民谣何以成为一种现象
2016-12-29程实编辑李淑玲
文/程实 编辑/李淑玲
民谣何以成为一种现象
文/程实 编辑/李淑玲
2015,中国民谣,来了;2016,中国民谣,在路上。
2015年是中国民谣悄然生长的一年。民谣脱去了“校园”的旧衣,重新被冠以“中国”的前缀,从青春走向成熟。一曲悲情四溢、却不知为何伤感的《南山南》,让中国好声音和北体留下了民谣的回响;谭维维撕心裂肺的《给你一点颜色》,唱红了华阴老腔,展现出让崔健都骇然的民谣气场;民谣歌手大冰的《乖,摸摸头》,散发出民谣内里的温情与暗香。2015年,中国民谣不再是一个青涩的符号,而逐渐变成一种厚重的现象。这让我想起了上世纪60、70年代的美国,想起了那个属于Bob Dylan和The beatles们的美国民谣黄金期。那时的美国和现在的中国有太多相似:经济增长减速难抑,崛起和挑战如影随形,自信和自省反复交替,民谣一不小心就唱进了民心,唱出了转变。那么,为什么民谣会成为一种现象?
因为困惑。当经济起飞达到一定高度,改变就会内生发生,转型将无可回避,并让身处其中的人们感到困惑:现在怎么会是这样?未来又会变成怎样?这些问题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那些弹着吉他在民间游荡,敏感又多思的民谣歌手,把这种凝结在空气的困惑写进了民谣。于是,我们听到了强大和虚弱的矛盾,理想和现实的碰撞,物质和精神的对抗。
因为失落。高峰之后往往是悬崖。对国家而言,这是经济周期;对个人而言,则意味着动力和压力的转换。尽管中国经济在改革开放后的三十多年走得很快,但终于还是迈入了“减速增质”的过程,以至于民间也感受到新陈代谢的丝丝秋凉。旧经济已步履蹒跚,习惯于混迹其中的人都似乎在等待受难;新经济热情似火,看不懂、跟不上的人都似乎在苟延残喘。时代是无情的,它轻而易举地摧毁了陈旧的厚黑学和成功学,又用新的神话诱惑和鞭策着每一颗不甘寂寞的心。于是,中国民谣让我们听到了物竞天择的残酷,创造性破坏的激昂,和被时代落下的叹息。
因为漂泊。经济发展,使要素流动如此顺畅,以至于在一块黄土地上从一而终变成了一种过时的记忆。在中国这驾大车上,人们处在一种漂泊的状态,刚刚熟悉的一切,很快就变成了回不去的过往。每个人都在心头集聚了太多的感慨。始终“在路上”的民谣歌手,或是坐在香格里拉的小院里,或是背对月光中的布达拉宫,弹着吉他,把这些漂泊的感慨写进了歌里。于是,中国民谣,让我们听到了梦想逃离的心声、面朝大海的渴望和随波逐流的点点感伤。
因为试错。经济发展从来就不是简单的复盘,中国也没有哪个转型模版可以照搬,转型也就不可避免地成为不断试错的过程。试错总会有代价,改革也不会是和风细雨。发展的试错是痛苦的,而每一分痛苦,都会分担给个人。这是中国梦的对价,因为有希望,就要有担当。当然,试错付出了成本,就要有足够的反思来积累试错的收获。这些反思凝结在民谣中,汇聚成流行的正能量,让中国在试错中不断前行。于是,中国民谣让我们听到了连珠质问的挑战,激生出改变的希望和民智崛起的呐喊。
因为生活。所有的宏观梦想、慨当以慷,最终都会沉淀进平凡的生活。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国宏观经济发展得荡气回肠,但总感觉缺少了一点微观层面的云淡风轻。而当增长慢下来后,中国经济突然又展现出生活的一面,就业、收入、民生,这些概念越来越多地融入政绩观中,改变着我们的生活。对生活的关切是民谣的核心。民谣歌手们拨动着吉他,唱出了我们平凡又真切的生活。于是,中国民谣,让我们听到了人文关怀的内核,有血有肉的人格和生命喘急的千千阙歌。
2015,中国民谣,来了;2016,中国民谣,在路上。
作者系盘古智库学术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