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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文学创作症候分析

2016-12-26刘迎新

文艺争鸣 2016年7期
关键词:网络文学文学

刘迎新

1998年3月,台湾作家蔡智恒以jht的笔名在BBS上发表连载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成为大陆网络文学的奠基之作,带动了网络文学热在华文地区的蔓延,“网络文学”始现于大众面前。以数字媒介的发展为契机,民主平权的技术手段打破了精英书写的陈规旧制,向民间大众敞开了话语权。以平民化叙事为主要特点的“新民间写作”,迅速从星星之火发展成燎原之势。据第35次互联网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4年12月,我国网络文学用户规模达2.94亿,较2013年底增长1944万人。网络文学使用率为45.3%,较2013年底增长了0.9个百分点。上网写作者数以千万计,签约写手数以百万计。毫不夸张地说,网络文学是当代中国文学在新世纪日渐边缘化的颓势中得以复苏的一个“拐点”。网络文学研究的领军人物欧阳友权教授亦曾对其做出如下评价:“网络文学革新了文学旧制,颠覆了文学等级观念,彻底消除了贵族书写,打破了传统作家对舆论工具的垄断,开辟了文学回归民间的坦途,创造了文学民主的‘新神话”。毋庸置疑,网络文学的出现是在商品经济时代传统文学日渐式微的语境中,文学创作迎合受众需求而拓展出的历史新趋势,其以蓬勃的生命力证明了自身的文学在场性,重构了当代文学市场格局。时至今日,网络文学已经走过十余年的发展历程,回顾其整体面貌,我们不得不正视网络文学创作在商品化的消费时代语境下产生的诸如文学在场性低微、文学自主性消解、深度模式削平、人文精神缺失等症结性问题,缺乏对这些症结性问题的反思,网络文学的前路取向就不容乐观。

一、文学在场性低微

何为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文学,是我们论述其文学在场性之前要解决的前提性问题。2014年12月,在长沙举行的首届网络文学创作研讨会上,有学者提出了网络文学的“层面定义法”:广义层面上,凡是在网络上进行传播的文学都应属网络文学;中观层面的网络文学,是指采用网络思维、网络语言,在网络上进行原创、发布并传播的文学;狭义层面上的网络文学,是指依托于电脑数字技术的文学交互式生产体制和传播机制而创作的超文本链接或多媒体作品,也即真正意义上的网络文学。这个界定虽然概略地区分了网络文学的多重存在样态,但主要还是从技术层面等外在要素考察网络文学,对其内涵特质的分析仍有待深化。也有研究者认为网络文学的精神内核在于“网络”,是文字通过网络创作生成、网络交互传播、网络技术体现的多媒体和超文本表达,是存在并且只能存在于网络平台的综合性产物。单小曦教授曾在其文章中提及两种典型的网络交互性文学生产方式:“读一写者合作生产”和“人机强势交互生产”两种。前者表现为广为人知的不同作者(包括传统意义上的读者)之间对于一部文学作品“接龙”式创作;后者表现为作者设置赛博文本结构和框架,读者进行路径选择和探索以生成新文本,再进行阅读接受活动的生产方式。最典型的代表作品是邱华栋、李冯、李大卫等人联合发起创作的网上接龙小说——《网上跑过斑点狗》。该文试图揭示网络对人类现实社会带来的矛盾和冲突,但是后来因网民反响不热烈,仅续写了八章便告夭折。

值得注意的是,理论上的探讨与预期同现实的创作之间并不能完全契合,当下几乎所有的网络文学创作还拘泥于传统印刷文学的书写惯例,网络于写手而言,只是文本书写及传播的工具,而非创造性工具。即使已经有写手开始尝试通过与读者的互动方式进行作品的交互性合作生产,但是这种文本外的沟通依然没有从根本上超脱单向传播、线性叙事、平面格式、单一文本的传统文学体例。诸如现在常见的写手读者互动模式:读者阅读小说章节后可以在评论区发表阅读感受、交流看法;写手亦可在写文区或自己的博客、微博等网络空间就某处情节安排、人物命运设定,甚至是结局征求读者的意见。写手通过与读者之间互动,不断调整自己的写作计划,将读者形成共识的意愿、喜好带入到接下来的写作之中。该种互动写作,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聚合群体交互式合作生产的精髓,但是正如笔者前面所述,这种文本外沟通仍然与严格意义上的网络交互性文学生产方式有着明显区别。

更为关键的是,我们冠之以“网络小说”之名的作品,不但可以置于网络空间,也可以以印刷实体的形式现于人前,严格来说,这些作品仅仅是“在网络上进行传播的文学”,而非“网络文学”。可见,仅有网络传播形式到场,而缺乏区别于传统印刷文学的独立性,是当前网络文学创作中的比较鲜明的症候,这也正是很多学者质疑网络文学的文学在场性的原因。作家余华就直言道,网络文学与传统的纸质文学仅仅是传播方式不同,构不成文学的本质区别。

二、文学自主性消解

所谓文学自主性,实际就是文学自主的文艺场域及其自身生产规则、运作逻辑。文学之所以能够在特定的时代文化生态中绽放出诗意的精神之花,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文学能够秉持自主性生产原则,自由自觉地表达对社会现实的关切、对人类生存状态的忧思以及对价值理念的诉求。而现下,正逐渐占据文学场域中心地位的网络文学以商品法则、粉丝经济等他律性生产原则为发展指向,体现出明显的非自主性文学发展特征,渐渐消除其本身的文学主动性。

首先,文学的商品化已经成为目前网络文学的主要生产逻辑。在当前文学市场呈现出的“全媒体”经营和“泛娱乐化”时代文化生态中,追求经济利益最大化已经成为网络文学创作普遍奉行的圭臬。月票、打赏、点击率、收藏量、订阅量等物质体现,既是网络文学创作的动机,亦是网络文学创作的目的。读者的喜好、市场的需要已经取代文学的应有之义,左右着网络文学的创作面貌。为了能够获得点击率,网络写手不惜迎合读者猎奇、色情、暴力等人性中的劣质因素,对“种马”、色情、暴力、唯我独尊等种种恶俗情状反复使用,以达到吸引读者眼球,最终以赢利为目的。可以说,网络文学的生产、传播以及消费,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对市场法则的迎合或共谋关系,市场原则主导的生存逻辑已经取代文学逻辑、审美逻辑、人文逻辑,通过特有的运作机制内化为网络文学创作的基本原则,从而严重削弱了中国当代文学的整体自主性。

其次,自网络小说《山楂树之恋》和《杜拉拉升职记》改编成影视剧并大获成功后,网络小说改编影视剧作品一时之间成为流行趋势。不久前由网络小说改编的《何以笙箫默》,更是创下了收视率全国第二,周点击量突破3亿的记录。网络文学与影视“联姻”,首先是因为网络文学可以为其提供丰富的影视剧本创作资源库,其次是改编可以快捷地将网络小说的受众群转化为影视作品的受众群。“据CNNIC网络文学用户调研数据显示,网络文学用户中有79.2%的人愿意观看网络文学改编的电影、电视剧,这对网络文学作者、文学网站和影视剧公司来说都是一个诱人的数据。”与此同时,由网络小说改编的网络游戏也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诸如《凡人修仙传》《诛仙》《恶魔法则》《兽血沸腾》《开元》《佣兵天下》等。巨大的经济利益直接催生了“潜影视剧体”和“潜网游脚本体”两种网络文学生产模式的流行。基于利润法则的刺激,网络写手在进行创作时会有意识地为作品改编做准备,像我吃西红柿的《盘龙》《星辰变》等几部作品,能明显地看出其结构体例、情节走向、人物安排上已经在以网游形式为导向,这便是“潜网游脚本体”。尽管网络文学创作范式与影视剧体、网游脚本体的创作范式有着明显的区别,但是追求经济利益的欲望“吞并了文化秩序井然的进步图式”,消解了网络文学创作的文学自主性。

三、深度模式削平

自由、民主、共享、兼容的网络空间以低门槛的平民姿态向大众开启了文学话语权,无论阶层、不论身份,任何人都可以在这里宣泄情感,发表观感。在这里,任何人都可以是作家,任何人都可以是评论家。在这里,生命本能的喧嚣替代了严肃、深刻的文学反思,平面的叙事模式削平了文学的深邃意蕴,厚重悠远的堆积取代了社会历史的强大叙事。文学语言文字所能体验的深刻性、幻想性、诗意性已经变成了身体感知和视像消费。“网络文学的世俗化和商品化不仅远离精英文学,对文学诗性也是一种严重消解。文学本体精神的逃逸,导致文学的崇高精神被世俗的感性愉悦和消费性表达所遮蔽;终极价值的追问被泛情的世俗关怀所取代,同时也助长了文化消费主义与后现代享乐主义。”有文字而无文学,已经成为网络文学承受的最大诟病和严重制约网络文学发展的瓶颈。

1.语言浅薄粗俗

语言,是组成一部文学作品的基本材料。语言的运用,决定着一部文学作品的品质高低。传统文学十分注重语言的选择、调动,以求准确、妥帖地定位人物形象、叙述故事情节,贾岛的“推敲”典故即由此得来。但是网络的虚拟性使得网络写手往往主体责任感缺失,毫不在意语言精练与否、恰当与否,常常是“随手写作”。网络文学发展近二十载,语言从最初的诙谐幽默、唯美深情到后来的简洁直白,直至现在的浅薄粗俗,网络语言的发展状况着实是每况愈下。为了赚取眼球,网络写手不惜用煽情、惊悚、污秽和侮辱性的词句来刺激受众感官。最典型的是隐喻身体器官的脏话及其变体,如在网络作品中随处可见的“属丝”“装B”等等。由于网络空间的自由化使得自由书写变成即时性的消费状态,精益求精、推敲经典并不是网络写手的初衷,而随想随写将成为他们的追求。他们的作品纷繁、复杂、多样,容易被大众接受但也容易被人遗忘。

2.平面化叙事模式

传统文学往往重视“留白”,让读者自己去寻找话外之音,探求言外之意,创造出令人流连忘返的深远意境。钟嵘评价诗歌时说:“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直书其事,寓言写物,赋也。宏斯三义,酌而用之,干之以风力,润之以丹采,使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是诗之至也。”反观现今的网络文学创作,往往通过简单直白的语言表现、快节奏的情节推进带动读者“速食”阅读。有研究者提出:“网络文学的‘游戏规则就是倡导平面化的表达、无深度的言说、零散化的复制”。网络小说索性抛弃了传统文学的宏大叙事和历史语境,运用简单的文字进行无深度的表象化书写,消弭了文学原有的厚重、深刻、严肃、凄婉、壮观等表现风格和史诗规模,远离了复杂沉重的忧患意识、苦难意识、悲痛意识,回避了文学创作者应当担负的意义指向、价值承载、代言立心、审美体验责任。在这里,阅读变成了观看,深度变成了平面,没有体会、感悟、回昧,读者仅仅是一次“视觉消费”体验,传统文学的厚重意蕴和诗性美感在这里被稀释、蒸发。有学者担忧,“网络文学的话语平权机制将会消减人们对于文学崇拜和敬仰的向往,网络以自己的祛魅方式去除经典文学的诗性面纱、认同模式、永恒韵味和生存空间,文学将无法用经典为大众塑造精神世界”。

3.感官化倾向

基于中国传统隐晦的性学观念,中国传统文学对性爱的描写历来是含蓄而不流于猥琐给人遗有合理的想象空间。反观当下,从宏大叙事中解脱出来的网络文学,在逃离历史深度、剥离主体责任感之后,迫不及待地要在感性和感官层面放肆喧嚣。随着感官化倾向成为网络文学审美体验的逻辑支柱,网络文学中直白的性爱描写、粗俗的肉体宣言铺天盖地而来。性不再是传统文学中的表现禁忌,反而成了标签和卖点,其尺度之大、描写之直白,令人咋舌,“嗯……啊……”之流的“裤裆文学”充斥网络文学之间,甚至有文学网站公然挂出“流氓小说”贩卖色情,吸引眼球。其中最让人熟知的便是“用身体写作”,“用下半身写作”的木子美于2003年上传网络的《遗情书》将文学引向低俗的境地。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自2004年网络文学开启有偿阅读模式以来,动辄上百万字的长篇、超长篇小说正逐渐成为网络小说的常态。诸如忘语的《凡人修仙传》、巅峰残狼的《黑道特种兵》、不信天上掉馅饼的《重生之衙内》、狗狍子的《官术》,完结字数皆在850万字左右,陈风笑的《重生之妖孽人生》、石章鱼的《医道官途》完结字数在1000万以上,柳下挥的《天才医生》1700万字,更有甚者,发布在起点中文网的《从零开始》,完结字数竟然达到了2265万字。究其原因,一是因为在有偿收费的利益驱动下,网络文学“数量”跟“速度”的需求已经远远压过了“质”的要求。二是因为网络写手往往不愿意拿出时间重新为新文构思人物形象、故事情节。而过分追求长篇更新的结果就是文中大量充斥无内容无意义的“灌水”情节,导致文章重复累赘、冗长杂乱、粗糙浅陋。如此缺乏营养价值的网络作品,不但缺乏审美体验,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读者精神世界的苍白荒芜。

四、人文精神缺失

人文精神(Humanities Spirit),简单地说,就是以人为本和对人的全面发展的终极关怀。它是以人性的自觉与实践为核心贯穿在人生与社会的各个层面,是一种普遍的人类自我关怀,是对人的尊严、价值、命运的维护、追求和关切,是对人类遗留下来的各种精神文化现象的高度珍视,是对一种全面发展的理想人格的肯定和塑造。其通过传达符合最大多数人利益的价值法则,确立社会大众的价值标准和行为标准,也就是人民群众在人文精神的指引、熏陶、感染下形成的规范的价值取向和精神面貌,由此来束缚社会大众原有的行为本能,规范个人循着符合社会根本利益的范式进行有秩序的活动。可以说,人文精神是人之为人的内在根据,是人类社会得以实现秩序化发展的理性基础。体现在实践层面,人文精神表征为一种对社会、对人类的现实关怀,“人文精神将人类的自然本能要求转变为具有特定文化、社会意义或内涵的人的需要;使外在秩序相契合于人们的内心规范,使人的行为成为符合一定社会规范的、具有一定文化内涵的文明行为,即将自然的人塑造为文明的、社会的人”。

对人文精神的关注,历来是传统文学特点的表象之一。而网络文学在现今已寻找不到网络写手对信仰、对理想、对价值取向和道德法则的关注。商业化、市场化裹挟着网络文学向娱乐化、消遣化行进,“文以载道”的传统文学使命被严重忽略,网络文学的人文教化功能几不可寻。相反,网络文学创造的低门槛在实现全民文学狂欢的同时,也为很多垃圾文学的产生提供了温床。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网络虚拟场中,人人戴着假面匿名而来,肆意宣泄自己的颓废、迷茫等消极情绪,直白地表达着自己对物欲、对肉欲的追逐。恣意灌水的网上表演、缺乏思想深度的写作、颠覆正统价值观的畸形理念传播现象严重,其中甚至不乏歪曲、篡改历史之作,使得人物形象与历史事实发生了严重偏差,消减了历史的凝重感。诸如一些一代始皇赢政娶林黛玉为后、为秦桧和珅等反派人物正名的恶俗小说,网络作家抛却了自己的文化身份、文学使命,将自己的主观立场不负责任的传播出去,集体颠覆着传统的道德范式、主流意识形态。传统文学的深度在民间狂欢式写作中被稀释,传统文学的人文理念被悬置到了“高处不胜寒”的境地。

迈克·费斯通曾经评价网络文学的症候问题,认为其主要表征是:“艺术与日常生活之间的界限被消解了,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层次分明的差异消弭了;人们沉溺于折中主义与符码混合之繁杂风格之中;赝品、东拼西凑的大杂烩、反讽、戏谑充斥于市,对文化表面的‘无深度感到欢欣鼓舞;艺术生产者的原创性特征衰微了;还有,仅存的一个假设:艺术不过是重复。”事实上,网络创作文学的良莠杂芜,除了外在的社会、经济、文化因素影响使然,但更多的是因为网络创作进入的低门槛性导致网络写手素质参差不齐、网络写手在缺少他律又无以自律的环境下滥用自由以及缺乏现实积累导致的精神资源无以为继等原因。

在网络造就的众声喧哗中,文学被拉下神坛,人人既可以是读者,也可以是作者。网络技术为大众构建了一个可以自由参与的“文学乌托邦”,囿于传统文学生产机制而发不出声音的匿名阶层开始浮出文化地平线,蜂拥进这个喧嚣的“赛博空间”里,尽情狂欢。这些人中,有真正的作家,也有具备文学冲动,却从未接受专业文学创作教育的文学青年,还有专职抄家、纯粹灌水者,文学素养自是参差不齐,网络写手在缺少他律又无以自律的环境下,生产出的网络作品从整体上也自然而然地呈现出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局面。

“在互联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这句话很好地体现了网络写手的三无状态,即无身份、无性别、无年龄。匿名性、虚拟性使得大众对网络写手的创作初衷、使命、社会责任、价值意义等都失去了合理的审视前提。网络写手无须为人民代言、为社会立心,只需要从本心出发,说其想说,写其愿写即可。文学创作不再是一件“载道经国”“三不朽”、有为而作的崇高事业,而是一种悦心快意、自娱娱人的网络游戏;作者不再是“灵魂的工程师”或“社会良心的代言人”,而是网上灌水的“闪客”和“撒欢的顽童”;作品不再有宏大叙事和深沉主题,也无须是“国民精神所发出的火光”和“引导国民精神的前途的灯火”(鲁迅语),而成了随用随取、用过即扔的文化快餐。文学创作的价值依据和审美承担,关注社会现实的责任感和人文教化的使命感都索性被抛弃或者变得无足轻重。

创作实践表明,没有深厚的生活积累,没有充足的生活体验,是无法为创造性的精神劳动提供长久支撑的。大部分的网络写手仅仅凭借自己的天分和一时的文学冲动在写作,但是,囿于有限的生活阅历、知识视野,网络写手往往缺乏足够的文学涵养支持和文学素材储备,久而久之,精神资源的缺失必然导致难以为继的尴尬,导致网络写手陷入自我重复的窠臼或者进入复制模仿的类型化小说创作范式。

网络自由是一种有限度、有担当的自由,网络写作也应该是一种有为而作,对于网络环境的净化,网络文学作者责无旁贷。作为21世纪中国文学的探险者,网络文学在当前的文学转型语境下,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以娱乐冲动代替审美承担、以利润法则代替文学生产规律等深层积弊,但这并不否认网络文学仍有其存在的积极意义和发展的广阔空间。如何提升网络写手的文学素养,健全自律与他律并存的约束机制,以市场为导向、以技术为手段,更新现有的创作和阅读模式,是所有网络文学创作者都要深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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