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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之于国也》备课札记

2016-12-26蔡家美

语文教学之友 2016年10期

摘要:《寡人之于国也》是高中教材文言文中的典范之作。在备课时,教师应通过深入解读走进文本,尽可能挖掘出文章的学习价值。

关键词:《寡人之于国也》;为王之道;为言之道;为人之道

《寡人之于国也》是人教版和苏教版都入选的文言文经典篇目。既然它被如此看重,那肯定有它本身的独特性。教师应充分挖掘优秀经典作品的思想价值,进而与学生一起去体会其独特性和永恒的魅力。

我们知道,本文记录的是孟子与梁惠王之间的对话,既然是对话,就应该有问答。有问答,那谁问谁答、问什么答什么、怎么问怎么答等都应该是我们在进行教学的时候需要探讨与学习的。对于这篇文章,本人觉得可以围绕以下几个问题来展开进行解读:1.文章中梁惠王之问的实质是什么?孟子又给出了哪些建议?2.孟子是怎么(通过什么方式)让梁惠王明白这些道理的?3.从中我们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孟子?而这些问题,归纳起来其实就是以下三个方面:为王之道;为言之道;为人之道。

先说为王之道。梁惠王劈头就说自己对老百姓是如何好,不是移民就是移粟,但是结果呢?跟邻国一比,自己的百姓也没有变得更多,邻国的百姓没有变得更少,这是为什么呢?不难看出,梁惠王之问其实就是关于“为王之道”的,即统治者怎样让自己国家的老百姓安居乐业,让自己的统治更加稳固。那么孟子对这个问题是什么看法呢?孟子认为,王道与霸道不一样,王道应该从仁政开始,应该以民为本。所以他向梁惠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即文章后三段的内容,归纳起来有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顺应自然。孟子说,应该让百姓有时间去耕种,那样才可以有粮食吃,很密的网不能进入河里,那样就有鱼吃了,斧头也要按时进入山林去砍伐木材,那样木材就可以用不完了。细细想一想,这些不就是要求我们人类应该尊重自然吗?不就是要求我们顺应自然规律来进行生产生活吗?一旦做到这些,国王就可以让百姓的生活没有顾虑了,百姓没有顾虑了,“王道”就可以说是开始了。

其次,改造自然,实行教化。那是不是做到顺应自然就是王道了呢?孟子觉得还不尽然,前面只是尊重自然,而仅仅这样还不能算是王道,还需要改造自然,毕竟自然不能提供的还有很多,所以他又说了第二方面:要在五亩大的土地上种树,五十岁的人就可以有衣服穿了;蓄养鸡狗猪这些牲畜,而且不能耽误他们繁殖的时机,这样百姓就有肉可以吃了;百亩大的土地,按照季节去耕耘播种,数口之家的人家就可以不挨饿了。这些措施跟之前的是不一样的,它着重是要求人们去改造自然,种桑树、养牲畜、种庄稼,已经不是靠天吃饭了,而是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除此之外,孟子觉得还没有达成真正的“王道”,因为要想让老百姓真正安居乐业,还需要发挥教育的作用。所以紧接着孟子就说“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然后“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须发花白的老人就不会背负或头顶重物在路上行走了”,说明人们已经从温饱转向了更高的精神追求。那么如果国王做到这样,老百姓就可以不饥饿、不寒冷。最后他说:“做到这样不能称王的,是从来没有过的。”此时的孟子说得是多么自信,多么斩钉截铁。

那么是不是做到“改造自然,实行教化”就可以“称王”了呢?是不是他们的对话到此就结束了呢?此时的梁惠王就这样“善罢甘休”吗?就这样听从孟子的“教诲”吗?文中虽然没有把梁惠王的质问说出来,但是我们可以想象,对孟子之前的一番劝说与建议,他是不是可以这样说:“非我也,岁也”。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都不是我的原因,是年岁不好,是收成不好,所以老百姓受苦受难”。针对梁惠王推卸责任的言辞,孟子却是据理力争,言辞犀利。他说,诸侯家的猪狗吃人,主人却不加以制止;遇到路上饿死的人却不知道打开粮仓赈济百姓,看到人死了,就说“不是我的错,是年成不好”,这样做跟杀了人然后说“不是我的错,是兵器的错”有什么区别呢?大王只要不归咎于年成,而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天下的百姓都会来归顺你的!如果天下的百姓都来归顺,王道就真正实现了。这就是第三方面:改变自我。

由“顺应自然”到“改造自然”再到“改变自我”,层层推进,条理清晰,但是不是当时的梁惠王就可以明白呢?或者说孟子是怎么让梁惠王明白的呢?这就涉及到孟子的为言之道。

梁惠王开始提出问题的时候,孟子似乎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但是他没有直接说,而是拐了一个弯,说:“大王喜欢打仗,我就用打仗做比喻吧!”接着就引出了“五十步笑百步”的问题让梁王回答。值得我们注意的是孟子自己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把解答问题的话筒交给了梁惠王。此刻的孟子是何等的聪明,何等的机智。他深知,梁惠王作为国君,作为打仗高手,明白的东西比自己不少,对于这个简单的问题,梁惠王肯定不能说“五十步笑百步”是对的,因为这样也就是承认自己发动战争、征调百姓是对的。梁惠王忽略了,虽然他对老百姓也不错,尽心尽力,可是他不知道他的那一套是霸道思想。小恩不可能让百姓幸福,更不可能让国家发达,让王位稳固。可以说,这就是孟子的“为言之道”,旁敲侧击,让梁惠王在不经意间知道自己的主张,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紧接着,他在为梁惠王提出建议的时候,频繁运用整齐的排偶句式,阐明“王道之始”连用了三组排偶句,论述“使民加多”连用了四组排偶句,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让对方无话可说,想必当时的梁王应该也是比较“狼狈”的。

除此之外,在最后指出梁惠王“罪岁”的时候,孟子依旧是很巧妙地运用了比喻和对比。他把统治者怪罪年成不好与杀了人却怪罪兵器作对比,这样一来,梁惠王听了之后感觉上比直截了当地说应该会舒服一些。

那么孟子为什么会说这些,又为什么会这样说呢?接着我们看一看第三个问题:孟子的为人之道。彼时的梁王与孟子,前者是万人之上的国君,后者乃四处“游荡”的普通说客,地位悬殊,一般的说客可能早就跟秦舞阳一样被吓得战战兢兢了。但是孟子却义正言辞、步步紧逼,能够做到不卑不亢、机智勇敢地表达出自己对王道的主张与建议。无论是批评梁惠王不应该发动战争,还是批评梁惠王不应该归咎年成,都说明他深谙为人之道——心存浩然之气,有自己,有他人。可以说,这也正是他的人格魅力。犹记得台湾大学傅佩荣教授曾经这样评价孟子,说他是“思想与辩才的神奇组合”。有思想的高度,才可能有雄辩的口才,有雄辩的口才方可让梁惠王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王道”,怎么样才能实现“王道”,从而最终说服梁惠王施行孟子的主张——“仁政”。

作者简介:蔡家美(1984—),男,安徽省霍山文峰学校一级教师,研究方向为高中语文教育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