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几点思考

【摘要】随着我国改革的深化，国内外政治、经济、社会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中国知识界在思想上也历经了一系列分化，逐渐形成了自由主义与新左派这两大社会思潮，因思想渊源、知识背景等差异，两大学派在一些重大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问题认识和倡导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并在20世纪90年代中后期产生了激烈的争论，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和理论界的广泛关注。因此，需要在对两派思想渊源、基本主张和争论焦点等方面进行概括分析的基础上，梳理出这两大社会思潮争论的大体轮廓。

【关键词】自由主义;新左派;思潮渊源;争论焦点

一、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代表人物及主要观点

1、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及主要观点

我国自由主义学者大多是留洋归来的知识分子，受西方自由主义思想影响较深，不可避免地会引用或介绍西方学者的著作学说。具体来说，我国自由主义思潮的思想渊源主要来自于：“以哈耶克思想为代表的‘消极自由理论、西方经济学中的新制度主义学派尤其是‘交易成本理论、民国时期倡导‘第三条道路的罗隆基等自由主义者的思想遗产和海外新儒家与后新儒家的自由主义理论。”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主要有徐友渔、李慎之、刘军宁、秦晖、任剑涛和汪丁丁等学者。

当代中国的自由主义者在经济层面主张市场经济体制，支持国有企业产权改革，反对计划经济体制，要求大幅度减少政府审批，但又认为政府应当发挥职能，进行必要经济干预，主张扩大和深化改革开放;在政治层面既不赞成个人或者少数人的专政，也不赞成多数人用“集体意志”的名义来实现大多人的专政，而是主张采取代议制民主和宪政民主，呼吁进行政治体制改革，推动民主发展;强调个人的权利和自由，主张私人产权，保障人权，主张构建完善的权力监督机制，以实现宪政治国。

2、新左派的代表人物及主要观点

中国的新左派是从自由主义中分化出来的，其思想渊源主要也来自于西方反对自由主义的新旧左派的思想观念。我国的新左派与老左派不同之处在于：新左派不热衷于宣扬“计划经济”、“阶级斗争”等话语，而是较多引用当代西方新左派的理论，主要包括新马克思主义、后殖民主义以及后现代理论等。“特别需要指出的是，新左派也与自由主义共同分享古典自由主义的经典理论，希望从中挖掘出可资利用的学术观点。例如，新左派也研究罗尔斯、哈耶克、柏林、伯克等自由主义思想，因此，新左派也为自己冠上了‘自由左派的名号”。新左派的主要代表人物有汪辉、甘阳、韩毓海、崔之元、韩德强和胡鞍钢等学者。

新左派学者认为中国社会出现的问题和弊端主要是在全球化过程中，跨国资本与中国现行体制相结合所引起的，发展中国家在全球化的过程中只能日益边缘化，跨国公司是西方国家进行经济侵略和剥削的工具，反对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认为市场经济导致了两极分化。他们认为中国社会的性质已然是资本主义社会，认为把西方现存的模式照抄照搬到中国来解决国内的问题是极其幼稚和不成熟的，主张要靠国内的制度创新。认为腐败横行，民主不够，倡导用普选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在新左派学者的主张和观点中，最明显和突出的就是强调社会公平和国家利益。

二、自由主义与新左派的争论焦点

自由主义与新左派在思想渊源和学科背景等方面存在差异，其对于当今中国社会中存在的问题有不同的观点和立场，这也是两者产生争论的原因所在。具体来说，两者争论的焦点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对社会主义的认识。自由主义认为社会主义制度是一种高度集中的政治经济体制的制度结构，必须予以批判和舍弃，今后很长一段时期内，高度集权体制仍然是中国政治体制改革的重点。而新左派则认为社会主义表现为一种意识形态，其实质是社会的公平正义，新左派主张必须用作为意识形态的社会主义来抵制资本主义。

2、对中国社会的具体认识。自由主义认为中国目前仍然是社会主义社会，中国的改革进程还需进一步加快;认为中国的一些过时落后的政治经济体制和意识形态方面的束缚，使我国的经济社会发展受到了严重制约，国内社会出现的问题主要来源于五四运动以来“左”倾的负面影响，必须进一步解放思想、深化改革。而新左派认为中国社会的性质已然发生变化，中国已然进入资本主义社会。随着改革开放以来西方资本主义的涌入，我国已逐渐被卷入全球化，中国社会出现的问题都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发展过程中出现过的，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在经济上、文化上进行侵略，跨国公司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行侵略的载体和代理，必须予以抵制。

3、对公平和效率的认识。在对待这个问题上，自由主义更多的强调效率。他们认为造成社会不公和腐败的是政治领域和政治体制的僵化，制度层面缺乏有力的监督体系，因此，需要进一步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加强对公权力的约束和监督，加强法治，实行宪政治国。新左派则认为，公平是第一位的，改革开放以来过分强调效率优先，牺牲了公平和社会福利，甚至为了效率而放纵腐败，这些都是资本主义自由化和市场化的结果，因此，必须公平分配社会资源，同情弱势群体，实现社会公平。

4、对现行政权的认识。自由主义主张对中国现行国体政体就行变革。“检讨过去，是否能得出这样的看法：最好是左派在野，右派在朝;浪漫主义在野，现实主义在朝;社会抗议在野，技术在朝？关键之关键，是政治体制改革一定要推上议事日程”。而新左派只强调对改革等问题进行监督，避免出现不公现象，并没对中国现行国体政体进行否定，他们呼吁集体领导，提倡共产党党内的民主。

5、对资本主义和全球化的认识。自由主义全盘肯定西方资本主义，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人类历史上最发达最民主的制度，资本主义让西方国家繁荣起来，中国也只有走资本主义才能实现现代化，而全球化正是一个让中国融入西方、同西方接轨的有效途径。而新左派认为，资本主义的本质是资本的掠夺，发达国家通过全球化，把自身的发展建立在发展中国家落后的基础上，中国应该抵制全球化，抵制资本主义。

6、对民主的认识。自由主义认为民主即自由，只有在资本主义条件下所产生的私有化和市场经济情况下，才能充分享有自由;认为间接民主较于直接民主成本更低，能防止多数人的暴政，是实现民主的最佳方式。而新左派认为，民主的内涵既包含自由也包含平等，资本主义社会虽然是高福利，但其富人和穷人是不可能拥有同等自由的，要实现真正的自由，必须遏制两极分化，这就要从根本上抵制资本主义，抵制市场经济。在实现民主的路径选择上，主张采用直接民主的方式，他们认为“议会民主的实质是以代议制民主取代参与式民主，用少数人的民主来取代多数人的民主。中国是要在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上建设民主，必须是以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为出发点的民主，是一种能够实现广泛参与的民主。中国能否成熟为一个‘政治民族，将主要取决于两个制度性的保障，即大众民主及以大众民主为正当性基础的中央权力之落实”。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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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朱学勤. 书斋里的革命[M]. 长春： 吉林出版社， 2006：245.

[4] 甘  阳. 走向“政治民族”[J]. 读书， 2003（4）：33-35.

【作者简介】

马梦云（1990—），女，湖北潜江人，电子科技大学马克思主义教育学院政治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地方政府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