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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年青“昆虫”的探“昆”之旅

2016-12-21浙传

现代苏州 2016年28期
关键词:昆曲昆虫苏州

文 浙传

一群年青“昆虫”的探“昆”之旅

文 浙传

走出苏州车站那刻,是明朗的七月天,和风与烈阳是同来的,却是炎热。然而顾不得那么多,任务在身,需前行拜访,那些苏州的昆曲学者们。

按计划,先是去采访《现代苏州》杂志副主编韩光浩先生,之后拜访苏州昆曲博物馆馆长郭腊梅女士,最后参加沧浪亭曲会,并拜见昆曲学者周秦先生。行程满满的两天同样也是问题满满——怎样欣赏昆曲,昆曲的特点有哪些,昆曲的传承问题……,但就是这样的小石子却激起了昆曲学者们的智慧的涟漪,为我们打开了新知通道。昆曲,远比我们想象的风雅、丰富得多。

关于昆曲的特点,周秦先生向我们解释道,“昆曲的独特之处有两点,第一在于它的音韵,它不仅可以用来唱《牡丹亭》和《长生殿》,还可以用于很多旧时代的词曲。另外一个昆曲跟别的不一样的,就是文学价值。昆曲的文本精致,不像是别的戏曲,轻易可以改编。昆曲的文辞具有很强的艺术性,认真拜读古人名作,把《琵琶记》、《牡丹亭》、《长生殿》等每个作品磨得光滑,才是最好的艺术传承。”

昆曲的唱腔之美,文辞之雅都是曲界里独一无二的, 然而单单从这两个角度去欣赏昆曲,却又是远远不够的。为此,韩光浩先生说,“昆曲的审美是一个长期的训练过程,如果是一个初入昆曲之道的‘昆虫’,想要欣赏一处好戏,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一定要做好功课。熟悉背景、看懂文字、了解剧情很重要。第二,琢磨昆曲的文字,品一品里面的意境之美。第三,昆曲作为一个曲牌体的戏曲声腔,要知道一折戏有哪几个曲牌,它们各自又有什么特点,体会它的音乐之美。第四,通过了解身体结构的开合流转了解一下舞台上演员的四功五法,体会它的身法之美。要给自己一个钻研和自我训练的过程,你才能看出昆曲有多少魅力。”

浙传学子邢金沙曲社成员在一起

学生们与昆博的王锦源在一起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是昆曲的高雅,生存成为困扰昆曲的问题。这也是我们此行一个重要的关注点,那么它的出路在哪?该如何看待?

周秦先生:我个人认为,昆曲是不需要创新的。现在创新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很糟糕的。是用一种对昆曲不太了解的小智慧来对抗几百年来、几十代人中最聪明的人的智慧。如果不顾及昆曲的本质特征,为了让一般的老百姓都能懂,硬把昆曲拉低到流俗文化当中,还不如不改。对于原生态的东西,要原色原样的保存。我希望把昆曲传给一些有文化的有眼界的人,能够珍视昆曲,而不是把昆曲的含金量降低。

韩光浩先生:创新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我们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不一样的,每一天都在创新,而难点却在于传承,把先人留给我们所有的好东西传承下来。不管是《荆钗记》、《琵琶记》还是《西楼记》,我们需要把它们全部继承,其后再用当代人的时代精神灌注进去,这才是一个合理的道路。

郭腊梅女士:所有戏曲曲艺方面的事情,苏州市文化部门都会交给我们来做,昆曲只是一个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所以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他保护好,传承好。目前,从博物馆角度,社交活动和展览是很重要的两个方面,也是很难做好的两个方面。比如放在我们昆博里的曲牌,展示出来的是很少一部分,里面的更多的故事是需要通过人来讲的。这就需要培养许多这方面的人才。并且我希望像你们类有机会接触到、学习到昆曲知识的学生,可以将在学校里参与的活动、探讨出的知识拿到到我们这里来展示,这会对昆博有很大的帮助。此外,我们运用当代技术对昆曲进行保护。现在做的有老唱片的数字化、多媒体资源的建设,再后来可能会做一个全球昆曲数据库,我希望通过最传统的博物馆看到最现代的展示。

昆博馆长助理浦海涅先生:昆曲通过京杭运河这个南北动脉一步一步往北方送,在沿河两岸,包括扬州、山东、河北,都会有一些昆曲。除了这条线以外,在四川、湖南、云贵,也有一些昆曲,这些昆曲都是江浙一带人往内地输送的,或者是其他一些因素引起的。但呈现的是点状分布,相对集中和小众。这很大程度上和语言有关。因为昆曲唱词用的是中州韵,很多地方听不明白。就纵向的传承问题而言,我个人认为昆曲是不断变化发展的,正因为发展,才会有进步,才会有生命力。就比如拿今天的昆曲唱法和昆博资料库里保存着的老唱片比较,是不一样的。我们不知道再早些前的人,比如说清朝人是怎么唱昆曲的。但是应该和现在也是不一样的。所以我觉得昆曲是一样不断变化发展的东西。把昆曲放到现在,我们会有很多的尝试,比如尝试将昆曲和其他音乐联系在一起,比如爵士。这些尝试迎来的是黄金时代还是泡沫宿命,都是时间问题。只要能被大众接受,我们就应引用、保护、巩固,这也是昆曲传播的一个核心。”

如何传承,变还是不变,这在昆曲界仍旧是个问题。就我们个人观点而言,不敢下定论。倘若古老的昆曲能在新时代里继续传承,仍旧拥有吸引力,那么不变是最好的。文化越是久远,越是与现世格格不入、独一无二,价值恐怕是越大的。没有必要的创新使它沾上现世的流俗之气,或许是一种糟践,降低。倘若是它无法被人接受,哪怕是小部分人,那么创新是必须的了。之所谓文化,沾上了人的活性才叫文化。光靠资料库里保存、机器里播放,却是无人问津,那该是死了一般,是断了魂气的。

浙传学子周秦先生在沧浪亭

采访的最后一站是在沧浪亭,苏州著名的园林,风雅俊秀。有幸能在此景中听得现场演唱的昆曲,却是万幸的了。现场有来自香港的曲友,也有苏州当地的昆曲学者。耳畔传来阵阵水磨音,混杂着悉悉索索的人语。中州韵果然还是和苏州吴音是同脉的,竟也不违和,倒是增添了一些雅趣之味。忽的想起一段话,也不知哪儿听得,但记得是这样的:“有可能是老一辈做饭做菜时哼出来的,也有可能是小河里面那个船桨摇出来的,也有可能是雨滴敲打屋檐敲出来的你说不清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或是什么节气,昆曲的韵律在苏州的空气里,在苏州季节里,在苏州的味道里,根正苗红。”

想到这般,呼地惊喜。原来昆曲早已和苏地文化盘缠生长,不分你我。在愈久的岁月里,愈加深邃,却也愈加无处不在了。

曲会散后问得周秦教授此事,他也说:“昆曲是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是苏州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苏州文化大致由三个脚支撑着,一个是非物质的,昆曲评弹;一个是物质的,园林古建;第三个是介于物质和非物质之间的,各种以“苏”字打头的工艺,比如丝绣、木雕、家具,甚至吃的饭菜,它的技艺是非物质的,产品是物质的。这三个脚支撑起的“苏”字头的文化,共同特征就是“雅”了。“

是啊,昆曲之魂就在于这个雅字吧。将万象千篇的苏地文化与历史变迁,浓缩进这一板一眼,一词一句当中。看到的、听到的或许只是一首曲调、一个故事,实则这些都是可以被拆解成千千万万的碎片、纷飞到广阔的天地当中、成为当中熠熠生辉的生活的精髓啊。

这,真的是个宝贝呀。

(本文由浙江传媒学院学生吴彩伊整理,范佳宁编写,指导老师:刘志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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