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体学理论与策略视野下的《孔乙己》文本解读
2016-12-19陈雅婷
陈雅婷
摘 要:《孔乙己》是近代文学巨匠鲁迅先生所著的一篇经典的短篇小说,《孔乙己》深刻地揭露了当时科举制度对知识分子精神的毒害和封建制度“吃人”的本质。它的体制精巧、意蕴深邃、语言特点、人物形象的塑造等都是值得细细品味的。《孔乙己》作为定篇,作为典范,也被入选到各大版本的初中语文教科书中。本文基于文体学理论与策略对鲁迅先生的短篇小说《孔乙己》进行文本解读,也为新时期教师们来教授《孔乙己》角度和方法提供一些新的教学思路。
关键词:孔乙己;文本解读;文体学
中图分类号:G63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5-9214(2016)11-0290-01
一、叙事学视野下的叙述者的解读
(一)叙述者是“我”
《孔乙己》中的“我”是咸亨酒店里的小伙计,鲁迅先生以“我”作为小说的叙述者的意味比较深刻。叶圣陶先生在《揣摩——读《孔乙己》》中指出:“能在篇中充当‘我的唯有在场的人,在场的人有孔乙己,有掌柜,有其他酒客,都可以充当篇中的‘我,但是都不合鲁迅的需要,因为他们都是被观察被描写的对象。对于这些对象,须有一个观察他们的人,可以假托一个在场的小伙计,让他来说孔乙己的故事。”[1]
鲁迅先生有着特有的观察方式与艺术构思特点,他在具体观察、描写中国社会时,有着重要的艺术发现。所以如果将孔乙己作为第一叙述者的话不符合鲁迅先生的艺术构思,孔乙己只是一个单一的视点与视角。小伙计除了能履行好叙述与观察的任务外,他也起到这样作用:孔乙己的出场是由小伙计在店中倍感无聊而十分盼望可以使人尽情发笑的孔乙己的出现引起的,主体部分的内容则由小伙计的所“见”所“闻”组成,最后同样以小伙计的所“见”与所“想”收束。
(二)叙述者是小伙计“我”和成年“我”的交替
一直以来,大家都认同《孔乙己》的叙述者为小伙计“我”,严家炎先生在《论鲁迅的复调小说》中认为:“这种说法不确切。如果叙事者真的是十二三岁的酒店小伙计,那么孔乙己给予读者的印象就会简单得多。小说如果真的完全通过‘小伙计的眼睛来看,作品的‘复调,效果就难以形成。”[2]刘俐俐教授在《中国现代经典短篇小说文本分析》也提到第一人称的内聚焦叙述所构成的宽阔时空对话,也说明了第一人称的叙述者的交替。小伙计“我”应当属于故事内叙述者,成年的“我”则属于故事外叙述者。两个叙述者以不同的方式聚焦故事,形成视角上的互补。
二、结构主义文学批评方法下的《孔乙己》的解读
结构主义文学批评方法是对叙事文本从整体把握既有点又有面。根据格雷马斯的文本形式模式,可以在小说环环相连的叙事情节中找出三组对立的关系,这三组关系是暗含着的,并不是显像的文中“孔乙己”是主顾,“小伙子”是店小二的关系。
第一,短衣帮与长衫客之间的对立,这是当时的社会最明显、最容易见到的关系。虽然他们都是平民百姓,但是在咸亨酒店这个环境中写到短衣帮没有钱只能站着喝酒,长衫客是慢悠悠地走进酒店坐着喝酒。
第二,劳动人民与地主阶级的对立,劳动人民与地主阶级是“贫穷”与“富有”、“软弱”与“强硬”的典型代表。在文中,孔乙己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教孩子写“茴”字,话语也比较多。文中地主阶级的代表是丁举人,他没有在文中正面出现,但是他因为孔乙己偷东西暴打孔乙己也充分展示出了他的凶狠残暴、冷酷无情。
第三,思想毒害层面的对立冲突。在表层话语中,文本开头就给出了短衣帮与长衫客在酒店行为举止的差别,孔乙己是落魄知识分子,受掌柜、老板的嘲笑及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明显受孔孟之道的影响毒害很深。这三者的对立关系部分相互依存,互相影响,共同作用于文本本身,这也是我们应该去关注的。
三、艺术符号解读《孔乙己》
在《孔乙己》的文本世界中,存在着一系列有意味的符号,这些符号蕴涵着丰富的文化与哲理意蕴,比如地点——酒店和孔乙已所穿的服饰。孔乙己上酒店喝酒的行为,从实质上意味着对现实的某种逃离,是双重人格意识分裂的结果。
在孔乙己的心中有两种自我:一种是理想自我,另一种是现实自我。正是因为这种自我,孔乙己不愿脱下代表着读书人身份的长衫,说话方式的“双言”,更为典型是与“我”的交流,想自作多情地教“我”茴字的四种写法,这也使孔乙己对虚幻理想的迷恋,透露着一种虚荣心。
从文中我们可以看出,孔乙己属于底层人民,他曾经读过书,也想从底层人民变为地主阶级,也就是像“丁举人”一样的人物。而底层人民变为“丁举人”这样的人的唯一途径只有科举考试。那时候的一个社会等级观念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他不想回到“短衣”标志的底层劳动人民,所以他不愿脱下长衫,他成了一个独特的形象——“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由此,孔乙己既不属于“短衣帮”,也不属于“长衫客”,必然会收到两者的排挤与孤立。
四、从社会语言学解读《孔乙己》的语言
对孔乙己话语的重新回顾与分析,探寻潜藏在作品里的另一个“深意”。[3]在《孔乙己》的文章中的第四段概括化地写出了孔乙己的说话特点:“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之乎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但是事实上,孔乙己在文中少量的几处说话并不是之乎者也,并不是叫人半懂不懂的。孔乙己在咸亨酒店里出现过四次,每次都与人有过对话。从孔乙己这些简短的话语里可以看出,他也并不总是“满口之乎者也”的,从孔乙己的话语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人们语言使用的一个缩影,即语言使用上的“双言制”[4]状况。
双言是社会语言学的一个重要术语。我们可以联想到,在五四运动的大背景下,在白话文和文言文的论争中,鲁迅先生精准地感悟并把握住了当时中国社会语言发展的双言制状况及其最终的历史趋向,而其作品《孔乙己》则具象地记录下了当时汉语变化的历史进程以及普通中国百姓的语言生活状况。我们也可以认为,鲁迅先生的文章中的语言文字已经反映了时代的要求并呼吸着时代的气息了。
(作者单位:浙江师范大学教育学院)
参考文献:
[1]钱理群,孙绍振,王富仁.解读语文[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10:90-91.
[2]严家炎.论鲁迅的复调小说[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2:141-142.
[3]崔晓飞.《孔乙己》语言使用的社会语言学解读[J].语文建设,2009(03):21-24.
[4]崔晓飞.《孔乙己》语言使用的社会语言学解读[J].语文建设,2009(03):2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