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购买公共服务背景下的图书馆生态研究

钱 宇

（常州市图书馆 江苏常州 213003）

政府购买公共服务背景下的图书馆生态研究

钱 宇

（常州市图书馆 江苏常州 213003）

政府购买公共服务使得社会力量参与到图书馆服务中，引起了社会各界对购买机制及图书馆发展的广泛关注。文章从生态的角度，分析政府购买服务带来的图书馆生态变化，通过解析和超分工整合图书馆服务从而重构图书馆生态，提出由基金会、理事会、社会力量共同参与的图书馆生态将是图书馆可持续发展的方向。

政府购买服务 图书馆生态 超分工 法人治理结构 基金会

〔引用本文格式〕钱宇.政府购买公共服务背景下的图书馆生态研究[J].图书馆，2016（11）：34-39， 50

1 政府购买服务的背景

近年来，随着事业单位改革和社会管理创新的不断推进，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服务逐渐成为公共服务的一种主要方式。早在201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分类推进事业单位改革的指导意见》就指出：充分发挥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和市场机制的作用，实现公益服务提供主体多元化和提供方式多样化。2013年，国务院办公厅更是在《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服务的指导意见》中就购买主体、承接主体、购买内容、购买机制等做了有关说明。

图书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的主要组成部分，是政府购买服务的重要内容之一。2015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了《关于做好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工作的意见》。《意见》给出了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指导性目录，其中包括：公共图书馆（室）、文化馆（站）、村（）综合文化服务中心（含农家书屋）等运营和管理；公共电子阅览室、数字农家书屋等公共数字文化设施的运营和管理等。这就明确了公共图书馆在政府购买服务中的地位和方向。

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图书馆服务，在图书馆（公共图书馆）中引入社会力量，必然会引起图书馆生态的变化。一方面，图书馆原来的生态系统面临重构。另一方面，社会力量适应图书馆原有生态进而改善生态将面临挑战。

2 图书馆生态现状

长期以来，图书馆是由政府设立的公益性事业单位，主要提供文献查询、借阅等服务。在传播知识、提高公民文化信息素养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是社会生态系统中不可或缺的部分。通过与社会生态不断进行物质、信息、能量交换，图书馆获得了生存和发展，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态系统（见图1）。

图1 传统图书馆生态

政府作为图书馆的创办者和管理者，是传统图书馆生态中唯一的生产者。图书馆只是政府管办的下属事业单位，依然没有摆脱政府机构的属性。这从事业单位的定义也可以看出：事业单位（Public Institutions），是指由政府利用国有资产设立的，从事教育、科技、文化、卫生等活动的社会服务组织[1]。政府出资建设馆舍，购买文献资源，安排馆员进行图书馆服务。当地政府负责图书馆的人事、财务等，上一级图书馆指导业务工作，形成了条块管理的局面。因此，即使作为公益一类事业单位的图书馆，其生产者本质还是政府。

在图书馆中，用户是所有资源和服务的消费者。图书馆用户的范围非常广泛，可以是任何一个公民或组织。从用户需求的角度看，大致可分为：读者、自习者、参观者和休闲者[2]。社会是图书馆生态中的隐形分解者。图书馆用户在图书馆获得知识信息，自己得到提高和成长，回到社会贡献自己的智慧和能量。社会分解每个图书馆用户贡献的力量，汇聚成强大的动能促进社会的进步。社会得到了进步，转而为图书馆的发展提供更好的土壤。从而，形成了以政府图书馆、图书馆用户和社会构成的图书馆生态系统。

这样的传统图书馆生态，群落清晰，结构单一，比较容易建立，长期以来对满足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需求起到了一定作用，成为各地图书馆建设的普遍模式。但是，实践也表明，政府大包大揽的管办方式，容易导致图书馆缺乏活力、效率低下。特别是现今群众的需求多样化，传统的政府图书馆远离用户，在把握、满足需求方面往往具有滞后性和失效性。而且，在整个生态系统中，政府处于核心位置，是系统平衡的关键。在财政收支平衡时尚可维持，一旦经济出现波动，政府负担加重，整个系统将出现失衡。一个健康的生态系统，应该是能独立运转，具有一定的自我调节能力和较好的环境适应性。生态系统的健壮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物种的多样性，图书馆生态系统要更长久更稳定的运行，也就需要引入更多的生态种群。

3 政府购买服务对图书馆生态的影响

2011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分类推进事业单位改革的指导意见》在改革管理体制中提出：对面向社会提供公益服务的事业单位，积极探索管办分离的有效实现形式，逐步取消行政级别。事业单位去行政化，意味着政府将不再直接管理事业单位，只是代理人民行使所有权[3]。可见，公益事业单位的图书馆以后将逐渐脱离政府机构的性质，以独立社会主体的身份参与社会活动，最终传统图书馆将发展为一种新的社会力量即职业图书馆。

政府职能转变、简政放权，一方面逐步退出公共服务生产者行列，另一方面也在引导社会力量参与公共服务生产，通过释放市场活力来增加有效供给，满足快速增长的公共需求。《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政府向社会力量购买服务的指导意见》中指出：发挥政府主导作用，有序引导社会力量参与服务供给，形成改善公共服务的合力。以企业为代表的社会力量具有灵活高效、权责清晰、管理科学等特点，是公共服务供给的重要有生力量。在图书馆中引入企业，对于盘活图书馆资源，提高图书馆服务效率将有积极作用。随着政府的分离、职业图书馆的独立及企业的引进，图书馆生态系统将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职业图书馆和企业将成为图书馆生态的生产者。政府不再属于生产者群落，其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间接提供图书馆服务。政府为图书馆生态提供政策、资金支持，引导生态发展，但不直接参与生态系统的运作。相对于生态系统来说，政府的资金就是生态中的阳光、水和空气。政府购买服务带来的图书馆服务生产多元化，改变了原来单一的供给模式，用户可以有更多更好的选择，让公共文化服务逐渐从“卖方市场”变为“买方市场”。从生态系统层面上来看，生产物种的多样化更有利于图书馆生态的稳定、健康和价值的创造。在生产者群落内部，职业图书馆和企业在利用共同的政府资金时将出现生态位重叠。所谓“生态位重叠”，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生态位相似的物种，生活于同一空间时分享或竞争共同资源的现象[4]。在有限的政府资金面前，职业图书馆和企业必然面临竞争的局面。在竞争中，提高自身服务的质量和水平固然重要，但也应避免恶性竞争，以免造成与政府购买服务初衷相背离的情形。这也正是业界对政府购买服务的担忧所在：政府在向社会力量购买公共文化服务过程中，“社会化”与“市场化”有时仅一步之遥。近几十年来，教育市场化、医疗市场化造成的恶果仍在延续，这是惨痛的教训[5]。政府购买服务的目的并非是甩包袱，而是要增强公共服务。这就需要平衡好职业图书馆和企业之间的关系，构建新的图书馆生态系统。在新的图书馆生态中，职业图书馆和企业能找到自己的生态位，既竞争又合作，实现生态位的分离。而在图书馆既有标准化的服务，也有多样化的需求，找准各自的生态位，需要解析、分工、整合服务，形成新的价值平衡。

4 图书馆服务解析

4.1 图书馆的主要服务

表1 地级公共图书馆主要工作

1975年，国际图联将图书馆社会职能概括为四个方面：一是保存人类文化遗产，二是开展社会教育，三是传递科学情报，四是开发智力资源[6]。为实现图书馆职能，图书馆工作主线是知识保存与传播，涉及运营、管理和服务（见表1）。

其中，服务是指直接面对用户的工作，包括一线服务（馆员和用户须互动）和二线服务（用户可单向接受的服务）。基础建设是指间接面对用户或者为服务提供保障的工作。基础保障和基础管理是为保障图书馆业务和机构的运营而设置的工作。

4.2 角色定位与服务范围

现在图书馆核心业务主要是由馆员来完成的，但是也有一些工作是通过服务外包和劳务派遣的方式进行的。基础保障中的安保和卫生工作，很多图书馆现在已经外包给物业公司进行管理。在一些服务工作中，图书馆在编制有限的情况下也采取劳务派遣、合同制等较灵活的用工方式。虽然，传统图书馆生态中也能看到一些社会力量的身影，但社会力量只能参与部分业务而且往往处于次要或辅助的位置（见表2）。

表2 图书馆主要用工方式

政府采购服务与其他用工方式最大的区别在于图书馆地位的改变，图书馆将由主体变为客体，企业等社会力量将以管理者的身份参与图书馆事务，与职业图书馆具有平等的地位。

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服务的地位确定之后，就要明确其服务范围。从一些地方的探索来看，有些地区把图书馆业务完全打包给企业，也有一些把图书馆部分业务分离出来让社会力量承担。业务分离的方式就需要标的属性具有相对独立性，能标准化运作，定量化考评。而整体打包的方式，也需要对服务内容有全面详细的说明。传统的图书馆，就是采取垂直整合的方式进行服务，所有的环节都是由图书馆来完成，往往出现大而脆、全而弱的情况。因此，要真正让社会力量激发图书馆活力，创造图书馆新的价值，就需要对图书馆服务重新进行分工，让职业图书馆和企业在竞争中共生、互生。

4.3 超分工整合图书馆服务

在知识爆炸的时代，用户需求多样化，单一的组织已经无法满足所有用户的需求。在图书馆把所有的业务交由个别社会力量去完成，或许暂时能完成基本的服务，但深层次和个性化的需求却难以实现。为提供全方位、多层次的供给，就需要多种社会力量共同参与，对图书馆的服务进行垂直和水平分工，让社会力量各展所长、各尽其能形成图书馆服务的合力。

对照图书馆的主要工作，很多事务性工作可以让企业来承担。但一些专业性较强的工作，既需要有专业的知识背景又要有丰富的实践经验，由职业图书馆负责更适合。从文献服务的业务链来看，文献的采访、典藏可以由职业图书馆承担，编目和借阅工作可以让企业承接。具体来说：①采访。图书采访是图书进入图书馆的第一步，作为图书馆服务的起点，直接影响到图书馆资源的质量和结构。它不仅需要了解本馆的馆藏现状，而且要准确把握读者需求，才能在动态的图书市场中淘得真金。在操作过程中，采访有较强的工作规范，同时选书中又具有灵活性，平衡采访的规范性和灵活性就需要较强的专业性和实践性，而这正是职业图书馆的长处所在。因此，职业图书馆在采访方面有着企业不可替代的优势。②编目。编目工作主要是对新书进行MARC著录和馆藏著录。自从联合编目中心成立以来，编目的自动化水平显著提高。通过调用联合编目中心共享的数据库进行检索，就能获得完整或大部分的MARC信息。工作人员只需对个别MARC字段和馆藏信息进行著录，贴上条码（标签）和书标，便完成了对一本图书的编目。编目的性质正由专业性工作转变为事务性工作。而且，编目是图书馆业务中标准化程度较高的类型，能够清晰地进行量化，适合企业承担。③典藏。图书馆的职能之一就是保存人类文化遗产。图书馆典藏的对象不仅包括普通图书、期刊和报纸，还有许多珍贵的古籍文献、缩微资料、电子音像等。作为图书馆的重要资产，典藏是图书馆的立馆之本、发展之基，是衡量图书馆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典藏不但要满足当前读者的使用，还要考虑未来用户的需求。这便要求典藏保存须有系统性和策略性，对资产应分类分级管理，保护、开发和利用都要科学合理。暂不论典藏的重要性和专业性，单就典藏的长期性而言，职业图书馆稳定的职业性质就更适合从事典藏工作。④借阅。图书的借阅主要是借书和还书，从实际的工作上来讲还包括图书上架、顺架等。这些基本都是事务性工作，即使顺架也只要根据图书分类号把图书排放到位。近年来自助图书馆的发展，使得借还书的工作压力正在减轻，工作人员主要是进行上架操作。要把大流通量的图书准确摆放到位，就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在编制有限的情况下职业图书馆在借阅工作上就显得捉襟见肘，而企业凭借灵活的决策和用工，能很好地发挥自己的优势。

业务链的垂直分工不是要完全隔离职业图书馆和企业，而是通过分工整合达到效率优化，并非绝对的切割。有的环节还可以进行水平分工，同时让多种社会力量共同参与。比如：典藏工作中普通的文献可以交由企业管理，古籍文献可以让职业图书馆保护开发，数字资源保护可以让专业IT企业参与；二线服务中的公益活动可以用专题的形式让多种力量参与；除了现有的常规服务外还能让各类社会力量开展一些增值服务，挖掘用户潜在的需求。这样在水平方向上的分工细化，逐渐延展出专业的服务节点。许许多多纵向横向上的分工整合，最终形成彼此关联的图书馆服务网络。

5 图书馆生态重构

5.1 生产者群落的法人治理结构

5.1.1 法人治理结构的作用

图书馆服务网络不会自己形成，也不会一蹴而就，需要合理引导、稳步有序推进。期间，需要法律的支持、政策的指引和科学的管理。在图书馆新的生态尚未建立起来之前，原生态中种群的变化对生态走向起着决定性作用。图书馆原生态中管办一体的政府将从中退出，让职业图书馆和企业成长为生产者种群。在生态重建过程中，政府的态度以及管理者角色的重塑将变得尤为重要。《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分类推进事业单位改革的指导意见》提出建立健全法人治理结构：面向社会提供公益服务的事业单位，探索建立理事会、董事会、管委会等多种形式的治理结构，健全决策、执行和监督机制，提高运行效率，确保公益目标实现。2015年发布的《公共图书馆法（征求意见稿）》第十九条也提出：国家推动公共图书馆建立法人治理结构，吸纳有关方面代表、专业人士和公众参与管理。这些政策和法律就为图书馆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新的图书馆生态将采用法人治理的方式进行管理。

文化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是指提供公益服务的文化事业单位，以依法独立运作、自我管理和承担职责，实现文化事业单位宗旨和职责为目标，各利益相关方共同参与治理的组织架构与运行机制等相关制度安排[7]。法人治理结构作用的范围在图书馆内部，管理的对象是图书馆生产者，所以它只是图书馆生态中生产者群落的治理结构。在生产者群落中，平等地位的职业图书馆和企业在超分工整合的过程中必然会发生竞争。以前政府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员不需要竞争，但现在随着政府的退出，裁判员也出现了缺失。在政府和社会力量之间就需要建立中间力量来充当裁判员，让竞争能得到仲裁。法人治理结构正是发挥了这样的作用，让职业图书馆和企业的竞争变得有序。同时，其作为组织结构连接了职业图书馆和企业在内的多种社会力量，促成社会力量之间的合作。在图书馆服务网络运行过程中，法人治理结构是规则和秩序的显性体现，维持着系统的动态平衡。

5.1.2 法人治理结构的组织形态

法人治理结构是公司治理的产物，主要包括理事会、管理层、监事会等，分别承担着决策、执行和监督的作用。现阶段我国的图书馆法人治理结构以单层制的理事会为主，根据定位与职能可分为决策型理事会、咨询型理事会、决策监督型理事会、议事与决策型理事会等多种模式[8]。由于图书馆生态中生产种群从单一制变为多元制，而每个生产者又都存在着自己独立的决策和管理系统，因此原来单一制下直线职能式的组织方式已不再适用。政府购买服务下的图书馆组织制度是事业部制形式，法人治理结构宜采用M型结构（见图2）。

图2 政府购买图书馆服务下的法人治理结构

M型结构主要有三个层次：第一层为决策层，理事会负责战略管理和重大事项的决策。第二层为职能层，作为理事会职能机构由咨询委员会、执行委员会、监督委员会、财务委员会等组成，执行和支持理事会的决策。第三层为事业层，主要由职业图书馆、企业等社会力量组成，提供图书馆服务网络中的各种服务。其中，理事会是图书馆的中枢权力机构，其理事的构成就显得尤为重要，至少应包括出资方代表、职业图书馆代表、企业代表、读者代表和专业的独立理事，才能让理事会真正发挥科学决策、民主监督的职能。

5.1.3 法人治理结构的运作机制

为保证理事会的权威性，需要以法律的形式确定其地位、性质、职责等。在此基础上，理事会组建各委员会开展工作。咨询委员会专注于图书馆业界的发展，调研用户需求，形成采购内容建议。理事会定期召开理事会议，讨论研究采购内容建议，听取各方意见，最终表决形成采购清单提交给政府。政府根据采购清单，按照程序组织采购，把图书馆服务交由社会力量承办。在服务过程中，理事会的执行委员会负责落实项目要求，协调项目实施，监督委员会则对项目进行监督和评价，最终分别形成实施报告和验收报告提交给理事会。理事会在理事会议期间，研究通过报告后反馈给政府。在整个过程中理事会及下属委员会扮演了设计和监理的角色，职业图书馆、企业等社会力量则是施工方，政府现阶段还处在建设方的位置。

5.2 新型平衡的图书馆生态

5.2.1 生态结构

社会力量参与到图书馆服务中将破坏传统图书馆生态，取而代之的将是政府干预下的新型平衡（见图3）。

图3 社会力量参与的图书馆生态

在新的生态平衡中，图书馆生产种群变得多样化，结构复杂，经过一定时期的演化，各种群占据到自己的生态位，彼此间错位竞争、协同发展，形成紧密的依赖关系。一旦某种服务受到冲击发生中断，可以有其他方面能替代，从而保持整个系统的稳定。生产者提供给图书馆用户的知识变得丰富而灵活，不仅有传统的图书情报资料，而且还提供个性化的服务甚至创新服务培养、引导用户消费。用户种群由此发展壮大，原有种群数量增长，新的产品和服务吸引来新的用户种群。用户服务社会的能量更加显现，带动社会繁荣。进而，图书馆生产者能从社会中获得更多更持续的资金支持，保障自身的生存和发展。

5.2.2 生态组成

随着图书馆新生态的构建，生态环境将不再局限于图书馆大楼内，还包括各类分馆、读者驿站、流动服务车等有图书馆行为的环境。在特定的环境中分布着不同的种群，他们共同构成图书馆服务生态。

生产者群落中物种丰度变大，有企业机构、社会组织、事业单位、群众自治组织甚至自然人[9]，其中以职业图书馆和企业最具代表性。由馆员组成的职业图书馆长期以来是图书馆服务的唯一提供者，占据和控制着所有的资源。馆员数量众多，具备较强的图书馆职业技能，对图书馆环境有着天然的适应性。因此，职业图书馆将成长为群落中的优势种，对群落的发展有着重要影响。企业进入图书馆生态，除了要取得必要的资格条件，还要有服务所必需的设施、人员和专业技术能力[9]。然而，现在市场上专门从事图书馆运营的企业并不多见。可见，在生态建立之初，企业种群微小脆弱，需要多方扶持。最有可能发展为图书馆生产种群的是原先与图书馆有业务往来的企业，如：资源供应商、服务外包承接商、劳务派遣公司等。这些力量在图书馆服务中是必不可少的，优势种的职业图书馆需要积极引导企业在图书馆生态中的发展，以获得超出自身边界的资源。

6 图书馆生态的发展

6.1 图书馆基金会建设

政府采购服务建立起来的图书馆生态，对政府资金的依赖性过大，理事会自主性较弱，缺乏生态独立性。经济危机时，美国政府拨款减少，就迫使各图书馆裁减人员、缩短开放时间甚至关闭部分分馆[10]。仅仅依靠政府财政拨款来维持图书馆生态的运转，不但会让图书馆运作受制于政府，而且经费也会有较大的不确定性，长远看不利于图书馆生态的健康发展。真正健壮的图书馆生态，应该能在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时，仍能保持图书馆功能和服务的有效性。这便需要拓展图书馆资金渠道，通过创建图书馆基金会为图书馆生态提供稳定的资金流。

图书馆基金会是图书馆生态的发展方向，相当于一个蓄水池，把来自政府资助、社会捐赠、读者押金等多种渠道的资金汇集起来。这些资金很多只是短期、零星的，很难直接为图书馆所利用。由于图书馆的事业单位属性，无法直接进行经营活动，以致资金多数流入财政账户。而财政资金又缺乏灵活性，不能很好地与图书馆需求相匹配，往往会导致突击花钱，造成资金使用效率降低。图书馆生态的发展趋势是愈渐独立化，就必然要求有自己的经费来源。可是，图书馆作为公益性文化单位，主要职责是保护和传播知识，不宜也不能把目标放在筹资上。因此，图书馆基金会应该作为一个独立的机构，专门负责募集资金、管理资金保值增值以及使用资金。图书馆基金会发起人可以是地方各级图书馆，基金会立足于服务本地图书馆公益事业发展，保证本地图书馆持续性运行。今后，政府不再直接参与图书馆的管理，为向社会提供基本公共文化服务，以政府资助的方式把财政拨款汇入图书馆基金会即可。基金会以自己的管理方式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发展。

在未来的图书馆生态中，图书馆不再直接从政府财政中获取资金，而是通过基金会获取运行经费。当图书馆需要使用资金时，由图书馆理事会向基金会提出资助申请，基金会进行一系列审核，与理事会签订协议后，将资助款转拨至理事会账户。理事会再通过购买服务等方式，向社会力量采购图书馆所需的各项服务。在这个过程中，基金会是出资方和监理方，理事会是设计和建设方，而社会力量则是施工方。届时，法人治理结构的图书馆将真正摆脱条块分割的局面，本级图书馆具有完全的自主权，上下级图书馆之间也只是辅导和被辅导的关系。由基金会、理事会和社会力量参与的图书馆生态，也将变得更成熟、更健康。

6.2 馆员的未来

随着图书馆新生态的建立和发展，职业图书馆将从管理者转变为竞争者，馆员将不再有职业上的优越感甚至面临生存压力，难免会有抵触和不适应的过程。其实，政府购买服务对馆员来说，是挑战更是机遇。长期以来，图书馆采用计划经济下的人事和分配制度，导致馆员晋升难、收入低，工作普遍缺乏积极性，人浮于事现象严重。政府购买服务把市场机制引入图书馆，馆员将有更多的选择和发展机会，主要有：①继续在职业图书馆从事有关服务。在新的生态中，职业图书馆要发展为群落中的优势种，就需要有大量专业而努力的馆员。在做好基本服务的同时，馆员还能从事很多增值服务。比如：加入研究团队成为信息咨询专家；从事地方文献保护和研究，发挥地方志中心的作用；从事专业的社会教育；追踪新科技发展，从事数字图书馆建设等。②理事会任职。在法人治理结构中，理事会是图书馆最核心的部门，既要负责宏观设计、决策，又要进行微观执行、监管。图书馆员具有良好的专业知识和管理经验，可以到理事会下设的各专业委员会从事咨询和管理工作。③基金会任职。虽然基金会是独立的专门从事资金运作的机构，但是作为图书馆专门的基金会，必然会和图书馆有许多业务往来。特别是在资金资助过程，需要审核和监督图书馆业务，这就给馆员参与基金会工作提供了可能。馆员可以转型到基金会，从事图书馆财经管理工作。④转型至企业。一方面，企业参与图书馆竞争，人才是关键，在企业灵活的用人制度下会出现很多有诱惑力的岗位。另一方面，馆员可以作为独立的社会力量参与到政府购买服务中来，有经营思维的馆员甚至可以创业，成立自己的企业为图书馆提供服务。总之，在新的图书馆生态中，馆员的未来会更加光明、美好。

7 结语

政府购买服务是图书馆的发展趋势，社会力量参与图书馆服务并不会取代图书馆，恰恰会促进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图书馆业界应该以包容、合作、互助的方式对待社会力量，引导、帮助社会力量在图书馆发展壮大，通过图书馆生态建设实现图书馆事业新的发展。政府在采购图书馆服务过程中，切莫急功近利搞一刀切，要循序渐进，关注各方关切，平衡多方利益。在适当的时候，应果断转变职能，让图书馆能独立运行，促进图书馆生态的发展。

（来稿时间：2016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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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Library Ecological Research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Government Purchase of Public Services

QianYu
( Changzhou Library )

Government purchase of public services makes social forces to participate in the library service, which has aroused widespread concern of the community to the purchase mechanism and the development of the librar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logy, the article analyzes the ecological changes of library in the government purchase service, by parsing and super division integrating the library services to reconstruct ecological library, and puts forward that the library ecology which is composed by the foundation, the board of trustees, social forces will be the direction of the librar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vernment purchase public services Library ecology Super dividing Corporate governance structure Foundation

·新理念、新思潮、新视野论坛·

G250

钱宇（1981-），男，学士，常州市图书馆馆员、技术部副主任，发文4篇，研究方向：图书馆管理、数字图书馆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