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寸金莲”到“美丽的大脚”——文学作品中的“足文化”

马月茹

河北省石家庄市第八中学



从“三寸金莲”到“美丽的大脚”
——文学作品中的“足文化”

马月茹

河北省石家庄市第八中学

本文简要论述了文学作品中的“足文化”，旨在告诉我们：一双看似很平常的脚，却折射着中国的文化，“三寸金莲”的时代已经过去，而我们需要用“美丽的大脚”走出自己的人生。

三寸金莲；美丽的大脚；足文化

脚，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它每天接触地面，只是行走的工具。但是女人的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成了男人赏玩的一部分。“三寸金莲”是美女的标准，传说大禹治水时，曾娶涂山氏女为后，生子启。而涂山氏女是狐精，其足小；又说殷末纣王的妃子妲己也是狐精变的，或说是雉精变的，但是她的脚没有变好，就用布帛裹了起来。由于妲己受宠，宫中女子便纷纷学她，把脚裹起来。当然，这些仅仅是民间神话传说，含有较多的演义附会成份，不足以成为当时女子缠足的凭证。

缠足始于隋，相传隋炀帝东游江都时，征选百名美女为其拉纤。一个名叫吴月娘的女子被选中。她痛恨炀帝暴虐，便让做铁匠的父亲打制了一把长三寸、宽一寸的莲瓣小刀，并用长布把刀裹在脚底下，同时也尽量把脚裹小。然后又在鞋底上刻了一朵莲花，走路时一步印出一朵漂亮的莲花。隋炀帝见后龙心大悦，召她近身，想玩赏她的小脚。吴月娘慢慢地解开裹脚布，突然抽出莲瓣刀向隋炀帝刺去。隋炀帝连忙闪过，但手臂已被刺伤。吴月娘见行刺不成，便投河自尽了。事后，隋炀帝下旨:日后选美，无论女子如何美丽，“裹足女子一律不选”。但民间女子为纪念月娘，便纷纷裹起脚来。至此，女子裹脚之风日盛。

这些故事不管是史实还是后人的杜撰，都证明了脚和美丽有关。当赵飞燕翩跹于汉武帝的掌心的时候，即使我们的想象力再贫乏，也应该能想到那是怎样的一双小脚，灵活地腾挪翻转。

女子裹脚与时尚无关，它关乎女子的前途命运，关乎是否能取悦夫家，这种变态的审美标准戕害了无数少女的身体，给无数少女的心灵留下了阴影。但是在很多人看来，经过一番折磨之后，就会迎来一片艳阳天。认识一个裹脚的老人，今天97岁了，她是母亲的姨姨，曾经问过她关于裹脚的事情。九十多岁的老人说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她说裹脚是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而且很长时间不能走路。裹完后还要用长长的白布包起来，大人还要用碗试试看看能否放进碗里。为了裹脚，她曾经和家人大闹特闹，但是依然被裹了脚。我也曾经看过那双变形的小脚，准确的那已经不算是脚，五个脚趾只能看到三个，小脚趾已经深深地被压在其他的脚趾下，每个脚趾的趾甲变得很厚，整个脚的前部就是一个三角形。真的想象不出这样的脚怎样下地走路，更别说下地劳动了。

一代代的家长向孩子灌输着“三寸金莲”的思想，灌输着小脚能找到好婆家的思想，我们不能指责那些父母，尤其是母亲愚昧，一代代的女人就是这样过来的。在历史的发展中，在人们的意识里，女人的脚已经成了准性器官。莫言在《红高粱》里曾经对“我奶奶”的小脚进行过这样地描写：

“奶奶最先吸引了单廷秀目光的这双小脚，奶奶最先唤起了轿夫余占鳌心中情欲的也是这双小脚。奶奶为自己的脚自豪。只要有一双小脚，即便满脸麻子也不愁嫁；只要有一双大脚，哪怕你脸如天仙也没人要。奶奶脚小脸俊，是当时的美女典范。——我觉得，在极长的一段历史时期里，女人的脚，异化成一种准性器官，娇小玲珑的尖脚使那时的男子获得一种包含着很多情欲成份的审美快感——奶奶收拾整齐，咯咯登登走出屋。曾外祖父拉出毛驴，驴背上搭上一条被子。小毛驴水汪汪的眼睛里，映出奶奶的倩影。奶奶看到小毛驴注视着自己，澄澈的驴眼里，漾出聪颖灵悟理解人类的光辉。奶奶骗腿上驴。她不是按着女人骑骡子骑马骑毛驴的规矩偏着坐，而是把毛驴的脊粱夹在双腿之间。曾外祖母要奶奶偏坐，奶奶用脚后跟一磕驴腹，小毛驴抬蹄就走。奶奶昂首挺胸，目光平视前方。”

“奶奶用撑着轿帘能看到一个轿夫被汗水湿湿的腰，奶奶更多地是看到自己穿着大红绣花鞋的脚，它尖尖瘦瘦，带着凄艳的表情，从外边投进来的光明罩住了它们，它们像两枚莲花瓣，它们更像两条小金鱼埋伏在澄澈的水底。两滴高粱米粒般晶莹微红的细小泪珠跳出奶奶的睫毛，流过面颊，流到嘴角。”

“我奶奶”的风韵是脚下生出来的，在男人看来，有多少女子的风韵是产生于三寸金莲啊。在电影《红高粱》里，那个假的秃三炮在抢劫之余，张艺谋还不忘让他捏捏奶奶的三寸金莲。可见男人对女人的脚的觊觎。

正因为如此，五四以来，为了体现男女平等，解放妇女时首先解放的是女人的脚，双脚的解放才使得女子思想解放，人格独立。从此，“三寸金莲”自然长成了“天足”。从此有了天足的女人也可以自由的行走了。当中国的女子迈着天足走出深闺，走在中国坚实的土地，也就走到了一个广阔的天地，她们知道了凭借着命运可以靠自己改变，甚至改变了别人的命运。

电影《美丽的大脚》的中的张美丽，用那双大脚丈量着生命的深度，她的每一个脚步都深深地印在了厚重的黄土高原上，是那么的坚韧！也行她们皮肤粗糙，知识贫乏，思想落后，但是她们的愿望是那么的朴实无华，我们中国正是因为有了无数个张美丽，有了无数双美丽的大脚，才有了日益完善的山村教育。

一双看似很平常的脚，却折射着中国的文化，三寸金莲的时代已经过去，而我们需要用美丽的大脚走出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