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何時花再开

沙诚俊子

宁夏特地房地产开发公司



陌上何時花再开

沙诚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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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过去就像记忆里的一個個梦境，面对時光荏苒，不因於情，再多的知雨栉风沐心，也只像那清明的雨后，心情早以撒了一地，俯身拾起这一地的落叶，那清晰的脉络也只能是一颗潮湿的心，闭上眼去聆听一抹清爽的流风，还不如把它脱水凉晒成一行行的文字，放在心里藏的很深很深，深到日常生活的多年，早己把它完全淡化的程度。

许多曾经纯美的记忆，最终都落满了尘埃，任凭如何擦试，也不可能回到最初的色彩。人生走到最后都要回归朴素和简单，过程所经历的繁芜，只是为平淡的结局写下深沉的一笔。

成年后走的地方多了，看到家乡的变化还有点不太适应。

童年的家乡在西子湖畔，记得娘舅家有一方池塘，水面不大長了些莲藕和菱角，塘边选块干净的地方放上几把竹椅和一张喝茶的旧藤几，塘前有几间竹子搭成的茅屋，茅屋后面是一条由青石板铺成的小道通住后山竹林。

每到周未媽媽就带着我和妹妹去乡下的娘舅家，他家人多口粮并不富欲，那个年代別说普通人家，就是父母所在的部队供给也十分有限，每当我们到来，娘舅总要划一木盆在塘中采摘些鲜美的菱角再挖些鲜藕，运气好的話能抓着一两只夜里上来偷食的乌龟，那就是一顿上好的大餐了，要是赶上生產队杀猪分些肉，家乡的霉干菜烧肉在那个年代己成餐中稀物，幼年不懂事，沒等大家吃饭早已抗惧不了肉的香味了，妈妈怕吃坏肚子劝我少吃，每次都遭到我外爷一顿斥责，其实我娘舅家和我们并无血缘关系是干亲，所以妈妈这辈子常念叨三個普素的道理，“听共產党的话，人要多讀書，农村人最实在”。

八十年代回家和老姐到老宅走了走，只有文三街上那间邮政所还在，那是家落异乡后，與家乡唯一能勾通的地方，其它早以面目全非，把个眼精看的冷冷的，这是哪里？

如今这里是杭州市的中心了，兒时的清明印象除后山孤坟上隅尔看见冒出的几缕香火，就是手抓油伞在细雨中勿勿的赶路人，其它都被岁月，就是手抓油伞在细雨中勿勿的赶路人，其它都被岁月风干了記意。

繁花携雨匝落在地面上，那静静飘洒的清明雨，潮了眼，湿了心，清清的雨不是一份凉爽澄净，而是诸多苦楚沉寂，缓缓流動的浅浅无奈和一份落寞的心。

从少不经事到亲身感觉一次次的生离死別，脑海中每年行走在清明雨路上的断魂人，都是别人的清明，是家里亲人的离去才真正觉得那纷纷的细雨，从此便属於自已。墓庐依林静卧，转眼就是千年间岁月流转。

去年的冬天，天寒到了极点。

鸡鸣在这远方樹巅上飘拂的時候，我己在回家的路上。

一声响雷惊爆在天际。

久久回荡。

我来不及细听也无须听清那响雷源自何方，只感觉天地苍苍凉凉紧紧地攫住了我。

贺兰山高脊，黄河流水似有沟壑纵横，不道人在中年多少转身隔岸即天涯，妈妈也走了，八年间我失去了三位亲人，皱折横亘的陌上花开从此一夜消失。

走在植物园的草地上，我心倍感沉重，陌上还是冷风习习，但这里的一颗颗草木不觉风雨还是晴朗，都开的那样灿烂。

人到中年承上啟下，孩子是花老人是根，我这棵径脉当上下承传，世间烦尘唯血脉相通，冷漠人生唯心独醉，扬手是春，落手是秋，在这一扬一落之间，心中有种淡淡的酸楚；是被青春抛弃的无奈，是被岁月洗尽铅华的不舍！不经意间，年轮己悄悄地为我的心涂上了淡淡的岁月印迹，增添了流年的风霜。

曾几何時家中的满盆园月，现在只剩下缠绵的落寞和一颗孤独的心。我也曾想把这种感受诉诸於文字，然而，这些感受一直被巨大痛苦哽咽潜存於心底，大脑一片空白，任何天地间欲望也都隐退无痕了。

失去了妈妈，也就失去了家，一向有着烟霞之癖的我，也只能拎着拔本伤脉的根，在异乡行走，千回百转的流浪中敲着一扇扇没有门的墙。

万物肃杀的季节总要过去，冰雪消融在暖春里，曾读毛士祯《香祖笔记》吴越王钱缪的“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也时出清明。

陌上的花开了，鹅黄嫩紫，青草萌绿，怎不令人眼前一亮，可再也见不到妈妈在陌上啟盼儿子回家的目光了，那样的深情和延宕的心绪，诉说着百转千回的思念，让人心碎！

长大后，但随着阅历增加，血液被世故與酒精所冲淡，到了无法蒸腾的心境。

失去妈妈的日子让我反省，过去的每一步是不是都有实实在在的分量和意义？有時走的太快，忘记了出发的目的地，有時走的太远，看不见家乡妈妈那满头银发和劳作的弓背。

天堂花开，让亲人的灵魂给我顿悟，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再一次感受童年里一個個鸟声如洗的清晨，妈妈在陌上花开的日子里盼儿缓缓归来的目光。

雨冷冷的，潇水轻轻的，笼着烟霭，笼着淡淡的寂寞，都在我心头一起聚拢来，演绎前世今生的悲欢离合。

让心相守，让魂皈依，搁浅了岁月，飘摇了心。

愿“陌上花开”的馨香悄悄潜入我的心扉，伴我缓缓归家。

今夜风月无边，天堂里的亲人，你们是否會入我梦中。

想到这里，我就很冷了！

弹酒微撒，愿今年天堂有花。

抄录诗人田中禾的《己丑清明遥寄乡愁》作为文章的收尾。

草叶吹绿缱缱意，

柳丝吐黄脉脉情，

轻烟细雨故乡墓；

最柔人心是清明。

赵钢，笔名，沙诚俊子，工作单位：宁夏特地房地产开发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