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义图模型的天津方言的“拿”
2016-12-06祁淑玲
祁淑玲
基于语义图模型的天津方言的“拿”
祁淑玲1,2
(1.中央民族大学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北京 100081;2.天津外国语大学 国际交流学院,天津 300204)
汉语“拿”具有多功能性,但在各方言中的具体表现有一定差异。文章梳理了天津方言“拿”的使用情况,并在厘清“拿”的发展演变的基础上,构拟出天津方言“拿”的语义图模型,从而清晰地显示出其与其他方言间的联系与区别。
天津方言;“拿”;语义图模型
“拿”是汉语常用词语,目前学界有不少对“拿”进行研究的文章,如何洪峰与苏俊波(2005)、黄晓雪(2010)、张俊阁(2015)等从历时角度梳理和阐释“拿”的发展演变过程;于红岩(2001)对“拿”字处置式在南北方言中的历史和现状进行了分析;吴宝安、邓葵(2006)、陈立中、朱涛(2007)、张明明(2011)等分别着力对湖南涟源与汝城、河南沁阳等地方言中的“拿”进行了描写。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采用语义图模型理论,探究天津方言“拿”的多功能性。
本文的现代语料来自作者的田野调查以及刘思训编著的《哏儿都说哏儿话——天津话这么说》(天津古籍出版社,2013)中的口语例句,古代汉语语料则来自“汉籍全文检索系统”。文中例句的语音一律为天津方言语音,不再另作标音处理,例句涉及到的方言特色词语采用右下标形式用普通话标注。
1 “拿”在天津方言中的意义和用法
“拿”在天津方言中可以作为动词、介词使用,还可以用作构词语素。
1.1 动词用法
1.1.1 句法特点
动词“拿”的句法特点与普通话一样,可以出现在“S+拿+NP”句法格式中,在句中主要充当谓语,其后可以紧跟体标记,也可以后附补语。NP是“拿”的宾语,表示动作行为的对象,根据语境需要NP可以前置,也可以承前省略。如:
(1)他拿个小板凳,在门口就地地面坐下啦。
(2)绳子你拿来了吗?(NP前置)
(3)奶奶给做好饭了,让我去拿一趟。(NP承前省略)
(4)你拿好啦,别落落洒落一地。(NP根据话语环境省略)
动词“拿”还可以出现在“S+拿+NP+VP”格式中,构成连谓结构,如:
(5)手里拿着书找书,看我这糊里巴提糊涂的。
(6)拿了这个拿那个,就不够你忙乎的。
1.1.2 语义内容
天津方言“拿”的动词义比普通话丰富,主要有下面十一种:
义项1:持握
(7)你拿着图去,到加工点儿就给磨。
(8)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啦?
义项2:得到、获得
(9)别看是学生,代课嘛的每个月也拿五六百啦。
(10)他不久就升科长,拿啦。
义项3:控制、掌握
(11)叫一个黄毛丫头拿住了,我这个老师还有法当吗?
(12)他整个一大拿呀,嘛都懂。
义项4:完成、取得成功
(13)一天的活儿,我们半天就拿啦。
(14)甭担心,交给我办吧,准拿啦。
义项5:要挟、刁难
(15)你别拿人,这事儿不只你一人会做。
(16)你这是诚心拿我一把儿。
义项6:强烈的作用使物体变坏
(17)碱面把钢种盆儿拿坏啦。
(18)我手上沾了稀盐酸,都拿秃噜皮啦。
义项7:折磨
(19)他叫病拿得够呛啦。
(20)你看这孩子让药给拿的。
义项8:携带
(21)出门儿拿着钱。
(22)喂,你拿钱了吗?怎么到这儿吃二模设法取得不应得到的东西来啦?
义项9:给予
(23)快拿钱吧,不能让人白喊呐。
义项10:故意做出、装出
(24)他整天拿着个架子。
(25)你得拿出领导的样儿来。
义项11:决定
(26)总得拿出个说法来吧。
(27)你也拿个意见,看看到底怎么着。
1.2 介词用法
1.2.1 句法特点
介词“拿”用于“S+拿+NP+VP”的句法格式中,“拿+NP”位于动词前作状语,NP为名词或名词性短语。“S+拿+NP+VP”格式既可以单独成句,也可以作句子成分。如:
(28)我拿车碰你脚一下儿,我又不是成心的。(单句)
(29)你再哭,我拿棍子楞你。(单句)
(30)要不我也摔不倒,就怪那个人拿胳膊抗用身体抵、托、推了我一下。(宾语小句内成分)
(31)这种嘴把式,属于那种拿嘴炒菜的人,说得头头是道。(定语)
1.2.2 语义功能
介词“拿”的功能义有以下五种:
义项1:介引动作行为的工具、依凭、材料、方式等,相当于“用”。如:
(32)你别老拿这降以某项技能要挟人人。(依凭)
(33)老师让我念课文儿,我拿咱天津卫话念的。(方式)
(34)也许我吹大梨,从设计尺寸,到设计花样儿,我拿圆规啊,一点儿一点儿地干,十六个图案没有一个相同的。(工具)
义项2:介引动作行为的对象。如:
(35)你哪来那么大火儿,别拿我犯肝气无端发脾气。
(36)你呀,别拿我找乐儿啦。
(37)这不拿人涮着玩儿吗?
(38)这不是拿我糟改讽刺、挖苦吗?
义项3:表示处置,“拿”后可以附着助词“着”,其后动词仅限于“当、做、怎么样”等少数几个词语,该处置式的处置性很弱。如:
(39)拿他当好人,你简直是瞎睁啦。
(40)有人拿着这儿当自习室,扑腾一桌子课本。
(41)拿我当大头吃亏上当的人?没门儿!
(42)你别拿我做笔头说话时引用的人或事,这与我没关系。
(43)等我会啦,我都懂啦,他们再养,就拿我当爷爷啦,咱就指这吃饭。
义项4:表示被动,该义使用较少。如:
(44)夜儿个昨天拿雨淋了。
义项5:引进新话题,“拿”经常与“来说、说”等组成短语,置于句首。如:
(45)就拿您来说吧,咱们俩这交情,我死气白咧地留,不才管您一顿饭嘛。
(46)拿这事儿说啊,你得掰开揉碎了跟他说,他才能明白。
1.3 构词语素
“拿”除了单独使用以外,还可以作为构词语素与其他语素一起构词。如:
(47)有事儿痛快说,不用拿捏。(拿捏:做作、扭捏)
(48)他们家收入不多,可人家拿捏得挺好。(拿捏:安排、计划)
(49)这小子找不自在,咱们帮他拿拿龙。(拿龙:对人进行管教、整治)
(50)现在这房子拿起来就是上百万,真买不起。(拿起来:动不动,动辄)
2 “拿”的历时发展
“拿”是一个不典型的语法化词语,它的虚化程度不高,语义复杂。我们分动词和介词分别介绍它的演化过程。
2.1 动词义发展
“拿”字大约出现在唐代前后,是后起字,为“挐”的异体字,“挐:牵引也,从手,如声。各本篆作拏,解作奴声”(《说文解字段注》)。“挐”本义为押解战俘或奴隶[1],其他各义是在本义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何洪峰、苏俊波总结了唐代至清代“拿”的语义发展过程,指出“拿”的动词义有:擒拿、拘捕;持握、搬动;掌握、掌管;取;得到;刁难;装出等[2],具体如:
(51)拿住小将军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军大将双鞭呼延灼。(擒拿)(《水浒传》第八十七回)
(52)小姐,那两个人拿过一张儿纸来,不知写甚么。(持握)(《全元杂剧·白朴·裴少俊墙头马上》)
(53)公子便取出那封信来,又拿了一吊钱,向他道……(取)(《儿女英雄传》第四回)
(54)是渠作障碍,使你事烦拿。(掌握)(王梵志·众生)
(55)便做我拿了你三五十钱,你只不使我便了。(得到)(警世恒言·卷三十七)
(56)这分明看我是个佐杂出身,他自己又是两榜,轻慢我的意思。倒得先拿他一拿!(刁难)(《儿女英雄传》第二回)
(57)想当初我和女儿还去过一遭。他们家的二小姐着实响快,会待人,倒不拿大。(装出)(《红楼梦》第六回)
在我们调查中,近代汉语动词“拿”还可以表示“携带”、“决定”及“使、令”义,如:
(58)大姐拜揖,小人久慕大名,拿着三千引茶来与大姐焐脚,先送白银五十两做见面钱。(携带)(《全元杂剧·关汉卿·江州司马青衫泪》)
(59)第一拿定主意,你那两个骡夫回来,无论他说褚家怎样的个回话,你总等见了我的面,再讲动身。要紧!要紧!(决定)(《儿女英雄传》第五回)
(60)“似这般许多行李,难为老猪一个逐日家担着走,偏你跟师父做徒弟,拿我做长工!”行者笑道:“呆子,你和谁说哩?”八戒道:“哥哥,与你说哩。”(使、令)(《西游记》第二十三回)
上例“使、令”义的动作性较强,隐约还能感觉出动词义的痕迹。
近代汉语“拿”的用法大多保留在现代汉语中,不同的是,“持握、搬动”义发展为基本义,“擒拿”义保留在构词语素中,不再单独使用,“使、令”义只存在于方言中。另外,现代汉语的“拿”又发展出新的动词义:“强烈的作用使物体变坏”,如“这块木头让药水拿白了”。天津方言的“拿”除了上述语义外,还增加了“完成”、“折磨”、“给予”等义项。
综观“拿”的动词义,发展脉络比较清晰,基本上按照由具体到抽象的方向发展,符合人类认知思维习惯。“押解战俘/奴隶”、“擒拿”与“持握”义表示具体动作,其余大多为抽象义,抽象义是在“持握”义的基础上发展出来的,其中“刁难”义进一步发展出“装出、故意做出”义以及“强烈的作用使物体变坏”义。“拿”的动词义在天津方言中发展得更远,“掌握、控制”义进一步抽象为“完成、取得成功”义,“刁难”义发展出“折磨”义,而“给予”义则是“携带”义进一步抽象的结果。由此我们可以得到“拿”的动词义具体发展路径,如图1所示:
图1 “拿”的动词义发展路径
2.2 动词虚化为介词
“拿”的介词义大概开始于元代[3]240,不过,由于作为动词“拿”的用例直到元代才逐渐增多,因此,元明时期的“拿”大多可以作两种分析,既可以理解为“持握”义动词,又可以理解为表处置或工具语的介词[4],这可以看作“拿”由动词向介词发展的过渡阶段。如:
(61)八戒一把扯住道:“哥啊,我听得他在这房里说,要拿什么金击子去打哩。”(《西游记》第二十六回)
(62)土地道:“那是妖魔的宝贝放光,想是有妖精拿宝贝来降你。”(《西游记》第三十三回)
(63)是我们不曾叫他帮功,却将拿宝贝装人的情由,与他说了。那神仙也有个葫芦,善能装天。(《西游记》第三十四回)
此三例结构相同,均为“拿+NP+VP”式,前两例“持握”义比较明显,但是后一例则既可理解为动词义,又可理解为工具语。
根据介引对象不同,“拿”的介词功能主要有:介引工具、材料、依凭;引进对象或事物的关系者;处置;使役;话题标记等五项,如:
(64)贾瑞犹不时拿眼睛觑着凤姐儿。(工具)(《红楼梦》第十一回)
(65)后来听得里面女儿们拿他取笑:因何打急了只管叫姐妹做甚?莫不是求姐妹去说情讨饶?你岂不愧些!(对象)(《红楼梦》第二回)
(66)列公,你看,拿着安老爷这样一个厚道长者,辛苦半生,好容易中得一个进士,转弄到这个地步,难道果真是“皇天不佑好心人”不成?断无此理!(引进事物的关系者)(《儿女英雄传》第三回)
(67)你们试想,我岂有拿着你两家若干条性命当儿戏的?(处置)(《儿女英雄传》第十回)
(68)拿姐姐这张弹弓儿说,本是姐姐的东西,从那里说起会到玉郎手里?(引进话题)(《儿女英雄传》第二十六回)
(69)但是文章是件有定评的公器,所谓“羽檄飞书用杖皋,高文典册用相如”,怎好拿着天下的才情就自己的围范?大家心里都窃以为不然,却又一时不好空口争得。(致使)(《儿女英雄传》第三十五回)
近代汉语没有发现“拿”表示被动的用例,不过,现代不少方言用“拿”作被动标记,特别是南方方言居多。现代汉语“拿”没有使役的用法,也没有“引进事物的关系者”的用法,但保留了“介引对象”的功能。综观介词“拿”的几种功能,介引工具材料和介引对象发展得最早,其中,介引对象的功能进一步虚化,产生两种分化结果,一种是形成了以“拿……说/讲”为标志的话题标记,一种发展出处置义。关于被动义的来源,邓思颖认为有可能经历了从处置到被动的语法化过程[5]。“拿”的使役用法当来源于动词的“使、令”义。由此我们也可以把“拿”的介词功能发展轨迹列于下,如图2:
2.3 虚化机制
动词“拿”后名词语义特征的改变是虚化产生的前提条件。 由于“拿”初始表示“擒拿”、“持握”义,因而决定了其后名词所指均为能够占据一定三维空间的人或实物,而实物的大小或者与手的大小相吻合,或者能被手握持,即名词具有“可持握”的义素特征。随着“拿”后选用的名词范围逐渐扩大,一些表示抽象事物或者超大事物的名词入选,这些事物看不到、摸不着,或者超出手的掌控范围,不具有“可持握”的特征,因而影响到前面位置上“拿”的语义,使其发生改变,向虚化的方向发展,从而演化出引进工具、对象等功能。
“拿”由动词向介词的语法化经历了重新分析的过程,动词“拿”出现的基本结构型为“S+拿+NP”句式,“拿”作谓语,NP是动作行为的对象。动词“拿”也可以出现在一个连谓结构中:“S+拿+NP+VP”,“拿+NP”居前,VP居后,二者在结构上没有必然的依存关系,语义并重。不过,随着具有“非持握”义的名词性词语大量出现,“拿”的“持握”义开始模糊,并逐渐消失,连谓结构的语义重心发生后移,结构的深层关系发生改变,VP成为整个结构语义的主要承担者,“拿+NP”从一个独立成分变为依附性结构,“拿+NP”+“VP”重新分析为“拿+NP+VP”结构。
3 “拿”的功能义在普通话及方言中的分布情况
普通话及各方言对“拿”的介词功能的体现有共性也存在差异,差异主要表现在处置义、被动义以及使役义的有无上。
整体来看,南方方言表示处置、被动、使役的用法比较明显,北方方言“拿”的三种用法则处于非主流状态。吴方言不存在“把”字句和“将”字句,其处置义只能由“拿”承担。普通话的“拿”字句只承担一部分处置义,其后动词不仅仅限于“当、做、没办法、怎么样、开玩笑、开心”等少数几个[3],也包括部分狭义处置式。而天津方言“拿”字处置句的数量比普通话还要少,仅限于“当、做、没办法、怎么样”等有限的处置式,动词的处置性非常弱。至于“拿”的被动和使役用法,主要见于南方方言,普通话的“拿”字句不表示被动和使役,天津方言的“拿”虽然可以表示被动,但出现率很低,如表1:
由表1可以看出,“拿”的三种功能义的分布由南到北逐渐递减,南方方言的功能义最全面,普通话的功能义最少。“拿“的处置义在全国的分布范围最广,而使役义在北方方言的分布则受到很大制约。天津方言“拿”的介词义发展不如南方方言发达,但比普通话全面,既可表处置,也可表示被动,不过这两种语义的发展都不太深入,无法与处置、被动外的其他表现形式相提并论。
表1 “拿”的功能义分布表
4 语义图模型的构拟
语义图模型是语言类型学和认知语义学广泛使用的一种语义分析方法,是跨语言研究多功能语素最重要的方法。不同语言对应的多功能语素虽然表现不同,但在语义组织上存在着一定相似性,遵守着某种共同的约定。语义图模型就是通过跨语言的比较来展示人类语言多功能模式的异同,揭示多功能模式背后隐藏的跨语言规律性。
语义图模型的构拟是在概念空间的基础上形成的,一个多功能语素的概念空间由一个个节点和连线组成,节点代表了语素的不同功能,连线则表示两个功能间的关联。概念空间是不同语言多功能模式的表现,而语义图模型展示的则是某种特定语言对多功能语素的占有情况。
汉语“拿”是一个多功能语素,它具有多个不同而相关的意义及功能,作为动词,它具有多个词汇性意义,作为介词,具有多个语法功能,各词汇意义和语法功能内部都具有明显的连续性,而介词功能又是从动词用法发展来的,这些不同的意义和功能共存于共时平面,形成一个关于“拿”的概念空间。上述“拿”的动词义以及介词功能的发展轨迹即为“拿”的概念空间。不同方言在“拿”的概念空间中占有的功能区域位置不同,切割方式有别,我们可以通过语义图参看天津方言“拿”在概念空间中的实际表征情况。由于多功能语素“拿”的发展情况比较复杂,为了清楚起见,我们把“拿”的语义图分动词义和介词功能两个图。
图3 天津方言“拿”的动词义语义图
图4 天津方言“拿”的介词功能语义图
通过语义图可以看出,天津方言 “拿”的功能处在概念空间的范围之内,没有溢出“拿”概念空间的普遍制约,它只是占据了其中的一部分功能,是汉语“拿”的一种变异类型。天津方言“拿”与普通话之间存在大量交集,这是它作为普通话基础方言的一面,同时在个别语义及功能的占有上又与普通话不同,而这正是天津方言的特色。
5 结语
汉语“拿”具有多功能性,但在各方言中的具体表现有一定差异,我们整理了天津方言“拿”的语义及用法,并对“拿”的虚化过程进行了梳理,在此基础上,构拟出天津方言“拿”的语义图模型,这样不仅能直观地看出“拿”的不同功能的演化路径和亲疏关系,同时更能看出天津方言“拿”在概念空间上的切割方式,从而清晰地显示出与其他方言间的联系与区别。
(责任编辑杨文忠)
[1] 齐冲天.“拿”的语源[J].文史知识,2001(3).
[2] 何洪峰,苏俊波.“拿”字语法化的考察[J].语言研究,2005(4).
[3] 太田辰夫.中国语历史文法[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4] 黄晓雪.“持拿”义动词的演变模式及认知解释[J].语文研究,2010(3).
[5] 邓思颖.从南雄珠玑方言看被动句[J].方言,2004(2).
H172
A
1008–2093(2016)02–0054–05
2015-12-29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10301-01500202);天津外国语大学“十二五”科研规划2015年度科研项目资助(15YB07);天津市教委一般项目(20082211)
祁淑玲(1974―),女,河北黄骅人,讲师,在读博士,主要从事现代汉语和方言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