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演讲焦虑的特点及其影响因素
2016-12-06余真真杨智辉
余真真 杨智辉
中国.北京林业大学(北京) 100083 E-mail:fishzz2013@163.com △通讯作者 E-mail:zhihuiyang2008@126.com
大学生演讲焦虑的特点及其影响因素
余真真 杨智辉△
中国.北京林业大学(北京) 100083 E-mail:fishzz2013@163.com △通讯作者 E-mail:zhihuiyang2008@126.com
目的:调查大学生的演讲焦虑状况,分析大学生演讲焦虑的状况及其影响因素。方法:本研究采用问卷法对905名大学生的演讲焦虑状况进行了调查,分析了大学生演讲焦虑在性别、年级、家庭经济状况、生源地等的分布差异,并从内外向、神经质及不确定性忍受力的角度分析演讲焦虑的印象因素。结果:大学生演讲焦虑平均得分为12.31。演讲焦虑在性别(t=-3.715,P<0.01)、年级(F=2.696,P<0.05)、家庭经济状况(F=7.157,P<0.01)、生源地(F=5.486,P<0.001)的分布上有显著差异。内外向与演讲焦虑负相关显著,神经质与演讲焦虑正相关显著。不确定性忍受力与演讲焦虑正相关显著。人格中的内外向对演讲焦虑起着最为重要的直接作用,其次是神经质、不确定性忍受力;同时内外向与神经质分别可以通过不确定性忍受力对演讲焦虑起一定的间接作用。结论:内外向、神经质、对不确定性忍受力能够对演讲焦虑起到显著的预测作用。
演讲焦虑;内外向;神经质;不确定性忍受力
公众演讲焦虑是社交焦虑的一种,美国国家疾病普查部门的研究显示,社交焦虑障碍的终身患病率为13.3%,仅次于抑郁症和酒精依赖,是美国社会的第三大心理障碍,值得注意的是公众演讲焦虑中年轻群体的患病率正逐年上升(15~24岁,14.9%; 25~34岁,13.8%)。随着社会竞争的日益激烈,社会不仅需要经常在公众场合演讲的特定人群如教师、干部、老板等,对当代青年大学生在公众场合的自我表达能力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包括社团活动、演讲比赛、学术报告及毕业面临的工作相关的各类活动,都要求大学生以自信的态度自如地在公众场合展示自己的才华。新世纪下社交媒体网络的发展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一定程度上抑制了部分人群的正常人际沟通,使人们在公众场合产生了严重的怯场心理。鉴于此,本研究旨在调查中国大学生演讲焦虑率的状况及影响因素,探讨其背后的心理机制。
公众演讲焦虑也称公众演讲恐惧,是指在特定情景下表现出来的状态焦虑,是个体在预期经历真实或想象的公众场合演讲活动的过程中所引起或体验的一系列身心不适的感觉或行为表现[1],它持续时间较长,很少自发缓解,往往导致个体职业和社会功能受损,严重影响当事人的日常生活。社交焦虑障碍是个体害怕在很多社交活动和情景中出现羞辱和尴尬的场面,或担心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焦虑状态的心理障碍症状[2]。目前对社交焦虑障碍的分类主要为两种:一是广泛性社交焦虑障碍,患者对大多数的社交情景都害怕;二是非广泛性社交焦虑障碍,患者只是对某个或几个社交情景感到害怕。公众演讲焦虑是非广泛性社交焦虑障碍的一种表现形式[3]。另外,新近研究表明,公众演讲焦虑是社交焦虑障碍的一种独特亚型[4]。
而相较于一般的社交焦虑障碍,公众演讲焦虑会产生更强的生理和心理反应[5]。根据Louise Katz的调查,有20%~85%的人在面对众人演讲时有或多或少的焦虑感[6],因此有必要对公众演讲焦虑及其症状进行深入的研究和探讨。另外,到目前为止,关于社交焦虑障碍、广泛性焦虑障碍研究甚多,而对于非广泛性社交焦虑障碍尤其是公众演讲焦虑的研究还是稍显不足。国内外对焦虑的研究不在少数,在Taylor等人提出的对焦虑的病因学解释模型中,将神经质等人格因素认为是一般性因素,将不确定性忍受力、元担忧等认知因素认为是特定的因素[7]。本研究采用问卷调查的方法对900多名大学生进行了公众演讲焦虑状况的调查,并探讨其影响因素。
贾淑斌等人的逐步回归分析发现,神经质是社交焦虑的重要影响因素[8],内向的性格、情绪的稳定性越差、高水平的自我责难等因素可以显著增加社交焦虑发生的可能性[9]。彭纯子等人对大学生进行社交焦虑团体干预的研究发现,个体人格特征中的神经质分值会随着社交焦虑水平的显著改善而改善并达到显著性水平[10]。生理机制上的研究也表明,高神经质组在紧张性刺激条件下的尿内去甲肾上腺素、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分泌量均高于低神经质组[11]。
除了神经质,大量研究表明内外向与社交焦虑存在显著的负相关,如李波等在对大学生社交焦虑易感性的回归分析中发现,羞耻感和人格因素中的精神质、内外向是对大学生个体的社交焦虑易感性产生影响的主要因素[12]。此外,杨小刚等人的研究进一步阐述了内外向对公众演讲焦虑的作用,研究表明性格倾向与演讲焦虑水平呈显著负相关,内向型学生的演讲焦虑水平相对较高[13]。Maclntyre和Gardner认为,有性格焦虑倾向的人往往在有压力的情况下容易表现出状态焦虑,在面对压力时,外向型的学生易产生促进型焦虑,勇敢迎接新的任务挑战,而内向型学生易产生促退型焦虑,在承担较难的任务时会产生逃避心理[14]。
公众演讲焦虑作为一种状态焦虑,特质焦虑对其也产生重要影响。根据Spielberg的看法,特质焦虑是相对稳定的个体差异,亦即环境刺激知觉为危险或具有威胁性时的不同倾向,以及以状态焦虑对这种威胁做出反应的不同倾向[15]。特质焦虑作为一种动机或习得行为倾向,易使个体将广泛的客观非危险环境知觉为威胁情境,并以与事实危险不成比例的状态焦虑水平对这些情境做出反应。因此,高特质焦虑个体与低特质焦虑个体相比,在公众演讲焦虑的情境下更倾向于将环境知觉为威胁性情境,并以高状态焦虑来做出行为反应。同时,有研究显示,特质焦虑强的人具有功能性失调认知图式,总是有选择地注意潜在的危险因素[16],这也会在一定程度上造成特质焦虑强的人更易产生公众演讲焦虑。
在影响焦虑的特定因素方面,不确定性忍受力很早就被证明与广泛性焦虑有关,它作为个体焦虑产生的基石已得到理论化的支持[17]。“不确定性忍受力”是指“个体在不确定情境中对信息进行感知并做出一系列的认知、情绪和行为反应的方法”,不确定性难以忍受的个体对这些反应是消极的,并且错误估计了该情境实际发生的可能性和可能导致结果的反应[18],另有研究表明不确定性忍受力和情绪问题导向是预测特质焦虑的重要因素[19]。焦虑个体认为不确定性这种模糊情境会让人产生压力感从而尽力回避这种情境。Dugas等认为不确定性忍受力与社交焦虑之间存在密切关系[20]。在杨智辉探讨广泛性焦虑的影响因素中,进一步发现不确定性带来的压力通过神经质对广泛性焦虑症状起着一定的间接作用[21]。目前对不确定性忍受力与焦虑存在一定的关系的验证研究不在少数,但鲜有专门针对不确定性忍受力与公众演讲焦虑的研究。
元认知理论是目前对焦虑的产生及维持机制解释较为成熟和完善的理论。而元担忧是元认知理论中的重要因素。Wells根据担忧的认知特点,假设存在两种担忧:I型担忧和Ⅱ型担忧。前者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一种思维现象,是健康、正常的担忧。Ⅱ型担忧是个体对自身认知事件的认知过程的担忧,是对自身思维的测验和评价,其本质是对担忧的担忧,即元担忧[22]。元担忧会使焦虑症患者在概念中、口头或语言上都努力逃避所厌恶的负性事件图像,而且每次的担忧又会强化下一次担忧的产生,从而长期体验这种负性情绪和主观失控感[23]。有研究表明,元担忧是广泛性焦虑障碍的真正致病因素[24],那么对于公众演讲焦虑在多大程度上会受到元担忧的影响,我们需加以探究。
演讲者的期望也是影响公共演讲焦虑的重要因素。认知理论学派认为错误的认知(如对自己能力和表现的低期望,对于自己的社会表现否定性的自我评估等)导致了公众演讲焦虑的产生[25]。金双军等人的研究表明,自我概念(演讲者本人对演讲的认知、期望值和自信心)的强弱对演讲者焦虑程度产生的影响最大[26]。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采用随机抽样方法,在北京17所高校发放纸质版问卷972份,回收有效问卷832份(85.6%);通过网络发放问卷75份,回收有效问卷73份(97.3%)。总共发放问卷1047份,回收有效问卷905份(86.4%)。
其中男性403人,女性481人,21人数据缺失;年龄在16~27岁之间,平均(20.47±1.142)岁;一年级人数为244人,二年级人数为381人,三年级人数为216人,四年级人数为53人,11人数据缺失; 499人为独生子女,365人为非独生子女,41人数据缺失;215人来自省会城市,238人来自地级城市, 200人来自县级城市,57人来自乡镇,172人来自农村,23人数据缺失;87人家庭经济状况较好,715人家庭经济状况一般,87人家庭经济状况较差,16人数据缺失。
1.2 方法
1.2.1 演讲焦虑 演说者信心自评量表(Personal Report of Confidence as a Speaker,PRCS)[25],共有30个条目,用于评价当众演说时的情感及行为反应,量表条目按“是—否”方式回答。其中一半答案为“是”时得分,另一半答案为“否”时得分,以控制答题中的超同效应,得分范围从0至30。得分越高,焦虑程度越高。与其他有关焦虑的相关性较好,具有良好的信度及效度,广泛应用于心理咨询及临床心理学的治疗性研究中,并且被证明可以灵敏地测量降低当众演说焦虑的实验性治疗的效果。
1.2.2 特质焦虑量表 状态—特质焦虑量表(State—Trait Anxiety Inventory,STAI—Form Y)[15]中的特质焦虑部分量表,该量表由Charles D Spielberger等人编制的。用于评定人们的情绪体验,其中11项负性情绪条目,9项为正性情绪条目。广泛应用于评定内科、外科、心身疾病及精神病人的焦虑情绪,也可用来筛查高校学生、军人和其他职业人群的有关焦虑问题,以及评价心理治疗、药物治疗的效果。
1.2.3 人格 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中国版(Eysenck Personality Questionnaire—R Short Scale for Chinese,EPQ—RSC)[27],是由钱铭怡主持修订的成人艾森克人格问卷简式量表版本,对分析人格的特质或结构具有重要作用。为自陈式人格问卷,有48个题目,由内—外向性、精神质、神经质和掩饰性4个分问卷组成,每个分问卷12道题。每一题对应着“是”或“否”两个备选答案,被试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选择。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效度,各分问卷3周的重测信度在0.8左右,与陈仲庚等修订的EPQ问卷具有较高的效标效度。
1.2.4 对不确定性忍受力 对不确定性忍受力问卷(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questionnaire, IUQ)[28]共有27个项目,该问卷测查个体对不确定性情境,不确定性的暗示和个体试图控制未来的情绪、认知和行为反应。共分为4个维度:不确定性所导致的无能为力;不确定性所带来的压力;意外事件是消极的;不确定的未来是不公平的。Norton在美国各类人群中的研究表明对不确定性的忍受力问卷也有较高的跨文化的信效度[29],杨智辉将其在中国大学生人群中的应用也表明该量表在中国文化下具有良好的信效度[21]。
1.2.5 元担忧 Wells于2005年编制的元担忧问卷(meta—worry questionnaire,MWQ)[24]。MWQ问卷共有7个题目,全部描述元担忧的危险性(比如“担忧将会使我发疯”,“我的担忧会使我生病”)。该担忧问卷采用两种记分方法,分别测量元担忧的频率和元担忧的程度。频率测量采用“4级计分法(1从来不,2有时,3经常,4几乎总是);程度测量采用“百分记分法(0完全不相信这个想法—100完全相信这个想法)”。元担忧问卷有良好的信效度。α系数在0.88以上;与焦虑思维问卷的“元担忧”维度以及元认知问卷的“消极信念”分量表都存在显著的相关;路程分析表明该量表能有效地解释Wells的元认知模型。
1.3 统计处理
采用SPSS 18.0,采用相关分析,回归分析,t检验,路径分析等统计方法。
2 结 果
2.1 对大学生公众演讲焦虑的现状
905名大学生被试在PRCS上的得分均值为12.31,标准差为5.95;不同性别之间的比较显示男性在演讲焦虑总分上要显著低于女性,见表1。
表1 男生和女生公众演讲焦虑的比较
不同家庭经济状况和不同年级的大学生的演讲焦虑总分存在显著差异,家庭经济状况越好,演讲焦虑水平越低;大一学生的演讲焦虑水平显著高于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见表2。
表2 不同家庭经济状况和不同年级大学生在公众演讲焦虑上的差异
不同生源地大学生在公众演讲焦虑上的差异情况见表3。对生源地这一因素进行方差分析后发现来自不同地区的大学生公众演讲焦虑得分上存在显著差异,来自农村的学生显著高于来自省会、地级、县级城市的学生。
对公众演讲焦虑与父母教育程度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表明,父母教育程度越低的大学生演讲焦虑越高(父亲:r=-0.122,P=0.000;母亲:r=-0.140, P=0.000)。此外,是否是独生子女在公众演讲焦虑上的比较显示在公众演讲焦虑的总分上不存在显著差异。根据前期调查,对比较常见的公共演讲期望进行了归类,自编了1道多选题,见表4。
表3 不同生源地大学生在公众演讲焦虑上的差异
表4 大学生对公众演讲期望的统计
2.2 公众演讲焦虑与人格、不确定性忍受力、元担忧的偏相关
控制特质焦虑后演讲焦虑与人格、不确定性忍受力的偏相关,见表5。偏相关分析显示,在人格方面:内外向、掩饰性与演讲焦虑负相关显著,神经质与演讲焦虑正相关显著。不确定性忍受力、元担忧与演讲焦虑正相关显著。
2.3 对公众演讲焦虑的路径分析
演讲焦虑为因变量,人格的4个维度、元担忧问卷的频率维度和对不确定性忍受力的总分为自变量,采用逐步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内外向、神经质、不确定性忍受力进入演讲焦虑的回归方程。从中可以看出,内外向、神经质、对不确定性忍受力能够对演讲焦虑起到显著的预测作用。
通过心理因素对公众演讲焦虑的示意图可以看出,还需要对人格影响对不确定性忍受力的作用进行分析。以不确定性忍受力为因变量,人格为自变量的逐步回归显示神经质、内外向进入回归方程,见表6。
表5 公众演讲焦虑与人格、不确定性忍受力、元担忧的相关(r)
表6 各心理因素对公众演讲焦虑总分的路径模型的检验
根据表6可以做出心理因素对公众演讲焦虑总分的路径模型图,见图1。
图1 公众演讲焦虑总分的路径模型
公众演讲焦虑总分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影响。首先在人格方面,内外向、神经质会直接影响到公众演讲焦虑总分,同时还会通过不确定性忍受力作用于公众演讲焦虑总分。
根据图1,可以计算出心理因素对公众演讲焦虑总分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从表7可知对公众演讲焦虑总分影响由大到小依次是:内外向、神经质、不确定性忍受力。
表7 心理因素对公众演讲焦虑总分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
3 讨 论
3.1 大学生演讲焦虑的特点
本研究显示,大学生的演讲焦虑水平(12.31± 5.95)与美国大学生样本(11.6±5.9)相当,与杨丽的研究结果(12.61±5.04)[25]基本一致,处在一个平均的水平。调查显示,男、女生的演讲焦虑具有显著性差异,女生的演讲焦虑水平显著高于男生,这与曹建琴的研究一致,该研究表明女大学生社交焦虑水平高于男大学生[30],而黄光扬研究结果中演讲焦虑与被试的性别无关[31]。
各年级大学生演讲焦虑差异显著,大一学生的演讲焦虑水平显著高于大二、大三、大四的学生。随着大学学习的经验和知识的积累,大学生的演讲心理素质与能力普遍地得到提高,这与黄光扬的研究结果一致,但与康钊的结果“大一和大四学生的演讲焦虑水平显著高于大二和大三学生的演讲焦虑”不一致。
不同生源地、家庭经济状况大学生演讲焦虑上水平也有显著性差异,来自农村的大学生演讲焦虑相对较高,家庭经济状况差的学生演讲焦虑相对最高,其次是家庭经济状况一般的,演讲焦虑相对最低的是家庭经济状况好的学生。
演讲焦虑水平与父母教育程度呈显著负相关,父母教育程度越高的学生演讲焦虑得分越低。这可能是由于父母受教育状况的不同而导致成长环境、教育条件和人格等各方面健全发展所需的要素的不同,良好的受教育环境能够提升大学生应对演讲焦虑方面的素质。而不同年龄及是否为独生子女在演讲焦虑水平上的差异不明显。
本调查也显示了有超过90%的大学生对在公众场合演讲持有积极的期待,而近9%的大学生持消极期待。积极的期待表达了大学生期待自己得到正向的、肯定的评价。有研究指出,大学生惧怕否定评价与演讲焦虑存在显著正相关,越惧怕他人否定评价者,演讲的焦虑水平越高[32],因此可以推测期待肯定评价与惧怕否定评价在大学生公众演讲中并存。
3.2 控制特质焦虑后,内外向、神经质,不确定忍受力、元担忧与演讲焦虑的关系
演讲焦虑是状态焦虑的一种,作为特质焦虑的一种表现形式。控制特质焦虑后,人格因素中内外向与神经质对演讲焦虑影响较大,且以内外向的影响占主要地位。内外向与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抑制的强度有关。外向的人可能更好交际,易于把公众演讲当作一种挑战性的冒险任务,因此积极地投入到公众演讲环境当中。而内向的人更偏好静而富于内省,他们除亲密朋友之外,对一般人缄默冷淡,不喜刺激。神经质与植物性神经的不稳定性有密切关系,神经质较强的人常常焦虑、担忧,遇到刺激有强烈的情绪反应。神经质作为一种消极易感性,是一种能很快唤起并察觉出威胁刺激的气质,具有稳定和一般的特质标准[33]。在公众演讲中,高神经质的个体易将环境知觉为威胁性刺激,并能很快唤起内心的焦虑及不适感。
对不确定性的忍受力、元担忧与演讲焦虑正相关显著,另有研究表明,对不确定的不能忍受(IU)、元担忧与特质担忧呈显著正相关。IU是指独立于事件发生的可能性及后果的对不确定事件或情境的消极反应倾向,是一种与担忧有关的特质,成为焦虑障碍的重要特征。高IU(亦即对不确定的低忍受力)水平的个体会经历许多日常生活中令人害怕的模糊情境,产生情绪功能性失调及行为抑制,他们往往必须在有了充分的证据后才能做出决定[35]。因此,他们在公众演讲中很难正确预测并掌握演讲的全过程,由此产生焦虑不安的心理。Wells认为,担忧是焦虑的重要认知因素,元担忧把担忧作为应对问题的策略,担忧不但不会随着担忧事件的不断出现而减少,反而有可能被强化,也可以认为这是一种对紧张事件的担忧习惯[32,34]。演讲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一种紧张的时刻,对于演讲焦虑的人来说更是一种应激的危险场合。调查显示,元担忧对演讲焦虑有一定的影响,由此可以推论,演讲焦虑者的元担忧促使他们更多地对演讲产生焦虑甚至怯场心理。演讲把演讲者置身于一个他们不能控制的公众环境当中,他们作为演讲的主角,承受着全场的聚焦。
3.3 内外向、神经质成为演讲焦虑的重要影响因素
路径分析表明,内外向、神经质对演讲焦虑有较强的直接影响,从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中可以看出,内外向对演讲焦虑的影响最大,其次是神经质。有研究认为,内外倾向大学生对压力的感知存在差异性,内向敏感、情绪不稳定的个体,在面临生活事件时易表现出较低的自我效能感。相反外向开朗、情绪稳定的个体易表现出较高的自我效能感,对于问题解决较有信心,善于调整自己的认知、情绪和行为方式去适应外部环境,维护个体身心健康[9]。笔者认为,对于公众演讲,内向的人害怕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焦点环境当中,过分夸大公众对自己的注意,害怕自己的行为不能得到公众的认可,从而过于关注内心的紧张与焦虑不安。神经质人格的个体在面临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时易情绪化、激动,直接体验自己对环境的不能控制而非采取积极措施顺利解决。
3.4 不确定忍受力在内外向与神经质影响演讲焦虑中的作用
内外向、神经质是影响演讲焦虑的一般性因素,较不确定性忍受力等认知因素影响更大,从模型图中我们可以看出内外向与神经质分别可以通过不确定性忍受力对演讲焦虑起着一定的间接作用。Bruin的研究表明,IU与元担忧是神经质的认知相伴物,可以被认为是神经质与特质性担忧之间的部分中介变量,神经质通过不确定忍受力对特质性担忧起着一定的作用,证明了神经质与不确定忍受力之间的相互关系[33]。另外,他指出担忧是对未来可能的消极事件在精神上的反应,可以被看作是不确定性忍受力的产物。这里的担忧与公众演讲焦虑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公众演讲焦虑是指个体在预期经历真实或想象的公众场合演讲活动的过程中所引起或体验的一系列身心不适的感觉或行为表现。因此可以推测,公众演讲焦虑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不确定性忍受力的产物。
有研究表明,不确定忍受力是有效预测特质焦虑的重要因素[35],在本研究中,不确定性忍受力也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预测演讲焦虑(为状态焦虑的一种),再次证明不确定性忍受力作为个体焦虑产生的基石理论。演讲焦虑受到来自内外向、神经质、不确定性忍受力等因素的影响,内外向和神经质不仅在内在的人格特质上对演讲焦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为一般性致病因素,还通过个体认知方面中不确定忍受力的中介作用来影响演讲焦虑。不确定性能导致个体的无能为力感、压力感,并且使个体认为不确定的意外事件是消极的,不确定的未来是不公平的。对于公众演讲焦虑个体而言,面对公众场合讲话的环境是不确定的,并且环境中各要素即将带来或者可能带来的影响是不确定的,演讲焦虑个体对不确定的忍受力较低,倾向于以一种消极的方式来加工这些信息,从而产生对不确定的无法控制。由于内外向与神经质是相对稳定不变的人格特质,我们可以通过提升个体在面对公众演讲时的不确定忍受力来改善个体的演讲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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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cjhp.com.cn/
The Features of College Students'Speech Anxiety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Yu Zhenzhen,Yang Zhihui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China
Objective:To investigate college students’speech anxiety and analyze its influencing factors.Methods: This study used questionnaire to investigate 905 college students’speech anxiety,and analyzed the differences of speech anxiety in gender,grade,the family economy condition and location.Also,we analyzed the influencing factors of extraversion,neuroticism,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Results:The average score of speech anxiety was 12.31.There was significant distribution—differences in gender(t=-3.715,P<0.01),grade(F=2.696,P<0.05),family economy condition(F=7.157,P<0.01),location(F=5.486,P<0.001).There was significantly posi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neuroticism(P<0.01)and speech anxiety.And there was significantly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extraversion and speech anxiety(P<0.01).The influencing factors were extraversion,neuroticism,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ordinarily.Additionally,extraversion as well as neuroticism also had indirect effects on speech anxiety through 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Conclusion:Extraversion,neuroticism and 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can predict speech anxiety.
Speech anxiety;Extraversion;Neuroticism;Intolerance of uncertainty
R395.9
A
1005—1252(2016)11—1721—07
10.13342/j.cnki.cjhp.2016.11.032
2016-0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