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文艺思想影响下皮日休的创作心态
2016-12-06单慧
单 慧
(济南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00)
儒家文艺思想影响下皮日休的创作心态
单 慧
(济南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00)
皮日休的诗文创作可以从懿宗咸通八年(867)他进士及第分为前后两个时期,作为儒家文化的忠实拥护者,前期以弘扬儒家道统为己任,后期“独善其身”的态度,从儒家弘扬“入世”的意义上来说,也是对儒家文化的突破。
皮日休;儒家;创作心态
1 兼济天下的政治热情
晚唐时期,唐王朝的政治危机不断加深,帝王昏庸、宦官专权、藩镇割据,昔日强盛的王朝已经走向末路。在这种动荡不安的社会背景下,文人志士抑郁不得志,生活在此时的皮日休,作为极力挽救颓败社会的文人代表,希望统治阶级能施行仁政,大力弘扬儒家的文艺思想,为现实政治服务。皮日休出身寒门,其先“自有唐已来,或农竟陵,或隐鹿门,皆不拘冠冕”,懿宗咸通七年(866),皮日休进京参加考试,没中进士,八年(867)再应进士试,以榜末及第。曾在苏州刺史崔璞幕下做郡从事,后来入京做了著作佐郎、太常博士。僖宗乾符二年(875)出任毗陵副使。后为黄巢所用,任翰林学士。自编诗文集《皮子文薮》,与陆龟蒙有唱和集《松陵集》。诗文多抨击时弊、同情人民疾苦之作。
1.1 儒家擅写现实主义
皮日休是典型的儒家传人,以弘扬儒家传统为己任。他和众多儒者一样,对儒学有极大的信心,认为它可以解决一切的现实问题,极力主张统治者实行“王道仁政”,以此挽救即将没落的唐王朝。可是晚唐社会,统治者昏庸、吏治腐败、战乱不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社会现实与儒家仁政理想差别巨大,皮日休的救世理想难以实现,只能通过诗文诉诸笔端。
一方面是对暴君专政的批判。《农父谣》中,借农父之口说:“难将一人农,可备十人征。如何江淮粟,挽漕输咸京?”富庶的江淮地区,本应是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可是统治阶级却加紧了对江淮地区的剥削和压榨,将农民辛苦种的粮食运往京城供统治者享用。《鹿门隐书六十篇》写到“古之官人也,以天下人为己累,故己忧之。今之官人也,以己为天下累,故人忧之。”本应是民为本的社会,却变成了官至上,官吏盘剥人民,背离了皮日休推崇的儒家道统观念,现实热辣辣地冲击着他的心灵,甚至在《原谤》一文中,提出了“诛暴君”思想,用犀利的言辞反抗封建暴君。
另一方面是反应战争给百姓生活带来的灾难。《卒妻怨》道:“河湟戍卒去,一半多不回。家有半菽食,身为一囊灰。官吏按其籍,伍中斥其妻。处处鲁人髽,家家杞妇哀。”战士们为国捐躯,他们的妻儿老小失去了亲人,却得不到应有的抚恤,在灾荒和瘟役的残酷岁月里苦苦挣扎,战乱给人民生活带来了深重的苦难。面对如此不合理的社会现实,皮日休发出了痛心的长叹,通过“卒妻怨”的形式为民请命,为阵亡的战士鸣冤。《读司马法》是皮日休阅读古代兵书《司马法》而作的读后感,从书中内容联想到统治者的施政方针,借古讽今,以犀利的笔触抨击了晚唐的恶劣社会环境。“古之取天下也以民心,今之取天下也以民命……孟子曰,我善为阵,我善为战,大罪也。使后之君于民有是者,虽不得士,吾以为犹士也。”君王应该以孟子“仁政”之道统治天下,而不是以暴力争夺天下,剥削人民。
1.2 儒者善养浩然之气
儒家在文艺思想上,重视创作主体的个人修养,主张通过提高创作主体的修养来提高文学创作水平。孟子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养成“浩然之气”,具备高尚的品格,提高自身的修养,才能创作出优秀的作品。皮日休弃农从儒,鹿门五年苦读,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学识有了提高,心中压抑的自卑心理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与圣人之道的交流激励他重振儒学。读过万卷书,即便去行万里路,他的壮游深刻的改变了他的精神风貌,读书的初衷是“立大功、至大化、振大名”,游历的目的是广结文士、求取功名,结果却培养了皮日休忧国忧民的情怀,作者的济世情怀和旷达思想体现在诗文创作中。
2 独善其身的隐逸生活
儒家宣扬“忠君”“三纲五常”,皮日休作为儒家文化的传人和弘扬者,却参加了农民起义,还做了黄巢的翰林学士,这在文学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后期的隐逸态度与前期高昂的政治热情形成强烈反差,补时救世理想的落败,进士及第之后的挫败感都让他对现实感到失望。
按照唐代的科举制度,考中进士后并不是直接授予官职,还要再参加吏部的铨选考试,通过考试之后方可为官。皮日休虽然在咸通八年进士及第,但是并没有授官,出身寒门的他,生活依然清贫。发奋读书、广结幕僚都是为了考中进士,考中进士后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最终的结果给了他重重的击打。与此同时,他进人苏州刺史崔璞幕府,在苏州结识了陆龟蒙和一群与他遭际相似的文士,开始了吴中唱和的隐逸生活。诗派成员大多与皮日休的经历相似,吴中唱和之前极尽所能求取功名,黑暗的社会现实让他们屡屡碰壁,归隐与追求闲适的情愫开始萌生。
皮日休后期的文学创作大都收入《松陵集》,这一时期,思想中少了前期的积极进取,政治热情消退了,兼济天下的理想幻灭了。其内容多是描写隐居、游历生活。创作只是单纯的文学追求,不再有明显的功利性。诗文的主题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喝酒品茶,渔樵耕读,如《奉和鲁望渔具十五咏》《奉和鲁望樵人十咏》《酒中十咏》《茶中杂咏》等,对酒垆、酒旗、酒杯,茶污、茶舍、茶鼎,樵家、樵斧、樵担这些琐碎的小物件极尽表现,如乡下农夫一般,囿于自己生活的小天地。
儒者该具备的积极进取、胸怀天下、为君为民的情怀,皮日休都具备,他鄙视那种为了一己之追求而隐居避世的行为,《移元征君书》写到:“日休闻古之圣贤无不欲有益于民也,苟或退者,是时弊不可正,主悟不可晓。进则祸,退则安,斯或隐矣”其中炽热的入世热情可见一斑。可是挽狂澜于既倒的失败,唐王朝的日渐败落,让他对现实大失所望,过上了他曾经所鄙夷的“隐士”生活。
[1] 彭定求,全唐诗卷六百八~卷六百十六,北京:中华书局,1960.
[2] 董诰,全唐文卷七百九十六~卷七百九十九,北京:中华书局,1983.
[3] 赵荣蔚,论皮日休尊儒重道思想的时代内涵,南京师大学报,2000年第2期.
[4] 彭庭松,生活转折与创作转型——试论皮日休创作差异形成的原因,中南大学学报,2003年10月.
单慧,济南大学文学院研究生。
B241
A
1672-5832(2016)04-023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