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纵横，寒光三万里

◎随 风

剑气纵横，寒光三万里

◎随 风

泉水潺潺，虫鸣鸟叫，田园风景如画，奈何行人无心欣赏，老臣颤巍巍地跟在青年身后，疲惫地擦了一把汗，说：“王，那个欧冶子不识相，天下的铸剑师不止他一位，您又何必亲自来请？”

青年撇撇嘴，道：“文师，你腿脚不好，就别跟着我了。我定要找到欧冶子，只有他才能锻造出最好的剑。”话音刚落，他就往前方奔去，转眼已不见人影。

大山深处，一位脸色苍白的男子坐在溪边，正敲打着什么。他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手上动作却没停，仿佛外界一切与他无关。

允常耐心等着，从日出到日落，见欧冶子终于站起来，他直接扑了上去，“先生，请你为我铸剑！”结果因用力过猛，欧冶子被推落溪中。允常茫然道：“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欧冶子上岸之后狠狠瞪了允常一眼：“你死心吧，我已不再铸剑。”仔细打量他后又说，“而且你也驾驭不住我的剑气。”

允常是越王，但也只是个骄矜少年罢了。

欧冶子的剑以霸道张狂出名，剑成需饮血，剑出需饮血，前者是欧冶子身材单薄的原因，后者则是他扬名天下的原因。可欧冶子并不满意，师父曾说，每柄剑的气质都不同，这样下去，他成不了最好的铸剑师，却会耗完自己的性命。所以他搬到深山中体悟，在没有感悟到其他剑气之前，绝不动手。

允常挺了挺胸脯：“我怎么驾驭不住了？我是要称王的人！”

欧冶子嗤笑一声，摇摇头不再搭理他。但允常早就决定，拿不到欧冶子的剑，他就不回去。允常跟欧冶子生活几天，也不见他有铸剑的打算，甚至把允常当透明人。而且欧冶子每天在溪边敲敲打打，却连一柄剑的影子都不见。

“越王，你天天待在这里，不需要处理国事吗？”就在允常耐心快要耗尽时，欧冶子突然开口。允常心中一阵狂喜：“需要啊，怎么不需要？所以你赶紧给我炼一柄绝世好剑吧！”

欧冶子瞥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

红袖招

叹芸娘，眉眼染霜，才气比潇湘，苍茫花正芳，心念憨园竟命葬。

——千随

允常面色一变，又换了一个答案：“没有我说不定越国会发展得更好呢，反正有一众老臣在。我不急，你慢慢来。”他给欧冶子奉上一个大大的欠揍的笑容。

欧冶子摇摇头，放弃与之沟通。铸剑一事依旧毫无进展，允常差点愁白了头。

他自然不知，刚刚的对话是欧冶子对他的考验，可惜欧冶子未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在欧冶子看来，允常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嘴里叫嚣着称王天下，却没有剑指天下的霸气。他一直相信，一个人身上定要有某种气质，才能驾驭住相应的剑气。

有人将越王找欧冶子铸剑的消息泄露了出去，这是刺杀允常最好的时机。刺客便悄无声息地潜在竹林中。

允常散完步回来，就见欧冶子倒在血泊中，两个黑衣人围着他，质问越王在哪里。

虚弱的欧冶子看见允常，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赶紧离开。而两位刺客却以为欧冶子在回答自己的问题，又捅了他一刀，“越王到底在哪里？”

欧冶子闭上眼睛。允常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冲了上去，刺客一看是他，满脸惊喜。但没等他们刺到允常，一包药粉就已迷了他们的眼。敢孤身一人来求剑，允常当然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他飞快扶起欧冶子，“快走！只怕他们有人接应！”

欧冶子却不愿拖他后腿，“别管我了，你快走吧！”如果带上他，允常的速度就要被拖慢好多，他不愿连累允常。可允常最不耐烦的就是他这般叽叽歪歪，一个手刀把欧冶子劈晕，背上他就跑。

当明晃晃的日光照在欧冶子身上时，他忍不住伸手挡了挡，然后睁开眼睛。允常把脸凑到他面前，“你醒了就好，伤势有点重，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欧冶子沉默片刻，问：“为什么救我？”他是千金之躯的越王，世上的好剑那么多，自然不值得为他欧冶子拼命。

允常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觉得你值得，所以就这么做了。你在临死之前还考虑着先让我离开，好歹你也算是我的臣民，我怎可置之不理？”

“为什么？”欧冶子依旧不明白，“君上只有一位，但臣民却有千千万万。”

“君上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可我的子民却始终是我的子民。而且我相信，只要一个人执着地去做一件事，就一定能成功。”允常正色道。

欧冶子喃喃回味着允常的话，眼前突然一亮，“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你适合什么剑了！”欧冶子一把抓住允常的手。他知道要铸一柄什么样的剑了，那该是一把仁义之剑！

三年时间，湛泸剑成，这柄剑不需要欧冶子的血液，因为仁义之剑不需要杀气，但这柄剑用掉了他的眼睛，因为它需要看清天下大势。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

允常接过湛泸剑，挥动一下，一块巨石被劈成两半，剑明明未曾开锋。欧冶子突然泪流满面，这或许就是剑的巅峰。

红袖招

下一世愿锦绣荣华，满城烟花，我卸下盔甲，不管天下杀伐，只等你来嫁！

——栀影梳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