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孤独感间的中介作用

蒋怀滨 张 斌 王 超 李子璇 陈 艳 李丹凤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应用心理学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300)



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孤独感间的中介作用

蒋怀滨 张 斌1王 超 李子璇 陈 艳2李丹凤

(福建师范大学福清分校应用心理学研究所，福建 福州 350300)

目的 探讨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孤独感间的中介作用。方法 采用老年人生命意义问卷、宽恕特质量表(TFS)和孤独感量表(UCLA)，通过方便取样与入户访问结合的方式对福建省福州和厦门地区200名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进行问卷调查，回收有效问卷187份。结果 ①生命意义及其各维度(苦难认知、主动追寻、被动接纳)与宽恕呈显著正相关，生命意义及其各维度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宽恕与孤独感呈显著负相关；②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孤独感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其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35.7%。结论 老年人生命意义对孤独感有直接的影响，且部分是通过宽恕的中介作用实现的，对提出老年人生命质量的相关干预策略具有重要的理论依据和现实意义。

生命意义；宽恕；孤独感；中介作用

受生活质量下降和人际互动改变的影响，孤独感在老年人中普遍存在，是衡量老年人心理健康水平的重要方面〔1〕。Weiss〔2〕认为，孤独感是指个体对交往的渴望与自身交往的实际水平之间产生差距而引起的一种主观心理体验，常伴有寂寞、孤立、无助、郁闷等不良情绪反应和难耐的精神空虚感。人际关系对孤独感有直接影响〔3〕，即和谐的人际关系会使个体的孤独感体验减少，从而能够愉快地生活。人格特质和孤独感显著相关〔4〕，孤独感越强烈的人越会表现出内向和社交谨慎的一面。根据Frankl提出的意义治疗理论，人们之所以找不到真正的生命意义，其原因在于生活中弥漫的空虚感和无助感〔5〕。而生命意义又是个体所具有的相对稳定的、差异性的因素。说明生命意义在人格方面是影响孤独感的一个重要因素。生命意义与孤独感密切相关〔6〕，个体对生命意义认知水平越高，就越不容易感到孤独。本研究主要探讨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和孤独感间的中介作用，分析生命意义对孤独感的作用机制。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福建省福州和厦门地区的老年人采用入户访问逐题询问的方式，再由调查员记录答案。总共发放20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187份(93.5%)，其中男96人，女91人，平均年龄68 岁。

1.2 研究工具 ①老年人生命意义问卷〔7〕包括15个项目，使用Likert 5点计分，共包括苦难认知、主动追寻和被动接纳三个维度。该问卷一致性信度系数为0.889，分半信度为0.871；在构想效度方面，经过探索性因素分析所得的结果解释了总变异的61.954%。②宽恕特质量表(TFS)〔8〕：用于测量人际间冒犯行为的倾向性宽恕。共有10个项目，使用Likert 5点计分，其中第1、3、6、7、8题为反向计分题，得分相加为宽恕特质总分。此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其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75〔9〕。③孤独感量表(第3版，UCLA)：共有20个项目，含有11个“孤独”的正序条目，9个“非孤独”的反序条目，使用Likert 4点计分。量表得分为20～80分，得分越高，表示孤独感越高。用其对老年人进行重测，相关系数为0.73〔10〕。在结构效度方面，经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表明，提取1个公因子时累积方差贡献率为55.39%〔11〕。

1.3 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6.0软件进行相关和回归分析。

2 结 果

2.1 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宽恕、孤独感的相关分析 老年人生命意义及其各维度(苦难认知、主动追寻、被动接纳)与宽恕存在显著正相关，老年人生命意义及其各维度与孤独感存在显著负相关，老年人宽恕与孤独感存在显著负相关(P均<0.01)。见表1。

表1 老年人生命意义、宽恕与孤独感的相关分析(r值)

1)P<0.01

2.2 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孤独感之间的中介效应检验 ①以孤独感为因变量，生命意义为自变量时，标准化回归系数具有显著性；②以宽恕为因变量，生命意义为自变量时，标准化回归系数具有显著性；③以孤独感为因变量，生命意义和宽恕为自变量时，宽恕的标准化回归系数显著，而生命意义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仍然显著。因变量孤独感和自变量生命意义之间具有显著的相关性，当在它们之间加入中介变量宽恕之后，生命意义和孤独感之间的标准化回归系数从-0.34上升到-0.22。因此，宽恕在生命意义与孤独感之间起到了部分中介效应，即生命意义既可以直接作用于老年人的孤独感，也可以借助宽恕这一中介变量对孤独感起作用。其中的β1(-0.34)与β2(0.37)的乘积为-0.126，即为中介效应，而生命意义作为自变量对因变量孤独感的标准化回归系数β3(-0.22)即为总效应，中介效应与总效应的比值为0.357，说明宽恕作为中介变量能够部分地解释自变量生命意义与因变量孤独感的关系。见表2。

表2 运用回归分析检验宽恕的中介效应

1)P<0.05,2)P<0.001

3 讨 论

本研究结果表明，宽恕在老年人生命意义与孤独感之间的关系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生命意义水平较高的老年人对生活充满乐观、积极的态度，较不会感到孤独。易于宽恕他人的老年人，在受到伤害性事件时，能够及时摆脱消极情绪，与人友好相处，孤独感就相对减轻。黄希庭〔12〕认为孤独感通常是一种负性的情绪体验，是个体渴望人际交往和亲密关系却又无法获得满足，从而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情绪感受。生命意义作为维持和提高个体生理、心理水平的一个稳定可靠的预测指标。宽恕具有亲社会的性质，又能缓解个体的消极情绪。两者都是积极的个体因素，有利于个体保持积极、健康的心理，从而减少孤独感的产生。另一方面，生命意义和宽恕呈显著正相关，这一关系可以用Reker等〔13〕建构的包括认知、动机和情感成分的生命意义模型进行解释。该模型认为，实现生命意义的过程在于认知、动机和情感三个成分的相互作用和有机融合。个体为了获得生存和快乐的基本需要，以此产生了一种积极的意义感和满足感，从而改变其对人生中挫折和苦难的消极体验。North〔14〕认为宽恕包括避免消极情感和呈现积极情感两种心理成分。情感成分在生命意义和宽恕中都是重要组成部分。因此，生命意义和宽恕这二者之间存在相关是有必然性的。

本研究结果说明生命意义得分高的个体由于提高了宽恕水平进而降低了孤独感。这一结果与Enright〔15〕提出的宽恕发展模式理论中的成果阶段内容相符。Enright〔15〕指出宽恕的心理历程涉及认知、情感、行为三个层面。他认为当宽恕发生时，受害者对伤害者的负性认知、情感、行为会减少或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性认知、情感、行为的出现和增加。通过宽恕发展与柯尔伯格的阶段论的关系研究，Enright〔15〕提出宽恕有四个发展阶段：暴露阶段、决定阶段、操作阶段及成果阶段。其中成果阶段主要表现为：受害者思索经历磨难和给予宽恕对人生的意义；认识到自己会因此而树立新的生活目标；意识到对冒犯者的消极情绪逐渐减少，积极情绪逐渐增加；意识到内心的释然等〔16〕；说明生命意义是通过宽恕影响孤独感。所以，生命意义水平高的老年人对生命有较深刻的理解，即对生命和生活表现出更多的热情和积极，并追求实现自身价值的意义。这样的老年人在遭遇他人伤害时，就会以宽恕作为解决问题中不良情感的应对策略，从而减轻自身厌烦、愤怒等不良情绪，做出亲社会或利他的行为。宽恕对维护人际关系和个体健康有积极作用，这就使老年人避免陷入空虚无助的精神状态，即较不容易感到孤独。提高老年人生命意义水平和宽恕水平，能让老年人理性认识老化的事实，增强其对自身和外部环境影响的敏感力，以便当自己感到不愉快或孤独无助时，可以增加更多乐观的信念及提高社会参与度，获得更多支持。

1 杨 静,董 军,严 祥,等.老年住院患者孤独感与社会支持的关系〔J〕.心理学探新,2012;32(6):570-3.

2 Weiss RS.Refliections on the present state of loneliness research〔J〕.J Soc Behav Perxonal,1987;2(2):1-16.

3 曲可佳,邹 泓,余益兵.青少年孤独感与人格五因素的关系：人际关系能力的中介作用〔J〕.心理学探新,2010;20(6):7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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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王继玉,齐慧云.大学生生命意义认知与孤独感的关系研究〔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0;18(6):703-4.

7 许 丽.老年人生命意义的初步研究〔D〕.重庆：重庆师范大学,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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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梅 亮.大学生攻击行为倾向与人际宽恕的关系研究〔D〕.天津：天津大学职业技术教育学院,2011.

10 汪向东，王希林，马 弘，等.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增订版〔M〕.北京：中国心理卫生杂志社，1999：109-44.

11 黎 芝.UCLA孤独感量表中文简化版(ULS-8)的考评及应用研究〔D〕.长沙：中南大学,2012.

12 黄希庭.简明心理学词典〔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4：1261.

13 Reker GT,Wong PTP.Aging as an individual process:toward a theory of personal meaning.In:Birren JE,Bergston VL,eds.Emergent theories of aging(1988)〔M〕.New York:Springer,1988:214-46.

14 North J.Wrongdoing and forgiveness〔J〕.Philosophy,1987;62:336-52.

15 Enright RD.The moral development of forgiveness 〔J〕.Handbook Moral Behav Devel,1991;(1)：123-52.

16 Denton RT,Martin MW.Defining forgiveness:an empirical exploration of process and role〔J〕.Am J Family Thera,1998;26(4):281-92.

〔2015-11-26修回〕

(编辑 杜 娟)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1403032)1 湖南中医药大学人文社科学院应用心理系 2 长沙学院公共管理系

张 斌(1983-)，男，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应用心理学研究。

蒋怀滨(1982-)，男，硕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应用心理学研究。

B84

A

1005-9202(2016)20-5134-02；

10.3969/j.issn.1005-9202.2016.20.0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