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清时期西南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研究
2016-11-28李雨衡
李 莹,李雨衡
(1.云南民族大学 体育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31;2.云南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31)
元明清时期西南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研究
李 莹1,李雨衡2
(1.云南民族大学 体育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31;2.云南师范大学 体育学院, 云南 昆明 650031)
土司府衙(宣抚使)即是土司统治集团,又是各少数民族最高统治者的土司贵族,该集体拥有超社会权力,控制着土司区的全部资源,从而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可称为边疆的“土皇帝”。各族土司统治者特权膨胀,为彰显其尊贵身份,凡事都讲求独具一格、高人一等。土司统治者一贯张扬不拘的贵族作风在进行体育活动时也突显了排他性和独享性,因此府衙中土司贵族体育由此产生。
土司府衙;贵族体育;土司体育
土司府衙(宣抚使)既是土司统治集团,又是各少数民族最高统治者的土司贵族,该集团拥有超高社会权力,控制着土司区的全部资源,从而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可称为边疆的“土皇帝”。各族土司统治者特权膨胀,为彰显其尊贵身份,凡事都讲求独具一格、高人一等。在加上土司经济的高度集中,催生了“土司贵族体育”, 且独领风骚,备受土司贵族的大力追捧。那何为“土司贵族体育”呢,府衙中的土司贵族体育特指:土司统治者为一己私利,强行霸占、独享民间体育或进行奢靡无度的体育活动,主要是满足土司的精神需求和享乐目的。包含傣族土司创新的傣戏、土家族土司借鉴宫廷体育进行的捶丸运动、被土司强行独占的捕鱼、狩猎活动或具有土司礼教作用的角抵、投壶、礼射等运动,土司统治者一贯张扬不拘的贵族作风在进行体育活动时,也突显了排他性和独享性。
1 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源流
1.1 傣戏
1.1.1 傣戏的归属问题
干崖傣族土司——刀安仁以“傣族武术”为原型,以祭祀先祖为原始内容,首创了傣戏。但笔者首要问题是要辨析 “傣戏”是否属于体育范畴,要弄清这一问题我们应从民族体育与民族艺术的起源关系谈起。
首先,我国古代以体育、杂技、舞蹈、艺术为表现形式的文化构体中,都以身体运动为表现主体[1]。古时由于土司社会发展的制约与生存环境的限制,社会发展稍微滞后,这种社会状况制约了民族舞蹈与民族体育的演进程度,使两者交融在一起并保持着亲密的关系。原始民族舞蹈与民族体育活动结缘很近,并没有明显区别。人们以身体的活动方式来强身健体或展现艺术之美,两者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例如,许多民族体育项目与艺术都有重合,孔雀舞、阿细跳月等民族健身操项目与舞蹈、音乐、艺术都存在交融现象。但从现今体育学科的研究角度来看,民族健身操项目归属于民族体育之列。以此为例,傣戏承袭了傣族武术的身体活动,那么把傣戏归为体育范畴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从傣戏的起源来看,傣戏与民族武术就属同根之源。在史料记载中有较多记述,如《云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记载:“傣戏是云南最具特色的少数民族戏曲剧种之一,傣戏雏形是在傣族民间武术的基础上吸收了汉族皮影戏的表演形式融合而成。‘孔雀拳’、‘孔雀舞’ 、‘拜佛手’及‘象形身法’等民间武术动作,都被用于傣戏的表演,可见傣戏是戏剧与武术文化的完美结合”。《中国体育通史》中载:“元戏剧中有不少武戏,如‘关大王单刀会’、‘三战吕布’等剧目中有很多武打情节。‘绿林杂剧’多演绿林盗侠故事,其武术较技的场面更多”[2]。《傣剧艺术与社会文化》也载:“傣戏历经百年的发展,武艺水平已有很大提高。傣剧表演是在提炼本民族各种舞蹈的基础上,配以傣族武术的把式,大大发挥了民族传统艺术结合武术的优势,具有较鲜明的民族特色[3]。”2014年1月20日笔者曾在德宏芒市风屏镇弄么村采访老傣戏领头人——金波洼哏,据金波老师介绍:“在解放前(土司年代)傣戏发展的较好 ,当时有许多会武的民间艺人为求生计弃武从艺,把武术带到了傣戏中来,武术又有机会在傣剧舞台上加以剧情,以艺术形式再现出来”。可见,傣戏与傣族武术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傣族武术是傣戏萌生的源头,傣族武术的艺术化,成就了傣戏的发展。
可见,傣戏中出现武术搏击色彩的动作,通过表演傣戏,表演者在体能上都要有所增进,且还必须重视武术技能的传递,从这方面来说,傣戏完全可以纳入武术范畴。傣戏从字面意思来看虽是傣族的戏曲艺术,但实质是傣族武术的另一种表现方式。笔者认为把傣戏纳入土司贵族体育行列是可行的,傣族武术是傣戏形成的根基,是武术的艺术表现形式,两者密不可分。
1.1.2 干崖土司发明傣戏
据史料记载:傣戏最早发源于干崖土司衙门(今德宏州盈江县)。干崖土司——刀安仁发明了傣戏,并成立了第一个傣戏剧团。史料中多处详细记载了傣戏的发展历程:“傣戏经历‘点戏’和‘发分’阶段,是傣剧进人成熟时期的两种表演方式;所谓‘点戏’即是由‘摩整’(傣语指‘演戏师傅’,相当于导演)向演员讲述剧情,分配角色,台词由演员根据剧情的发展即兴创作;所谓‘发分’则是‘摩整’把各人担负的角色上下衔接写在纸上,分发给各人,‘点戏’和‘发分’是在傣剧吸收滇剧的表演方式之后的一种即兴表演”[4]。2014年1月20日,在芒市调研时采访老傣戏领头人——金波洼哏,据金波老师介绍:“刀老爷(刀安仁土司)把武术正式搬上了舞台,傣戏依然保留了武术攻防的特点,同时加入情景剧情,使武术套路逐渐艺术化,表演效果和烘托气氛的花样开始增多,从最初的手到眼到,到最后要求‘手眼相随’的武术套路配合以及身法上的‘俯仰折叠’,夸大渲染的演练技巧进一步都得到发展。”
1.1.3 土司府衙中傣戏的发展
傣剧剧目内容丰富,题材广泛新颖,是当时高级的视听享受,傣族土司世代留有喜观傣戏的传统。土司家眷既习汉文又懂傣文,在司署的戏台上,既上演汉文化的滇戏,也上演民间傣戏。因此,傣戏在土司贵族娱乐生活中急速发展。有俗语流传于民间:“土司无戏无面子,赶摆无戏不热闹。”可见,观傣戏是土司贵族身份的表征。课题组在梁河南甸宣抚司署调研时,在展厅发现土司傣戏团彩排的展照,另外府衙内的右厢楼原是土司和家眷专门观看演出的戏台,建筑规模宏伟,还挂有 “傣汉戏曲,永固南疆” 的对联。在年关喜庆节日,土司府衙的傣戏一演就是数十天。成臻铭在《清代土司研究:一种政治文化的历史人类学观察》中记述:“陇川盏达土司衙署二堂又称‘玉音楼’,平日在戏楼前设宴招待贵客,这是土司歌舞宴乐之地”[5]。《德宏土司专辑》记载:潞江土司府惯例——土司府衙内如遇大婚、喜庆之节必要演傣戏;每当贵宾莅临,多以傣戏表演招待”[6]。由此可见,傣戏在土司府衙内发展较好。
1.1.4 土司大力发展傣戏
各地傣族土司除观傣戏外还唱傣戏,土司曾亲自扮演角色并登台表演,土司地区贵族圈内顿时掀起了唱傣戏的热潮。据史书记载,干崖土司刀安仁幼时曾学习傣技艺,他把小伙伴组成儿童傣剧班,排演英雄爱情傣剧《阿暖相勐》。此剧讲述了英勇的“猛干波扎”王子——阿暖相勐,经过艰苦的斗争,统一了盟地;还以英勇王子“阿暖相勐”与美丽公主“郎展布纯”的爱情故事为颂扬主题。由小“混相”(傣语“土司”这里特指刀安仁)饰演“阿暖相勐”王子,由土司的大小姐——郎相(刀安仁的姐姐)饰演公主“郎展布纯”。清光绪十一年(1886年),他们进行首场演出,十分轰动。由于大小姐郎相饰演的公主“郎展布纯”扮相美,演技好,角色与她的身份又十分相似,得到“活郎展布纯”的美称[3]。后来,干崖土司——刀安仁继位,他积极组建傣戏演出队伍,从外地请师傅教戏,并在民间建盖演出场所,在刀安仁土司的大力推崇下傣戏得到了持之以恒的发展。
傣族地区原有的武术底蕴,为傣剧的萌发创造了丰厚有利的条件,最终产生了以早期演唱加武术小戏为雏形的傣戏表演。经过较长时期的发展,傣戏形成了以盈江干崖土司为中心,向周围土司领地四散开来的发展事态,逐渐带动各地傣族土司贵族们争先恐后的以“观、唱、赏、演”等形式表达对傣戏的热爱,实质性的推动了整个傣剧事业的发展,使傣戏风靡西南傣族土司贵族圈内。
综上所述, 笔者认为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首当其冲的就是傣戏。观赏傣戏需要专用戏台,需要花钱顾戏班,还需行“赏银”,这是上层贵族的奢侈消费,傣戏的贵族性显而易见。在傣戏发展之初,乃至土司制度被废除之前,观傣戏对土司区的土民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因此,傣剧一直在各土司衙门流行,随着土司政权的倒塌才慢慢传入民间。傣戏在历史进程中,由傣族先民以身作则的传承演进,逐渐由土司贵族体育向民族艺术变迁,最终归为民族戏曲范畴。
1.2 土司府衙中捶丸
1.2.1 捶丸的源起
捶丸:捶者打也,丸者球也,是明代统治阶级所崇尚的高雅贵族运动。相当于现代高尔夫运动,堪称古代贵族运动之首。元朝“宁志斋”老人曾著《丸经》载:“拽肘运杖,击杓收窝”道出捶丸轻挥木杆,优雅一击的运动本质。据史料记载:“宋徽宗、金章宗皆爱捶丸”一时间捶丸成为明代皇室及贵胄追捧休闲娱乐活动;明朝宫廷画师商喜所绘的《明宣宗行乐图》图中:宫女侍婢一列摇扇,一列举团扇遮阴,反映了宫廷内皇室贵族进行捶丸嬉戏的场面,可见在元明清时期,捶丸深得皇帝、将帅、皇亲贵族的喜爱,在京城宫廷内开展甚欢[2]。
1.2.2 土家族土司大力推崇捶丸
在酉阳土司古城(后溪镇)调研时,笔者对后溪镇老人汤必(酉阳后溪镇人,土家族,现年81岁)进行访谈,老人介绍:“以前曾见过酉阳(现重庆)冉氏土司家有‘打草球’运动。笔者针对‘土司打草球’运动与酉阳体育、文馆局的工作人员进行探讨后一致认为汤必老人所描绘的‘打草球’可能就是明代的捶丸运动。但是土司身在遥远的边疆,与京城万水千山之遥,在京城的宫廷贵族体育是怎样流传到边疆的,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通过查阅史料,笔者发现土司与朝廷之间的朝贡往来是捶丸运动流传至边疆的途径和媒介。据《酉阳直隶州总志》载:“有明一代,晋酉阳土司冉载朝,袭之州职,公率入贡,具表贺即位。它日,王宫前列,帝之击丸,臣僚与诸土官同坐观之”[7]。此文记述酉阳土司冉载朝,因任职谢恩赴京朝贡。“帝之击丸”中的“击丸”指捶打丸球, “捶丸”之意。史书记载当日恰逢皇帝举行捶丸比赛,土官与各位大臣同列而坐观球,这样的待遇使冉氏土司觉得三生有幸,无比荣耀。据重庆桃源镇酉阳土司城的讲解员杨玉施介绍:“酉阳土司冉载朝进贡离朝后欣喜不已,回酉阳后照葫芦画瓢,把京城皇帝捶丸之乐,如法炮制的在土司府衙内开展。特意在土司别墅飞来峰的草坪上,筑捶丸场,东西数百步,在花木假山之间挖捶丸洞窝,邀约相邻土司贵胄击球娱乐”。以上史实说明捶丸运动是通过土司进京献贡而得以在西南边疆土司区流传。后来在冉载朝土司的倡导下,捶丸活动已经慢慢融入土家族土司的娱乐生活中,并在边疆贵族中盛行起来。
捶丸运动在边疆土司地域的出现,证实了土司与朝廷的关系较为密切。中央朝政为了巩固其“大统一”的地位,规定各地土司必须每年进京“朝贡”,然后朝廷对“蛮夷来朝”进行赏赐。土司与朝廷贡赋往返不断,是一种隶属关系的表现,它象征着土司对中央王朝的臣服,意味着土司地区归属中央王朝的版图,贡赋使土司地区与封建朝廷之间始终保持着一种较为稳定的关系[8]。这一来一往的朝贡制度,使土司、使者在赴京或者沿途有机会接触到新鲜事物,可谓大开眼界。对外来的先进政治、经济、文化、体育及各地的习俗等有所接触和了解,这对不同民族之间的相互学习,以及落后民族的自身提高,都提供了有利条件[9]。土司在入京觐见的过程中,由于亲身接触到宫廷体育,对土司贵族体育的发展起到借鉴学习,交流融合的作用。但土司时代的捶丸运动只为少数民族统治阶级服务,不是简单的体育游戏,而是隐含了一种身份、地位等权力关系在里头的 “深层游戏”,是土司贵族官僚独享的贵族运动。酉阳土司贵族们借捶丸运动比富,其杆镀金镶玉、丸球制作也颇为讲究,成为了他们娱乐挥霍的媒介,极为奢侈。在当时属于一项高消费的休闲娱乐活动,处于社会底层的百姓无法亲身体验,只是偶尔看见或充当服务人员罢了,因此捶丸运动未能在社会上广为开展。
捶丸运动在宫中成为帝王家的娱乐定制,土司借觐见朝廷、进朝上贡之便,把皇家宫廷体育带到土司区进行传播,这是土司地区采纳吸收先进体育文化的大好时机,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土司地区少数民族体育的发展。
1.3 土司府衙中角抵(摔跤)
《汉书·武帝纪》中注解“角抵”为:“两两相当角力,角技艺射御,故名角抵,盖杂技乐也。是古人对两两相抱‘摔跤’的理解,又称角力、校力、贯力、摔角、力戏和相扑等,其实是一种抱摔运动。角抵活动是清代最为盛行的体育项目活动之一,满语谓之‘布库’[2]。” 《元史·仁宗本纪》载“延祐六年(公元1319年)六月戊申,置勇校署,以角抵者隶之[10]。”元朝统一中国之后,皇帝为了进一步推动摔跤运动的发展,还专门设立了“勇校署”来统一管理全国的摔跤事务。明清后时期,摔跤流传至西南土司地区,现今出土的实物就是最好的依据:1955年3月,在云南晋宁的石寨山随滇王之印一起出土的青铜剑(石寨山M13∶172)出现了人与兽角抵的图像,青铜剑的刃部,有用银线所刻人、猴与猛虎搏斗的图像;剑刃两面的图案基本相同,有裸体斗兽士一人,背部和下肢刺有花纹,左手执青铜短剑,扑伏在老虎身上,右肩顶住虎颈,使虎头不能动弹,双腿勾住虎足,左手所执铜剑正要刺入虎躯[10]。出土的滇王青铜剑,剑身上的刻像清晰地表明滇王(云南土司)统治时期,角抵之戏已经流传至土司辖区。
据史书记载:角抵在边疆土司府衙中盛极一时,土司贵族把摔跤列为司署娱乐的主要内容之一,每凡娱乐廷宴都要观看摔跤表演。《中国体育史》记载:“土司府衙内经常进行角抵比赛,专为土司贵族表演,每遇土司府衙宴乐扑户都要承应差使出场献技,土司必邀贵宾到衙中看摔跤,由于土司贵族官僚钟情角抵,为讨土司贵族欢心,各个土目头领都想方设法搜罗和豢养‘角抵’进献土司贵族官僚”[2]。《中华全国风俗志》载:“角者著短衣,或袒身登场而斗,以推到对方为胜,土司头人便于授胜者果品、布类、谷类,以资奖励[11]。”据《元典章·刑部·杂禁·禁治习学枪棒》载:至元二十一年(1284),中书省将御史台的呈文转发各行省,中书省的一件文书中说:“据御史台呈,照得近年各路府州司官司,以催办为急务,以劝课为具文,所以奸民不事本业,游手逐末,甚者习学相扑,或弄枪棒。……如有习学相扑,或弄枪棒,许诸人首告是实”[2]。从呈文可以看出,“习学相扑”亦即角抵,在当时是相对流行的贵族运动,民间有专门教相扑的教师,习学者众多。因此,中书省才呈文禁止习学枪棒。在甘孜康定县调研时,当地导游扎喜才仁介绍:“每逢藏历新年、望国界、林卡节、雪顿节等重要节日以前的土官都要举行藏式摔跤(角抵)、赛马、打马球、赛牦牛、登山等项目”。史料中还记载角抵有助军事训练:“西藏朵干都司曾精练勇士之者习角抵等技艺,两个相扑为戏,以摔倒对方者为优”[10]。历史上曾有“布库诸戏以习武事”之说,徒手搏斗、摔跤等方法训练士兵,有利于提高军队格斗技能。
可见,角抵是一种力气的较量,也是一种附有观赏价值的抱摔活动。明代以前,土司贵族喜看角抵,对其支持有加。土司地区角抵活动是土司府衙内节庆之日的表演项目,在民末才流传于民间。
1.4 狩猎
古代的狩猎活动,最初都是为生活、生产所需,其目的为获得食物充饥,或得毛皮以取暖。随着社会进步,打猎手段多样化,猎取动物变得容易,狩猎才开始转变或为统治者和贵族们娱乐享受体育的活动[10]。土司统治时期的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土司作为当地权贵的代表对狩猎活动情有独钟。
历代土司王都是狩猎的推崇者。据南甸宣抚司署讲解员李成英介绍:“土司专门设置“陪猎劳役”,除了要为土司打猎,还要给土司贴春联、挂灯笼等。”在史书中不乏关于土司狩猎的文献记载。《永顺宣慰司》载“龙山,深林密菁,往日皆土官围场,一草一木,不许轻取。每东行猎,谓之赶场(伏)。先令舍把头目等,视虎所居,率数十百人,用大网环之,旋砍其草,以犬惊,虎奔,则鸟统标枪立毙之,无一脱者”[11]。以上古文记载了土司与土民合众打猎的全过程,成臻铭学者给予我们白话文读版:现今永顺猛洞河东安高立山(原永顺宣慰司),有一块石碑刻记“观猎台”三个醒目大字,碑侧则刻记“都宣慰使恩垒捕猎游止山记云”。 永顺土司恩垒刻立“观猎台”,此遗迹有力的证明土司与狩猎活动紧紧相关。坊间流传:“当地土司王每到腊月和正月初一、十五的清晨,便与土司家眷骑马坐轿,从老司城攀上高立山。当太阳出山头,土司指挥调度土民围山捕猎、家眷端坐观看围山打猎场面。在激烈的捕猎后,将最稀有昂贵的猎物献与土司,其余放归山里。土司随从就在观猎台,生起火,为土司家眷烧烤野味。待他们酒足饭饱后,才起轿回衙。一日,恩垒土司认为立于高立山,既能对围山捕猎一览全余,又是观景怡情的地方,突来灵感,令人在此刻下“观猎台”字样。为此土司出台了新的狩猎条例:第一,不准任何人在“观猎台”捕猎。第二,在临近打猎厂附近设置猎田或猎狗田作为粮田,每年来大猎场打猎两三次,猎狗田的耕种者主要负责提供土司一行人及所带猎狗的吃食。未设猎狗田的大猎场,田丁要根据土司的喜好饲养猎狗,以便配合土司的猎狗队行猎。土司为了开展围猎活动,利用手中特权制定了一系列的狩猎条例,条列的制定一方面促进狩猎活动在土司后代中的传承发展,另一方面剥夺了百姓单独狩猎的权利,突出了土司的封建等级观念。据《景谷县志》载:“威远至普洱必经的一碗水地方,猛虎白昼食人,普洱 ‘道尹’命‘威远土司代办’刀不文招集乃扎等猎户。搭棚于高树上,人藏棚中守候,树下安置药弩射杀,数月内共擒虎21只,虎患始息道尹立石碑于普洱接官厅以记其事,并赐刀不文‘力除虎患’及‘有勇知方’木匾二块”[12]。可见各地土司都有较为有效的游猎经验。
各地土司积极开展围猎活动,并制定了一系列狩猎条例。个别土司家族把狩猎作为家法和祖训代代相传,在延续传承狩猎运动的同时也将其限制为贵族体育。因此,狩猎作为一种体育文化,在长期以土司为主的狩猎实践中形成了封建等级特征。
1.5 捕鱼
捕鱼是捕鱼者所进行或从事的生产劳动,为何是土司专享贵族体育?首先,由于土司的封建统治,森严的等级制度,作为当地最高统治者的土司贵族,是至高无上的土皇帝,控制着土司区的全部资源,傣族称土司为“召片领”,意为水和土都是领主“召”的,世间一切都属于“召”。因此河内的鱼也属于土司所有。其次, 据(乾隆)《永顺府治》记载,“土人喜渔猎,不事商贾”[13]。土司因“不事商贾”而“喜渔猎”。 同时为了独享捕鱼之乐,下了捕鱼禁令,对于当地生态的保护是有利的,因而溪河纵横的土司区鱼多且肥。传说在永顺宣慰司区穿草鞋过河,上岸时,都有几条鱼钻到草鞋里面去了,土民必须把鱼放回河中,不能私拿[5]。河中鱼虾丰富,土司下河手捉鱼、竹篓捞鱼等方式,以捕鱼为乐。武陵山区的土家族土司“水涨,置酒泛舟,观打鱼以为欢。”还专门挑有贵宾的场合招集渔人现场捉鱼,供主宾观赏。从土司泛舟观渔陪同的对象来看,有士大夫、外地的土司及其夫人、土司的亲友等。从人员的规模来看,少则几人几十人,多者成百上千余人。可见土司区观渔人捕鱼不失为难得的一人文景观。
据我们口述史调查,土司府衙明文规定,土司区禁止土民私自进山围猎、下河捕鱼,特意发放渔业执照及猎户牌等牌照。以上记录可看出土司喜好捕鱼打猎,借助手中至高无上的权利,下令民间不得捕鱼,使捕鱼成为土司贵族体育并深深打上了封建阶级的烙印。
1.6 投壶
1.6.1 投壶起源
投壶起源于西周时的射礼,最早的投壶也称“射壶”。采用酒壶来代替箭靶,把没有箭头的箭杆投到酒壶中去,名为“投壶”, 是古代士大夫宴饮时的一种投掷游戏,它是我国古代一种特殊的娱乐方式,既是一种礼仪,又是一种游戏,不仅继承了礼射的仪节,还继承了礼射修身的礼义,正如清徐士恺《投壶仪节》云:“投壶乃射礼之变也”[14]。是一种既受到宫廷皇室热爱,又在贵族文人中长期流行的体育游戏[15]。
由于投壶它是一项“古礼”,从射礼演变而来,在投壶整个过程中它伴随着一整套正规繁琐的行礼礼节,而且活动过程有明显的礼教意义,可修身养性,并有健身的意义。西南土司为了培养土司弟子贵族气质,对土司弟子进行文化教育时将古典雅致的投壶运动,也列入学习的内容,从此,投壶运动就广泛传播于土司弟子之中。在酉阳土司府已经倒塌的一间老屋里,笔者看到了一副简单的、残缺的投壶壁画。这足以证明在土司时代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投壶运动已经出现在边疆土司生活中,这是土司及家眷曾经进行过投壶运动的重要依据。
1.6.2 投壶符合土司统治者需求
曾盛极中原的古代游戏——投壶怎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西南边疆,依据何在?笔者查阅了诸多史料也无收获。但西南土司地域的确曾出现过投壶游戏,这说明体育文化具有横向、纵向传播趋势。至于传播的途径有待调查,投壶运动与西南土司在历史中曾共同出现,其原因之一,土司贵族认为投壶是一种雅致的娱乐,符合他们的生活方式,乐于接受;其二,结合土司的孔儒教化制度,投壶虽然从最初的礼仪演变成娱乐游戏,但它伴随着一整套繁琐的礼节,没有完全割断同“礼仪”的联系[16],投壶运动具有修身养性并兼礼教的作用,是土司贵族体育文化教化功能的依据所在。
1.7 礼射
元明时期,封建统治者十分重视对土司子弟进行封建教化,将入学读书和习礼当作土司袭替的必要条件和必由之路,要求各地土司严格遵照执行。据《明太祖实录》卷239记载:元代封建统治者出台一列的规章制度,如明太祖朱元璋主张“其云南、四川边夷土官,皆设儒学,选其子孙弟侄之俊秀者以教之”[17]。同时,《明史》卷三百十载,弘治十六年规定:“以后土官应袭子弟,悉令入学,渐染风化,以格完冥,如不入学者,不准承袭”[18]。儒学中的“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是最早儒家的六艺之一,指射箭的技能,也是古代儒家之礼,极为庄重,称为“礼射”。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土司贵族沿袭了汉儒礼射文化的传统,其教化内容中礼射成为重要的教育内容。
礼射是带有礼仪性质的射箭活动,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和繁琐的礼节仪式,每次在射礼之前都要举行饮酒、奏乐等仪式。这可以说是历史上最早的射箭比赛。举行比赛时,会按照参与者的不同等级身份对配乐、候(箭靶)、标准(父鹄、子鹄)等加以区分,各安其位,即按既定的方针政策行事,达到明“君臣之义”和“长幼之序”的目的[19]。故元明清土司时期,礼射活动渐趋贵族化。
在历史中有关土司礼射的文献记载不多。《清代土司研究:一种政治文化的历史人类学观察》记叙了土司习者,附读于各级各类儒学,学习骑射、《五经七书》、《百将传》和《孝经》、《四书》等[5]。当时“国学,国子学”是元明清时期最高教育学府,教学科目为《周礼》中的六艺[8]。
由此可见,带有典礼性质的礼射运动,在土司文教过程中被高度重视,由于带有强烈的等级性及教育性,广受土司贵族青睐。在长期的社会历史发展过程中,中央王朝为了控制土司统治特意推行儒家思想,而土司统治者为了维护其自身的世袭统治地位,必须遵照指令,接受并继承以儒学为主体的封建主义文化,并将其规范化。礼射运动借此良机在土司贵族中广泛流传开来,成为名副其实的土司贵族体育。
2 古代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形成因素
2.1 社会因素
2.1.1 土司具有优越的社会地位
在中央朝政推行土司制度来实现“大统一”的时代背景下,进一步固化了“以夷制夷”格局,土司社会出现“土司独大”的局面,甚至可以用为所欲为来形容。追其原由是因为土生土长的地方土官多为部落头人或官豪势要,世居其地,世长其民,世代相袭,不乏权势与地位,加以血缘和地缘关系,土民多半信服之,在民众中享有较高威望,社会基础堪称牢固,社会组织根深蒂固。在道光《广南府志》中就有:“先时止有夷人,风俗浑朴,畏土司如神明”的记载,说明土司与土民之间已经形成一种特殊的民族感情,即土民无条件的信服于土司,从而建立了相对牢固和持久的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土司统治者统治管理土司区,可用“如鱼得水,游刃有余”来形容。府衙中贵族体育的开展全由土司及家眷独自决定,他人无权干涉,因此土司获有绝对主权,对土司贵族体育的萌发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2.1.2 中央王朝对土司的倚重
于封建朝廷而言,通过“多封众建”土司,既可以笼络少数民族上层分子,顺俗而治,缓和地方土司与中央王朝之间已存在的种种矛盾,又可以通过这些受封的土司去对少数民族进行统治,从而达到“以夷制夷”的政治目的[20],这是中国封建王朝基于自身统治的需要而做出的一种制度性选择。因此土司得到了巨大的信任及权利,同时封建王朝也是“土司制度”赖以存在的靠山。
综上所述,古代西南边疆土司地区土司统治者威严十足,土司府衙的社会地位高不可攀,且中央王朝对土司非常倚重,这样的社会历史环境,为土司贵族体育的形成带来了生机,打下了稳定的基石。
2.2 经济因素
2.2.1 土司贵胄富庶一方
土司贵族富裕的物质生活是奠定贵族体育发展的经济基础。元明清时代,土司统治下的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基本上都处于封建领主经济阶段。“领主制经济”是指领主对土地具有绝对所有权的经济制度。在这种经济制度下,土地全为领主所有,劳动生息在领主土地上的人民,就要负担无偿的劳役,甚至成为土司家族世袭的奴仆。土司对土民进行残酷的剥削及榨取,使土司区的经济结构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高高在上的土司领主家财万贯、有钱有势、生活奢华,而作为奴隶的土民却一贫如洗,只能温饱,还要备受剥削压迫。这种封建领主制度是相当落后,等级特权使土司吏治越发腐败,注定不能持久。虽然土司经济制度的不公平性是主要特征,但是从经济学的角度上看,土司富裕的经济条件,是土司贵族体育产生并开展的主要因素。
2.2.2 土司贵族圈流行享乐之风
西南各族土司为巩固世袭统治地位,在思想上对地域经济开发非常重视,采取并制定了许多有利于土司社会经济发展的相关制度和措施。元代开始西南这块边缘的“蛮荒之地”得到开发,随着土司制度的不断完善,边疆各族土司区域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局面,出现了短暂的安居乐业情景。作为各少数民族最高统治者的土司贵族,随着土司日积月累的经济财富,生活娱乐需求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喝享乐在当时土司贵族圈广为流行,可谓浮靡奢侈。在衣食住行、婚丧嫁娶、娱乐休闲等方面的种种奢侈行为,无不宣示着土司贵族生活方式的尊贵特殊。
综上所述,土司封建社会高度发展时期,社会稳定、经济繁荣。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土司贵族体育得到空前的发展。土司社会封建经济繁荣,物质基础牢靠为土司贵族体育提供了时间与空间的保障,形成“土司贵族体育”独领风骚之势。
3 古代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的历史特征及意义
3.1 土司贵族体育具有排他、垄断、独享的特征
在土司统治期间,土司体育在边疆土司区域出现了独享特征。这一特征的出现反映了在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土司地区,土司与土民在生活、经济、体育方面都存在巨大差距,产生差距的原因主要就是因为阶级、经济地位的悬殊。土司统治集团控制着土司区的全部资源,获得了至高无上的经济地位,因而其生活水平代表了该民族最高生活水平,府衙中土司家眷注重追求生活享受,通过进行贵族体育活动来满足物质之外的精神需求。以此来炫耀自身的社会地位,从而获得百姓的羡慕。
土司贵族讲究排场、追求奢华,常表现出强烈的荣耀感和优越心态。富裕的物质生活奠定贵族体育发展的经济基础。因此,土司贵族体育是边疆有钱有势的土司贵族进行的奢华体育活动,百姓无力承担,享乐精神仅仅是土司贵族子弟的追求。这就出现仅为土司贵胄独自享乐的现象。
可见,土司对贵族体育活动情有独钟,属于统治阶级上层的独享娱乐。例如,观傣戏是土司的贵族式消费,是权贵的精神享受,对土司区的土民来说是断然接触不到的奢侈之事;还有捶丸运动,是明代高雅的消闲娱乐活动项目,不是简单的体育游戏,而是隐含身份、地位、权力等关系在里头的 “深层游戏”, 只为少数统治阶级服务,是土司官僚独享的贵族运动;土司贵族还喜欢看角抵摔跤,明代以前,角抵活动是土司节日和府衙内的独享项目,在明末才流传到民间;还有土司文教制度促使土司教化中礼射、投壶等儒学体育在土司贵族中广为流传。因此,土司垄断独享的特征在土司贵族体育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3.2 土司贵族体育的历史意义
首先,土司贵族体育的出现其实是土司统治者对自身至高身份的捍卫,体现土司府衙至高无上的社会地位。土司贵族体育能突出显现土司贵族的荣耀感和优越感,体现显赫的贵族身份地位,满足土司的虚荣心理。其次,土司贵族体育还具有娱乐功能。土司统治前、中期都是边疆民族地区经济相对稳定的发展阶段,生活稳定后就有娱乐健身的需求。土司娱乐体育活动开始勃发,渐渐成为土司贵族们生活中重要组成部分。这样不仅推动了土司贵族子弟进行贵族体育运动,也推动了土司地区娱乐体育的全面开展。
作为各少数民族的土司贵族代表了当下最为高档前卫的生活方式,是边疆土司区时尚风向标,正是这种体育方式的示范作用,导致土司贵族体育又被百姓追捧、效仿,成为百姓模仿崇拜的对象,这样的循环发展对边疆地区民族体育的发展起到促进作用。因此,府衙中土司贵族体育具有一定的历史意义,对整个土司体育的发展、传承、沿袭都起到积极的作用。
可见,土司统治者进行傣戏、捶丸、捕鱼、狩猎、投壶等贵族体育活动中,满足了土司娱乐需求,达到放松和健身目的,充分反映了土司贵族体育活动具有娱乐、健身功能,满足土司高层次精神需求,对于边疆地区娱乐健身活动的开展影响至深。
4 小结
综上所述,土司经济结构促进土司贵族体育发展、土司追求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热衷贵族体育活动,这种主观能动性客观上推动了贵族体育的发展。土司府衙中的贵族体育显现土司贵族的荣耀感和优越感,体现显赫的贵族身份地位,满足土司的虚荣心理。而且土司的生活作风具有示范作用,是百姓模仿崇拜的对象,这样对贵族体育的发展起到引领、带头、楷范作用。但是,森严的等级制度导致土司贵族体育中出现专享现象,在土司地区体育运动出现因人而异、区别对待的现象,土司特权规定不同等级的人选择不同种类的体育活动。因此,在土司贵族体育方面强烈的反映出封建等级特征,土司的封建阶级制度使其拥有至高无上特权和威慑力,对延续数百年的少数民族传统体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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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f noble sports of national minority hereditary headmen (Tusi) in southwest China during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LI Ying1, LI Yu-heng2
(1.SchoolofP.E.,YunnanUniversityofNationalities,Kunming650031,Yunnan,China; 2.SchoolofP.E.,YunnanNormalUniversity,Kunming650031,Yunnan,China)
National minority hereditary headmen (Tusi) are dominance hierarchy and also the Tusi nobles of minority supreme rulers, who are possessed with the super social power, control all resources of the Tusi area and obtain the supreme position. They can be called the frontier "local emperor". To reveal their distinguished identity, ethnic Tusi rulers demand that all things be unique and superior, and it is no doubt that their liberal aristocratic style in sports activities highlight exclusiveness, where Tusi noble sports originated.
national minority hereditary headmen (Tusi); noble sports; Tusi sports
2016-07-1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2013年西部项目《西南边疆少数民族土司体育文化研究》(编号:13xty008)。
李莹(1982—),女,云南昆明人,硕士,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民族传统体育。
G80-051
A
1009-9840(2016)05-001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