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戒赌

海帆



黑子戒赌

海帆

黑子刚进家门，便被四五个壮汉按在地上。随后，戴上了一辆车。是警车。

黑子知道，肯定是他老娘报的警。

“交代吧。”刑讯室的气氛，冷冷地压下来。黑子扛不住警察犀利的目光，战战兢兢地把近期豪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不包括昨天晚上的事情，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黑子不敢确定是梦、还是真的。

“就这些？”刑警队长王队长说。

“就这些。”黑子说。

王队长拿出一张照片，说：“认识吗？”黑子下了一跳，说：“认识，他是我们邻村的阿山。”

停顿片刻，黑子说：“还有，就是我不敢确定，好像昨天晚上我在山林里，跟阿山耍了一夜，挎包里边的钱就是昨天赢的……”

“别编故事了。”王队长冷冷地打断了黑子的话，说：“阿山，在一个星期之前就死了，阿山死在山里的一个赌局上，身重两刀。我们了解到你经常跟他在一起打牌，你的嫌疑最大……”

黑子愕然地愣在哪里。

“难道自己在山里睡了一个多星期？不可能啊？……”黑子自言自语。

想起昨天，黑子有点毛发倒竖，特别是王队长说“阿山一个星期前就死了。”

昨天晚饭后，黑子丢下正在哭天喊地的老娘，向山里跑去。

“你再去赌博，我就报警！让你蹲监狱！” 他老娘在后面哭喊着。黑子不回头，他老娘继续喊：“天天黑夜往山里跑，你就不怕遇见鬼啊。”

黑子胆子大是出了名的，谁也不敢去的乱坟圈，他半夜都敢去。黑子常自言：“我人都不怕，还怕个鬼——”

一个人从对面跑了过来，拉起黑子就跑，还喊：“鬼啊，快跑。”黑子看不清对方的脸，但他听出来这是邻村赌友阿山的声音。

什么鬼啊，黑子知道，肯定是拉他一起去耍两把。但是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划，两个人都滚下山坡。黑子头撞在一棵树上，被撞晕了。

醒来的时候，黑子发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 “你怎么睡这么长时间，叫都叫不醒，是不是昨天去城里找小姐去了？累成这样。快来，正三缺一呢！”黑子眼睛扫了一下整个屋子。这是一个藏在山里的小赌坊，黑子常来。——附近的赌徒们为了躲避警察，在这个山林里边建了很多这样赌坊。

黑子的手气特别好，大三元、大四喜、一条龙、小七对……赢得一塌糊涂。

快天亮的时候，阿山竟然跟那两个陌生人吵了起来。其中一个左脸有疤的人突然掏出匕首，黑子本能地去制止，却被另一个人踹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黑子，看到脸上带疤的人用匕首连刺了阿山胸口两刀，阿山气息微弱地说：“报警、报警、报警……”

黑子赶忙掏出手机，一根棍子却狠狠地打在他的头部。被打蒙的黑子，迷蒙地追了出去。门口一辆越野汽车正在启动……

黑子醒来的时候，只身躺在树林里，头有点疼。四周除了密密匝匝的松林，什么也没有：没有阿山，没有麻将桌，没有赌坊。自己的手机掉在地上，手机显示屏上显示着三个数字：110，但是还没有按拨号键。黑子想到刚才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子记得昨天晚上他赢了很多钱，伸手摸了一下挎包，很鼓，很满。真的赢钱了？

黑子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还特别强调，阿山是脸上有刀疤的人杀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还在编故事！你啊……无药可救了。”王队长说着，转身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王队长回来了，对黑子说：“因为你提供了作案人的重要特征，阿山的命案已经告破。因为这个立功表现，决定不追究你以前的聚众赌博，但是挎包里的赌资予以没收。”

黑子大着胆子问：“到底怎么回事？”

王队长说：“昨天我们进山抓赌，抓了一个脸上有刀疤，开着越野车的赌徒，跟你提供的杀死阿山的人的体貌特征很相近，因此我们进行了一天的突审，他已经承认了。”

黑子，越来越糊涂了。到底是昨天晚上，还是一个星期前呢。

“自己把赌资掏出来，放在桌上，数清楚。”一个警察说。

黑子很不情愿的打开挎包，往里一看，吓得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里边全是面值1亿元的冥币。难道这就是一晚上赢来的钱？黑子不敢想：难道真跟鬼耍了一晚。

半年之后的一天，黑子他娘拿着一面锦旗来到刑侦大队。

“太感谢您们了”黑子老娘拉着王队长的手说，“黑子已经戒赌了，他再也不敢晚上向外面跑了。”

王队长说：“我们得感谢您，大娘！是您报警，让我们当天晚上就抓到了罪犯……”

原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是黑子老娘为了让黑子戒赌，带着警察去抓自己的儿子，正好碰上杀阿山的两个歹徒启动车准备逃跑，被王队长他们抓了个正着。

为了让黑子戒赌，在黑子老娘的再三请求下，王队长他们演了一场戏：把赌资换上了冥币，把昏迷不醒的黑子，抬到了看不到赌坊的一个小山弯处。

王队长说：“据说黑子胆大，不怕鬼啊？”

黑子老娘说：“不怕，是因为他没有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