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集》历代序跋比较
2016-11-26陈柏桥
陈柏桥
(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06)
《花间集》历代序跋比较
陈柏桥
(广西民族大学文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06)
以《花间集》历代序跋为中心,在时间维度上进行纵向的差异性比较的同时,也进行横向分析,由此把握各个时代的词学思潮,进而对词学史进行梳理。并抓住历代序跋的一个承继关系,对《花间集》整体风貌进行把握。
《花间集》;历代序跋;比较研究;词史
《花间集》是中国词史上第一部文人词集,其不但集中反映了词史上早期文人词创作的整体倾向,而且对于对后世影响甚大。其序跋跨宋及今,是一项值得关注的研究资料。
1 《花间集》历代序跋
在观照序跋之前,首先要清楚《花间集》主要的版本系统,大致有四类,一是晁本系统,即南宋绍兴十八年(1148)晁谦之刻本,是现存最早的宋代版本,也是其后及今人的主从本;二是鄂本系统,即南宋鄂州公使库本,用淳熙十一、十二年间的公文册子纸印行;三是陆游跋本系统,即陆游的《渭南文集》有两篇《花间集跋》,此本当指带有此二跋的宋本《花间集》;四是汤本,即汤显祖批点本,于明末传入日本,与前述版本皆不同;五是其他版本,即明清时期还有许多坊间刻本和石印本,多杂芜不精,字律多鲜,流传不广。循版本以查序跋,路径就显得容易多了。
已经有很多先辈前贤循如上版本对《花间集》进行了校对,而序跋就在不断校对的情况下,逐渐浮出水面。其中有施蛰存先生主编的《词籍序跋萃编》和金启华等先生编著的《唐宋词集序跋汇编》,此二集专收序跋而著名。也有李一氓的《花间集校》、李冬红博士论文《花间集接受史论稿》和杨景龙《花间集校注》,都收集了历代序跋,这三书中尤后出的杨本为最得力之作。其中《花间集》历代序跋数量如下:李一氓(19)、施蛰存(15)、金启华(14)、李冬红(37)、杨景龙(29)。综合诸位先生的序跋(去掉一些重复或者不符合序跋文体的)可知:由宋及清前人所题《花间集》主要序跋有40篇(不包括民国5篇),其中,唐五代1篇,宋代3篇,明代6篇,清代30篇,而具备“序”性质的11篇,“跋”性质的29篇。
2 历代序跋的历时性比较
纵向观照,历代序跋的时间跨度从五代延续到清朝,在不同时代的其所表现的内容是存在差异的,主要表现在数量、《花间集》接受传播态度以及个人的词学观点上。而且,宋代《花间集》主要作为一种娱乐消遣被接受,而金元则无存版,明朝为《花间集》刊刻的高潮,序跋表达了一种对词史的梳理,清代尤其是晚清为接受传播高潮,其表现了人们对于第一部文人词集的重视和尊崇。
李一氓在梳理《花间集》的版本系统时,其中就明显地发现《花间集》的版本数量与时间成正比,像宋朝的时候是3个,明朝则为4个,有清一代最多,为7个,这种随着时间递增而序跋增加的现象表明《花间集》在逐渐经典化。词作为一种文学体裁,其运动路径是由下往上、由俗到雅、由卑到尊的,像由最初的“巷里歌曲”到清代“皇帝御批”,这都是词学界共识,但由《花间集》历代序跋可以看到,其还体现了一种文化逐步下移的倾向,即慢慢由上层社会四溢到广袤大地。像唐五代时是 “庶使西园英哲,用资羽盖之欢”(欧阳炯序),专供如曹丕、曹植等同等地位的“西园英哲”所享受;宋代则是“犹载郡将、监司、僚幕之行,有《六朝实录》与《花间集》之赆”(宋绍兴建康郡斋本晁谦之跋)供八九品的添差官享用;而明清二朝,则《花间集》与《草堂诗余》被称为“词坛合璧”而一起刻印,并“遂使红牙姬歹带客,翠袖留髡,子仲之子,虽复不韵,无冬无夏,市也婆娑。”(明《花间草堂合集》张师绎序)、“俾稍益于风流博士之家”(明《花间草堂合集》钟人杰跋)则是歌姬、风流人士之用了,《花间集》的接受阶层不断下移,其读者群体慢慢扩大。花间词经历了这样一种雅俗之化,正是经典化所注重的一个“化”的体现。
3 历代序跋的共时性比较
在联系当时时代刊刻背景进行横向分析,不难总结此一时期刊刻风气、对《花间集》的接受状况以及刊刻人的词学观念等。也就是在对历代序跋进行整体认识的时候,可见历代批评者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承继关系:《花间集》委婉含蓄的格调韵味、精巧工整的范式形态、娱乐消遣的功用价值、艳丽绮靡的审美情趣和言情的内容倾向等,在历代被提及和认可。
如“虽文之靡,无补于世,亦可谓工矣。(宋绍兴本晃谦之跋)”、“方斯时,天下岌岌,生民救死不暇,士大夫乃流宕至此。可叹也哉?(汲古阁覆宋本陆游跋)”、“而一长短句独精巧高丽(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这都是承接欧阳炯的序的意思来肯定《花间集》精巧工整的范式形态、娱乐消遣的功用价值、艳丽绮靡的审美情趣和言情的内容倾向。
但也从中可以看到温婉的意蕴。宋代晁谦之就在跋言中说:“右《花间集》十卷,皆唐末才士长短句,情真而调逸,思深而言婉。”他从“情”“调”“思”“言”四大方面,将花间词的特色一概无疑。其不但看到了花间词的外在言调的婉美放纵,也看到了花间词内在情思的真挚深切。而钟人杰叙言“然《花间》柔艳婉约”,毛晋跋言“张宛丘云:‘幽索如屈宋,悲壮如苏李,始可与言词也已矣。’急梓斯集,以为倚声填词之祖。”承接这个填词之祖的意义,《花间集》历代序跋的词史深意也就不难看到,所以日本读耕斋的跋言:“又有云:‘长短之句,宜以《花间集》为之法。’其称许之者至矣。”
由上述例子,也不难看到当时的刊刻风气,如宋代,词作为一种非正统文学的文体,主要刊刻于诗集之后,作为“诗余”来看待。而明代,随着印刷技术的进步,词地位的提升,词不再是附属于诗歌的文体,词人不但大量刊刻自己的词学作品,而且,此时出现了大量的词学集子,像选集、评点、词谱等,围绕《花间集》的就有如《花间集补》、《花草粹编》等,还有像汤显祖的点评本。清代,随着尊体思想的迸发,《花间集》以其源头和范本的作用,占据了清代词学的重要地位,如推尊《花间集》有风骚之续的说法也是流行一时,并且一直持续至今。
[1] 杨景龙.花间集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4.
[2] 李冬红.《花间集》接受史论稿[D].华东师范大学2004年博士论文.
[3] 李一氓.花间集校[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本项目获广西民族大学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gxun-chxs2015071)资助。
陈柏桥(1990-),男,湖南衡阳人,广西民族大学硕士生,主要从事唐宋文学和文学地理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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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8-003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