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述《安娜·卡列尼娜》的拱形结构
2016-11-26王明慧
王明慧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14)
简述《安娜·卡列尼娜》的拱形结构
王明慧
(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 山东 济南 250014)
长篇小说《安娜·卡列尼娜》通过描绘复杂多样的人物形象及广阔宏大的社会场面,表现了作者对经历农奴制改革后俄国社会的深刻把握与剖析。同时小说叙事结构的独特性也引起了众多学者的研究与探讨。本文试图从小说中的人物关系、社会家庭及宗教归属三个方面浅析其拱形叙事结构。
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拱形结构
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品《安娜·卡列尼娜》中有两条彼此交织的叙事线索,一条是女主人公安娜·卡列尼娜与丈夫卡列宁、爱人伏伦斯基,另一条则是地主列文与妻子吉娣。这两条线索相互交织、平行发展,共同构成了小说中宏大的社会场面与历史主题。结构的完整和谐、人物的复杂多样、艺术处理的恰当精湛,两条并行不悖的线索通过内在思想和外在人物,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1 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与情节线索
小说中将两条叙事线索串联起来的是安娜哥哥奥勃朗斯基与陶丽的婚姻关系。其中,列文与奥勃朗斯基是朋友,奥勃朗斯基与安娜是亲兄妹,陶丽与吉娣则是亲姐妹,吉娣曾经爱慕花花公子伏伦斯基。安娜与吉娣相见两次,伏伦斯基也与列文相见三次,并与安娜的哥哥、列文的朋友奥勃朗斯基相遇。两条叙事线索之间不仅通过奥勃朗斯基的家庭联结,线索上的主要人物彼此之间也有或多或少的沟通交往,人物关系由此形成了小说拱形结构的表层与基础。
同时两条线索上的主人公安娜与列文又具有一定的相似性。虽然两人不论在个人经历、性格特点、精神追求上都相去甚远,但他们在对社会、家庭的看法中都有一定的叛逆与疏离,即对主流的、占据主导地位的价值观念的疏离。安娜表现在不与上流社会虚伪的道德秩序相妥协,毅然离开如同官僚机器的丈夫卡列宁,与伏伦斯基同居;而列文则不赞成当时俄国社会的农奴制改革与资本主义入侵,坚定推行所谓不流血的农业改革,企图缓解地主与农民的关系,提高农业生产率。就如两位主人公截然相反的故事结局,一个在凄惨中卧轨自杀,一个在幸福家庭中获得内心的平静。
两条线索并行不悖,同时向前推进。除第八部即最终部由于安娜的自杀,小说便主要叙述列文这条线索及其故事情节。伴随着线索推进,情节发展,人物间的关系、命运也在不断变化中,由此深化了作者所要表达的社会主题。
2 家庭和睦、社会稳定的方法探讨
如果说人物的复杂关系与情节的共同发展不足以使两条叙事线索相统一,那么小说的内在联系就在于托尔斯泰本人对于家庭幸福、社会和谐的方法探讨。
安娜在忍受虚伪堕落、沽名钓誉的丈夫卡列宁八年毫无爱情的婚姻生活后,毅然决然与上流社会虚伪道德相断绝,追求个人爱情。然而与伏伦斯基的爱情生活最终未使安娜获得幸福,只能在歇斯底里中自杀。究其原因,除了上流社会的压抑排斥,更多是安娜与伏伦斯基的追求错位。除了爱情,伏伦斯基的生活还有军职、社交与赛马。而安娜则认为伏伦斯基是自己的一切,她要求伏将全部的情感与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二人隔阂逐渐加深,互相指责,毫不体谅,安娜最终在胡思乱想、歇斯底里中香消玉殒。
相比较之下,列文与吉娣的爱情则拥有幸福美满的结局。婚后生活中两人共同承担家庭的责任与义务,努力与对方亲友建立良好的关系,并为家庭稳固作出自己应有的贡献。就如列文所说:“自由吗?要自由干什么?幸福就在于爱情和希望,希望她所希望的,想她所想的,这就是幸福。根本用不着什么自由!”①其实就是家庭和睦、婚姻幸福的关键,而这也恰恰是安娜与哥哥奥勃朗斯基家庭破裂、衰败的问题所在。
书中,作者通过列文之口探讨了一系列农村改革、自治运动、教育医疗、知识分子和婚姻家庭的问题。“追求幸福的家庭生活与探索生活的真谛和寻求农事上的出路相互呼应,彼此连系。”②无疑家庭是构成社会的基本单位,家庭是否幸福美满直接决定了社会是否安定和谐。这也就契合了《安娜·卡列尼娜》的开篇:“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③
3 宽恕他人、博爱精神的宗教旨归
托尔斯泰在试图探讨俄国社会问题、道德问题时,作为西方文化传统的基督教博爱思想亦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不论是“伸冤在我,我必报应”的小说题词,抑或结尾列文所找到的精神归宿,无不是托尔斯泰主义的彰显。
尽管对于安娜这个人物形象,作者有意将其塑造成一个悲恸可怜的女性,但其结局的悲惨性也注定了作者对其的否定态度。安娜作为破坏宗法制家庭及贤妻良母道德准则的女性形象自然受到作者及当时社会的谴责。但安娜最终卧轨自杀也洗清自己的罪孽,完成圣徒式的死亡。作者以一种悲天悯人、拯救灵魂的态度宽恕了这个破坏家庭、追求个人幸福的女性。
作为宗法制地主的列文在进行农村改革中,倡导“不流血”的缓和变革来为俄国社会和人民寻找出路。列文在自己的土地上进行试验,与农民共同劳作、共同起居,不断寻找缓和地主与农民之间敌对关系的新形式。他深刻感受到资本主义不适合当时的俄国社会,甚至对资本主义的先进科技也产生强烈排斥。思想的乌托邦使作家无法认识到阶级矛盾的不可调和性,所处阶级地位的限制又使其试图维护宗法制旧传统。托尔斯泰企图通过“勿以暴抗恶”、宽恕他人以及禁欲主义来使人与人之间真正相互理解,由此达到社会的进步与和谐。托尔斯泰主义在改造社会方面虽不切实际,却不失为农村改革的尝试,展现了作家对当时俄国社会问题的关注与思索。
当然,这种宽恕他人、拯救灵魂、悔罪完善的宗教博爱思想最终目的仍是解决社会矛盾,探寻家庭幸福、社会和谐稳定的渠道。作家关心人民,关注社会,使得小说的宗教旨归最终还是落实到社会现实中,扎根在俄国革命的土壤。作家托尔斯泰不愧是现实主义的文学大师、“俄国革命的镜子”。
[1] [俄]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M].草婴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
[2] [苏]贝奇柯夫. 托尔斯泰评传[M].吴钧燮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注解:
① [俄]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草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版,第548页。
② 雷成德 金留春 胡日佳等:《托尔斯泰作品研究》,陕西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203页。
③ [俄]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草婴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2年版,第3页。
王明慧(1991- ),女,汉族,籍贯山东临沂,山东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生,研究方向: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Q964
A
1672-5832(2016)03-004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