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个人主义起源与城邦的关系初探

杨一璇

古希腊个人主义起源与城邦的关系初探

杨一璇

古希腊个人主义精神是西方传统价值观的核心之一。城邦的兴起与衰落与个人主义的起源与发展密切相关。血缘氏族的解体、城邦的兴起促成了独立政治个人的产生，而城邦的衰落则使哲学家们开始关注伦理个人。

个人主义 城邦 血缘关系

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揭示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原始公社制度的解体和以私有制度为基础的阶级社会的形成，并且具体分析了希腊人的氏族组织的状况、发展与瓦解。血缘关系破裂后的社会组织以地区为单位，不再以血缘为单位。血缘关系破裂后，城邦逐渐兴起，成为古希腊最为著名的社会形态。

一、对个人主义的理解

个人主义是传统西方价值观的核心之一，是西方文化精神的基本构成要素。个人主义有其基本含义，即“一种政治和社会哲学，高度重视个人自由，广泛强调自我支配、自我控制、不受外来约束的个人或自我。”［1］有学者认为，个人主义在西方社会生活各方面的渗透可以粗线条地归纳为：表现在哲学上的人本主义、政治上的民主主义、经济上的自由主义以及文化上的要求个性独立的自我意识等层面的内容。［2］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一书中提出，在西方的传统文化之中，个人主义并不是利己主义，而是强调个人是目的，个人具有最高价值；把个人视为思考社会问题和进行制度设计的中心。［3］

二、古希腊的血缘与城邦

古希腊文明始于克里特文明和迈锡尼文明，经历荷马时代、古风时代到达古典时代。此时希腊人的民族意识已经产生，如《伊利亚特》中经常出现“亚该亚人”一词，就代表着当时希腊人对自己的本民族认同。古风时代，多利亚人在古希腊的政治、军事事务中获得了主导地位，冲击了荷马时代形成的以亚该亚人为主的民族认同意识，但是与此同时，也扩大了古希腊民族的主体范围，进一步增强了民族认同。无论是荷马时代还是古风时代，血缘关系仍然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是维系人们情感的纽带，是民族认同的关键。

希腊城邦的建立则逐渐打破了血缘关系的纽带。雅典的提修斯改革使贵族获得了行政、司法与祭祀的重要权力，成为雅典的第一批公民。由此，雅典初步呈现出城邦的形态。随后的梭伦改革和克里斯提尼改革中，不以血缘氏族部落为组成公民大会的单位，而以地域为划分单位，彻底地改变了以血缘为纽带的政治形态，逐步建立起城邦政治。从此，城邦公民成为独立的政治个体，在城邦的各项事务中发挥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三、个人主义起源于城邦

城邦政治体制逐步建立之后，城邦居民转变为城邦公民，逐渐打破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氏族生活，转而成为独立的政治个人，这是古希腊个人主义的滥觞。每个公民在政治生活中享有较为平等的地位，使得政治个人的身份得到保障。这在伯里克利关于雅典民主政治的演说中能够得到印证：“我们的制度之所以被称为民主政治，是因为政权是在全体公民手中，而不是在少数人手中。”［4］由此可见，每个公民作为独立的政治个体，都能够得到较为平等的政治权利。

城邦政治经历了伯里克利时代的辉煌之后，逐渐走向衰落，出现了城邦危机。这一时期涌现了许多杰出的哲学家。苏格拉底的名言：“认识你自己”，则表达了引导城邦公民从参与城邦事务的政治个人，转变为思考哲学问题的伦理个人的思想。在城邦民主政治逐渐走向衰落的时期，哲学家们纷纷将思考的重点从民主政治的建立转移到个人精神的修养中。他们的观点无一不是对城邦民主政治衰落后的反思，表达了作为政治个人无力扭转城邦衰败的局面，转而关注个人内心世界的伦理个人的个人主义观点。

四、结语

虽然此时个人主义精神尚处于萌芽阶段，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个人主义，但是作为其精神的滥觞，这一萌芽能够反映出城邦民主政治的兴起与衰败对古希腊个人主义起源的重要作用。城邦的兴起割裂了血缘氏族的亲缘关系，将城邦居民变为城邦公民，唤醒了他们的政治个人意识，积极地投入到城邦民主政治的建设之中。城邦的衰落则使得城邦公民的政治个人意识削弱，转而投向了伦理个人的怀抱，即更加关注如何到达个人幸福的境界。

［1］简明大不列颠百科全书编辑部.简明大不列颠百科全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5：406.

［2］邹广文，赵浩.个人主义与西方文化传统［J］.求是学刊，1999（2）.

［3］叶方兴，刘倩倩.西方文化语境中的个人主义：蕴意及其困境［J］.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1）.

［4］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上）［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7：140.

（作者单位：上海大学文学院历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