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潜斋集谱初编成书年代之探究
2016-11-26董越
董 越
弈潜斋集谱初编成书年代之探究
董 越
弈潜斋集谱为最著名的有“晚清四大丛谱”之一,无论从围棋史,还是古籍版本学上看,都具有一定的学术参考价值,但目前学术界,对其版本的著录鲜有定论,本文通过对现存善本古籍的考察研究,结合原书出版者邓元鏸的生平重新界定了《弈潜斋集谱初编》的成书时间和点。
一、棋谱的昌盛
从乾隆后期至鸦片战争,50多年间,由于清政府的腐降,棋势如国势一落千丈。尽管如此,植根于华夏文明的围棋艺术和文化,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特别是康熙、乾隆围棋鼎盛时期的国手们,星光璀璨,为后世留下了为数可观的棋谱、棋经。有大量的围棋棋谱和围棋理论书籍编辑出版刊刻,其中,最著名的有“晚清四大丛谱”,分别是邓元鏸编纂的《弈潜斋集谱》,鲍鼎编纂的《蜗簃弈录》,王存善编纂的《寄青霞馆弈选》,黄绍箕、剻光典编纂的《海昌二妙集》,这四部巨制汇集了数以千计的清代高手们的佳谱名局。
邓元鏸(1848——1925),字纯丰,号弈潜,清末无锡人,光绪年间先后任四川长宁、开县、眉山、华阳等县知县多年。与鲍鼎、王存善、黄绍萁并列为清末民初四大围棋棋谱编撰家,他不仅工诗文,且好读史,尤酷爱围棋,一生致力于搜求前贤弈谱,并刻印清代名家弈谱,是一位卓有成效的围棋棋谱收藏家、出版家和棋史研究者。
二、善本的发现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弈潜斋集谱初编十七种》(后文简称“初编”),八册,竹纸线装,书高37cm,宽27cm,板框高26cm,宽19.5cm,半页10行,每行字数22,四周单边,白口,无鱼尾,版心上刻每一种的题名,如“施范十局”等,中为页次,下刻“弈潜斋刊本”。“弈潜斋刊本”的棋谱,刻工精美细腻,由邓元鏸、鲍鼎名家勘误,就内容和刊刻特点来看,该书对于研究中国围棋史和围棋棋谱版本,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也不失为珍贵的古籍收藏善本。
三、关于成书时间和地点的疑问
关于《弈潜斋集谱初编》版本的刻成时间目前学术界存在两种观点,一种认为该书成书于光绪七年(公元1881年),另一种观点认为成书时间应该是光绪二十四年。古人一般在编撰完一篇书稿后,作者自己或请当地官绅、同乡耆旧、同年师友等写一篇序。此序是邓。通过对全书序跋的对比、识读,我们得到了以下信息:
(一)考察该书每种的序跋,不难发现,从第一种“范、施十局”刊刻开始,到最后一种“弈潜斋偶存”结束,17种书陆续刊刻于光绪七年至光绪二十四年之间,即1881年至1898年,共耗时十八年光景,其间邓氏“搜罗旧谱,煞费苦心”,“早昏勘校,无问寒暑”,(见《弈潜斋丛谱》)最终成就了这部巨制。
(二)邓氏每次刻一种或两种书的同时,他必为该书作序,并且是单独的,前后并无关联,然后刻书,如他在“范梁七局”的序中写道“兹复取围棋近谱及所载,范梁对子七局,校而刻之,…光绪壬午寒食无锡邓元鏸识”,再如他在“施梁三局”和“梁程五局”的序中道“余去年刊范施十局、梁程十四局,今年刊范梁七局,…集施梁对子三局,施程对子五局复付手民,…光绪壬午谷雨前一日无锡邓元鏸”,由此可知每一种书都刊刻于不同的年代,每一年刊刻最多不会超过两种。十八年间正好出十七种,除了1885年未刊刻外,跨年一种,符合刊刻者的工作习惯。
(三)邓氏在多数序中,有意无意地回避了作序的地点,但亦有例外,如他在“吕邓对局毛邓三局附”的序中落款“无锡光绪九年十一月无锡邓元鏸识时侨寓成都”:“历朝弈事辑略”序中落款曰“光绪戊戌(光绪二十四年)四月十五日无锡邓元鏸识开县署斋”。从这两段文字中,我们发现仅有的两个落款地点均在蜀中,难道这是偶然发生的吗?要考证这个问题,有必要将邓氏文本套书做的十五篇序从头到尾一一考察,仔细阅读。邓氏在全书的第一种“范施十局”的序开场白曰:“余性耽寂静,视世之鹜声利者,雅不同调,侨居多暇,独嗜好弈棋,长日疏廉,秋鐙夜雨,一枰坐对,万虑具清。盖尝极意究求,搜寻旧谱,深惟不敏,竊欲窮古人閫奧焉。”其中“侨居”二字,表达了邓氏已经开始了长达数十载的宦旅生涯,尽管他于1887年才以监生补四川青州长宁县知县,但在其后的各册序中又多次提到“侨寓”的意思,直到最后一种刊刻完成,他仍然表示“政简多暇,…无锡邓元鏸识于开县署斋”。
四、结论
通过考察古籍原著的序跋、正文和版本特征,查阅有关的文献资料,结合刊刻者邓元鏸的生平背景研究,本文认为,《初编》十七种不是在具体某一年刊刻完成的,刊刻时间几乎贯穿了邓氏的整个巴蜀宦旅生涯,成书地点就是当时四川的开县官署,就目前掌握的史料和研究结果来看,将《弈潜斋弈谱初编》的版本著录为“清光绪七年至二十四年开县官署”是比较客观的。
我国著名的版本目录学家李致忠先生曾指出“依据古书原有的序跋来鉴定古书版本,在古书版本鉴定中是最常用的办法,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最可靠的办法,但这里所说的依据序跋鉴定版本,不是泛指写序跋的年份来断年,…”。显然,“施范十局”序的年代,就没有理由代表整套“初编”的成书年代,当然这只是笔者的一家之见,亦非定论,还望抛砖引玉。
作者单位: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 400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