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在天堂还好吗?
2016-11-26郭光明
郭光明
父亲,您在天堂还好吗?
郭光明
父亲匆忙离世,已有二十七个年头,而在这二十七年中,多少次我想轻叩天堂的大门,悄声问一句:父亲,您在天堂可好?可总怕扰了父亲的清静,无奈只好拿起笔来,写下一串文字,权作对父亲的纪念。
父亲 离世 悲苦
不觉间,父亲匆忙离世,已有二十七个年头,而在这二十七年中,多少次我想轻叩天堂的大门,悄声问一句:父亲,您在天堂可好?可总怕扰了父亲的清静,无奈只好拿起笔来,写下一串文字,权作对父亲的纪念。
父亲离世时,我不在他身边。那天早晨,刚带学生出操回来,不及洗漱,远房的表哥骑着自行车找到我,说父亲生病住进了医院,我问什么病?他支吾了半天,说没什么大碍,要不是给您爹输点血,用不着让您耽误工作。我相信了。其实,在当时,我相信表哥的话,倒不如说我相信我的父亲,相信体格健壮的父亲,不会有什么大碍!而且,昨天我还和父亲一起,驾辕的驾辕,拉套的拉套,把一栏猪粪用地排车送到地头。晚上,我还陪着父亲,喝了一茶碗儿酒,看父亲吃下母亲捏的三个棒子面儿窝窝头。这么能吃能干的父亲,咋会有什么大碍?鬼才相信!我是这样想的。不过,后来回想,父亲还是有预兆的:吃过晚饭,我要赶回学校,怕耽误明天出早操,而父亲却捞捞磨磨地执意把我送到村口!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送到村口还不算完,拉着我的自行车,絮絮叨叨地嘱咐个没完、叮咛个没完,似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与儿子作最后的交代,而我不耐烦地胡应乱答,想急赶四十多里路程,却浑然不知,那是父亲与我的诀别!
信了父亲,却也不敢忽略表哥的支吾,不及请假,跨上自行车,一路狂奔,把平时两个小时的路程,缩去了四十分钟。等我到家时,见门框的左侧,插上了通天纸——秫秸夹着一沓黄表纸,似是在哀告乡邻,父亲已经亡故。一见此景,我悲至极点,撕心裂肺般地喊了一声爹,连滚带爬地扑到父亲的灵前,哭了个昏天暗地……父亲离世,很是突然。一身重孝,跪在父亲的灵前,哽咽自不必说,泪水淌满了脸,从一拨接着一拨的吊唁人嘴里,我断断续续地知道了父亲临终前的大概:凌晨三点多,胸闷的父亲从睡梦中醒来,捂着胸口对母亲说:不知咋的,心绞痛的厉害。母亲十分警觉,说不要动,俺这就给您喊大夫。大夫是乡村医生,一听症状,说了一声不好,带上救心丸,一边往我家赶,一边告诉母亲:快去找个车,马上送医院。等他赶到我家时,父亲的脸已经由灰白而变得发紫,滚落下来的汗珠,就是有豆粒大小,还没等远房的堂哥开来拖拉机,父亲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人间最大的悲苦。大殡三天,我大哭了三天,为人间最大悲苦而大哭了三天。父亲离世那天,差三十六天就是他五十二周岁的生日。昨天,我还和父亲商量,说:儿子毕业了,也分配了工作,到您生日那天,给您买上一只烧鸡、买上一瓶酒,好好给您过个生日,而父亲说:过啥生日?不知道“谷雨前后,点瓜种豆”吗?都怪忙忙的,哪有这个闲工夫!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而父亲早已逝去的身影,却让我越发凄然泪下。记得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去学校报到的那天,天正下着大雨,而我家与公路之间,还有十多里的土路。黄泛区的乡村的土路,可谓“晴天一身土,下雨一身泥”。为了让我赶上火车,我哥背着行李,父亲扛着自行车,我们爷儿仨个天不亮就冒雨前行。泥泞的道路,让我寸步难行,不由得抱怨起了天,而父亲一步一滑地扛着自行车,乐呵呵地说:这雨下得可及时咧!我说及时什么,言下之意是路难行。父亲知道我的心思,说:你懂什么?这雨叫浇根雨……多少年之后,我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叫那场雨是浇根雨,原来他是要我记住这份乡愁!
永念难消释,孤怀痛自嗟。父亲的突然去世,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每次祭奠他时,我都在想,如果真的有天堂,我相信,父亲一定在天堂的某个角落,正用他笑盈盈的目光,微笑的看着我!
(作者单位:济南市历城区教育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