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份

※ 黄康连 梁来福

缘份

※ 黄康连 梁来福

张局长的儿子艳福不浅，有许多美女喜欢他，围着他转。

可儿子却犯愁了，不知选哪一个姑娘结婚。诗丽是高干子女，高学历，气质优雅，但外貌不出众；小凤是做生意的老板女，有大钱，外貌中上，但脾气泼辣；柳红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出身贫寒。张局长望着儿子犹豫不决的眼神，陷入了沉思，他的思绪飞回了30年前他追女孩子的情景……

邂逅校花

1978年，21岁的小张进入某国企工作，一转眼便是两年。在这两年里，来帮他做媒的人不少，但高不成低不就，总没找到合适的对象。

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他路过希望中学门口，心想：“我已有两年没回过母校了，进去看看吧。”一走进学校，便看见校园里有2个女学生在打羽毛球，她们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他。他停下脚步，发现其中一个女孩长发飘飘，身材高挑，白静俏丽的脸上嵌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啊，真美！薛宝钗般的身材，林黛玉般的脸孔！她运动的身体散发出青春的魅力。“她就是我心中的白雪公主啊！我必须要和她交朋友！”小张心想着。于是，他大胆地走向她作了自我介绍，那美女说她叫香兰，读高二，和她打球的是她的同班同学，叫小花。于是，小张就和两个美女打起羽毛球来，有说有笑，好不惬意！

晚上，小张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香兰迷人的身影。我怎样才能和她进一步的交往呢？小张反复思考着。

第二天上午和下午的放学时间，小张都跑到希望中学校门口看心中的白雪公主，可惜没看到，但打听到她是校花。

晚上，小张用漂亮的钢笔字写了一封情信，信中还引用了古人的情诗：“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再第二天，一大早小张就守在校门口，等候香兰。当学生陆陆续续进入校园，白雪公终于主来了。小张心中涌起一阵紧张与害羞，他鼓起勇气，叫了声“香兰”。香兰发现了他，嫣然一笑，问：“什么事？”小张急忙从衣袋里取出情信，塞进香兰的书包里，小声说：“这是我写给你的信，你一定要保密！”小张一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香兰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悄悄打开信看起来。看完，她淡淡一笑，心想：“这是第8个人写情信我了，这封信写得最有水平！我要去他家了解他的家境。”

下课了，小张又来找香兰和小花打羽毛球。香兰说：“小张，我们去你家里玩吧。这里有许多老师，我担心被老师误会。”小张支支吾吾地说：“我们去河边玩吧，河里荷花盛开，很美！我家不美，很普通。”香兰说：“农民的家都是一个样，普通！这次我们去河边玩，下次就去你家玩，就这么定！”看着香兰坚决的样子，小张无奈，只好点点头。小张心想：“我家大差了，怎么敢让白雪公主来呢？有什么办法阻止呢？唉，丑媳妇终归要见家婆的，我把家里装扮漂亮再请她去吧！”

这两天，小张花了许多钱，买了漂亮的收音机和一套木沙发，放在家里显眼的地方，又把家里收拾得整洁干净，准备香兰的突然来访。

果然不出小张所料，星期天，香兰和小花缠着小张，要来小张家玩。小张就大方地说：“好！欢乐来我的寒舍玩！是寒舍，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啊！”小张带两个美女左拐右拐，在一间用石头和泥块建成的茅草屋子前停下。小张说：“这就是我的家！屋前有小河流过，屋后是山坡。有个看风水的先生说我家是风水宝地，三年后必有很多财富。我相信他的话，三年后我一定建一间漂亮的红砖房！”他们三人进了茅屋。那是约90平方米的两房一厅的屋子：左右两边是房间，中间是客厅。客厅里摆着一套新买的朱红色的木沙发和餐台，台上放着一只漂亮的崭新的收音机。小张说：“我放音乐给你们听。”香兰问起小张的父母。小张有些悲伤地说：“我爸在十年前因触电走了，我妈一人养大我和弟弟。现在我妈出去干农活了，弟弟去玩了。”香兰听后心头一震，多可怜的家庭啊！

小张拿出他获得的各种荣誉证书给香兰看，激动地说：“我现在在一间国企里工作，明年我就攒够钱建一间红砖房，我还要建一个院子，里面种上鲜花和果树，让你在花园里荡秋千……”香兰想起了妈妈常常对她说：“你是校花，是公主，你以后要嫁的是有漂亮楼房的大官或大老板，其他人配不上你。你不要理那些穷土包！”于是，她冷静地说：“我来这里没别的目的，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听你说说你的信里引用的诗是什么意思？”

小张热情大减，他只好和香兰说起古诗词来……

此后，香兰和小张成为知己朋友，但香兰不肯跟小张独处，说她要毕业工作后才能拍拖，叫小张先找其他女朋友。香兰每次来小张家都要带上几个同学，大家一起打羽毛球或打牌。小张很大方，每次都用好饭菜招待她们。小张说话幽默风趣，常常逗得她们哈哈大笑。

小张心中有了香兰，其他的女孩他再也看不上了，他愿意等香兰毕业。

漫长的两年终于过去了，香兰考不上大学，就跑去打工了。小张为香兰写了许多情诗，他挑了其中两首装进信封，寄给香兰。情诗如下：

画像展芳华，微雨吻兰花。

临风望君影，相思入诗画。

虫喃燕语上枝头，鱼跃蛙唱喜凝眸。

花红柳绿预丰收，满园春色为谁留？

花开艳艳直须折，花落瑟瑟空折枝。

我愿护花莫忧愁，情如春水泳春秋！

小张在情信里约香兰晚上在村边的荷塘边见面。这天小张特地去理发店剪了个最时尚的头发，去买了套最新款的衣服，打扮得英俊帅气。晚上八点，他准时来到荷塘边，等待着他的白雪公主。月光如水，洁白的荷花宛如仙女在晚风中舞蹈，散发出迷人的花香；闪闪发光的萤火虫在河边飞舞，像星星在伴舞；青蛙和不知名的小虫在欢乐地歌唱……在这美景中与心爱的女孩散步，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小张遐想着。

“小张”，香兰叫了一声，走到小张面前。她穿着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香兰双手递上小张给她的所有情信，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做兄妹做普通朋友就行了，不做男女朋友！”

“为什么？”小张急忙地问。

“因为我对你没感觉，我以后不会嫁给你！”香兰坚定地说。

“不！以前我们在一起聊天不是很开心吗？你对我是有感觉的！告诉我，你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追我的人很多，我要过上大富大贵的生活，我要住红砖洋楼，住别墅，开摩托车，这些你能给我吗？”

“我能！我现在就要升做科长了，十年后，我肯定能做局长！嫁给我吧！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不会嫁给你的！我的家人也绝对不让我嫁给你！你很优秀，有很多女孩喜欢你，我不适合你，祝你找到幸福！再见！”香兰一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小张的心好像从珠穆朗玛峰峰顶跌下万丈深渊，泪水狂奔而下。“为什么？为什么？你就看我没钱吗？你就看我不能做大官吗？……”青蛙好像听懂似的，马上不唱歌了，荷花也伤心地低下了头。小张把所有的情信撕个粉碎，扔进荷塘里。他觉得他的世界倒了，他的灵魂死了，只剩下一个空壳躯体，在踉踉跄跄地走着。一不小心，他摔倒了，就爬在地上痛哭：“为什么你这么无情？为什么……”过了好久。他擦干眼泪，迷迷糊糊地走去找好友小李喝酒。

与小雅之恋

小李知道小张失恋了，开导小张，说：“香兰这种女人好慕虚荣，若娶到她做老婆就是家门不幸！谁娶到她就是倒霉！小张，我帮你做媒，介绍小雅给你，挺不错的，包你喜欢！”在小李的安慰下，小张死去的心又缓过气来。

第二天，小李就约小雅出来和小张打羽毛球。小雅1.62米高，白净的皮肤，微胖的身体，圆圆的脸蛋，高挺的鼻子，开朗的性格，属于中上等的女孩呀！从此，小张就和小雅一起去摘荷花，一起去看电影，一起看书，讨论古诗词……爱情让他们甜蜜，幸福。小张虽然忘不了香兰，偶尔想起她，但小张总算是走出失恋的沼泽地。小雅是值得小张深爱的女人。小张带小雅回家见母亲，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

小张备了厚礼，跟着小雅去见小雅的父母。小雅的父亲问了小张的工作和家庭情况，态度有点冷淡。他忍不住问：“小张，你的工资是多少？”小张说：“36.5元。”小雅的父亲说：“咪-啦-说，咪-啦-说（音乐简谱3、6、5），工资不太高！”小张说：“工资以后会涨的，我下班后还可以多找一份工做。明年我就攒够钱建红砖房。我相信我以后在工作上定会取得巨大的成就！我一定会给小雅美好的生活！”小雅听了，高兴地笑了。小雅的父母依然冷淡。

小张回家后，小雅的父母就反对小雅与小张来往。理由是小张工资低，没红砖房。小雅生气地说：“他水平高，口才好，又肯吃苦，又机灵，很有潜力，我就是要嫁给他！”小雅的爸爸说：“他没有父亲，住茅草房，家贫如洗。你不能嫁给他！他吹牛，他那点工资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吹牛！他没父亲，没房子，村里人都瞧不起他！我不会让你跟他捱穷吃苦的！邻居李大叔说要给你做媒，男孩是开轮船出国的，工资一百五十多元，是小张的4倍呀！你大嫂说帮你做媒，男孩做石油的，工资也有一百多元……”小雅说：“我谁也不嫁！”

夜里，小雅为小张的事睡不着，她起来小解 ，发现父母正在说她和小张的事。她悄悄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父母的对话。只听母亲说：“小雅真的很喜欢小张，我看小张也很灵活，我们成全他们吧！”父亲说：“成全？除非生米煮成熟饭，否则我绝不会让她嫁给一个穷光蛋，一辈子受穷。别人一百多元工资，生活富裕，为何不嫁……”

小雅心想：“‘生米煮成熟饭’什么意思？难道是……”小雅想到这里，脸上发烫，那多难为情呀！那一夜，小雅就思考着怎样才能嫁给小张。

第二天晚上，小雅刚吃完饭就偷偷跑去小张家，和小张走上村后面的山坡上聊天。寂静的山坡是拍拖的好地方。小雅把父母反对他们交往的事告诉了小张，小张听后很伤心。小雅说：“我是绝对不离开你的，我不听他们的话，他们也没办法！”小张很感动，他冷静地说：“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也要为你的未来着想，我要努力拿成就来说服你父母，打持久战……”夏天的天气就像孙猴子的脸，说变就变。天打了两声闷雷，吹过一阵凉风，就下起了阵雨来。他们没带雨伞，就手拉手朝小张家里跑，因为小张家里近。

跑到小张家，小张的妈妈去了舅舅家，还未回来；弟弟在同学家玩，也未回来。小雅身上的白衬衫被淋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上玲珑的曲线一览无遗。小雅想起了“生米煮成熟饭”，就红着脸低声说：“小张，你拿风扇或扇子来帮我吹干头发和衣服。”小张说：“我先借我的干净衬衫给你换上。”

小雅换上小张的衬衫，故意把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没扣上，深深的乳沟若隐若现。她双颊绯红，慢慢地走近小张。这时小张也换上了干的衬衫。小张拿来风扇，开了开关，风呼呼地吹来。小张站在小雅的身后，用手轻轻搓着小雅的头发，就像在抚摸着美女的肌肤。假如小雅是香兰，那该多好啊！小张心想着。小雅衬衫里的乳沟清晰可见，两个雪白的桃子露出了一半。小张的心海里像刮起台风似的澎湃着，翻滚着：“小雅虽然外貌一般，但她人品好。我爱她，就要给她完满的没带遗憾的幸福，我等结婚洞房那天再碰她吧！古代未婚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千万要忍住，不能对不起她呀！”

吹干头发，小雅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坐在木沙发上，说：“小张，你来坐在这里，我们说一会儿话，我再回家。”小张有点木然地与小雅坐在木沙发上。小雅故意挪动身子，坐近小张，零距离！小张害羞似的把身子移开一点。暖昧的气氛越来越浓，小张的心在蹦蹦地跳。他吞了吞口水，心想：“男女授受不亲，爱她，就不要碰她，一定要忍住！”小雅又故意坐近他，他又悄悄地移了移身子，中间保持着一个座位的距离。小雅生气地说：“木头！四方蕃薯！我不理你啦，我要回家了。”小张忙说：“我怕你父母不同意，我碰你我不就害了你吗？结婚才能在一起……”小雅说：“我们顺其自然吧！拜拜！”

夜里，小张躺在床上睡不着，他想：“难道是我错了？我不解风情？我是四方蕃薯？就让她骂我好了，我是为她好，我不后悔……”

几天之后，小张就后悔了，因为小雅不再来找他。他跑去找小雅，小雅家锁门了。小张发现小雅房间的窗子开了一半，就走近窗边轻喊小雅。小雅伸出头来，哭着说：“小张，我斗不过我的父母。他们把我锁进房间里，要我听他们的话，否则断绝父女关系。他们介绍男孩子给我。你很优秀，相信你以后很有前途！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小张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心里像被铁锤重击着。他流着泪说：“不，我不离开你！你肯跟我走吗？我们私奔，好吗？”小雅说：“能走到哪里？我的父母很凶的，若被他们抓到你，你肯定被打死！我，我不敢私奔，你走吧！他们锁我几天就会放我的。你走吧！我们没缘份。”泪水从小雅的眼里奔泻而下。“在古代所有的年轻人都是父母包办婚姻，他们也一样幸福过。你走吧！以后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小雅哭着说。小张的心碎了，他坚定地说：“我去和你父母说理去！我要说服他们！”小雅说：“没用的，他们一切朝钱看，认为婚姻要门当户对，你没屋，工资不高，他们不会听你的。你走吧！我胆小，不敢私奔！”小张伤心欲绝，跌跌撞撞地走回家，他又一次失恋了。在两夜的泪水中，他看清了社会，看清了现实的残酷，明白了婚姻要以物质作为基础，明白自己失恋的真正原因。俗人在乎的是金钱、名誉、地位，爱情算什么东西？我就是生活在俗人之中啊！不在失败中爬起，就是永远的失败者！我不是失败者！我要成功！我要出人头地！从此，他发愤工作，用工作的忙碌与辛劳来忘记失恋的痛苦。一年后，他娶到了一位外貌中等的贤惠的女孩为妻。由于他工作积极，肯吃苦，头脑灵活，口才好，水平高，所以他升职快。过了三年，他升为副局长，接着他调到镇里做镇长、镇委书记。在他43岁那年，面临的工作压力更大，因为他想由镇委书记升为局长，而全市有9个镇委书记都想升为局长，竞争大。小雅的哥哥大小雅6岁，在市组织部任副部长。一天，小雅的哥哥在闲聊中和小雅谈起市里将要从镇委书记和副局长中调一些人来做局长，小张是候选人之一。小雅想起了十几年前她与小张拍拖的情景，觉得小张人品和才干都不错，就对哥哥说：“小张德才兼备，我认识他，你投他一票，帮一帮他！”哥哥答应了。于是，小张顺利地当上了局长，可他不知道是前女友小雅帮了他的忙。

初恋情人找上门

一天，张局长正在宽敞的办公室里看文件，突然飘来了一阵浓郁的香气。他抬头一看，是一个标致的大美人：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打着粉红色的眼影，精致的脸上擦着淡淡胭脂，樱桃小嘴上涂着口红，娇艳欲滴，比电影明星还要美！

张局长觉得她很眼熟，但又觉得不是她——心中的白雪公主——香兰。“你是——？”

“我是林香兰，十年前我们是好朋友，一起打羽毛球的。你真是贵人善忘呀！”

张局长说：“我记起来了，你的变化很大呀！变成了大明星！你结婚了吧？干什么工作？”

“我刚离婚，我在市百货里做售货员。今晚您有空吗？我请您吃饭。”香兰水汪汪的眼睛望着张局长，一脸的娇媚。

张局长说：“我是主，你是客，今晚我请你。”

香兰走后，张局长叫人暗中调查香兰这十年的情况。下午，手下汇报：香兰的前夫以前是富家子弟，在供销社上班，后来供销社效益不好，他就下岗了。他好赌，把家里的积蓄败光了。他还酗酒，醉酒后就骂人打人。去年，香兰与他离婚，唯一的女儿判给香兰。香兰是市里闻名的交际花，这十年来常在大老板和大官中周旋，有绯闻。她离婚后，找她的男人更多。

傍晚，张局长来到饭店的一个房间里，等着香兰来吃饭。一阵香气飘来，香兰推开门进来，她穿着一套粉红色的低胸连衣裙，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吃饭时，香兰殷勤地向张局长敬酒。张局长说：“你找到我，你有什么事要我帮的吧？”香兰说：“我离婚是因为您呀！”“你别乱说，我与你没有任何瓜葛，怎么与我有关呢？”

“我读高二、高三时，您写情信给我，我们一起打球一起玩耍，我发现您水平高，口才好，有责任感，有担当，肯吃苦，我就以您为好男人的标准，常拿您和我的丈夫比较，越比越觉得我老公差。我的前夫好赌、酗酒，我忍受不了，就离婚了。”

“既然我这么优秀，以前我等了你两年，你为什么不嫁给我？你的离婚与我无关！你直话直说，找我有什么事？”

香兰忧伤地说：“我打了十年工，尝尽了打工的辛苦。每天都要站8个小时，还要看老板的脸色做事，我不想再受这种苦，我想自己做生意，可是没有本钱。现在流行结婚穿婚纱，拍录像。您和我合伙做婚庆生意，您出资金，我出力，肯定能赚大钱！”

张局长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想了想，说：“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也没时间做生意，你去找别人合作吧！”

香兰一听，眼睛一眨，泪水就溢出来。她走近张局长，握住他的手，伤心地说：“难道您忍心看我受苦受难吗？您不和我合作做生意没关系，但您能借一万元给我做生意吗？我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您帮忙，我对打工厌死了！做生意才是我唯一的出路，您帮帮我吧！”

张局长忙推开香兰的手，说：“我也没那么多的钱，你让我考虑考虑。”

香兰说：“您借钱给我，一年后，我连本带利还给您，五分利率，写借据。您帮我，以后我发达了，我一定十倍帮回您！”

张局长望着梨花带雨的香兰，起了怜悯之心，他淡淡地说：“我只帮你这一次，借1万元给你，不用还利息，不用写借据，我相信你会守信用的。一年后还钱，以后没什么事，你都不要来找我！”

香兰拿着这一万元做起婚纱婚庆生意。四个月后，她店门口的路要扩建修路，她只好又重新租一间店，重新装修做生意。

一年后的一天下午，香兰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走进张局长办公室。张局长说：“不错，守信用，赚了多少钱？”香兰眼圈红了，她伤心地说：“开始时店的生意不错，但四个月后店门口要扩建修水泥公路，我只好重新租一间店，重新装修开业，但生意很差，做不下去了。”说完，晶莹的泪水从她的大眼睛里滴了下来。她走近张局长，楚楚动人地说：“您肯借钱给我做生意，说明您善良，对我很好。记得以前您曾写一首诗：‘画像展芳华，微雨吻兰花。临风望君影，相思入诗画。’这十年来，特别是今年，我就是这样想念您，天天都在想您。我以后就跟您，我不再婚了，一辈子都跟您！”

张局长听了，心潮澎湃，这可是他的初恋情人啊！曾经他多么爱她，而她又伤他那么重！曾经她多么冷血无情，说走就走！但他马上冷静下来，心想：“自己是党员，是干部，要遵纪守法，‘包二奶’可是大罪。况且，她已变得狡猾，不知骗了多少人。她一辈子不再嫁，我承担不了这个责任！她肯定有许多男人想追她，离婚女人门前是非多。”

想到这里，张局长冷冷地说：“十年前你说这番话有用，现在说没用了。这一万元我不要你还了，你走吧，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不要想着嫁大官。以后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见你的。”

香兰哭着离开后，张局长的眼泪流了下来。

小雅父母来作客

张局长的弟弟比他小7岁，娶了小雅的堂妹为妻。新婚后第一年的正月，所有的亲戚都要来拜年。小雅的父母跟着侄女来到张局长的弟弟家拜年。张局长帮弟弟用丰盛的酒菜款待新亲戚。大家吃完饭后，张局长来发红包。张局长拿着两个装满钱的“胀胀”的大红包，发给小雅父母。小雅父母推却，说：“不用红包，不用破费。”张局长笑着说：“红包里钱不多，咪-啦-说，咪-啦-说”小雅的父母听了，想起了十年前自己曾经说过‘小张的工资不太高，咪-啦-说，咪-啦-说’，羞愧之情涌上心头，又尴尬又后悔。小雅的老公在石油公司上班，工资高，但他好赌和饮酒，常常喝得醉熏熏的，不怎么关心呵护小雅，也不听小雅的劝说，常常赌到凌晨才回家。家里冷清清的，小雅常闷闷不乐。做家务和照顾小孩的任务只有小雅一个人扛。小雅过得不开心不幸福。小雅的父母后悔以前阻止女儿的自由恋爱，但世界是没有后悔药吃的。

……

“爸爸，我有话要对您说。”儿子的声音把张局长从回忆的长河中拉了回来，“爸爸，我认识三个女孩，她们各有优点……”张局长听了儿子的话后说：“你先约诗丽来家里吃饭，吃一顿饭可以了解一个人的品性与家教了。”

星期六晚，诗丽如约到张局长家里吃饭。张局长一看到诗丽就呆住了：诗丽约1.63米高，中等身材，白净的皮肤，圆圆的脸蛋，高挺的鼻子，眼晴不算大，但很有精神，她优雅大方，她怎么这么像20多年前的小雅？我要问一问她的父母是谁才行。张局长心想着。大家围着圆桌坐下后，张局长慈祥地问：“你家住在哪里？父母做什么工作？”诗丽说：“我家住在南油，我爸在石油公司上班，我妈在林业局上班。张局长听了头一振，又问：“你爸吗叫什么名字？”“我爸叫陈振兴，我妈叫林晓雅。”哦，真的是我第二任女朋友的女儿啊！世界真是小啊！小雅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不知道小雅现在生活怎么样，是否幸福？张局长心里想着。

从这次吃饭中，张局长了解到诗丽知书识礼，优雅大方，家教很好，是大家闰秀。诗丽的妈妈因为家婆去世早，她年轻时就要买菜、煮饭、带孩子、上班，虽然不愁吃穿，却每天都很辛苦。我年轻的时候娶不到小雅，现在上天安排我的儿子和小雅的女儿相识，是很大的缘分，我不能像小雅的父母棒打鸳鸯啊！我要成全他们啊！于是张局长叫儿子约诗丽全家出来吃饭。

当已有些老态龙钟的小雅看到成熟稳重的张局长时，惊愕的眼神足足有十秒钟，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明白今天的身份和吃饭的目的。饭后，张局长儿子的婚事就定下来了。

至于以前叫哥帮小张投一票，助其顺利当上局长一事，小雅决定以后都不告诉张局长，就像以前曾与小张拍拖的往事一样，让它永存于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