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郭沫若的谈话*
2016-11-25大内隆雄赵艺真潘世圣校译
大内隆雄 著 赵艺真 译 潘世圣 校译
与郭沫若的谈话*
大内隆雄著赵艺真译潘世圣校译
*本文为2015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回忆郭沫若作品收集整理与研究”(项目编号:15AZW011)的阶段性成果。收稿日期:2015-12-28
窗外春光明媚,河中载着肥料的小船渐渐远去。在这样静谧的气氛中,我和郭沫若相对而坐。
如今每当听到郭沫若这个名字,或是翻开他的著作,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上面的一幕。前不久,他的《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增订版第三版从上海寄来,6月10日《泰东日报》文艺周刊上刊登了有关他的《反正前后》的文章。
那天,我首先就他的学术著作向他请教。从他的回答中,我分明感受到,先生既是一位成熟的学究,也是一位充满锐气和朝气的学生。在这个缺少自由的环境里,他完成了自己大著。他还一直关心并致力于中国新的文化运动。现在在这流亡的日本,他在过往的日子里所体现出来的革命家所具有的气魄和意志依然在跃动着。
“南京那帮家伙的所做所为,简直就是在演戏”,这句话至今仍在我耳边回响。
曾几何时,人们风传郭沫若死于中国政府之手。于是,那些敬爱郭沫若的中国青年用写诗等方式寄托对他的哀思。其实郭沫若还健在,但曾经大病一场确是事实,郭夫人也的确说过他耳朵重听了。然而他那稳重的体态、炯炯有神的目光,无疑正是“年轻中国”的体现。
郭夫人给我斟了汽水,我的面前预备了包着锡纸的巧克力。公子跑了过来,我拿起巧克力给他,公子用日语清脆地说了声“谢谢!”就跑开了。从院子那边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
我跟郭沫若解释我在杂志《日支》和《新天地》上翻译发表他的《炼狱》和《歧路》一事的缘由,告诉他当时没有联系方式,非常失礼地擅自决定翻译发表。郭先生说他知道《新天地》那篇文章,是在藤森成吉先生那里看到的。
我又说起关于1927年那不平常的记忆,也就是郭先生所说的“脱离了蒋介石以后”的事情。对他而言,或许那已经成为遥远的追忆了吧。从那时起,整个中国发生了怎样的转变啊!
这次会面虽然时间不长,但对我而言却是意味深长。在那春日里的乡下,我度过了愉快难忘的半天时光。
今后我们也将常常看到郭先生在“年轻的中国”的活跃。读着《中国古代社会研究》,读着《反正前后》,我深深地祈祷远在他方的郭沫若身体健康。(7 月10日)
原载东京《书香》第17号,昭和5年(1930)8月1日发行,第160页。
(责任编辑:廖久明)
作者简介:大内隆雄(1907-1980),原名山口慎一,系居住并活动于“满洲国”的日本翻译家、文艺评论家,除“大内隆雄”外,尚有矢间恒耀、徐晃阳、大藤巍等笔名。山口慎一是近代中日文艺关系研究、“满洲国”文学研究的重要人物。其人出身日本九州的福冈县,1921年赴“满洲”,1925年毕业于“长春商业学校”,同年入上海东亚同文学院商务科,1929年毕业后入“满铁”本社,1932年任《满洲评论》主编,后因左倾嫌疑退职,1933年回国。翌年重返“满洲”,1935年任职“新京实业新闻社”,1940年任“新京日日新闻社”论说部长,此后陆续在其他有关杂志和文艺机关任职。1946年回国,在宫崎县任公务员,1968年退职后在私立学校教授英文(潘世圣注)。 赵艺真,华东师范大学日语系硕士研究生。 校潘世圣,华东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日语系主任、教授,日本九州大学文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