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音乐家的新疆情怀
——记著名作曲家马式曾先生
2016-11-21马成翔
□ 马成翔
马式曾先生在弹琴
1953年9月初,冒着初秋的酷热,在北京西直门火车站里,满身稚气的共青团员马式曾和四位分别来自中央音乐学院作曲、钢琴、声乐等专业的毕业生,登上了开往中国西部重镇——西安市的列车。车厢里,五位青年人就西北地区的风土人情,民族、民俗,尤其是新疆是个什么地方等,展开了热烈地讨论。他们憧憬着未来的工作岗位,描绘着生活的美好蓝图。
列车开过郑州,直往西安奔去。望着窗外接连不断的农田、城镇、村庄、秋天的景色是那么的迷人,金黄色的麦子已收割成垛,打麦场上扬起的麦草随风荡漾;高粱,玉米像绿色的海洋,在微风中展示着生命的茁壮。人们在田地里辛勤地劳作,用汗水描绘着美好的希望……望着这动人的一切,一股豪情不由地从马式曾那澎湃的心底升起。
年轻的共和国成立不久,百废待兴,百业争胜,各行各业的发展都急需大量的人才。回想起离校前院党委领导的一番谈话:“这次派你们五位去西部工作,要努力发挥年轻人敢想、敢干的作风,为开发建设祖国西部做出贡献。你们先到西安工作,其中的三位共青团员中至少要有一位要继续西行,去新疆工作,那里的工作更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决不辜负领导的期望,我坚决要求去新疆工作,”共青团员马式曾向院党委做出了庄严的许诺。
马式曾,回族,教名尤素夫。1930年2月出生于北京市西城区。祖籍山东济南,曾祖父马龙标,外号马善人,留学德国,精通德语,曾任大清国北洋水师管带。祖父也曾是北洋武备学堂学生,因病早逝。父亲马钟麒,又名马绂生,出生于济南,后赴京城做官。母亲蒋静贞,出身于上海滩名门。在良好的家庭条件和父母的精心呵护、教育下,幼年的马式曾成长为一个谦虚谨慎,聪明伶俐的好少年。
1937年9月,马式曾入报子胡同实验小学读书,初中毕业于丰盛胡同中学。1943年考入北京市育英中学读高中。学校非常重视学生在体音美方面的发展。在音乐教师胡腾技的指导下,他先入学生合唱团,不断地演出与比赛,使马式曾的音乐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合唱团的演唱,还曾荣获北京市合唱比赛第一名。在父母的支持下,他又随著名音乐家老志诚和康普先生学习钢琴演奏。
“七七事变”后,日本帝国主义相继占领了大片的中国领土,全国各族人民抗日的呼声也震撼着年轻的马式曾的心。1938年,日冠占领了马尼拉,学校领导奉当局之命,要学生参加庆祝活动。马式曾在父亲的影响下,装病不去,被校方记大过两次,马式曾义愤辞学,在家专心学习钢琴的演奏。
1948年,马式曾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先后师从音乐大师刘天华先生之女刘育和老师和留法钢琴家朱世民教授等人。在学校,他各科成绩优秀,深得老师和同学的赞誉。1953年,时任中央音乐学院共青团总支部宣教委员的马式曾,以各科优异的成绩从钢琴系毕业,荣获钢琴学士学位。
地处西安市的西北艺术学院,是个建校不久的新学校,学校急缺大批的专业人才。五位青年一到西安,就被接到宾馆,从生活到工作上给予了很好的安排。四位同学都表示愿意留在陕西工作,可马式曾想起自己对中央音乐学院领导的承诺,坚决要求去新疆工作。西北军政委员会的领导同志说,去新疆可以,但必须完成一个任务,现有四卡车新疆国民党军政起义人员的家属,你必须将他们带到新疆,交到其亲人手里。1953年11月,顶着凛冽寒风,马式曾带着这四辆卡车,从古城西安往新疆驶去。
在风餐露宿中,在干渴饥饿中,在沿途零星土匪的骚扰中,沿着戈壁上深深的车辙,他们一步步向西靠近。在汽车的颠簸中,靠在车厢板上的马式曾,想起了童年时父亲讲过的一段话。“我们中国北方的回族人,是元朝成吉思汗西征时,从西亚、中亚等地带回的信仰伊斯兰教的阿拉伯人、波斯人等民族将士的后代。先辈们为六朝的建立和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后被分封或散居在北方各地。几百年来,我们在努力保存伊斯兰文化的基础上,吸收汉族等民族优秀文化而形成了回回民族。在中原大地上与汉等民族休戚与共,亲如兄弟。我们的根,一半在中原,另一半在西亚和中亚。”因为父亲的这一番话,新疆这块古老而神秘的土地,成为马式曾从童年时就魂牵梦绕的地方。今天,沿着先辈们曾经走过的路,他又将去领略祖先们曾经生活的地方。
山城乌鲁木齐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清真寺上方高高的宣礼塔庄严肃穆;各民族五彩的服饰,让人眼花缭乱;西域情调的民族方言,各民族优美动听、欢快活泼的歌舞像是沙漠中的清泉;纯真的伊斯兰习俗,把人引回了远古的年代……马式曾半个多月来的旅途艰辛,被眼前这新奇的景观一扫而尽。
马式曾(右)和女儿(左)与著名指挥家李德龙先生在一起
马式曾和著名音乐家郭凌弼(中)、邵光琛(右)
在位于乌鲁木齐市南梁的省文化局,马式曾被分配到了由万桐书先生领导的“十二木卡姆音乐工作组”,参加对新疆维吾尔古典音乐《十二木卡姆》的抢救、整理和记录工作。熟悉少数民族语言和他们的音乐风格,是做好这项工作必须克服的最大难题之一。在民间老艺人、专家和领导的帮助下,他克服了种种困难,终于整理记录出了十二套维吾尔古典大曲之一的《乌夏克木卡姆》。1960年2月,音乐出版社和民族出版社联合出版的维吾尔古典音乐《十二木卡姆》中的《乌夏克木卡姆》就是采用了马式曾记录的版本。
1954年,马式曾又被调往新疆歌舞团,在团长斯拉吉丁的安排下,负责整理、编配民族音乐和给部分少数民族演员教授钢琴。当时的新疆歌舞团条件非常简陋,全团只有一架破旧的钢琴,音不准,键盘感觉极差。但马式曾不辞辛苦一遍一遍地给从未接触过钢琴的少数民族演员讲解、示范。同时,他还在文化厅举办的“音乐训练班”里,为全疆各地来的学员们教授基本乐理和视唱练耳课,新疆的老一代音乐家中,有好多人都出自这个训练班,接受过他的培养。
1956年春天,文化部电影局局长陈荒煤来新疆考察。按照国家的安排,要在新疆成立电影制片厂,负责新疆内容和题材的新闻片和故事片的制作。筹备小组在陈岗的带领下成立起来了,马式曾也被调进筹备组,负责人员的调动和其他的事务性工作。很短的时间内,他们从新疆文化、宣传等部门调了40个人,有搞摄影、音乐、舞美、文学等各个专业的人才。组成了“电影实习团”奔赴北京,从事电影艺术各个行当的培训。
在文化部安排下,原来是准备去上海电影制片厂学习,后来,又改为在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和北京电影制片厂学习。这时,为了电影音乐创作的需要,在上级领导的安排下,马式曾在学电影的同时,又二次进中央音乐学院,跟随苏联专家及杨儒怀、姚绵新、陈培勋和肖淑贤等教授学习作曲理论。
1957年底,电影厂前院里烟雾弥漫,大跃进的口号声震天响。在一片土造的小高炉旁,来自全国各地电影行业的专业技术人员,用破锅片,拉着风箱来大炼钢铁。“这样炼钢有没有必要?我们来京是来干什么的?”在创作人员学习讨论会上,面对一片赞扬声,马式曾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你们把我培养成炼钢工程师也没用。我是来学电影音乐创作的,不是来炼钢的。”脾气耿直的马式曾,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发表了不合时宜的讲话。
面对马式曾的不同意见,北影厂的领导找他谈了话。同时也安排他和其他二位作曲家,共同承担新拍摄的一部反映中国人民志愿军回国的6集电影纪录片《志愿军凯旋》的音乐创作。他们3人分工后,仅用10天时间,完成了这部记录片的作曲工作。这是他第一次为电影谱写音乐。
为了配合大跃进的政治运动,马式曾在继续深造的中央音乐学院,参加了院里组织的“向党交心”运动。所谓“向党交心”,就是要知识分子把心里对党、对新社会不满的情绪,用语言,文字形式交待出来,每个知识分子都必须过这个关。马式曾被迫交待了五条:主要是“不应该和老右派李崇信来往,不该和有“政治问题”的音乐家王洛宾打交道等。学习小组的某些领导,不让他过关,要他“至少交待150条。”在这些压力下,马式曾只好将很多道听途说的言语,当作自己的“反动思想”交待了出去。这些都成为其被划为“右派”的罪行。
“交心运动”中有个程序,叫做“拔白旗活动”。就是要将本人交待的问题,在会议上逐一批判认识,然后重新站到革命的立场上来。可学习组领导中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把马式曾尚未批判认识的交待材料,也未经过音乐学院有关领导同意,偷偷寄回新疆文化厅。新疆文化厅一些领导看了这些材料后说:“这小子是个逃亡右派呀!”1958年11月,根据马式曾的家庭出身和在北影厂的所谓“不良表现”,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文化厅将学习、工作尚未结束的马式曾调回新疆“批判斗争”。
文化厅专门成立“大是大非工作组”,负责马式曾右派言论的调查处理工作。三个多月来,连续召开多次批判大会,揭发、批判他的“罪行”。行动上严加看管,连睡觉,上厕所也有人监督。北京家中来了电话,也要派人一块儿接听。加上马式曾所谓的“严重家庭历史问题”,在召开全厅干部职工大会上,宣布划为“右派”,行政降四级处分,但未在报纸上点名批判。下放到天龙钢铁厂监督劳动。一个家居北京的共青团员,自愿要求来边远地区工作的知识分子、艺术家,在那个年代,就这样被错化为右派,剥夺了他为新疆各民族人民服务的工作权利。
马式曾参与音乐创作的电影《远方星火》海报
在天龙钢铁厂,他碰到了更令人心痛的事。中国现代著名文学家郁达夫的儿子、浙江大学高材生、精通五国外语、在新疆日报社资料室工作的郁飞,因单位要完成“打右派”的指标,而被错划为右派,遣送这里监督劳动。更有甚者,郁飞因偷偷去北京上访,被定为“现行反革命罪”而判刑十五年。
1959年9月,新疆电影制片厂开拍了第一部反映新疆少数民族题材的故事片《两代人》。影片的作曲选了许多人都不合适。这时,在导演陈岗的坚持下,才将29岁的马式曾从天龙钢铁厂调回,任此片作曲,这样,马式曾从监督劳动的第一线,回到了业务岗位上,但政治上的问题被挂了起来。
1961年,新影新片《远方星火》在全国上映后,引起社会上巨大的反响,同时对马式曾的音乐创作,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电影的主题歌选用新疆南疆维吾尔民歌《密赞古丽》的主要曲调为素材,重新填词,编配,用无伴奏混声合唱的形式写出。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乐团录制后,效果非常好。其他音乐写得也很精彩。自治区主席赛福鼎·艾则孜同志看了电影及听完各方的汇报后很高兴,对自治区文化厅和电影厂的领导说:“我要见见作曲家马式曾。”
在新疆驻北京办事处,赛福鼎同志接见了新疆电影厂的领导和马式曾先生。赛福鼎同志很热情,拿出“中华”牌香烟给马式曾抽。说:“马式曾呀,你工作做得很有成绩。你把我们少数民族的音乐提高到了国际水平,我很感谢你。”
1962年,新疆电影制片厂下马,马式曾又被分回新疆歌舞团,担任音乐创作工作。1963年4月,他和新疆歌舞团维吾尔族著名艺人库尔班·依不拉音赴南疆体验生活。就是这次南疆之行,产生了一部影响巨大的音乐作品,即由交响乐队伴奏的维吾尔族民族乐器热瓦甫的独奏曲《我的热瓦甫》。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南疆,一切都很落后。沙石铺就的公路弯弯曲曲,汽车一天才能走100多公里,他们二人乘座客运班车,花了近十天的时间,来到了喀什地区的麦盖提县,该县是新疆著名的“刀朗歌舞之乡”。在这里,他们深入群众,广泛调查、了解了“维吾尔刀朗木卡姆”的流传情况。
一天傍晚,他们二人漫步来到县城城郊,见到一个非常有趣的莫合烟②馆。昏暗的小土房内,炕头摆着一个大烟斗,有人不断地向烟斗里填加和点燃土造的莫合烟。有四、五个男人围在烟斗周围,用两尺左右的芦苇管从各个方向来吸咽。他们三人也应邀抽了起来。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刀朗热瓦甫③的琴声。一个衣着褴褛的农民,弹奏着一首委婉动人的乐曲,走进了屋内。库尔班眼睛一亮,放下手中的烟管迎了上去,和这人交谈起来,并很快学会了这段曲调。
体验生活结束后,他们回到了乌鲁木齐。一天,库尔班对马式曾说:“麦盖提县学到的那个曲调很好听,我们一块编个热瓦甫独奏曲,你看如何?”马式曾说:“好吧。”根据库尔班·依不拉音记录的片断,由马式曾主笔,把这规范成为一个复杂的二部结构曲式。前半部分是个三拍子的小回旋曲,后半部是个欢乐的二部舞曲。结构完成后,又进行了三个多月的精心创作,才由马式曾最后完成了交响乐队伴奏的热瓦甫独奏曲《我的热瓦甫》的总谱写作。作品由著名热瓦甫演奏家达吾提·阿吾提担任独奏,新疆歌舞团管弦乐队担任伴奏。一经演出,轰动全疆,至今还是全疆各地经常上演的经典曲目。可马式曾因是右派分子,被剥夺署名权。一直到1980年落实政策平反恢复名誉后,才给予了马式曾署名的权利。
独奏曲《我的热瓦甫》第一次用西方交响乐的形式和宏大的音响把维吾尔族民间乐器搬上了艺术的殿堂。它具有严谨的结构形式,是规范的演奏形式和细腻的艺术表现形式的高度统一;是维吾尔族风格、形式与社会主义现实生活内容结合的典范,是维吾尔传统音乐推陈出新的楷模;是新疆少数民族音乐走出新疆,走向世界的里程碑。在今天仍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1965年,在新疆当时的政治形势下,马式曾又一次被剥夺了工作权利,送往农村监督劳动。先被送到乌鲁木齐市南郊燕尔窝种畜场,后又转往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业第六师五家渠农场。在五家渠农场的一年多中,他为农六师文化宣传队创作了独唱、乐器合奏等作品,使宣传队在全兵团文艺会演中荣获了四个一等奖。随着政治形势的更加严峻,1966年,他又一次被遣送到更远、更艰苦的兵团农业第三师,在南疆喀什地区巴楚县马扎湖乡五十团场监督劳动。
在巴楚,他几乎吃尽了人间所有的苦头。住的是地窝子,穿的是破烂衣,吃的是粗杂粮。所有最脏,最累的活儿都由他去干,还要承受政治上的非难与别人的歧视。他从北京家中带到新疆的所有物品,包括书籍、唱片、衣服、被褥、钱财损失殆尽,成了一名孤苦伶丁,无依无靠,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囚犯。寒冬腊月,在茫茫的戈壁滩上放羊时,他面对苍天,悲伤地叹道:“戈壁荒滩流浪十年整,尝尽人世冷漠与无情。年迈的老母是否尚在人间,阿依夏木汗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把自己的一切希望,寄托在心中“阿依夏木汗”身上。
即使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人民群众还是没有忘记这位来自北京的回族音乐家,被批斗的路上有人拉他一把;寒冷的冬夜有人来为他把火加;劳动中有人偷偷塞给他一块馕;放牧途中,维吾尔族牧民为他把自己的羊来杀。老阿妈的一碗清茶充满了对这位“回族巴郎”的关怀,“布瓦依”④的一席话激励着他在逆境中挣扎。他利用一切机会拜维吾尔族农民为师,尊重他们的习俗,向他们学语言、学民歌、学民族器乐演奏,有时也偷偷地把刀郎舞跳上两把。深厚的新疆少数民族民间艺术滋润着他,使他忘记了肉体和心灵上的痛苦。
黑夜终于过去了。1977年,他被解除了监督劳动。给予了适当的政治权利,回到了离别已久的乌鲁木齐和新疆电影制片厂。在多方奔走和赴京上访下,1978年,他在落实政策中被平反,摘除右派分子帽子,重新回到电影厂工作。
新的生活,激发了他的艺术生命。他的创作如黄河之水奔腾而来,二十年来的磨难,使他更加悟到了艺术的真谛,使他音乐作品的民族风格更加地道,写作技法更加成熟,艺术生命更加长久。他先后创作了电影音乐《艾里甫与赛乃姆》《冰山脚下》《姑娘坟》《亲人》等。并与陈三全、郭志强、于英等人联手创作了新疆历史上第一部大型回族歌舞剧《风雪牡丹》。他参加了由自治区文化厅组织的“新疆各民族民间歌曲”的收集、整理、记录、译配和出版等工作,创作了一批声乐、器乐和舞蹈音乐作品,为新疆少数民族音乐艺术的发展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1991年退休以后,他还应聘在新疆师范大学、新疆艺术学院和新疆函授音乐学院及北京、山东等地的专业艺术院校任教。他关心青少年的成长,为他们传授音乐专业的各种理论知识,为培养各民族文化艺术人才,继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
2015年2月,是马式曾先生诞辰85周年的纪念日。他虽然已病逝离开了我们,离开了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新疆大地,可他留给我们丰厚的文化遗产和他那勤勤恳恳为祖国边疆无私贡献的高贵品质,将永远是我们学习、传承的楷模。新疆这块富饶、美丽的土地上,流传过多少种文化,消失过多少种文明。北京来的回族音乐家马式曾,用他悲怆的一生,在这块多元文化的彩图上,涂抹了重重的一笔。历史会记得一切为它而奉献的人们,愿马式曾的精神永远像他在1958年12月30日所作的《满江红·走进新疆》那样:“胸怀壮阔,踏破了遥遥沙漠。过天山,峰头积雪,群炉高座。千万豪士集西陲,壮志凌霄摇天堕。齐动手努力挥双臂,荒原拓。阳关外,故人多。论好汉,数不得。催铁骑跨过,塔里木河。红光普照边疆地,东风吹绿昆仑坡。快上马搜集英雄志,报祖国。”
这就是一位回族老音乐家马式曾的新疆情怀。
注释:
①镇:大清国军队的一种建制。一镇约万人,相当于今天一个师。镇统治相当于师长。
②莫合烟:新疆维吾尔族人民土造的一种烟叶。
③刀朗热瓦甫:新疆南部维吾尔族“刀朗人”使用的一种古老的民间乐器。用桑木挖凿造成,面上蒙马皮,用一根主奏弦和若干共鸣弦发音。
④布瓦依:维吾尔语老爷爷。
(本文图片由马承翔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