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起点

□祝 僖

故乡的起点

□祝 僖

黎杉犹在，独自伫立在故园的山坡上，微风过处，丝缕甘甜的果香便悄然滑落在我小小、脆弱的鼻翼间，望日回首，方落十五的我正停立山头。

故乡的山，并非巍峨壮观，甚至有些崎岖不堪。一方水土恰回落在青山之间，呈圆月状，似团圆，并无终点。故乡的风，轻柔如沐，似外婆厚实但并不失细腻的手掌，舒畅叫我欢心。每至秋分时节，山头上便会独生一簇金黄，那便是一丛丛的枫树。“停车坐爱枫林晚”来自远方，又恰比我乡。枫叶大致呈金黄，顺着叶脉，颜色便会由浅入深，有时还会晕染出金光。大概是金光的缘故吧，一经和风，枫叶便驾风而落，时而停息在平静的湖面，或而歇落在某家用砖石砌成的瓦檐上，随风飘至。

外婆是这里出了名的慈祥老人，待我也是格外的温柔。她的声音总是轻柔得带着鼻音，音调婉转而不失轻脆。从小起，外婆就与我相伴，扶持着我在故乡的学业。在落日余晖尚未褪去时，我常倚靠在外婆坚实的肩膀上，和她讲讲今日在学校中遇到的奇事，常常逗得她笑得合不拢嘴。偶尔，我也会和外婆讲讲在历史课上，我阅读到的外婆经历过的那个年代的故事，问问她那时在做什么，是否与历史课本中讲述的一样。

夕阳伴随着外婆与我一起经历的过往，悄然下落，似无声息，不可预知的未来又如起点般犹然而至。

坐上离开故乡的列车前，外婆给我备了些甘甜的柑橘，怕我在列车上口渴，后来又从她左边口袋中摸出一片有些干瘪的枫叶，但色泽依旧金黄红润。外婆似有些不舍，眼角泛着泪光，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孩子，到那边去上学以后，一定要经常给我通电话，我会挂念你的。”我紧紧咬住下唇，点了点头说：“好。”

在列车上，我观望着路畔枫树林，想念故乡。但列车一止，我踏步走向陌生的城市时，才意识到真实的孤独、寂寞，空荡荡的无助似寓意着我终将启程的起点。

漫漫长日，花草满园。此时我正走在十六岁欢腾而又略带踌躇的大路上，新的校园由陌生到熟悉，新的同学由只言片语到欢声笑语，尽管枫树林早已消失。偶然间，我仍会拿起临走时外婆交予我的枫叶，“落日故人情”似早已逝去，崭新的起点似催促着我前行。

不念过往，不畏将来。故乡远去，我心犹存。临夜望向樟树交织的缝罅间，忽见一轮明月，似我乡，非我乡，但念他乡。似终点，却起点，促我行他乡……

绵阳东辰国际学校高二3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