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德·库宁对女性的认知

赵明飞/Zhao Mingfei

威廉·德·库宁对女性的认知

赵明飞/Zhao Mingfei

本文从德·库宁的“女人系列”作品入手，结合德·库宁的情感经历，阐述了画家的独特审美认知和形式语言。在德·库宁的“女人系列”画作中，用色艳丽大胆，线条粗暴生猛，女性形象在下意识的作用下夸张变形，此时的女人不再是美丽或优雅的状态，她们变得如此躁动，这种内在的真实使德·库宁的绘画具有了开拓性的意义。

女性；颠覆；绘画性；真实；情感

德·库宁 有绿色背景的女人 油彩纸本裱在画布上 56.3×44.7cm 1967 年

威廉·德·库宁是20世纪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灵魂人物之一。他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完全打破了传统画作中唯美典雅的形象，颠覆了传统审美的趋向。同时，也延展了女性形象的边界。女性一直以来被认为是被观看的对象，她们的形象大多被男性的视觉审美定格化，正是由于这种被观看，致使女性的“真”一直以来都不被男性所接受。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德·库宁的女性题材的绘画才具有革命性的意义！

德·库宁的女性绘画作品，无疑跟他的情感经历有着很大的关联。德·库宁对情感的认知不像毕加索那么风流倜傥，他的一生只和他的缪斯伊莲娜一起度过。同样，伊莲娜也运用自己出色的交际能力帮助德·库宁登上了他事业的顶峰。也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与赫斯有了感情上的纠结，这样的风向标把威廉·德·库宁无形地推向了感情的深渊。他对伊莲娜是爱多于恨，还是恨多于爱，也许只有有过类似情感经历的盟友才具有发言权。抑或是感情从来没有所谓的对与错之分。即使有这样分分合合的情感经历，德·库宁最终还是和伊莲娜走完了一生。在这样的一生中，德·库宁非常敏锐地抓住了生活中最“真实”的女性的一面。当然，这样“专一”的情感经历大有人在，可意识到的，“真实”地表现出来的又有几人？

德·库宁 女人二 布面油彩 144.5×112.7cm 1952年

德·库宁 两个女人 油彩、炭笔、画布 112.5×98.2cm 1954—1955年

德·库宁 女人 油彩、炭笔、纸本裱在画布上 65.1×49.8cm 1953年

威廉·德·库宁早期绘画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带有明显的立体主义绘画的影子，这一时期的女性形象大都是抽离出来的几何形体，最终以零碎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一直到1952年以后，德·库宁才将关于女性绘画的独特认知和绘画理念彻底地捋顺，进而出现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系列”作品，“女人系列”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自由放荡，具备了歇斯底里般的情感诉求。德·库宁一直不太认为自己的作品中的形象是抽象的。其实，他所构建的女性形象更像中国绘画中所谈的“在似与不似之间”游荡。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画面处理，让观者在观看画作时拥有更大的发挥想象的空间。也就是说让观者对整个画面有一个再造的诉求。这样的处理方式在顾恺之的《洛神赋图》中也可以找到。洛神在曹植的文本描绘中是非常漂亮的，那顾恺之在画洛神时就不太容易讨好，一旦画出来的形象不能满足观者心目中文本的形象，很容易不受欢迎。然而，顾恺之在描绘洛神时采用了超现实的手法，他把洛神的面貌处理得比较模糊和朦胧，观者在观看作品时，就像是在回忆做梦时的情景一般，可结果就是记不太清楚，那这样的画面就会让人有联想的空间。这与德·库宁的女性形象的处理有着异曲同工之意。

在威廉·德·库宁的“女人系列”画作中，女性眼睛被下意识地夸大，流露出的情感大都时而惶恐，时而愤怒，时而狡黠，血红的嘴唇带着莫名的笑容，龇牙咧嘴的形象让人为之一怔。面貌含糊不清，甚至有些狰狞，这样的女性肖像完全游离于传统的审美之外。再加上用笔粗狂、生猛，用色大胆、艳丽，整个画面好似艺术家内心的火焰。除了面部刻画之外，德·库宁对女性身体也有着独特的认知，在他的画作中，这些女性身体粗壮肥胖，暗示着极强的肉欲。尤其是在表达女性的胸部和臀部时，常常选用艳丽的颜色，运用“粗暴”的线条来勾勒出大的梗概，逸笔草草。这种意象性的描绘与德·库宁日常“合眼”画素描的方式有着一脉相承的关联，这种技法产生的新颖性，让人感受到富有启发性的“惊讶”！

在整个“女人系列”绘画中，画家只抽离了女性的典型部位进行刻画，所绘制的女性形象完全是支离破碎的，就是这样，这些部位的刻画也是意象性的描绘，也绝不是传统意义让人视觉愉悦的描摹。这些形象的表达是画家精神世界的一面镜子，折射出画家独特的审美视角和鲜为人知的情感认知。也正是这种视角让画作看起来更加的“迷人”。同时，画中背景的处理也比较松散与破碎，与前景中的女性形象天衣无缝地融为一体，这种在空间上扁平化的处理，又不同于抽象绘画的“满画”，却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后现代主义之父塞尚在静物绘画中对空间的处理。也正是这一点说明了德·库宁的绘画理念是有根性的，而并非主观臆造的。

德·库宁 唱歌的两个女人 布面油彩 193×90.6cm 1965—1967 年

威廉·德·库宁主张彻底摆脱传统美学观和艺术观，主张追求自发的、内省式的个人形式语言。在创作的过程中，德·库宁强调创造的过程而并非结果，否认风格理论，指责风格是一种欺诈，宣称自己的绘画没有风格。把他的这种理论与托马斯·赫兹对他的批评相对比，倒是别有趣味：“对于德·库宁，最重要的是包括一切，什么也不放过，即使它意味着在矛盾的骚动中工作，而矛盾和骚动恰恰是他最喜爱的手段。”德·库宁对所谓“矛盾和骚动”满不在乎，他的回答是：“任何一种绘画，都是今天生活的一种方式，或者说是一种生存方式。”当然，画家可以选择自己喜爱的方式生活，而喜爱可能一成不变，也可能天天都在变。这样的认知让画家相对自由地解放出来，画作虽没有固定的模式，但又有一个脉络。这样画家就可以尽可能地随着思想和运动的身体自由地驰骋。画作中色与色之间的重叠与挤压，再加上涌动着大写意般的线条，使整个画面充满运动感和力量感，洋溢着独特的生命力。

通过对德·库宁“女人系列”绘画作品的研究，我们可以非常明显地看出，德·库宁创造了一种全新的审美感受，他的形式语言体现了画家深层的歇斯底里的激情和内在的丰富的情感世界。在貌似杂乱零碎的画面中隐含了暧昧、热情、绝望、愤怒、暴力、欲望、快感等不为人知的情感体验。画面中这种女性形象的迹化，在丰裕的情绪统领下有意味地结合在了一起，奏响了一曲震撼人心的乐章。

德·库宁 女人 布面油彩 56.3×40.3cm 1967—1968年

[1]何政广.德·库宁［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5.

[2]李本正编译.德·库宁的“合眼”素描［J］.北方美术，2006（2）：80-84.

[3]康定斯基.艺术中的精神［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王玉平 红头发4 油画 180×170cm 2008年

赵明飞：河南城建学院教师

William De Kooning’s Cognition of Women

Starting with De Kooning’s Women series, this paper demonstrates his unique aesthetic cognition and formal language, along with a description of his romantic experiences. In De Kooning’s paintings in the Women series, viewers can find the boldness of the colors and the wildness and vigor of lines. The female images are exaggerated and distorted under the action of subconsciousness.Women now are no longer beautiful or elegant; they become restless. This inner trueness endows De Kooning’s paintings with pioneering signi ficance.

female; subversion; painterly; true;feel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