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昆曲的传承与发展

■徐超

论昆曲的传承与发展

■徐超

昆曲原为昆山腔，后来被称为昆曲或昆剧。早在元朝末年，宋元南戏流传到江南苏州的昆山地区，很快与当地的民间音乐结合，形成了一种新腔，便是昆山腔。昆山腔的创始人为元末明初戏曲家顾坚。明代中叶，通过杰出的戏曲音乐家魏良辅，在昆山腔的基础上又融合了南曲的轻柔婉转，北曲的激昂慷慨，还有弋阳腔、海盐腔和余姚腔，经过反复加工整理后，终于将其度为新声，使之缠绵悱恻，听起来有一唱三叹和委婉细腻、流利悠远的水磨调。昆曲由清唱成为戏剧，则是由梁辰鱼创作的《浣纱记》开始。该剧描写春秋时期吴越两国争霸的故事，唱词优美抒情，使昆曲音乐与剧情融合为一体，赋于昆曲以新的生命，该剧的创作标志着一种“文人化的，雅的剧种的诞生”，自此昆山腔逐步走向成熟。元代，文人受到统治者的歧视，因而寄情于戏曲，令戏曲受到重视。他们热衷于昆曲，将自身的文化渗透在昆曲之中，也让昆曲成为他们抒发内心情怀的一种最好的方式。除文人外，商人对昆曲的投资也极大地推动了昆曲的发展，毕竟艺术的发展是有赖于经济基础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人们物质生活充足的时候，自然而然会有精神上的追求。

明末至清初，昆曲经历了一个繁盛时期，以一种完美的表现方式向世人传达它的独特韵味。清代后期，地方戏曲蓬勃发展，而昆曲却陷于“曲终人散不复还”的境地，文人雅士在创作过程中经常使用一些晦涩的文辞和典故，过于雅化，使昆曲已变成了少数人悠闲玩赏的“阳春白雪”。屋漏偏逢连夜雨，由于刻意的追求附庸风雅，随着昆曲的急剧衰落，一种通俗易懂的花部地方戏，即以京腔、秦腔、弋阳腔、梆子腔、二簧调等声腔为主的地方戏开始展露锋芒，于是就有了“花雅之争”。在经历三次“花雅之争”后，昆曲逐渐式微，进入了长达近一个世纪的低潮期。如此举步维艰的情形得到了一部分有识之士的关注，著名的昆曲表演艺术家们，如韩世昌先生等开始传播昆曲，奔赴各地演出，不断为昆曲做宣传，在当时社会中产生了极大的影响。1956年5月，由浙江苏昆剧团改编演出的昆曲《十五贯》晋京演出获得极大的成功，在全国各地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成就了“一出戏救活了一个剧种”的美谈。随即昆曲开始恢复其原有的面貌，全社会掀起一股“昆曲热”。自此，昆曲进入到一个崭新的发展阶段。

昆曲在历经400年的发展历程后，在经过诸多戏剧家及昆曲表演艺术家的精雕细琢后，其已具备相对成熟的形态，有着一定的格式规范。昆曲的传承离不开对昆曲艺术人才的培养。昆曲的传承讲究“口传心授”。归根结底昆曲的传承要依靠“人”与“戏”。昆曲经典剧目的传承要依托昆曲表演艺术家的演绎与呈现。可见，能否培养出优秀的昆曲演员，使得昆曲后继有人，关乎昆曲未来发展的命运，同时会影响昆曲的兴衰。昆曲人才的培养对于昆曲艺术的长久发展来讲，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我看来，昆曲人才的培养应结合学校教育，选择一些特定的戏曲院校，设立昆曲相关的专业课程，以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育方式，着重培养专业的昆曲演员，并给予一定的舞台表现机会。高校与各地昆曲院团进行合作，既给予演员一定的发展空间，同时又可缓解昆曲专业人才不足的状况。高校与院团之间形成的良好合作机制，极大提高了昆曲演员的专业素质，更使得专业演员的队伍逐渐壮大。

昆曲的传承除对昆曲演员的培养之外，还需对昆曲老艺术家进行保护。昆曲口传心授的传承方式，使得在昆曲演员的培养过程中十分注重师承渊源。老艺术家们所积累的艺术成果对于年轻一代的昆曲演员来讲是十分珍贵的。深厚的舞台表现功底以及艺术造诣是多年来的积累。老一辈艺术家的身上，承载着诸多昆曲经典剧目。如北方昆曲剧院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侯少奎先生将毕生的精力奉献于北方昆曲，其在诸多演出剧目中塑造了多个经典角色，如《林冲夜奔》中的林冲，《单刀会》中的关羽等。对于侯先生来讲，希望后人能够继承他丰富的昆曲表演艺术，并将其代代相传。随着岁月的不断更迭变迁，老艺术家们会逐步脱离魂牵梦萦的舞台，还需年轻一代的演员们将他们的艺术生命进一步延续，挽救将面临消失危机的昆曲艺术，并进行更好的保存。

昆曲的发展离不开对传统剧目的发展。在昆曲的发展长河中，昆曲剧目逐步得到保存与改编，使其文化价值与艺术价值不断得到积累。昆曲在不同的发展时期会出现不同的类型，剧目呈现出传统戏、新编历史戏与现代戏三种类型。其中传统戏有着极为深厚的历史与文化价值，拥有丰富多彩的题材，反映出中国古代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形态。传统折子戏凝聚着昆曲艺术的精髓，较为深刻地体现出了昆曲艺术的细腻，并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折射出了观众的审美旨趣。从当前昆曲折子戏的存在状态来看，昆曲舞台中得以呈现的折子戏越来越少，主要原因在于昆曲演员对折子戏的传承较为单一，多侧重于对原有剧目的传承。对于折子戏的发展应在传承的基础上进行。折子戏的传承与发展除在理论上进行之外，还应该通过一定的舞台实践来呈现。

昆曲中的新编历史戏指通过一定的历史故事及历史中所出现的特定的社会现象来反映某个历史时代的特征。新编历史戏能够体现出昆曲的艺术特征及所具有的人文特征，使得昆曲能够紧跟时代的步伐。昆曲历史戏的发展应该选择更多能够展现民间传统及民族气节的作品，而不应局限于对于历史人物及历史现象做评价，应是借助一定的历史人物去折射当下人们的生活样态，并从中得出一定的现实启示。昆曲现代戏是指运用昆曲来演绎现代生活。昆曲这一古老而又严格的艺术形式在面对现代生活时应是“面露难色”的。昆曲的音乐本体特征以及昆曲的表现程式均极大地限制了昆曲对现代生活的表现力。应该这样讲，昆曲是不擅长演现代戏的。但站在昆曲发展革新的角度来讲，似乎昆曲应该尝试不同题材的戏，而不应以一种教条主义的方式来去面对昆曲的革新。昆曲具备丰富的曲牌，在表现不同题材的作品时会有相当大的选择余地。在去反映现实生活时，对音乐多加变通便可使昆曲能够适应现代戏，并能够进一步表现现代戏。

作为一种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昆曲的传承与发展多依赖于人们对其有意识的保护与传承。昆曲艺术家们对于昆曲所做出的努力使得昆曲在面临危机时能够得以完整保存。在面对昆曲传承与发展这一长久的问题时，应当注重对昆曲老艺术家的保护以及对昆曲传承人的培养。对于昆曲人才的培养应注重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采取多样的人才培养方式。专业昆曲院团应承担起培养昆曲演员的责任。高校及专业戏曲学校同样应当承担起培养专业戏曲人才的责任。昆曲包含诸多其他姊妹艺术的精华，如文学、舞蹈、音乐、武术等等，因此，在面对昆曲的传承与发展问题时应当完善各个组成元素。昆曲创作应当将与剧目相关的一切要素进行融合。无论是传统戏、新编历史戏，亦或是现代戏，在进行传承与发展的过程中均应在遵循昆曲传统规律的基础上进行，而不应因为革新，而使昆曲变得面目全非。昆曲意蕴深长，其所具备的美学价值，在经历岁月的沉淀之后会更加彰显，历久弥新的正是其所具备的原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