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态女性主义批评的角度浅析《南方与北方》
2016-11-14王尧蒋钊
王尧+蒋钊
生态女性主义是一种政治与社会运动,它相信对女性的压迫与自然的退化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它将“自然歧视”与“性别歧视”联系起来,并置于社会政治、经济权力的历史背景下加以考查。因此作为一种社会思潮,生态女性主义在影响着社会与人的发展的同时,后者也无疑成为生态女性主义发展的催化剂,两者相互影响,这体现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并且这些正在潜移默化被影响着的,也逐渐将生态女性主义这一观念拉进社会的视线。而其中,文学家与他们所创造的文学作品则恰恰是女性生态主义来临的先遣军。生态女性主义最先在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西斯娃·德·奥波妮在《女性主义·毁灭》一文中呼吁女性参与拯救地球的工作时被提出,这标志着西方生态女性主义理论研究的开端。但有关生态女性主义的思考却早已开始,或多或少得体现在文学作品当中,正如盖斯凯尔夫人的作品——《南方与北方》。
小说《南方与北方》主要讲述的是曼彻斯特的阶级斗争,把经济落后的南方与工业发达的北方做了对比﹐并塑造了一个理想化的资本家﹐他兼具北方企业主的精明能干和南方人的文化修养﹐并能调和劳资之间的对立﹐终于振兴了企业。虽然这是一部宣扬阶级调和的小说,但作者也借女主人公玛格丽特处处表现出对女性独立与成长的思考,更是联系了工业革命的时代与社会背景,深刻地为我们引出生态女性主义这一话题。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着重表现了女性的社会地位和婚姻地位。首先,由于长期的男女受教育程度、收入的差异,女性的社会地位始终很低。在社会生活中,女性缺乏自我意识,也缺乏质疑与反抗精神。女性的潜能长期被忽视和压制,男性不相信更不允许女性参与他们的工作。因为在社会发展的进程中,男性始终是生产力发展的引领者,是社会劳动分工的主要劳动力,是社会和生产不断前进发展的维系者。同样的,从以玛格丽特为代表的当时的社会女性来看,种种违背限制了玛格丽特自由的天性,从根本上讲,这就体现了父权社会对女性的社会地位的压制。
其次,在这个社会中,被父权理念建构的女性婚姻地位一直比较低。女性是丧失婚姻自主权的,婚姻也是建立在金钱而非爱情的基础上。女性在婚姻中没有发言权。在文中,当桑顿告诉母亲他见过玛格丽特时,他母亲的第一反应就是:“当心,别给一个连一文钱都没有的姑娘迷住啦。”可见,女性的身价取决于她家庭的经济能力,而不是她个人的品质与修养。在父权社会中,经济地位上的对等永远是在第一位的。而人们认为的好的婚姻也不是两情相悦的婚姻,而是门当户对的婚姻。即使在婚姻中,女性也是被压抑、扭曲和牺牲的最直接的对象,她们在婚姻中的角色完全被物化了。她们精神上被禁锢着,肉体上是男人的玩物,人格上不过是宗法家族制下传宗接代的生育机器。在离婚和财产分配问题上,女性也完全处于被支配地位。而且婚姻一旦破裂,女性也是最大最直接的受害者。
小说中,工业革命的背景和客观自然环境对女性的地位也有很大影响。工业革命的出现推动了生产力的发展,中产阶级在这一阶段迅速崛起,其阶层妇女地位的提升对女权主义的推进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工业化是一个伴随着性别社会化的过程,它提供了构建女权意识形态的前提,让更多的女性活跃在生产线上、更积极地参与社会劳动。由此看出,北方代表的是先进的生产力,而南方的安逸悠闲则被当时的北方企业主们认为是一种落后与无为,生态批判观下难以调和的南北矛盾暴露无遗。但更严重的是企业家与企业家之间的钩心斗角、企业家与工人的日益尖锐的矛盾,人心的黑暗面渐渐展开,这不可不说为是一种自然与人类社会的退化。“林间的树木郁郁葱葱,呈现出一片苍翠的颜色,斜阳照亮了大树下的蕨草,自然界的生物们在这里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而此时的自然环境的生机勃勃也暗示着社会生活的自由轻快,女权主义也正在潜滋暗长着。
男女和谐是本作品伸张的最终理想。人类社会就是靠男女两性的结合来繁衍和维系的,男女两性关系是社会关系的基石,要理顺和构建和谐的社会关系,两性和谐无疑是最该实现的。但构建、寻求两性和谐的关键是在差异中寻求平等,无视性别差异的平等只会让两性关系实际上变得不平等,允许差异的平等才是真正的平等。书中男女主角背景不同,喜好不同,个性迥异,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初看上去就像南极与北极。但最终他们都站在了对方的立场上,表示理解包容。如果说尊重差异是他们能在一起的基础,那么和谐是他们能在一起的最终条件。
(作者单位:江苏第二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