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梦视角下的中国外交理论创新
2016-11-14姜芸
姜芸
(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袁上海200062)
中国梦视角下的中国外交理论创新
姜芸
(华东师范大学国际关系与地区发展研究院袁上海200062)
中国梦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梦想。为了实现这个梦想,中国外交需要创造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这就给中国外交的理论创新提出了新任务。面对国际社会和外交转型本身存在的挑战,中国需要从不同的路径增加外交特色、丰富外交经验、创新外交理论,逐步完善中国外交理论体系。
中国梦;中国外交;理论创新
在中国综合国力大幅提升的背景下,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到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战略思想。为了实现中国梦,创造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中国梦的实现需要和平稳定的国际和周边环境。和平稳定犹如空气和阳光,没有和平稳定,发展就无从谈起。”[1]成功的外交是保障中国梦实现的必要条件,“2011年日本正式公布的经济数据证明中国已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怎样把握好‘行于可行、止于不可不止'的进退尺度,需要更加高超的外交艺术”[2]6。这就给中国外交的理论创新和转型提出了新的历史任务。
一、中国梦引领中国外交理论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既深深体现了今天中国人的理想,也深深反映了我们先人们不懈奋斗追求进步的光荣传统。”[3]由此可见,中国梦包含的内容有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以及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国梦的目标就是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国内的发展离不开和平的国际环境,为祖国创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中国外交追求的目标。
中国梦的提出是中国人民期盼中国再次成为强国、洗刷近代以来遭受的屈辱的主观愿望表现。中央文献研究室副主任金冲及提到:“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整个20世纪一直是中国无数志士仁人顽强追求的目标,一直是时代潮流中的突出主题。中国的革命也好,建设也好,改革也好,归根到底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这可以说是贯穿20世纪中国历史的基本线索。”[4]16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改革开放取得了巨大成就。21世纪初,“我国国内生产总值达到95 933亿元,年均增长9.23%,经济总量已居世界第6位。人民生活总体上实现了由温饱到小康的历史性跨越”[5]。10年后,我国“综合国力大幅提升,2011年国内生产总值达到47.3万亿元。”[6]在中国经济实力大幅提升的背景下,中国梦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随着中国国力的增强,中国外交肩负的责任日益重大。从中国共产党十六大到十八大的报告来看,党对外交工作的要求在内容上越来越丰富,对具体工作的指导也越来越细致。如表1所示。
从表格中对外工作涉及的内容以及标题的变化可以看出,党对外交工作越来越重视,对外交工作的定位也在逐步调整。从广度上来看,中国外交不仅着眼于中国的发展而且还兼顾世界的命运;从深度上来看,中国外交正在以更加积极的姿态参与到国际事务中。这是中国国际地位和影响力逐步提升的表现,也表明了中国愿意并正在逐步承担起相应的国际责任。同时,我们也注意到中国外交政策的宗旨始终没有变,那就是“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这是中国外交工作的根本出发点。“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在中国外交战略方面提出了许多重要思想,召开了新中国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周边外交工作会议和中央外事工作会议,提出‘要在总结实践经验的基础上,丰富和发展对外工作理念,使我国对外工作有鲜明的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8]
表1 党的十六大、十七大、十八大报告中对外交工作的阐述
从以上分析来看,中国梦引领着中国外交的理论创新。随着中国综合实力的上升,中国外交身负重任,不仅要为中国谋求一个稳定、和平的外部环境,也要为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做出贡献①复旦大学教授倪世雄在为《当代中国外交制度的转型与定位》所作的序中提出:“不管国际风云如何变幻,中国始终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坚定不移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努力谋求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勿庸置疑,在新世纪新阶段,中国外交的一个首要使命就是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是中华民族历史发展得出的必然结论。”。外交实践离不开外交理论的指导,为了实现中国梦,中国需要从不同的路径对外交理论进行创新和丰富,使外交工作能在复杂多变的国际局势中顺利开展,不断开创我国对外工作的新局面。
二、中国外交理论创新面临的挑战
一个国家的外交政策能否获得成功不仅与其外交技巧有关,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某些制约条件,比如国家之间实力的对比、外交制度规范等。在中国梦提出的大背景下,中国外交工作主要面临以下三个方面的挑战:
首先,中国的基本国情和复杂的国际局势考验中国外交的灵活性和有效性。虽然中国的经济总量已经居世界第2位,但是中国人均收入排名却在世界80多位。按联合国的标准,中国的贫困人口仍然超过1亿。中国的基本国情决定了外交工作的出发点都应该紧密切合、围绕着发展这一中心展开②发展不平衡仍然是中国的基本国情,发展中大国仍然是中国的基本定位。这一基本国情要求我们,中国的外交首先还是要紧紧围绕国家发展这个中心,服务发展,促进发展,更加积极有效地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为解决各种不可持续的问题、为维护中国在世界上不断延伸的正当权益提供更为有力的保障。参见王毅《探索中国特色大国外交之路》,载《国际问题研究》2013年第4期。。此外,国际环境也是外交工作关注的重点对象。2015年国际政治经济形势风起云涌。从政治形势看,一方面,在全球范围内,恐怖主义势力威胁世界安全,欧洲深陷难民危机、俄乌关系紧张等导致地区冲突不断。在亚太地区,朝核危机又起变化,钓鱼岛问题和南海争端还没有解决。另一方面,中国跟周边国家(巴基斯坦、阿富汗、韩国、泰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等)的关系不错,中英关系进入“黄金时代”,中美关系处于可控状态。从经济形势看,一方面,在全球范围内,国际油价下跌至十年新低、欧债危机的影响持续扩大、美国经济回暖、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基本协议达成等导致地区经济秩序的变动和调整。另一方面,人民币被纳入特别提款权货币(SDR)篮子,亚投行(AIIB)成立并成功展开运作,等等。复杂的国际安全形势和不容乐观的经济形势给中国外交部带来一场又一场的外交考验,需要更加灵活多变的外交手段来处理日渐繁重的外交事务。总体来看,中国外交工作的开展离不开对国际格局的考量,也离不开对每一阶段国际形势的正确判断。基本国情和国际环境决定了国家外交工作的重心和外交工作开展的范围与深度。
其次,西方主导下的国际秩序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国的外交空间。虽然中国的国家实力迅速提升并仍在上升,但是国际秩序的主导权仍然属于西方,或者说仍在美国的掌握之下。苏珊·斯特兰奇(Susan Strange)提出结构性权力和联系性权力的概念,认为“世界体系里国家之间和经济企业之间正在进行的竞赛中,结构性权力越来越比联系性权力重要”[9]21。她指出:“联系性权力就是甲靠权力使乙去做他本来不愿意做的事。结构性权力就是决定办事方法的权力,就是构造国与国之间关系、国家与人民之间关系或国家与公司企业之家关系框架的权力。”[9]21现在中国所拥有的更多的是斯特兰奇所说的联系性权力,中国强大的经济实力使得有些国家虽然不赞同中国的儒家传统价值观、不能接受中国是无宗教信仰的国家、看不惯中国的政治体制,等等,但是他们为了搭上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顺风车而积极谋求与中国发展友好的双边关系。于是与某些国家的关系中常常出现“政冷经热”的现象。中国缺乏的恰恰是重要的结构性权力,而当今世界的结构性权力牢牢掌握在美国手中。①斯特兰奇提出的结构性权力包括安全结构、生产结构、金融结构和知识结构四个部分。二战后的雅尔塔体制虽然已经随着苏联的解体而消亡,但是由美国主导建立起来的联合国还在发挥着日益重要的作用。“20世纪90年代,拥有优势地位的美国寻求制度建设议程。美国力图在经济和安全领域都建立和扩展地区性、全球性制度。北约东扩和北美自由贸易区、亚太经合组织、世界贸易组织的创立均是这一议程的组成部分。……美国将制度作为将其他国家锁定在所期望的政策倾向上的工具,它愿意对自己的自主权进行某些限制,以换取这样的成效。其他国家也把制度视为获得进入美国——无论是市场还是其政策制定——的途径。”参见美国约翰·伊肯伯里著《大战之后:制度、战略约束与战后秩序重建》,门洪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215-216页。美国通过北约以及各种同盟关系为世界各地的国家提供着安全防务,由此获得了安全结构权力。“生产结构可以定义为决定生产什么、由谁生产、为谁生产、用什么方法生产和按什么条件生产等各种安排的总和。……全球生产体系的发展逐渐地排挤和取代了各国的生产结构。这种变化基本上是由美国实现的。”参见英国苏珊·斯特兰奇著《国家与市场》,杨宇光等译,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2年版,第62-72页。生产结构权力目前还不在中国的掌控之中。美国掌握着目前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国际经济组织,如WTO、IMF、世界银行等都在美国的主导下发挥着作用。虽然美国经济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持续低迷、复苏乏力,但是美国仍然拥有金融结构权力。至于知识结构权力,即使反恐战争带来美国软实力的削弱,美国的民主、平等、自由等的价值观仍然在国际上深入人心,而且非常重要的一点是美国的科技创新一直走在世界前沿。目前国际社会的重要规则都是由美国制定的,美国不仅是现存国际制度的构建者而且参与其中,中国也是现有国际政治经济秩序的获益者,所以美国才是真正掌握结构性权力的国家。缺乏结构性权力是中国能成为亚洲的经济领头人却不能在政治方面发挥主导性作用的深层原因。由于国际秩序是西方所主导的,中国的外交空间相对就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中国要想获得结构性权力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第三,中国外交制度改革创新的艰难是中国外交转型面临的最大挑战。周恩来总理曾指出:“我们虽然可以翻译几本兄弟国家(如苏联)的外交学,或者翻译一套资产阶级国家的外交学,但前者只能作为借鉴,而后者从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观点来看,是不科学的。从前者我们可以采用一部分,从后者我们只能取得一些技术上的参考,我们应当把外交学中国化,但是现在还做不到。”[10]2中国的外交制度建设的困难有其深刻的历史原因,清华大学副教授赵可金认为:“在外交制度建设问题上,中国和其他国家相比具有独特的特殊性。……中国的现代外交制度建设就困难得多。首先,中国不仅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外交制度,甚至连主权平等的观念都没有。其次,中国社会的结构是‘超稳定结构',专制权力极其强大。现代外交制度即使建立,也基本上是貌合神离。再次,中国在近代以来受到西方强大的殖民压力,西方帝国主义列强强加给中国人民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本身破坏了中国现代外交制度的基本精神——主权原则,给中国的现代外交制度建设又套上了一条枷锁。”[10]455
总体来看,虽然中国的改革开放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中国外交在新的历史时期仍然面临着不小的挑战。国际秩序的主导权掌握在美国手中意味着中国外交空间的受限,中国周边安全环境的恶化意味着中国外交需要更加灵活的方式,而中国独特的历史原因所造成的外交制度改革的艰难更是当前外交理论创新的阻碍。在面对挑战时,中国在外交上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既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不仅要求具有进退有度的高超外交艺术,还要从根本上创新发展外交理论,逐步完善中国特色外交理论体系。
三、中国外交理论创新的实现路径
实现两个百年目标和民族复兴是一项宏伟的工程①进入21世纪,中共中央提出了伟大中国“三部曲”:第一部曲,用20年时间,到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年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第二部曲,再花30年时间,到新中国成立100周年,全面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第三部曲,在整个21世纪一步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参见《托起“中国梦”》,新华出版社2013年版,第43页。,面对种种挑战,中国需要从国情和国际形势出发来正确判断中国外交的立足点和外交视野。为了实现中国梦,需要从不同的渠道为中国外交增加特色、丰富经验、创新理论,逐步完善中国外交理论体系。
第一,中国外交理论的创新需要借鉴优秀的中外文化。“虽然国内外对中国特色外交理论尚未形成一致共识,但多数认为中国特色外交理论的基本内涵应包括同外交有关的中国理念、中国原则、中国文化、中国经验、中国机制等。”[11]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我们需要深入了解中国传统文化思想,以便确定我们的外交理论有什么,缺什么,需要立什么。“中华民族在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中,形成了民胞物与、仁者爱人的人本精神,为政以德、执两用中的政治思想,兼爱非攻、亲仁善邻的和平志向,以和为贵、和而不同的和谐理念,推己及人、立己达人的待人之道。这些独具特色的东方传统价值观,源源不断地为中国外交提供着宝贵的精神财富。”[12]在中国历史上不乏诸多优秀的战略家,如姜子牙、张良、诸葛亮、刘伯温、孙中山、毛泽东等,他们的战略思想也非常值得我们研究。尤其是春秋战国的历史,对当今的外交工作具有重要的启发性意义。中国国际关系学者虽然已经出了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如阎学通、徐进的《中国先秦国家间政治思想选读》②阎学通、徐进《中国先秦国家间政治思想选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王霸天下思想及启迪》③阎学通、徐进《王霸天下思想及启迪》,世界知识出版社2009年版。等,但还远远不够。
同时,我们也注意到,“中国传统文化中缺少与时俱进的探索和创新,在许多方面有所欠缺,如法治意识、机制建设,尊重个人、鼓励变革,重视科技、发展生产等等”[13]。所以,在借鉴中国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再创造的同时,也需要吸收利用其他国家的优秀成果。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院长杨洁勉指出:“外交是中国和世界各国互动的主要形式,虚心向世界各国学习是中国对外交往的重要保证之一。……就世界的主要文明而言,如佛教文明的民主、平等、宽容、理性等价值观,基督教文明的凝聚力和软实力,伊斯兰文明的公正、仁慈、强调集体等价值观。”[13]西方政治学经典著作一直是中国学者所关注的,西方国际关系学、战略学和外交学方面著作的引进和学习也是自中国国际关系学科建设以来我们一直在做的工作。目前需要做的就是更好地消化和吸收其中对中国外交理论建设有价值的部分。
第二,中国外交理论的创新需要着眼于中国外交史。不仅要考察新中国建立以来的外交实践,还需要深入研究中国近代以来的外交史,特别是清末及民国时期的外交。一直以来我们所说的中国外交很大程度上是指新中国成立以来的中国外交,虽然关于近现代外交史的研究(晚清至1949年)也不乏代表性研究学者,如刘培华、熊志勇、章百家、赵佳楹、杨公素等。但是近代中国的外交经验尚未得到很好的借鉴和利用。日本学者川岛真认为:“在中国大陆和台湾等地的史学界,这一时期的政治和外交受到政治‘评价'的影响最深,被戴上‘军阀傀儡'‘国内分裂'‘卖国外交'‘弱国无外交'等帽子,其研究重评价而不重实证。”[14]1他甚至感叹:“中国外交史是绝学,做这门研究的就好比珍稀动物大熊猫。”[14]561其实,晚清外交研究④晚清是中国被迫打开国门学习“洋务”的起点,是中国传统外交体系发生根本性改变的起点。对中国外交理论体系的构建具有重要的历史价值。“在传统的宗藩体制中,中国中心的形象和概念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以‘怀敌附远'‘厚往薄来'‘恩威并重'‘剿抚并施'为特色的中国传统外交体系在这一时期的对外关系中仍然占有主导地位。……随着国门被打开,《万国公法》被介绍进来,古老帝国的观念、行为也不得不一点一点发生着缓慢、艰难然而却不可逆转的根本改变。”[15]178“在近两个世纪的中国历史上,这一时期受到的对‘国家'‘权力'的质疑最多,政治、外交方面的各种问题表现尖锐……从外交史上看,这一时期前承清朝,后启整个20世纪,研究此时的外交成为用长远眼光把握中国外交的关键所在。”[14]1
除了需要总结中国近代外交的历史经验,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外交经验也是构建中国特色外交理论不可或缺的重点借鉴之所在。新中国成立后,中国外交的一个鲜明特点就是政党在外交制度的建设中扮演着关键性角色。杨洁勉指出:“中国特色外交理论具有鲜明的政治意义,它首先是为中国国家利益服务的。在未来数十年里,政府文件和领导讲话仍将是中国特色外交理论的重要载体,政治和外交原则仍将是中国特色外交理论的重要部分。”[11]所以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和谐世界以及中国梦等都是建设中国特色外交理论体系的智慧源泉。“新中国外交走过了六十多年不平凡的历程,在实践中逐渐形成了一系列重大的外交政策主张和战略思想,包括坚持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高举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旗帜,坚持走和平发展道路,推动建设和谐世界,等等。这些成功的外交实践和理论,继续是中国外交前进的动力和指南。”[12]我们需要正确认识整个中国外交史对丰富本国外交经验的价值,在对清末、民国时期以及新中国以来的外交实践作客观分析的基础上创新中国的外交理论。
第三,中国外交理论的创新需要依托外交制度的转型。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外交制度的几次大的变化都给中国的外交实践带来深远影响,中国特色外交的发展需要依托于外交制度的转型。从1949年到1978年,中国的外交制度建设服务于意识形态的需要。20世纪80年代,随着时代观从“战争与革命”到“和平与发展”的历史性转变,中国外交的重点也转向服务于中国的经济发展,为国内发展创造和平的外部环境。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声援世界各地的革命活动,而是转向尊重国家主权、遵循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经过五十多年的努力,新中国已经实现了外交制度从传统向现代转型的第一个历史任务,传统帝国外交制度——华夷秩序已经完全被以主权为核心的现代外交制度所取代。但是,从权力结构与运行机制的社会基础来看,新中国的现代外交制度并没有站稳脚跟,对于政党、国家和中央政府具有极强的依赖性。”[10]425当然,“外交制度的建设不能脱离特定的历史发展阶段,如果超越了具体国情的限制,人为地拔高制度建设的水平,在实践中必将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10]434。中国外交现代制度的成长需要符合中国每一阶段的基本国情,深刻理解中国外交制度改革进程的渐进性有助于指导中国特色外交理论的创新与发展,使之更切合于外交制度转型的具体步骤,不过分超前更不滞后。
综上所述,中国外交理论创新实现的路径包括总结中外文化中的优秀思想,并把它们借鉴融入到中国外交理论中来,使外交理念丰富化;也包括深入研究中国外交史,尤其是从清末开始的近现代外交史,只有理解了中国外交思想从传统走向现代过程中的深刻变化,才能归纳出外交思想中的精髓,使外交理论专业化。同时,外交制度的转型是中国外交理论创新的推手也是机遇,外交理论创新需要切合外交制度的转型,两者相辅相成,方能使外交理论紧跟时代的发展,从而使外交实践能够灵活适应国际局势的变化。
四、结束语
习近平总书记在参观国家博物馆《复兴之路》展览时提到:“我认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4]12可见,“中国梦”最大的梦想就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也是“中国梦”不同于“美国梦”“欧洲梦”之处。根据英国学者安格斯·麦迪森(Angus Maddison)的估算:“中国从公元1 000年开始,国内生产总值一直占到世界的五分之一以上。然而,这样的‘老大帝国',却是以一种屈辱的姿态进入近代史的。”[4]16伴随着屈辱的近代史,中国人民深刻体会到了弱国无外交的惨淡无奈。如今,中国已经成长为地区性大国,在国际舞台上颇具影响力,有了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底气。创造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既是中国外交的历史任务,也是中国梦实现的保证。面对新时期的种种挑战,外交理论的创新是中国外交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为此,优秀的中外文化、始于清末的近现代中国外交史都是理论创新可资借鉴的宝贵思想和经验,而新时期外交制度的转型则将成为中国外交理论创新的推动力。随着中国外交理论体系的不断完善和成熟,无数仁人志士为之奋斗的“中国梦”终将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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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转)
China's Diplomatic Theory Innov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hinese Dream
JIANG Yun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Regional Development,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China)
Chinese Dream is to achieve the Chinese nation's bright prospects on the road to rejuvenation. In order to realize the Dream,China's diplomacy needs to create a peaceful and stable external environment.And it brings much greater task to China's diplomacy.Facing challenges of international society and diplomatic transition,China's diplomacy needs to upgrade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enrich the experience of China's diplomacy,innovate in China's diplomatic theory in different ways.And the system of diplomatic theory can be gradually improved so as to better serve the realization of Chinese Dream.
Chinese Dream;China's diplomacy;theory innovation
D82
A
1673-1972(2016)02-0015-06
2016-01-11
姜芸(1989-),女,江苏溧阳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英联邦国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