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述“庄周梦蝶”的悲态心理
2016-11-10陈慧
陈慧
(江西师范大学,江西 南昌 330022)
试述“庄周梦蝶”的悲态心理
陈慧
(江西师范大学,江西 南昌 330022)
《庄子》的“庄周梦蝶”,是对于人生的超越现实的认知。蝴蝶是庄周的物化的意象,彰显着庄子主观与客观,物质与心灵的相互交融。庄周梦蝶虽只寥寥数语,却蕴含着多层涵义。但本文试着从“蝶化庄周”这一维度出发试述庄子悲剧的心理。庄子的思想智慧,为后人所折服,予人以隽永的启迪。
庄子;庄周梦蝶;物化;悲剧心理;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这是选自《庄子·齐物论》的一则寓言,故事虽短小,却引发了无数人的共鸣。通常人看庄周梦蝶,总觉得是个梦的故事而已,若如此分析,不免皮相。要知庄子是一代思想家,他的一个故事看似平常,却也是探讨形而上的“道”这个哲学命题。笔者不敏,试以此意境着手,探讨意境背后的哲学含义。
一、庄周的“蝴蝶”意象分析
庄周梦蝶,构想的是一个关于蝴蝶的梦境。首先我们得弄懂梦是什么。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一种愿望的达成,可以说是一种清醒状态精神活动的延续,它是最高度错综复杂的智慧活动的产物。”这句话简单来说,梦是个人潜意识的表达。因此,我们也可以知道“庄周梦蝶”,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梦而已,而其中庄周所梦的蝴蝶,也不只是一只蝴蝶而已。在庄子看来,存在着两种境界,醒是一种,梦也是一种,但两者却有着物化的联系。事物的变化分为同质变化和同质异化两种情形,“所谓同质变异,就是说设定了一个主体,当他们仍旧是他们自己的时候,是同质;当他们变异成某个别的东西的时候,如变成蝴蝶,就是变异,也就是变成了某个他物,这种同质变异,乃为庄子的‘物化’思想。”在庄周梦蝶中,从主体来说,“庄子”、“蝴蝶”都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真实事物,两者都是主体,庄周化蝶,即变为了他者,他觉得自己就是蝴蝶,但庄周的意识并没有变,如此看来,事物间的主体性其实是相通的。因此两种真实的事物放入梦中,使庄子自己感到迷惘,陷入思维模式的循环而无法自拔。“不知庄周之为蝴蝶,蝴蝶之为庄周?然则梦生于情,抑情生于梦耶?”庄子借用“蝴蝶”这个意象来体道、阐道,实际上也变成了庄子主观与客观,物质与心灵的相互交融。
上已述及,蝴蝶这一意象构造了“庄周梦蝶“梦境,对“庄周梦蝶“的中的思想,前辈时贤对此多有论述,笔者在此从“蝶化庄周”这个维度对这一思想加以分析。
二、“蝶化庄周”的“悲剧”心理
“悲剧”作为一个美学概念,通常出现在文字作品中,它意指主体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时所表现出来的求生欲望、旺盛生命力的最后的迸发,以及自我保护能力的最大发挥。由于悲剧的结果是不可扭转的,因此其所带来的是深深的悲哀。悲剧的意识产生得甚早,在先秦诸子中,具有强烈悲剧意识的首当推庄子。
从《庄子》这一书看,单从表面上,无论是字里行间,还是景物意象,都透露着庄子的闲适。更深的接触,我们发现庄子哲学观的前提更多的是“悲观无奈”的态度。原因首先是庄子生活的背景,庄子大约生活于战国中后期的一个贵族家庭,但由于庄子所处的年代是礼崩乐坏的时期,诸侯割据相争,
出身于贵族家庭的庄子一下子就被以弱肉强食的战争所打败,沦为贫民,庄子愤然却无奈,平时的养尊处优,让他在现实面前无能为力。人总要生活,穿衣吃饭,庄子的不幸恰好表现在这,庄子的穷是出了名的,从他寓言写的几个故事,比如《庄子》的“涸辙之鲋”,我们也知道,庄子甚至到了饿肚子,没有粮食的地步,以至向他的好友监河侯借粮。还有就是见魏惠王时,甚至囧到身上的衣服因为上殿而扯破,庄子自己也说,读书人的窝囊是因为生不逢时。因此,庄子是极度反对战争的,主张“无为”,但“无为”主张在当时甚至现在从现实层面来说是不切实际的,物质上一无所有,仅凭精神力量去达到自由之道,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庄子选择了“避世”。“是自埋于人民,自藏于畔,其声销,其志无穷”,从这一句话就反映庄子消极避世的一面,这也是庄子的悲观态度。看似潇洒,其实更多的是对这个社会的无能为力。
此外,《庄子·逍遥游》曰:“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大鹏,行人想要达到目标,都需要凭借“有待”的条件。在那个武力的社会,庄子是不可能有这个条件的。庄子的政治理念是建立一个与老子的“小国寡民”类似的大同社会。但从当时的历史条件来看,阶级压迫贯穿奴隶社会。庄子的政治理念,终究还是脱离当时的物质基础,最终归于死寂。
蝶变是庄子冷眼看世界的表现。从主体这个角度来说,蝴蝶落到庄子这个梦境里,就相当于掉进了当时诸侯纷争的社会。诗人涨潮《幽梦影》中有一句话,可谓是点出了庄子人生哲学的精髓,他说:“庄周梦为蝴蝶,庄周之幸也,蝴蝶梦为庄周,蝴蝶之不幸也”。
古往今来从不同的维度来揣摩当时庄子的心境,各有其合理的依据。悲态主要是从庄子自身所处的社会环境背景,透过事物的表面去看本质,而做出的一系列阐述。由于时代的局限,庄子选择的是“半入世”的状态,持着悲剧涵义的悲观态度。但不可否认的是,其精神本质是批判的,但同时也也涵盖了超越自然,无欲。在《齐物论》的最后以梦喻结束全篇,是一种体现庄子之道的最高明的手段。对此,唐君毅先生对此做了恰切的概括:“庄子的逍遥游,齐物论,乃真表现最开阔之胸襟而自一切偏执的价值观念解脱之自由者”。“庄周梦蝶”这则故事渗透着如幻如梦,真真假假的玄机,人生也是如此。这些都是这则寓言留给我们的无限遐思,值得进一步去挖掘庄子之道。
[1](清)郭庆藩撰,王孝鱼点校.庄子集释[M].中华书局,1961.
[2](清)琅环山樵.补红楼梦[M].北岳文艺出版社,1989.
[3](清)张潮撰,吴言生译注.幽梦影[M].中国青年出版社,2010.
[4](奥地利)弗洛伊德.梦的解析[M].九州出版社,2004.
[5]唐君毅.人文精神重建[M].台湾学生书局,1988.
B223.5
A
1671-864X(2016)10-0067-01
陈慧(1992—),女,汉族,籍贯:江西赣州,学历:历史学硕士,单位:江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研究方向:中国近现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