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空打响“非常清洁”品牌

◎王文怡

当空打响“非常清洁”品牌

◎王文怡

当飞机上的乘客一个个走下梯子，机身的另一边，整齐穿戴长袖蓝制服的清洁员头顶烈火骄阳，排排站好候场，仪式感满足，等到最后一位乘客也离去，他们开始登上高梯，演着一出低调的逆行。没多少还在廊桥里迈步走的人们隔着窗玻璃瞩目他们——上海国际机场地面服务有限公司浦东客舱服务科的清洁班底。

有时候，人美心善的清洁大姐也会无意间刷了自己与大伙的存在感。比如前一阵，一如往昔仔细打扫飞机座椅，拿起位子上抱枕的档口，金娟华发现了被留下的国外大钞和存折。虽然娟华阿姨不认识钱是哪国的，但印着的阿拉伯数字500总归知道，一连8张花花票子，存折有5本。没什么犹疑，她把这些原样托付给值班领导。后来原主找到了，有爱的拾金不昧故事迎来大欢喜的结尾，好人大姐的名声流传了出去。

当飞机成了“灰机”时

安全带子有需要大摆一字扣住的，有的是交叉放，还有以松开的垂直姿态，各家航空公司用户标准各样。清洁大姐们卖力记住每个版本。那些新来一辈上机前先阅读小本上写下的注意事项，好比阿联酋客机的头等舱浴室的玻璃上，不能出现一滴水珠，别家航空的厕所餐巾纸要折成三角形。等下了飞机，再对照自己刚才表现看一遍本子。

所以，飞机的清洁规格脱离了地面上的普遍要求。“我们的客户包括33家航空公司，其中超一半是国际的，有几家在全世界航空TOP榜单上排前位。”浦东客舱服务科党支部书记吴可飞深觉得，自豪与责任同在。原来香喷喷的飞机因为飞行长距离，到站时成了“大灰机”，机舱里拌和了各种奇异难闻的味道，打扫起来要费心了，再遇上空客A380这样个儿大面广的，清洁阿姨一弯腰，就被排排坐的位子遮了影。“不过，我们服务品牌简单直接，称为非常清洁。”自信的调子与目标理念，明明白白地显露出。

怎样好又快清扫的方案，服务科的副经理乔玉兰早配合每一家用户的要求定制好了。乘客散场他们登机，向自家组长拿好劳动工具，立马赶到位子上开工，对于谁扫这谁整那的分工心里清楚得很，即便短停的过站飞机给到的时间紧，清洁班子总能镇定自如地应对。

对待“大灰机”A380，三组人马一共18位登场是需要的。阵容里金花阿姨占大多，但本着男女搭配的办事原则，每一组都有男士一名成为力量担当。到了飞机A380上，三组中的3位汉子各自背着吸尘器，一起收拾整场子600多座位底下的世界。“从头走到尾再尾折回到头，往返几次这才把足下清干净。”可飞书记念叨盛夏时开门送客后的飞机舱，因为没空调制冷，所以周围只剩下大写的热字，没一会儿汗珠子肆无忌惮地淌，原来宽松工作服成了贴身穿，候机整队时的美好形象已破碎成灰头土脸。吸尘大哥孙龙飞用的吸尘器，越来越像轰出强劲热量的小火炉，另两位也一样。清场临结束，孙大哥他们三儿从后厨房的垃圾桶里打包出齐腰高的十几袋子垃圾，这时候洪荒力气发得没留多少了，别人芙蓉刚出泳池的水灵灵面容和湿答答的他们有些像。

与脏乱差死磕到底

枕头放平毛毯收好，座椅上餐桌打开，干毛巾仔细抹一遍，然后用湿毛巾继续；位子的缝儿与表面手扫一圈，一次用完的废弃物如拖鞋围巾水杯耳机眼罩，或者破袜子，金花阿姨全兜着走。请乘客阅的杂志，她们照航空公司规定顺序放好，比如安全须知最靠前排，接二连三的是航空月刊和购物杂志，呕吐袋垫底，书页卷边的或过期就换新册子，呕吐袋子少了的补足，还有椅子下的救生衣要看在不在。让“大灰机”蒙尘的污渍，清洁组里的杨利平与邵英他们死磕对待，好比容易藏污的餐车下的地面，先把车拖一边，杨阿姨与邵阿姨拿抹布以半蹲的姿态擦地，没放过一处犄角。

吸尘大哥与金花阿姨的学历不高但职业素养好，有匠人般向着完美的追求，他们咿呀说不准英语，但无比认得安全门和厕所的字母标识。“字母L代表厕所，G是说厨房。”杨利平有几分自豪地说，他们每一位都牢牢记住不同型号款式飞机的机舱布局图，在当年硬是背下那些英文字母。

上海国际机场地面服务有限公司工会每年办的职工技能大赛上，考大家的理论题精准到尘埃里，比如某某客机航班的耳机放置在座位的哪个地方。实务赛的成绩累计是质量与速度的综合评判，比拼擦桌子理杂志等日常动作。“另外，最高防疫级别清洁同样是大赛项目，大家穿白色防护服，戴好黄色护目镜，从头武装到脚开始打扫，就算平时难碰到这样的紧急状况，但也要勤奋练习。”可飞书记介绍，比赛三项决出的综合第一名在之后一年里每月奖励千元。在相对高额的奖金跟前，为了争“金”，和体现自我价值与获得荣誉感，金花阿姨与吸尘大哥热情洋溢。

大众口碑比捧杯重要

清洁组每天安排6个班次，来面对100多航班，采访那日上午3小时，就有16架灰机落到机坪上，但一天里的高峰时刻还未降临。真正忙起来，杨利平与邵英他们一架接着另一架连轴工作几小时。“休息室是来不及回去的，所以运输车子赶来为我们送水喝。”好些时候航班误点，那么阿姨与大哥照样过时候着。对于加班晚走三四个小时，他们自觉得甘愿。邵英阿姨说，“我少干点，他们就得多做，大家是兄弟姐妹，不用计较那么多。工会怕我们大晚上挨饿，充足准备了方便面与饼干，可以垫肚子。”

上海市巾帼文明班组的荣誉被金花阿姨摘过，不过大众口碑比起大家捧杯更重要，老实淳朴的他们相信自家服务质量要一直向上，没有尽头。

老早，阿姨与大哥望着飞机心叹，打扫过那么架，什么时候能正式当一回乘客，在蓝天白云间翱翔。但这些年，大家坐别人家清洁的飞机去国外旅游的体验多了。“桌子明面上留了渍迹，杂志也没摆整齐，完全没我们的好。”为自家点赞时，邵英阿姨满脸泛着与有荣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