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型关口,我们需要更多华为与万达
2016-11-02谭保罗
谭保罗
又是一个国庆节,而中国经济也越来越到了转型的关口。
从2015年下半年以来,一线城市的高房价,以及随后二线城市房价大涨,让很多还没有进入楼市或者有着换房需求的普通人开始焦虑。特别是对那些还在大学校园或者刚毕业、没有购房的年轻人来说,他们是直接的受损方。
高房价是个经济现象,它推高了地租,蚕食实体经济的根基。它也是个社会现象,带来不公平和价值扭曲。那么,如何破解高房价?
世界上,高房价多数是经济崛起之后的正常现象。经济的运行,从本质上讲,是个在资源稀缺条件下如何进行抉择的过程。土地是最看得见、摸得着,并且永远不需要计提折旧的资产。那么,它价格的走高,其实是市场发挥配置作用的结果。
但是,中国的高房价并不完全是一个基于经济崛起的、正常模式的高房价。它的“不正常”,源自于两个层面的深刻背景:一是财税体制改革滞后,让地方政府依然将土地相关的出让金和税收,视为第一财源,调控时常缺乏诚意;二是投资环境的疲弱,让企业股权大幅度贬值成为经济的一股暗流,于是资金全部涌向房子。
高房价的这两个背景是历史原因造成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实际上,相应的改革已经启动,决策层的决心非常明确和坚决。
就第一个背景而言,财税改革是一场深度改革,既涉及中国国家治理的根本,也关乎经济增长的整体框架。中国的改革开放可以分为两个时期,一是中央放权时期,从十一届三中全会到1990年代末完成分税制和国企大改革为止。
二是中央的收权时期,从以上改革完成到现在可以算作这一时期。此间,中国不断破除地方分割,统一的国内商品和要素市场逐渐建立,而金融体系也不断趋于稳固,并从上到下配置着金融资源。在这一时期,中国开始真正享受“大国红利”,实现了长期超过10%的增长。
现在,改革关口又到了。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科学的财税体制是优化资源配置、维护市场统一、促进社会公平、实现国家长治久安的制度保障。同时,也指出必须“建立现代财政制度,发挥中央和地方两个积极性”,并从预算制度、税收制度、事权和支出责任等方面将改革路线图具体化。
从营改增的不断深化,到最近关于房产税的讨论,财税体制改革已经在稳步启动。财税改革,牵一发而动全身,改革有紧迫性,但更急不得。循序渐进,这是确保国家稳定、经济结构调整成功的基础条件。
高房价的第二个背景是企业股权的贬值,但这也并非实体经济的全部,实体经济内部依然有诸多亮色。它们代表着实体经济转型的方向。
任何国家,核心技术的创新一定是通过大企业来实现的,日本、韩国,走的都是这条路。因为,只有大企业才有条件和实力,而中小企业根本没有。对中国而言,大国企的创新可能受到产权激励方面的约束,因此民营大企业的创新更可能成为中国技术崛起、中国制造升级的主力军。
华为就是这样的典范。在外界唱衰中国实体经济的时刻,2015年,华为销售收入却达到了608亿美元(近4000亿人民币),比2014年增长37%,净利润57亿美元,增长33%。2016年上半年,其销售额同样大幅增长40%。无论份额,还是口碑,华为已成为国产手机第一品牌。
手机业务的崛起,是华为这家曾经的“通讯基建企业”转型的突破口。华为的蓝图已经很明确,一是向硬件上游要利润,在芯片等核心部件领域,中国造的“华为芯”未来可能成为全球电子终端的主流之一;二是向软件要利润,不断扩张的“花粉”(华为粉丝)版图,这是华为发力软件领域,乃至向娱乐休闲产业进军的基础。
除了华为,另一家龙头企业万达同样值得关注。不同于万科这样的住宅地产商,万达作为一家商业地产商,它更看重的不是卖房子、“做流量”,而是“盘活存量”。向已有的商业综合体要利润,从中国人的休闲娱乐要利润,这是方向。实际上,除了一般的商业综合体,侧重于旅游休闲的万达城项目早已在全国各地开花结果。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王思聪从国外回国,主动成为“网红”,短时间内崛起为介于一线和二线明星之间的“1.5线明星”。其实,不妨将其看作是万达转型中国版“迪斯尼”的铺垫。这种转型,正是中国经济所需,提振内需,更打造在娱乐产业的“中国品牌”。最终,也会汇聚为中国“软实力”构建的力量之一。
某种程度上讲,华为和万达的转型模式可以概括为:用中国的“大国红利”,养出“中国技术”和“中国品牌”。中国经济结构的调整,归根到底要靠企业和企业家,而龙头企业这种接地气、讲实际的转型路径,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因为房价而焦虑,这是人之常情,但也更应该有信心。在经济领域的纵深之处,一些积极的变化业已启动,而改革更将为这种变化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