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基本特征

黄晓波

[摘 要]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是马克思创立的无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它科学揭示了社会资本的辩证发展规律。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具有历史性、科学性、阶级性和批判性四个主要特征。这是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与其他社会资本思想的主要区别，对我们创建符合我国国情的社会资本理论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

[主题词] 历史性 科学性 阶级性 批判性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是对社会资本辩证发展规律的科学揭示，它深刻把握了无产阶级社会资本的发展规律和无产阶级社会资本与资产阶级社会资本的斗争规律。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与其他的社会资本思想有着显著的区别，集中体现在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历史性、科学性、阶级性和批判性这四个主要特征。

一、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历史性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历史性是指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是在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形成和发展的，它的存在具有一定的社会历史基础，随着这一社会历史基础的消失，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也将完成其历史使命。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作为无产阶级的社会资本思想，必须以无产阶级的产生并登上社会历史舞台为其阶级前提，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矛盾的形成和发展是其重要的社会基础，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正是顺应这一社会历史形势而形成和发展的。恩格斯曾经指出：“不成熟的理论，是同不成熟的资本主义生产状况、不成熟的阶级状况相适应的。”[1]p528也就是说，理论的形成最终要来源于实践的发展，要在一定的社会生产和阶级基础上才能成熟。到了19世纪四五十年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经充分发展了，无产阶级的队伍逐步扩大，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矛盾也日益明显和突出。无产阶级在与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也逐步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由此，无产阶级开始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了历史舞台。三大工人运动是无产阶级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并显示力量的标志。对于西里西亚纺织工人起义，马克思给予了很高的评价，马克思认为：“这次起义的行动本身就具有这种优越性质。被毁掉的不仅有机器，即工人的这些敌手，而且还有账簿和财产契据；其他一切工人运动首先只是打击工业企业的老板，即明显的敌人，而这次运动同时还打击银行家，即隐蔽的敌人。”[2]p390这为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形成提供了社会基础和阶级基础，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正是在这一背景下应运而生。

马克思对这一历史过程进行了描述：大工业把大批互不相识的人们聚集在一个地方。竞争使他们的利益分裂。但是维护工资这一对付老板的共同利益，使他们在一个共同的思想（反抗、组织同盟）下联合起来。因此，同盟总是具有双重目的：消灭工人之间的竞争，以便同心协力地同资本家竞争。反抗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维护工资，后来，随着资本家为了压制工人而逐渐联合起来，原来孤立的同盟就组成为集团，而且在经常联合的资本面前，对于工人来说，维护自己的联盟，就比维护工资更为重要。下面这个事实就确切地说明了这一点：使英国经济学家异常吃惊的是，工人们献出相当大一部分工资支援经济学家认为只是为了工资而建立的联盟。在这一斗争（真正的内战）中，未来战斗的一切必要的要素在聚集和发展着。一旦达到这一点，联盟就具有政治性质。为此，马克思进行了深刻的总结，马克思指出：“经济条件首先把大批的居民变成劳动者。资本的统治为这批人创造了同等的地位和共同的利害关系。所以，这批人对资本说来已经形成一个阶级，但还不是自为的阶级。在斗争（我们仅仅谈到它的某些阶段）中，这批人联合起来，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级。他们所维护的利益变成阶级的利益。而阶级同阶级的斗争就是政治斗争。”[3]p274从马克思的论述中我们可以发现无产阶级开始作为一个自为的阶级为了自己的利益从事政治斗争，标志着无产阶级社会资本开始初步形成，而这正是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形成的重要历史条件。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历史性还表现在它不是永恒不变、永世长存的，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发展，它会不断地丰富和发展。历史也证明了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随着无产阶级斗争形势的发展和马克思理论研究的深入而不断发展。最后，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也会随着无产阶级社会资本的消失而退出历史舞台。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指出：“当阶级差别在发展进程中已经消失而全部生产集中在联合起来的个人的手里的时候，公共权力就失去政治性质。原来意义上的政治权力，是一个阶级用以压迫另一个阶级的有组织的暴力。如果说无产阶级在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中一定要联合为阶级，通过革命使自己成为统治阶级，并以统治阶级的资格用暴力消灭旧的生产关系，那么它在消灭这种生产关系的同时，也就消灭了阶级对立的存在条件，消灭了阶级本身的存在条件，从而消灭了它自己这个阶级的统治。”[4]p53也就是说，随着阶级存在的历史条件的消失，无产阶级社会资本也将不再存在，那么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也会最终失去存在的价值。

二、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科学性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科学性是指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反映了社会资本的发展规律，正确把握了无产阶级社会资本与资产阶级社会资本之间的演进规律。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科学性来源于其哲学方法的科学性，也就是马克思自己创立的唯物史观和经过对黑格尔的辩证法进行改造后形成的辩证法。正是由于其创立的唯物史观，马克思发现了社会资本来源于现实的生产和交往过程，是人们在生产和交往中形成的良性社会关系。在阶级社会中，不同阶级有各自的社会资本，比如：在资本主义社会，无产阶级有无产阶级的社会资本，资产阶级有资产阶级的社会资本。唯物史观认为，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决定性因素，生产力的发展最终将导致生产关系的变革。因此，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代表先进生产力发展方向的无产阶级的社会资本必将战胜资产阶级的社会资本，这是由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所决定的，这也是社会资本发展的必然趋势。由于创立了唯物史观，马克思才能揭示社会资本发展的规律，形成科学的社会资本思想。

同时，辩证法也为其科学地分析和评价社会资本发展过程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马克思认为辩证法在本质上是批判的和革命的。马克思指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是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5]p22正是因为有了辩证法，马克思才能科学的批判资产阶级思想家将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固化、永恒化的错误观点，指出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代表的是资产阶级的一己之私，不能代表所有人的利益，必将被更科学地社会资本思想所代替，资产阶级的社会资本也将被无产阶级社会资本驱除出历史舞台。同时，马克思运用辩证法科学地评价了资产阶级的社会资本在社会历史上曾经起着十分重要的进步作用，推动了社会历史的发展。在资产阶级革命时期，资产阶级提出的“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的口号，团结和带领无产阶级在内的被压迫人民推翻了封建地主阶级的统治，把农民从地主阶级的人身依附中解放出来，推动了社会历史的进步。可以说，马克思对这时期资产阶级的社会资本是进行了较高的历史评价的，资产阶级的社会资本也促进了社会生产力的极大提高。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资产阶级在它的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4]p36只是到了后来，随着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矛盾的激化，资产阶级运用其社会资本镇压无产阶级的反抗，阻碍社会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和无产阶级的解放时，资产阶级社会资本就成了阻碍社会进步的因素。因此，只有运用辩证法，马克思才能对资产阶级社会资本的发展过程进行科学的分析和评价。也正是因为有了唯物史观和辩证法，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才能成为科学的理论。

三、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阶级性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阶级性是指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政治属性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代表的是无产阶级的利益，其目的是为了实现无产阶级的解放。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在阶级社会必将属于特定的阶级。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在揭示社会资本发展规律的同时，重点分析了无产阶级社会资本的产生和发展规律，探讨如何扩大无产阶级社会资本，战胜资产阶级社会资本，为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服务。

马克思为发展扩大无产阶级社会资本可谓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当无产阶级社会资本还处于自发状态，无产阶级还没有自觉地团结起来，为了整个阶级的利益而采取共同的行动时，马克思通过理论研究和开展革命实践活动，促使无产阶级社会资本由自发状态上升到自觉状态。特别是在《共产党宣言》中，号召“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无产阶级的联合是无产阶级重要的社会资本，马克思为促进无产阶级的联合奋斗终生。为了扩大无产阶级的联合，在《法兰西内战》中，他提出无产阶级要和农民形成紧密的联盟，在《哥达纲领批判》中，他提出无产阶级要与中间等级团结，壮大无产阶级的力量。随着无产阶级革命形势的发展，马克思提出要建立无产阶级政党，更好地团结和领导无产阶级革命，扩大无产阶级社会资本，并将无产阶级政党作为无产阶级联合的高级形式。当巴黎公社受到敌人的谩骂和围剿时，马克思反击敌人的谩骂，并联合世界上其他国家的无产阶级对巴黎公社进行支援。巴黎公社失败后，马克思想方设法救援公社成员，盛赞巴黎公社的壮举，并认真总结其经验教训，为今后的无产阶级革命指明了正确的方向。当发现资产阶级在竭力拆散无产阶级之间的国际联合时，马克思就一针见血地指出敌对势力的阴谋，并指导工人运动的领导人要搞好无产阶级之间的国际联合。在马克思的后半生，通过对《资本论》的研究，马克思揭示了无产阶级社会资本战胜资产阶级社会资本的秘密，无产阶级社会资本的力量来源于现实的社会生产过程，代表了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无产阶级社会资本必将战胜资产阶级社会资本。从马克思革命实践和理论研究的一生中，我们可以发现马克思创立的社会资本思想代表的是无产阶级的利益，具有鲜明的阶级性。

四、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批判性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具有批判性的理论品质。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本身就是在批判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的基础上创立起来的，没有对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的批判和超越，就没有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形成和发展。马克思系统地分析和批判了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的理论基础、逻辑起点、价值目标、政治属性及其表现形式，从而使其社会资本思想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之上。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批判性集中体现在马克思对资产阶级社会资本的表现形式的分析和批判上。“自由、民主和平等”等人权是资产阶级提出的口号，也是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的重要表现形式。马克思指出，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实质反映的是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利益服务的。在表面上看来，在资本主义经济关系中，实行等价交换，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交换也是自由的交换，无产阶级自由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但是实质上，无产阶级除了自己的劳动力以外，自由得一无所有，无产阶级有把自己的劳动力出卖给哪个资本家的自由，但没有把劳动力不出卖给资产阶级的自由，因为无产阶级不出卖劳动力就没有办法生存。而所谓的等价交换也就是资产阶级用其购买来的劳动力创造剩余价值并无偿地占有，无产阶级在交换中获得的是只能养家糊口、再生产劳动力的工资，而资产阶级获得的是巨额的剩余价值。特别是在资本的原始积累时期，资产阶级通过国家权力来大力促进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生成。英国的“圈地运动”和西欧国家的殖民制度就是典型的代表。因此，马克思指出：“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5]p870同时，资产阶级利用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对无产阶级的自由进行限制，而且认为工人阶级的自由会限制资产阶级的自由。为此，马克思论述了资产阶级取消法国无产阶级的结社权的原因，这是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自己表白的，列沙白里哀在报告中说：“工人不应当彼此商定自己的利益，不应当采取共同行动来缓和自己的‘绝对的、几乎是奴隶般的依赖状态’，因为他们这样做就会损害‘他们从前的老板、现在的企业主的自由’（使工人保持奴隶状态的自由！）。”[5]p851从马克思的批判中我们就可以发现资产阶级社会资本思想的秘密。

马克思社会资本思想的历史性、科学性、阶级性和批判性特征显示了其强大的生命力，对于我们当代的社会资本理论研究具有重要的指导和借鉴意义。特别是对于创建符合我国国情的社会资本理论进而与西方的社会资本理论展开对话和交流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价值。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梁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