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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之后

2016-10-31李育善

美文 2016年15期
关键词:支书贫困户儿子

李育善

过了惊蛰,秦岭山里的野花相继开放,野桃花、野棠棣花、连翘花,还有不知名的野花烂漫成花海。地气上升,人也活泛了。我们脱贫攻坚工作队也开始行动了,背上被褥,带上锅碗瓢盆,驻村入户,摸清底子,找准对策,要让贫困户早日脱贫。这些日子,再累再忙再晚,我都把每天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原原本本记录下来。

2016年3月7日 星期一 阴有小雨

一早走到单位,先后召开了班子会和职工会,安排好一周工作,特别叮嘱明天所有包抓贫困户的干部统一进村入户,人人要见面,一个都不能少。随后,我和同事小张乘车赴柞水县凤凰镇皂河村驻村帮扶。

一路上,车子在山路上拐来拐去,山腰的一簇小黄花,一堆野杏花,让人感觉春姑娘在T型台上展示时装一样。山上的松树柏树,初春刚刚泛青的绿意,也有点害羞。

15:30,我们到了设在皂河村小学的村委会,村上在这里给腾了房子,让我们住。女村主任已在那里等着了,她姓殷,已50多岁了,脸圆红润,人长得丰满,看上去像40多岁。放下行李,我就急着要入户了解情况,殷主任笑着说:“不急,不急,先吃饭吧。”我态度很坚决:“不,来了就要抓紧时间,先入户,啥时回来,啥时吃饭。”她笑着带我们走进一组的贫困户里。

过了人工搭的木板桥,上慢坡,过间塄,门前有个小场院。塄边有一棵樱桃树,已经长满了花骨朵。家门口台阶上整整齐齐码排了锯的有两扎长的柴火。门上锁,门上贴有两幅对联,一幅小的贴在木门框上,大的贴在两边墙上。大红的纸,吉祥的字,想必主家心里是充实的。三间楼房,带一间厦房。殷主任跑到沟上面一家去问也没问到,就大声喊叫,也没见影子,有可能到山背后干活去了。听主任说,这家儿子叫倪书锋,是父子俩过日子,儿子不聪明,外出打工也没人要,就窝在家里种地。

来到公路边上的朱治莲家,也是门上锁。殷主任跑到屋后梁上喊,也没人影儿。她说,这家有五口人,朱治莲是母亲,是重度残疾,儿子是聋子,还有矽肺病。家里有四间平房。直等到天都麻麻黑了,人也没回来。

又走了一段路,到柯昌贵家,八口人。他有一个哥60多岁,精神不正常,一犯病就乱打人。我们去的时候,他哥正在间下挖地,见人只是傻傻一笑。儿子在外打工,儿媳带两个孙子在镇上念书,一个八岁,一个三岁。家里有三间楼房,种了两亩坡地,栽了两分地核桃。问他咋脱贫呀,他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说:“没钱,没本事,只有将就过了。”我说:“种药、种香菇、养猪都行么,钱村上想办法给贷款。”他这才脸上露出笑意,说:“那就想种香菇。”殷主任也赶忙说:“咱五组有个食用菌合作社,我给联系种子,放心,只要想干,没有干不成的。”说得老柯的老婆也笑了。

转了两个大弯,走过一座水泥桥,这里又住着一堆人家。来到关广银家,有五口人,他46岁,母亲68岁,继父78岁。他二十几岁在潼关金矿打工时炸瞎了右眼,妻子有点傻。出外打工不便,他就在家门口偶尔给有丧事的人家唱孝歌,一晚上能挣100元。今晚镇上有一家请他去唱,他已洗好脸,梳了头,人看着精精神神的。他说想养羊、养鸡,殷主任笑着说:“村上有土鸡散养合作社,到时候给你提供防疫过的鸡娃子。”他高兴地直点头。他还说到他继父在另一个镇村上给低保,他见人老了,没人管就接过来住,人家那边不给了,到这里也没户口,这边也给不成。这个事情我记在本子上,想法解决。

这时候,住在广银家后面的徐光荣也袖着手来了。他是我去年包抓的户,有心脏病已做过手术。他笑笑地说他种了白芨,一斤能产五斤,种三年一斤挣240多元。他种了20多斤,贷款的事情,支书都给联系好了。

黄邦成是我包抓的户,家里是他和老母亲,老人已经70多岁了,他也45岁了,也没成家。他想到外面打工,又放心不下母亲,没办法,只好在门跟前打零工。问他咋办?他也袖着手,说:“没办法呀!”我当下给他掏了1000元,叫他种药或种香菇,他一下子来劲了,说:“只要有本钱,我能吃苦,干啥都行。”

我包抓的另一家叫潘石印,和黄邦成是邻居,45岁,风湿心脏病,儿子18岁也不上学了,老婆在县城酒店端盘子。他啥也干不了。我也给掏了1000元,说:“儿子打工包在我身上,最好叫学一门技术,家里先散养些鸡么。”他感动地说:“一定要脱贫啊!”

晚上八点多才回到郑支书家,我心情很沉重。他让妻子给做手擀面吃,见我满脸愁容,他却不紧不慢笑着说:“领导放心,脱贫描帽不会拖县上后腿的。”他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般给我介绍,核桃产业合作社100多亩核桃园林下经济搞散养鸡,把地划成一溜一溜,一溜种草,一溜放鸡,草长上来了,再把鸡赶到草里,鸡吃草吃虫子,循环原生态。一只散养土鸡至少挣40多元,1000只就能挣4万多,还可以投资入股分红,妇女来打工,这就能带动一二十户;还有一家种植红豆杉的,租了上百亩地,一亩地年租金800元,加上除草、浇水,打零工也有收入,这又能带动十几户;板栗合作社把家家户户组织起来,加强科管,一户一年打上千斤,按去年最低价3元,这一项能保证一个人脱贫;食用菌合作社办的厂子在扩大,光用工就能解决一二十个;养鸡合作社带动二三十户。还有种猪苓、养猪、养羊也能带动一部分,政策兜底一部分。他一拍胸脯说:“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产业项目支撑,干起来就没一点问题。”听他这样一说,我饭也吃得香了,一大碗面“呼呼噜噜”吃完了。饭后,我们又坐到火盆边烤火。他一笔一笔算账,一户一户落实,2016年脱贫多少,2017年脱贫多少,2018年全部脱贫,没半点虚头。听到远处树上猫头鹰叫声,我这才和同事朝驻地走去……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梦,皂河村200多户贫困户,家家的收入都用背篓朝回背钱哩!

2016年3月8日 星期二 阴有小雨

早上6点钟就被树上的喜鹊叫醒了。洗漱过,在学校操场走了几圈。7:30,吃米粥就榨菜,也香喷喷的。村主任家在二组住,昨天太晚就在娘家住,她一早就来叫我们到她妈那儿吃饭。我知道农村早饭一般都在早上10点左右,尽量不给人家添麻烦。这时,上学的孩子也三三两两到校了。问了校长,得知加上学前班才有40多名学生,是复式班。我也想起自己小时候上的也是复式班,在故乡一座破庙里,点的煤油灯,坐的是土台子。如今,学校是楼房,电灯,学生还在学校有营养餐吃。

早饭后,我沿着公路散步,天阴沉着,村民也纷纷下地干活去了。田野里的麦苗返青,绿油油的。路边一只喜鹊也在闲步,地里核桃树上也有一只喜鹊,它们在“叽叽喳喳”对话,见我走过去,路边那只就飞到树上去了。小时候听奶奶说一早出门见到喜鹊,这天必有喜事。今天是我们单位30多名包扶干部进村入户,也算喜事一桩了。

8:05,我们在殷主任带领下来到一组。先到了黄显义家,有四口人,老俩口男的70多岁,女的60多岁,男的上坡砍柴,摔成二杆子,不知羞丑,女的上山放牛滚坡后也不灵醒,儿媳是从甘肃引回来的,儿子在咸阳一家矿上打钻,家里只有两间房,有10多亩山林。

来到第二家叫陶德福,三口人,男的73岁,女的72岁,儿子已54岁,脑子笨,也没成家,三个女儿也都出嫁了,家里住了一间土房,后边有一间灶房,一亩地出租种了红豆杉,还有2亩地种了洋芋苞谷。

又到高应魁家,三口人,高应魁46岁,妻子病逝,女儿在西安上大学,小儿子在镇上上中学,贷款盖了三间两层楼房,外债还有8万元。女儿一年也要开销2万多。让他在门前种香菇,我说:“资金技术,我们和村上一块想办法。”他开心地笑了。

走到间塄上是高应全家,四口人,男的正在门口烧柴火,57岁,女的抱着孙子在门口转悠,儿子在外打工,儿媳跑回娘家了。孙子得的是先天性心脏病,两次在西安住院花了5万多元,大夫说是大动脉移位做不成手术。儿媳把娃的出生证拿走了,上不成户口,办不成合疗,医疗费没法报。看着抱在怀里嘴脸乌青的三岁男孩,我心疼得差点流泪。我说上户口的事和镇上联系,让他们先找儿媳商量要回娃的出生证。叫他们先在门口养些鸡,种些洋芋,多少也能挣些钱。

黄平安家三口人,他婆都80多岁了,单另过着,他爸不在世了,他妈哑巴,人又不灵醒,还要他婆照看,他在外打工。我们去时他婆正招呼他妈吃饭哩。

进到东沟,就是二组了,沟有4公里长,路基已经做好,就是没有水泥硬化。殷主任就住在这条沟里,她让我帮忙联系硬化资金,我也满口应声。车子行到尽头,下车走过小溪上一座独木桥,溪边有一堆竹子,一片翠绿平添了几许活泛。

上到半山腰,过去修的一层层梯田,整整齐齐,已经种上洋芋了。到郭绪安家,他哥60多岁了,是个哑巴,正在院子掏猪粪。他人不在,上山挖地去了。他嫂子几年前被洪水冲走了,侄子又到武功县上门了。

返回到汪太忠家门口,门上有两幅红对联,门框上一幅小的,墙上贴了一幅大的,“贺佳节百业兴旺,迎新年万事如意”,对脑上写的是“吉星高照”四个大字。这里入过春节贴对联都是双幅的,比我们老家人讲究多了。可想,他们渴望美好的心思是实实在在的,一点都没虚头。这家五口人,二老都快80岁了,精神还蛮好,男人忙着找烟给发,女的寻碗给舀饭,正是吃早饭时间。儿子40多岁,风湿病啥都干不了,和儿媳在镇上带娃上学。小儿子退伍后在青海打工。屋梁上挂了不少腊肉。我问:“老人家,咋不把腊肉拿去卖了呢?”老人淡淡一笑说:“不卖,留着给孙女生娃待客时吃呀。”

10:30左右,我们局里的同志到了,我也从农户家里返回村委会,给大家发了表册、信息卡,还请镇上包村干部给讲解如何填写。大家关心我在这里的吃住,他们见我精精神神的,也放心了。一位同事打趣说:“领导在乡镇干过,啥苦都能吃,说不定扶贫还能扶出一组好文章来。”同事们哈哈笑着点头。

中午在郑支书家安排三桌饭,我让办公室小齐按每人20元付了伙食费,支书坚决不要,我说这是规矩,他这才勉强收下。饭后,大家纷纷去入户对接了。我和支书到五组看贫困户。

13:20,我和郑支书在通村公路上边走边聊。绕过一个弯,在坡跟有两间新盖的楼房,他指着说,这是在后面沟里住的匡绪明、匡绪有兄弟俩,都60多岁了,也没成家,房子是村上筹钱给盖的。走到杜胜亮家门口,门上锁,他说,这家儿子春节前死了,肝硬化,孙子才13岁,在上学,老人70多岁了,上山放羊去了。羊咋卖,村上正给想办法。

匡丕华家里四口人,两个孩子,一个12岁,一个6岁,妻子在家看孩子。他过去在矿上打钻,得了矽肺病,40来岁啥也干不了。住着五间石板房,想盖新房,信用社不愿意给贷款,支书说:“贷款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他们都叫我‘担保支书,我担保管用。”说到发展产业,让先在家门口地里搞核桃树下散养鸡,资金问题,共同想办法。。

在走访贫困户过程中,郑支书介绍了他自己的情况,他二十几岁就到潼关金矿开矿,赚了钱,却被人骗到广西开矿,这一下赔个精光。他又不甘心,跑到宝鸡开矿,把山都打透了,也不见矿的面儿。从此,才安心回村,选举当上村主任。先修路,再拉电,抓产业,搞搬迁。他指着前面山脚下一排排新建的楼房,深情地说:“这些都是从山上搬下来的,都已经脱贫致富了。”他又说,搬得出是基础,能致富才是目标,有住有吃有穿有钱花,自然就能留住了。他还说,有的户在老庄基上养猪养羊养鸡,种药材,搞木耳,啥来钱干啥。

晚上18:30,我又跑到自己包抓的户交谈,一下子有了亲戚般的亲切感了。

晚上20时左右,才回到驻地做饭吃。山村的寂静,让人一下子能安心,偶尔几声犬吠,油然而生回到故乡之感。窗外有几声猫头鹰叫声。我写下一天的所见所闻,倚在床头读书。

夜深了,我依然没有睡意。

2016年3月9日 星期三 小雪转中雪

早点起床,读《车尔仁尼琴传》,七时许,天上飘起了雪花。

7:30,吃早饭,8:00,和郑支书一块儿到六组。

这里原来是银桥村,是去年合并到皂河村的,原村支书卢秀华,现在是皂河村的副支书。我们来到他家,他和儿子在火盆边烤火,告诉儿子开车去拉啥东西。他人瘦,脸窄,眼小。问香菇发展情况,他笑着说已经建了两处了,有不少棚了。说着他和我们去他家间塄底下正在接种的大棚里,他喊来老板陈晓虎,是个黑瘦的小伙。他说搞香菇已有六七年了,建成45个大棚,光接种一天都需要十四五个人。每人一天管两顿饭,给发70元。

进到一个塑料大棚里,刚喷过杀菌药,有一股刺鼻味。棚里有十几个中年妇女戴着口罩,给码排成一摞的香菇袋接菌种。一个女的用电钻在料袋上打洞,其余的妇女流水线般把菌种掰成小块塞进洞里,一袋种完,种下一袋。一排子接种完了,上面加一层塑料纸,再放上灭过菌的料袋,继续接种。小陈老板看着不太精爽。他见我们对他的产业感兴趣,高兴地说:“咱这地方是南水北调中线水源涵养区,不准砍伐树木,这些木渣渣子都是从外地拉回来的,一袋成本3元,接好菌种图到4元多,一袋正常产鲜香菇一斤半,按目前最低价一斤5元计,一袋能挣三到四块钱,一个棚放上3000袋,挣一万多哩。”说话间他两手还捧着一个菌种袋。“现在带动了十六七户贫困户了。”他边摆弄手里的菌种边补充道。我说想办法给他争取项目资金,条件是要帮助贫困户,或者以成本价给提供接种好的料袋,免费技术指导,或者来打工。他笑着说:“没问题。建大棚到一定规模,上面给的补助,一分钱我都不要。”我又说了昨天在一组跑到的几户想搞香菇。他说:“要我这儿现成的也行,自己搞叫上门帮助也行,没有劳力,把钱投进来分红也行。”他说到分红,我很感兴趣,问了详细情况,他说:“比如,他投入5000元,搞1000多袋,一袋要能挣4元,给他2元。”我想,一个干部借给一户5000元,等有收入了再还,这样不就解决资金困难了么。

走出塑料大棚,我们乘车朝沟垴走。这时候,雪下大了,沟畔有许多核桃树,有的两个人都撸不严,郑支书说他们这里发展核桃比较早,上世纪五十年代就有规模了。车子开到没路处,在一棵大核桃树下停着。雪已经下得纷纷扬扬了。山上的野桃花也被雪隐得看不清了,一时间分不清哪是雪花哪是桃花。来到住的最高的这家,主人叫黄存耀,老两口在家,老黄见塄底下停了车,就早早等在塄边迎接,嘴里还不停地说:“稀客呀,贵客来了!”拉我们进屋,围坐在山墙跟烤柴火,他又跑去抱了些梢子柴。他老婆说话不太清,很热情,要给我们倒水,老黄忙着从柜里摸出一盒烟给发。说话间,我掏出笔记本,他老婆见我要写字,就起身拉开电灯。

老黄原来也是银桥村的干部,郑支书说:“现在咱是一个村了,一家人了,我要来看看大伙。”老黄回到里屋,半天出来端了一纸杯苞谷酒,塞到老郑手里,老郑递给我们一一舔了舔,很辣,很烈,然后他自己端上边喝边说话。老黄说他24岁入的党,九十年代还申请过搬迁,当时上面没有动静,就再没想过搬了。郑支书说只要想搬,现在都能搬。说到产业,老郑建议他在屋后面山上养土鸡,他笑着说:“想养哩,就是没本钱么?”老郑说:“钱有我哩,鸡娃子有我哩,叫你只还本,不付息。”老黄说:“那,那太好了,教我赶紧跟儿子商量,养么,天大的好事儿么。”老郑喝完一杯酒,脸都成猪肝了,这才起身走人。这时,雪下得更大了,在车上支书才告诉我,人家能拿自家的特产招呼,是最高的待遇了,你不会喝也要喝,一定要喝完,不然人家以为你瞧不起他哩。噢,我说么,他一个支书说不喝就不喝,非要喝成那样。

返回路上到七组吴秋明家,他家门口的地都被网子围起来,已经放养了不少鸡,他家房子东侧盖了不少鸡舍,屋后面成了一大片冬青,碧绿一片。他去年养了土鸡3000只。一个小碗口大的鸡娃子10元,有九两重,一只鸡一天喂一二两苞谷,加上种的苜蓿草,地里长的虫子,生态养殖,八个月出栏,一只土鸡净挣40元,去年收入12万元。他还成立了合作社,有县里颁发的“和泰养鸡合作社”的牌子。他说已经有10来户都入社了,今年要发展到一万只,再养几头母猪。去年投资的钱当年就收回成本,只要谁想养他都愿意提供防疫过的鸡娃子。我和他商量,能不能也采取入股分红的办法,多帮助些贫困户。他也痛快地说:“没麻达么,一个鸡挣40元,给投资分15到20元,养1000只,一年就能净分2万元哩。”这账算得大家心里都美滋滋的。

下午又到二组,这里海拔也在1000米以上,看了陈正贵家,他家种了200斤猪苓,他也想搬到沟道里住,支书已经作了安排。晚上,我又赶到卫光荣家,她丈夫春节去世了,儿子在县里读高中,她人也不聪明,我又给掏了1000元,让她把春季的农活安排好,可以多种点洋芋,到时候,我们单位人来买。我和支书大概算了个账,一人买上三四百斤,也能买好几万斤哩。

晚上在原东垣村支书、现任副主任的任富春家吃饭,他把自家酿的苞谷酒加热还放上红糖,下口爽,不知不觉酒喝多了,回到宿舍时,被风一吹头就晕了,感觉山乡也被吹醉了。

2016年3月10日 星期四 阴转晴

一早起来,镇上的康书记、镇长、人大主任都来了,我们一块商量脱贫项目的事情,还有两座危桥重修,市上资金已到,让县上交通部门抓紧实施,公路拓宽市里已经立项,今年重点是修路沿。

说到便民大厅,我说从办公经费里给挤出8万元,康书记笑着说:“看来昨晚没喝醉呀,说的话不是醉话,真给兑现呀。”我说:“放心吧,单位再困难也能挤点,还要给合作社挤点哩。让他们带动贫困户。”康书记高兴地说:“这才叫真扶贫,放心,钱一定会用到刀刃上的。否则,我撤他支书。”说得大家哈哈笑了。

康书记立马电话通知叫接来县里的设计人员,他亲自拉尺子丈量地基,给便民大厅画草图。郑书记感动地说:“太好了,这样以后群众办事方便了,也不用到学校去影响娃们上课。”我补充说:“这些钱,我说了不算,回去召开党组会研究定了才算数。”

太阳亮亮的,照着我们几个人,大家都忙着丈量便民大厅的面积呢。

明天市里有一个会要求我参加,我得先回市里,脱贫的事儿只是了解了情况,刚刚开了个头。驻村的日子也才几天,随后要长期住下来,把脱贫的事儿当成自家的事儿,一件一件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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