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与苏联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连载十五)大兵压境二十年
2016-10-26舒梓
舒梓
新中国与苏联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连载十五)大兵压境二十年
舒梓
1969年9月11日,周恩来在首都机场与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会谈。
珍宝岛事件发生后,两国领导人都开始考虑一个相同的问题,就是如果继续打下去,不论从战略还是战术角度,都很难将战斗控制在纯属边境冲突的程度和范围,这就意味着有可能在两国间引发全面战争。对此,苏共高层的决策是:作好战争准备,但尽量避免爆发全面战争;主动呼吁谈判,但要使中国在谈判中感到军事压力的存在;在此基础上并不排除在有把握的情况下,对中国进行有限的打击和报复。
按上述决策,苏联在珍宝岛战斗结束后立即进行紧急部署,首先是继续向中苏边境和中蒙边境增兵。为快速将驻扎在欧洲的部队调到远东,苏联在1969年夏季一度中断了西伯利亚铁路的客货运输,专门安排军运。与此同时,苏联决定组建中亚军区,负责中苏西段边界“防务”,试图将中苏边境冲突引向西段边界,以逸待劳。
千钧一发
1969年秋,苏军基本完成了针对中国的军事部署,使驻扎在中苏、中蒙边境上的总兵力达到一百一十四万人。其中陆军师六十四个,约八十万人;战略导弹基地三十三个,约十万人;空军飞机三千四百架,约十二万人;海军舰艇八百多艘,约十二万人。苏军还在中亚地区连续进行以中国为假想敌的演习,对中国构成了极大的威胁。
在向中苏边境调兵遣将的同时,莫斯科还表达了通过谈判解决边界纠纷的愿望。3月21日,珍宝岛战斗结束不久,中共中央与苏共中央直通电话便铃声大作。这是两国在“蜜月期”架设的热线,随着关系恶化已尘封多年。已经换了几代的中国女机要员对这部电话的重要性并非十分清楚,当她听到电话另一端称自己是苏共中央委员会的柯西金,想与毛泽东或周恩来直接通话时,新沙皇狰狞的面目立刻出现在眼前。几天前,她还到苏联驻中国大使馆门前参加了抗议示威,没想到今天侵略者竟主动找上门来。“你们是社会帝国主义,是新沙皇,你们没有资格同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讲话。打倒新沙皇!打倒社会帝国主义!”女机要员把“一串子弹”射向敌人,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周恩来很快就得知了柯西金曾打来电话的事情,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停止边界冲突的机会。第二天,中国外交部通知苏联驻中国大使馆:“根据两国关系的现状,通过电话进行联系已不适用。如果苏联政府有什么话要说,请通过外交途径处理。”
3月29日,苏联政府发表了一份声明,西方评论界一致认为其内容就是柯西金打算在电话中对周恩来讲的话。声明首先重申苏联对珍宝岛拥有主权,但建议为解决边境冲突尽早恢复于1964年中断的边界谈判。
4月15日,苏联政府又向中国发出一份照会,继续建议尽快恢复边界谈判。
柯西金的电话、声明和照会,都没有得到中国响应,因为在中国领导人看来,所有这些都是苏联为发动一场更大规模战争施放的烟幕弹。其依据是中国收到这些信息的同时,苏联一直在向中苏和中蒙边境增兵。毛泽东甚至根本不相信两国边境冲突到此就会结束,他在珍宝岛战斗第一仗打完的第三天,即3月5日,就告诫全党全军“要准备打仗”,而且要准备大打。3月15日珍宝岛冲突发生后,他认为这可能就是战争的开始,于是,在当晚“中央文革”碰头会上听取战况汇报后指出:“让他打进来,就使我们动员起来。大敌当前,动员准备一下有利。”毛泽东还就组建民兵的问题作了具体指示。他说:“一个县成立一个团,全国都要搞。大县三个营,中县两个营,小县一个营。平时坚持地方,战争起来就补充野战军。战争打起来,依靠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是不行的……东北、华北、西北要准备一下。准备好了,他不来也不要紧。”
尽管3月15日苏军并没有“打进来”,但在随后召开的中共第九次代表大会上,中方依然特别强调了备战。林彪在代表党中央所作的政治报告中把战备工作提到了一定高度。他说:决不能忽视美帝、苏修发动大规模侵略战争的危险。要准备大打、早打、打常规战、打核大战。4月28日,毛泽东在中共九届一中全会上再次强调“要准备打仗”,要求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对社会帝国主义入侵务必保持高度警惕。
九大闭幕后,人民解放军扩充了编制,地方也加强了武装基干民兵建设工作,大批工厂逐渐向交通闭塞的山区转移,新建项目选址一律实行“山、散、洞”原则,全国进入了紧张的战备状态。
1969年5月24日,中国政府发表了一份声明,其内容很大程度是从政治需要的角度出发的。声明首先揭露了苏联假和谈真备战的阴谋,最后表示同意通过外交途径确定边界谈判的时间和地点。
7月26日,苏联外交部第一副部长库兹涅佐夫向中国驻苏联大使馆临时代办安致远递交了苏联部长会议致中国国务院的信。建议举行中苏高级会谈,讨论两国关系中的原则问题,就全面缓和关系的途径交换意见。
中国政府对来信没有及时答复,因为毛泽东一直觉得苏联这种态度的背后隐藏着一个阴谋,而且精准地判断出“西北可能要出问题,要有准备。”遗憾的是毛泽东的“最高指示”居然没有引起有关方面的有效重视,于是,一场灾难发生了。
1969年8月13日上午八时,由副连长杨政林率领的一支巡逻队在新疆铁列克提地区遭到苏军伏击,经过一个多小时激战,中国边防军三十八人壮烈牺牲。
铁列克提事件发生后,中苏边境局势再度紧张,一向主张“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毛泽东岂肯受此羞辱,但苦于东段边境此时已被涛涛的江水阻隔,转移到西段作战又鞭长莫及,所以只好一面通过外交途径提出抗议,同时做好乌苏里江结冰后再君子报仇的各项准备。
8月28日,中共中央发布命令,毛泽东在《命令》上批示:“照办”。《命令》要求边疆各级革命委员会,各族人民和解放军指战员,要高度树立敌情观念,充分做好反侵略战争准备;《命令》要求所有“造反派组织”必须立即解散,交出武装,实现大联合,不准再冲击部队,否则以反革命论处;《命令》明确指示要对那些里通外国、制造叛乱的反革命分子坚决镇压。8月末,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又转发了军委办事组关于加强全国人防工作的报告,动员各企业职工、机关干部、城镇居民都要以自力更生为主修筑防空设施,备战备荒。
《8.28命令》和《关于加强全国人防工作的报告》被西方认为中国进入紧急状态的动员令,世界各国主要媒体纷纷预测中苏全面战争将在入冬后爆发。
苏联方面对铁列克提事件发生后中国可能采取的对策也有基本估计,于是在苏共主席团内部又出现了一种动议,就是与其等毛泽东几个月后采取极端行动还不如先发制人。8月18日,苏联驻华盛顿领事馆代表几乎是正式向美国政府有关人士询问,如果苏联打击中国核设施,美国将会采取何种态度?随后,苏联又秘密通知其东欧盟国,希望他们对苏联打击中国核设施有心理准备。
横眉怒目、剑拔弩张,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最大规模的局部战争在两个共产党国家之间一触即发。不料就在此刻,中苏两国共同的朋友、越南劳动党主席胡志明逝世了。更没有人料到的是,他的逝世竟然给中苏关系带来了转机。
机场会谈
1969年9月3日,越南政府向中国驻越大使馆通报了胡志明逝世的消息。当天深夜,周恩来率领中国党政代表团抵达河内,向胡志明遗体告别。第二天,为避免与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见面,周恩来与越南领导人黎笋等进行简短会谈后,当即返回北京。
6日,柯西金率领苏联党政代表团到达河内。8日,由国务院副总理李先念率领的中国党政代表团再次前往越南。
9日上午,越南在河内巴亭广场为胡志明举行国葬。下午,李先念得到越南外交部传递的口信,说柯西金在回国途中准备在北京机场短暂停留,希望利用这个机会与周恩来举行会晤。李先念通过大使馆向中央报告了情况,毛泽东经过长时间考虑最终同意了柯西金的要求,但强调会晤只能在机场进行。10日,当李先念请越南外交部转告柯西金,中国政府同意在首都机场举行总理会晤时,越南外交部告诉李先念,柯西金的专机已在两小时前起飞,途经印度回国了。
不过苏联驻越南大使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向苏联外交部作了汇报,他们很快就在苏联塔吉克共和国首都杜尚别找到了柯西金的专机。柯西金听到外交部汇报,立即调转机头奔北京而来。
9月11日上午十时三十分,柯西金专机抵达北京机场。此刻,周恩来已在机场等候,随后,周恩来与柯西金就在机场西侧贵宾厅举行了三小时四十分钟会谈。
两国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会谈也就可以开诚布公了。周恩来首先对柯西金说:“在边界冲突的问题上,中国是被动的。你们说我们要打仗,我们现在国内的事情还搞不过来,为什么要打仗?你们说我们想打核大战,我们核武器的水平,你们清楚。你们说要用先发制人的手段来摧毁我们的核基地,如果你们这样做,我们就宣布,这就是战争,这就是侵略,我们就要坚决抵抗,抵抗到底。我们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才把这个话告诉你。”
柯西金表示苏联愿意尽快恢复与中国的正常关系,他还公开了苏联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他说,苏联发现美国最近正在调整对华政策,担心由于美国的介入使中苏两个伟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发生冲突,从而把社会主义在全世界搞垮。
周恩来说,中苏之间积累的问题太多,现在的关键是边界问题,但解决这个问题也并不难。中国主张应以两国之间已有的条约为基础,个别地段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
在涉及具体问题后,周恩来说,我们建议在尚未恢复边界谈判包括已经恢复谈判但没有取得最后结果之前,采取一些临时措施,这些措施就是维持边界现状;避免武装冲突;双方武装力量在有争议地区脱离接触。
双方就中国方面的三条建议进行了深入讨论,最后就以下四条取得了一致:
1.维持边界现状;2.避免武装冲突;3.双方武装力量在争议地区脱离接触;4.在双方遇有争论时,由边防部门协商解决。
周恩来在谈判即将结束时长出了一口气,他说,临时措施制定了,边境的紧张状态就会缓和了。
柯西金说:“我们走了一段弯路,但并不遗憾,我们很高兴到这里来。”柯西金所说的“弯路”到底是指这次北京之行先飞回了杜尚别,还是指中苏关系中的风风雨雨,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不得而知。
整个会谈的气氛还比较坦诚,谈话中两国领导人仍然称对方为同志。
9月18日,周恩来致信柯西金,说明中国方面已确认两国领导人在北京机场达成的为促进边界谈判采取的四项临时措施。
9月26日,柯西金致信周恩来,称苏联方面已指示边防部门保持与中国边防部门的正常联系,维持边界现状,避免使用武力,保证边民的生产生活,出现问题时由双方协商解决。
周恩来在首都机场为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送行
深挖洞广积粮
柯西金的回信没有提及“双方武装力量在有争议地区脱离接触”,说明苏共中央对柯西金与周恩来的会谈结果是有保留的。需要说明的是,中国方面也没有完全通过这次会谈的结果。机场会晤结束后,周恩来于9月13日向中央递交了会晤的全部材料。16日,政治局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柯西金来京的目的,讨论机场会晤后的中苏关系。会议最后做出了柯西金来京是为了对中国发动突然袭击施放烟幕弹的判断。这就不仅全面否定了周恩来机场会晤的作用,而且让人们感到既然烟幕弹都已经放出,那么大战肯定已迫在眉睫。
9月18日、22日,中共中央两次召开政治局会议,进一步讨论苏联对中国发动战争的可能性。一部分领导人将柯西金的北京之行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前派特使去美国迷惑罗斯福联系起来,认为一场大战已迫在眉睫。与会者还分析了苏联发动战争的时间,很多人认为9月30日或10月1日中国庆祝建国二十周年时可能性最大。因此,必须立即在全国再次进行战备动员、落实战备措施。
22日的政治局会议结束后,林彪、周恩来当即召开全军战备工作会议。会议强调“国际形势紧张,要准备打仗”。
9月23日,中国成功进行了首次地下核试验,证明中国的核武器已达到一定水平。
9月25日,中央军委召开有各大军区司令员、政委、作战部长、各总部和军兵种以及“三北”地区党政负责人参加的战备会议。具体分析了敌情,落实了一旦战争爆发时的作战计划。林彪在会上发表讲话,他说:全军当前的中心任务就是要加强战备、准备打仗。要用打仗的观点观察一切、检查一切、落实一切。
9月29日,中国又在西部地区成功进行了一次氢弹爆炸试验,再次警告苏联领导人,中国的热核武器足以对苏联本土构成威胁。
9月30日晚,北方各大军区都以军演名义进入一级备战。林彪还于当晚视察了北京机场,命令该场的飞机全部转场,用障碍物封锁跑道,以防苏军像入侵捷克斯洛伐克那样利用民航客机突然占领机场。从9月30日到10月3日,全国共有一千六百八十三架飞机战斗值班。在10月1日毛泽东登上天安门城楼参加庆祝活动时,故宫院内准备了直升飞机,以防不测。
亿万军民枕戈待旦度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二十个生日,虽然战争没有爆发,但战备并未松懈,因为按周恩来和柯西金来往信件,苏联将于10月19日派代表团来北京参加边界谈判。随着这个日期的临近,综合苏军在中蒙、中苏边境的动向,毛泽东认为这又是一个危险时刻。为防止苏联利用谈判麻痹中方,林彪和总参谋长黄永胜亲自前往张家口等军事要地视察,周恩来也要求总参整理世界上几次典型闪击战的战例,供各有关部门学习、参考。
几天后,中共中央政治局又召开会议,会议同意毛泽东的建议,决定在中苏边界谈判前疏散在京的党和国家领导人及一批老同志。14日,毛泽东前往武汉。16日,林彪去了苏州。17日,北京两万多人在首都体育馆观看中国优秀运动员表演,令人诧异的是如董必武、朱德、叶剑英等一批很长时间没有露面的领导人,以及许多没有进入中共第九届中央委员会的老同志,都出现在主席台上。表演结束后,这些人被请到休息室,周恩来分批会见他们,同时传达了毛泽东关于战备疏散的指示。毛泽东指定了每个人的去向和离京日期,希望他们下去后在与人民群众的接触中多了解一些情况。
与此同时,一些被“打倒”的老干部也开始转移。当天深夜,奄奄一息的刘少奇被押往河南开封。18日,重病在身的陶铸被疏散到安徽合肥。20日,邓小平被送往江西南昌。
周恩来和军委办事组成员黄永胜没有离京,但办公地点也转移到可防御原子弹的西山战备指挥中心。
1969年过去了,毛泽东没有利用乌苏里江封冻对苏联进行报复,勃列日涅夫也没有对中国进行核打击,但两国间紧张的军事对峙并没有解除。期间,中国时刻都处在巨大的军事压力之下,这个压力比来自帝国主义的威胁更直接、更危险。面对这个现实,中共中央不得不把战备工作从突击性任务变成基本国策;把战备列入了全党、全军、全国的重要议事日程;纳入到国民经济计划中。1970年2月15日至3月21日,全国经济计划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讨论拟定了1970年国民经济计划和第四个五年计划纲要(草案)。代表们一致认为,新的世界大战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必须把对付国内外敌人的突然袭击和大规模入侵作为压倒一切的中心任务。据此,国家计委在第四个五年计划纲要草案中提出,“四五计划”是一个备战计划,要在四五计划期间,把内地建成一个部门齐全,工农业协调发展的强大战略后方。内地的工业建设也要大分散、小集中,不搞大城市;工厂布点要“靠山、分散、隐蔽”,特殊重要的工厂或一些工厂的重点车间和设备要进洞。按照这次会议精神和具体安排,从1970年起,国家开始重点扶持内地的三线项目,而对一、二线,特别是对地处东北和沿海的一线单位采取了停、缩、搬、分、帮的方针。
第四个五年计划过去了,因交通不便、选址仓促、生活艰苦等原因,匆匆上马的一大批战备项目建设进度或开工后的生产水平都不尽人意。为此,在1975年10月26日至1976年1月23日讨论国民经济十年规划和1976年国民经济计划的会议上,国家计委又在《十年规划要点》中提出,第五个五年计划期间还要继续加强三线建设,但主要是充实和提高,尽量不再布新点,建设起一个硬三线。这样,战备工程又在第五个五年计划中占了相当大比重。
从1969年中苏边境冲突开始的战备,一直持续了近十年,此间,除不尽合理的三线建设严重影响了国民经济发展外,人民解放军的总兵力也始终保持在五百万左右,造成了巨额的国防开支。此外,大规模的军事演习、频繁的军事调动、一厂一角的军工生产、耗资巨大的人防工程也都是这十年备战的产物,都给国民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巨大损失。
十年备战并不是毛泽东一个人决定的,当时,他对国际形势的分析得到了中共高层的普遍认同。刘少奇就曾强调:敌人方面有很多弱点,他们的困难不比我们少,而我们准备快一点、好一点,战争就可能推迟,它就不容易来。如果我们准备得很好,甚至它就不敢来,我们要准备它来,争取它不来。
“准备它来,争取它不来”,刘少奇的话不仅对当时的工作具有指导意义,就是在今天,对那些曾经为三线建设贡献了青春和子孙的人们也是个精神安慰,至少他们能够以此告慰长眠在深山老林的战友:战争所以没有发生,也许就是这场大规模战备赢得的。
下期预告:
从1969到1989年,中苏两国对峙了二十年。此间,中国在枕戈待旦中过着“准备它来,争取它不来”的日子。苏联则既要同中国对抗,又要与美国“勾结、争夺”,从而将政治和经济资本都拼了个精光。
1989年5月,戈尔巴乔夫访问中国,实现了两国关系正常化。遗憾的是这种“相逢一笑”实在是来得太晚了。在此前后,东欧八个社会主义国家相继倒台,政权无一例外的落入非共产主义政党手中,并进而造成了苏联——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亡党亡国。
请看《新中国与苏联鲜为人知的历史事件大结局——“8·19”事件与苏联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