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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口水利枢纽遗址考古与保护利用

2016-10-26祁小东

关键词:遗址勘探

李 倩, 祁小东

(1.淮安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江苏 淮安 223300; 2.淮安市博物馆, 江苏 淮安 223001)



【地域文化研究】

清口水利枢纽遗址考古与保护利用

李倩1,祁小东2

(1.淮安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江苏 淮安 223300; 2.淮安市博物馆, 江苏 淮安 223001)

清口水利枢纽是大运河沿线最重要的水利枢纽之一。为了配合大运河申报世界遗产,进一步了解清口地下水工遗存情况,2008年到2013年淮安市博物馆在清口水利枢纽核心地带进行了五年的考古工作,基本上摸清了地下埋藏情况,并对天妃坝、顺黄坝等保存情况较好、价值较高的文物点进行了重点发掘,为清口水利枢纽保护展示工作提供了最基础的信息,也为进一步佐证清口水利枢纽的科学价值提供了实物支撑。

清口水利枢纽;调查勘探;发掘;保护利用

一、清口概况

清口这一区域概念的形成,是长期以来自然力和人类活动共同作用的结果。在不同的历史年代,它有着不同的空间范围。古淮安地处古淮水岸边,泗水尾闾之地,境内的古湖泊多由滨海洼地封闭演变而成。古淮河由安徽五河县入古淮安境内,经盱眙县城西,东北流至龟山,斜穿洪泽凹陷区,达淮阴故城码头镇西,之后与西北徐州而来的古泗水汇合。由于泗水的水流甚清,所以这里称清泗口,又称清口,古泗水在今淮阴区三岔以下形成分支,以不同的角度和线路向东南汇流入淮河。其北侧为主流,称为大清河,汇淮处称为大清河口或大清口,南侧为支流,称为小清河,汇淮处称为小清河口或小清口。明嘉靖初年大清口淤塞,黄河主流出小清河,主航道改走小清河,小清口成为黄、淮交汇之处,并逐渐丢掉“小”字,改称“清口”。

2014年,中国大运河申报世界遗产,其中清口枢纽遗产区的划定主要依据的是“明清时期清口地区的空间范围,其北界淮阴区桂家塘北侧,东至杨庄活动坝和淮阴三线船闸一线,南到洪泽湖大堤与太平堆一线,西至中运河三百六十丈越堤和废黄河南岸七堡石工一线”[1],其遗产区面积约为3 967公顷,缓冲区面积约为6 275公顷。

淮安清口枢纽,是运河汇淮、穿黄的关键工程措施,面临极为复杂的自然条件,历经数百年变迁形成系统、完整的工程体系。它发轫于明代嘉靖、万历年间,形成于清代康熙年间,完善于清乾隆时期,清嘉庆、道光年间由盛转衰,咸丰五年黄河北徙后,漕粮改为海运,清口枢纽失去了黄河水的大势,基本处于瘫痪状态,废弃不用。

清口枢纽位于大运河的关键区段,是为了解决运河遇到复杂自然环境采取的综合工程措施,也是为了保证运河漕运的正常通行而重点治理的区段。纵观运河全线,最关键者不过高堰清口和南旺两地,明清两朝就有“清口通则全运河通,全运河通则国运无虞”之说,清口历来就是运河治理的关键所在。针对错综复杂、变化无常的自然环境,如三条河之间的水位落差、黄河的多沙善淤善决、黄强淮弱等,单单采用一种孤立的工程措施来实现漕运畅通是不可能的。清口枢纽作为一个系统的工程,面对错综复杂、变化无常的自然条件,结合了黄河、淮河的治理来综合考量,全面进行规划和治理,让清口枢纽工程同时具备御黄、济运、保漕、治淤、防洪、减灾等等综合功能。正因为这样,所以在清口枢纽遗址区域里,分布着坝、堤、堰、古河道、闸涵、土墩、木龙等几乎所有水工工程遗迹,同时因治水保漕衍生出来的相关遗址遗迹诸如古寺庙、古建筑、古碑刻、镇水铁牛、水志等,遗产点类型十分丰富,但分布得比较零散。一百多年来,清口枢纽遗址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其中堤坝类遗产地面基本无存,土质堤坝基本被推平,砖石工类遗迹则被挖砖取石破坏,建筑类遗产同样因遭受战争或生产的破坏而所剩无几,如顺黄坝存世在地面的已不足200米,天妃坝石工虽埋藏于地下,但完整段已不足300米,惠济祠遗址乾隆时期的房基、铺地砖面只有零星残存,碑刻类遗产大部分被敲碎散落各地,闸涵类遗迹如福兴闸在20世纪50年代挖河工程中被完全破坏,“U”型河道古河道则部分淤塞,遗产点保存状况整体不容乐观。

二、清口遗址考古工作

清口水利枢纽的考古工作以淮阴区码头镇为中心区域,考古工作是建立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前期调查的基础上,工作形式主要是考古调查、勘探与发掘。其中,考古调查与勘探主要在2008年10月至2013年8月间展开,涉及的遗址有通济闸西堤、里河故道与驳岸堆、关帝庙遗址、文华寺遗址、天妃坝石工、惠济祠遗址、天妃闸遗址、张福河东西大堤(顺清堤)、顺黄坝、御坝、顺水堤、黄河故道与木龙遗址、七堡堤工、三闸遗址运河故道、旧县遗址等。

期间还对明远路西延工程清河旧县遗址、里运河防洪控制工程唐子巷砖工堤与码头遗址、洪泽湖大堤信坝遗址、高堰关帝庙遗址及水志遗存共5处遗产点进行勘探和发掘。上述共计24处遗产点的考古活动历时5年之久,是我市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勘探发掘项目最多、文化性质最为相近、获取成果最为丰硕的时期。(图1)

图1 清口水利枢纽考古调查、勘探与发掘平面图(码头镇)

(一)调查与勘探成果。

从2008年10月至2013年8月,我们先后对通济闸西堤、里河故道与驳岸堆、码头关帝庙遗址、文华寺遗址、天妃坝石工、惠济祠遗址、天妃闸遗址、张福河东西大堤(顺清堤)、顺黄坝、御坝、顺水堤、黄河故道与木龙遗址、七堡堤工、三闸遗址运河故道、甘罗城遗址、旧县遗址、高堰关帝庙遗址及石工水志、治淮水准点遗存、洪泽湖大堤信坝遗址等18处遗产点进行普通勘探和重点勘探,共计勘探面积397 600平方米,野外工作日累计666天。通过以上勘探工作,我们对运河文化遗产点地下遗存的分布概况有了基本了解,为发掘点的选定提供了线索。现列举5项勘探成果介绍如下。

1.天妃坝石工、顺黄坝埽工遗迹范围的界定。

天妃坝石工位于码头村境内,自“嘉庆十四年(1809)加高堤工,通行包筑,石工遂于堤内,不可复识矣”。后经20世纪60年代地方村民组织大规模挖掘,石工已残缺不全。经过勘探,我们寻找到几处保存完整的石工段,共计长度约200米。特别是在惠济祠遗址西侧发现保存最长、建筑结构最为完好一段,计80余米。此外,我们还在惠济祠遗址北侧至二河南岸270米范围内勘探到石工与埽工,这些遗存都与天妃坝石工有着内在的联系。

顺黄坝埽工位于御坝村境内,现保存长度约1 100米。我们以明远路南北两侧200多米范围为重点勘探区域,在距地表1.5至3米深度发现大量的埽工、石工等遗迹,根据这些遗迹的分布情况,以及它所在黄河故道南岸的位置,可以确认此段为御黄防洪最为险要的工段。我们当即请示市文物局划定保护范围,设立护栏,树立停止建设施工的标牌,抵挡着房地产凶猛的开发。

2.为三闸遗址运河故道的疏浚提供依据。

三闸遗址也是大运河申遗淮安段的重要节点之一,整治与疏浚河道是国家文物局批准的重要项目。因岁月的流逝与后期农田平整,现存的惠济闸正、越两道侧运河道多有淤塞。为了给疏浚工程提供考古依据,我们对已淤积平整的河段进行勘探复原,了解地下河道的宽度、坡度与深度,掌握原有河道曲直交汇的情况。共计勘探运河故道长度780米,勘探面积11 700平方米。根据勘探坐标,对运河疏浚地段划线放样,保持河道原来的历史走向,体现出古代水利专家设计三闸水运路线的科学性、合理性与创造性。

3.厘清了御坝与顺水堤、顺黄坝、七堡堤工之间的关系。

御坝、顺水堤、顺黄坝、七堡堤工皆在码头镇御坝村境内。2003年3月,御坝遗址公布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当时设立的御坝遗址标志牌地点有误,划定的保护范围概念也比较模糊。这一区域堤防众多,明清时期,南望洪泽湖,北御黄河,东接运河,是处理黄、淮、运水利工程的关键区段。通过勘探,我们首先确定了康熙时期修筑的御坝遗址,即小清口黄淮交汇的咽喉位置,然后厘清了康熙至乾隆时期续筑的顺水堤、顺黄坝及七堡堤工,为遗产点方位确定及相互之间的承袭关系提供了依据。

4.搞清了信坝遗址的埋藏与堆积情况。

为配合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设计的头坝(即信坝)环境整治与展示工程,通过对道光时期信坝的勘探,弄清楚了护坦石和溢流坝面原有的铺装高度,并探查翼墙具体深度和结构构造,及其与溢流坝面、护坦石的关系,为局部复原展示提供依据。

5.为惠济祠遗址、顺黄坝、高堰石工、洪泽信坝遗产点保护规划提供了考古支撑。

为了配合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与东南大学建筑设计院编制文物保护规划,我们先后对惠济祠遗址、顺黄坝遗址、高堰石工水志及关帝庙遗址、洪泽湖大堤信坝遗址进行周密的考古勘探。经过勘探划定了惠济祠遗址南北180米、东西70米和顺黄坝遗址东西400米、南北200米的保护范围。我们按照国家文物局的批复意见,又对高堰石工及水志遗存、关帝庙遗址,以及洪泽湖大堤信坝遗址进行文物钻探,基本弄清楚这两处遗产点具体位置和分布范围,并掌握了地下遗迹的状况,为上述文化遗产保护规划提供必要的考古支撑。

(二)考古发掘与保护利用。

自2008年10月起,先后发掘了通济闸西堤、天妃坝石工、张福河东西堤、顺黄坝、天妃闸遗址、小里河故道、御坝、七堡堤工、惠济祠与高堰关帝庙遗址、里运河砖工堤与码头计11处遗产点,共揭示遗址面积4 565平方米,现列举如下。

1.天妃坝遗址。

天妃坝遗址的发掘先后共有两次。为了配合明远路的修建,从2008年12月至2009年1月进行过一次试掘,历时35天。为了配合京杭大运河的申遗再次发掘,从2011年9月至11月,历时47天。

2008年发掘。

第一次发掘布5×4平方米探沟和8.4×1.3平方米探沟两条,共发掘面积30.92平方米。发掘点坐标为北纬33°32′48.6″,东经118°56′43.8″,海拔高度12米(TG2中部位置)。

此次发掘揭示的遗迹主要是石工与砖工,共分上、下两段,总高6.66米。其中,上段高2.31米,最上面为一层条石,共5块,总长5.33米,规格为86×74.5×18、110×75.5×17、143×40×20、80×60×16.5、114×69×16厘米。石下为砖,共14层;砖墙上窄下宽,介于82—114厘米之间。砖的尺寸为39×16×10、38×14×9.5、37.5×16.5×10、37×16.5×10厘米。从上至下的砌法是4立砖;然后是1平砖1立砖,此种砌法共计5组。下段石工高4.35米,整体亦为上窄下宽。条石在外,砖块在内。条石共15层,最上层两块规格为80×44×11、87×53×11厘米。砖共计26层,尺寸分别为45×17×10、43.5×16×10、43×17×11、43×16×9、42×17×11厘米。从上至下的砌法依次为8立1平,6立1平,3立2平,2立1平,2立。砖墙最下部宽1.85米。下段石工下面暴露出木桩,为“梅花桩”,木桩直径10厘米。

2011年发掘。

第二次发掘区域位于惠济祠遗址西侧,西北距第一次发掘地点约150米。地理坐标为北纬33°33′02.2″,东经118°56′46.6″(发掘区域中部位置),海拔高度13米,共布40×6平方米探沟1条、17×6平方米探沟1条和14×2平方米探沟一条,共发掘面积376平方米。

此次揭示的遗迹是明代砖工与清代砖石工。

明代砖工位于TG2内,由三部分组成,方向11度,由西向东逐渐抬高,呈“阶梯状”。

第一部分位于最西侧,此次揭露出的长15.5、宽0.75—1、高2.75米。平面呈“弧形”,中间向外(向西)凸出,两边分别向东北和东南延伸。砖工整体北侧略高,向东南稍低。第二部分位于中间,长15.4、宽0.65—1、高0.3米,与第一部分相距0.2—0.5米。第三部分位于最东边,长5.25、宽0.25—0.85、高0.65米,与第二部分相距0.35—0.5米。砖与砖之间用三合土粘合,厚度在0.2—0.5厘米之间。其中,第三部分砖与砖之间还有用草木灰粘合。其中,第一部分的砖每层比上一层向外凸出0.1—0.3厘米,第三部分的砖凸出0.1—0.15厘米,目的是增强砖工的整体稳定性。

清代砖石工位于TG1内,揭露出的长38、宽0.25—1.1、高2.2米,方向11度,整体呈弯曲状。坝体为砖石混合结构,最上面是一层条石,下面是6—9层砖,砖下面又是3层条石(据曾经挖过天妃坝的百姓讲述,往下还有12—15层条石)。

第一层条石共有40块,由南向北从第5块开始共有4组条石,砌筑方式为“一顺一丁”,其余全部是南北向的“顺铺”。

条石下的砖整体高度在0.8—1.14米之间,全部是“丁砖”砌筑。由于第一层条石的厚度不同,因此在不同地方砖的层数也不同,基本在6—9层之间。

砖下的三层条石整体上南高北低,其中第一层共有43块;第二层共有39块;第三层共有34块。

条石大小不等,长度在0.24—1.8米之间(其中最长的为1.8米,其余的有1.6、1.1、1.08、0.8、0.65、0.5及0.34米不等);宽度在0.2—0.75米之间(其中最宽者为0.75米,其余的有0.45、0.42、0.3和0.25米不等);厚度介于0.18—0.48米之间(其中以0.2与0.4米之间居多)。有的条石经过修饰,四周边缘打磨光滑。个别条石之间用“锔扣”相连,目的是增强石墙的稳固性。

靠近北侧部分砖上有“钦工”字样,共有12块,楷体,其中只有一块是由右向左读,其余皆为由左向右读。此外,在遗址周围老百姓房子的很多砖上发现还有“成”“元”与“古□”等不同的文字,其中尤以“成”字最多。

2.顺黄坝遗址。

顺黄坝遗址位于御坝村境内,经过调查,残存长度约1 100米。从2008年至2013年先后发掘过3次,揭示面积约940平方米。

2008年发掘。

此次发掘揭示的遗迹是埽工与碎石护坡。

埽工:共有5层。其中第1层厚3.6厘米,上压6厘米的土;第2层厚4厘米,上压约17.5厘米的土;第3层厚3厘米,其上填压的土最厚处为27.5厘米;第4层厚15厘米,上有4厘米的土;第5层厚8厘米,上压27.5厘米的土。

碎石护坡:位于埽工之下,宽8.7米,主要是青石,形状不规则,大小各异,碎石的厚度未能得知。特别需要说明的是,在东西长2.3米,南北宽2.1米的碎石中,发现了大量钱币。有成串摆放在石头缝隙中的,也有零散的,在近五平方米的范围内估计至少有一万多枚古钱币。目前种类有北宋的“元丰通宝”,明代的“万历通宝”,清代的“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嘉庆通宝”“道光通宝”等,以及吴三桂举旗反清之初发行的“利用通宝”,另有日本国的“宽永通宝”、越南国的“景兴通宝”。其中以清代的“康熙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数量最多。

2009年发掘。

此次发掘的遗迹有埽工、石工、草绳及木桩等。

埽工:共清理出11层,整体呈由西南向东北倾斜铺垒。第1层厚2—6厘米,距地表125厘米;第2层厚5—15厘米,上面覆盖厚5—80厘米的土层;第3层3—35厘米,上面土层厚4—25厘米;第4层厚2—45厘米,上面土层厚3—40厘米;第5层厚3—60厘米,上面土层厚5—75厘米;第6层厚2—125厘米,上面土层厚1—5厘米;第7层厚1—25厘米;第8层厚2—75厘米,上面土层厚5—50厘米;第9层厚2—80厘米,上面土层厚6—35厘米;第10层厚5—150厘米。

石工:只清理出表层,暴露的石块较少。碎石位于埽工下,根据勘探,石工整体随坝体与埽工由东向西呈缓坡状。

草绳:在文献中又称“蔑缆”,发现5根,皆残断,用芦苇编织而成,呈“麻花状”,长度64—136厘米,直径3—7厘米。

木桩:共发现14根,都分布在TG内,长18—112厘米,直径4—9厘米。其中有三组木桩,每两根相交叉,与之在东面相对应的又有三根垂直于埽工的木桩,我们分析,垂直的三根木桩与草绳一起来捆绑整捆埽工,交叉的木桩用来阻挡埽工被洪水冲走。

2012年发掘。

此次发掘清理的遗迹有埽工、碎石护坡和木桩等。

埽工:共清理出6层,为了保护遗迹我们只清理到埽工表面即停止,没有进一步向下挖掘,因此只知道暴露出来的埽工面积。分别是:第1层长6、宽0.2、厚0.01米;第2层长9、宽0.38—0.57、厚0.01米;第3层长2.3、宽0.3—0.5、厚0.04米;第4层长1、宽0.2、厚0.02米;第5层长1.3、宽0.2、厚0.02;第6层长3.7、宽0.4—1、厚0.05米。

碎石护坡:位于TG1北侧和T1内,整体呈不规则形分布,揭示出来的长16、宽3—7.5、高0.2—0.5米。由碎石堆砌而成,中间高,四周低。石头大小不一,石质较差。与文献中记载的乾隆年间的“抛石”相类似。

木桩:发现较多,主要分布在T3与T4内,其中木桩共31根,皆残断,部分分布较有规律,横成排,竖成行。木桩痕迹共45个,基本呈圆形。 其中木桩残高5—8厘米,直径5—8厘米。

3.惠济祠遗址。

惠济祠遗址位于淮阴区码头镇码头村(原二闸村),北距二河110米,西侧紧邻天妃坝遗址,距安澜路2米,东距二河400米,南距明远路550米。惠济祠原有山门、大殿、篆香楼、三清阁、碑亭、回廊等建筑,后因水患,惠济祠的北侧最先开始损毁;1946年,由于战乱,一部分建筑被毁;右侧碑于1958年被雷电击毁;大部分建筑在“文革”中被彻底毁坏,只留下左侧的御制重修惠济祠碑。之后,惠济祠遗址一直处于荒芜与废弃的状态,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当地村民陆续在遗址上面建房与居住,时间持续了30年左右。为了配合大运河的申遗工作,从2011年10月上旬开始,在码头镇镇政府的支持下,村民陆续将遗址上的建筑拆迁与清理完毕。

惠济祠仅存的御制重修惠济祠碑在1982年被公布为淮阴县文物保护单位。2003年3月被淮安市政府公布为第二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2006年5月25日,“京杭大运河·江苏段——御制重修惠济祠碑”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1年3月29日,大运河保护和申遗省部级会商小组原则通过了《大运河申报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其中在“清口枢纽”的范围内,就包括“御制重修惠济祠碑”。2014年6月22日,在多哈举行的第38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中国大运河项目成功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因而惠济祠遗址也成为世界遗产的一个重要节点。

为了协助淮安市文物局对惠济祠遗址进行文物保护规划项目,2011年9月15日至26日和2011年10月20日至11月20日,市博物馆对遗址进行过两次勘探。为了配合大运河的申遗工作,我们对遗址部分区域进行了发掘,时间从2013年5月2日开始,至6月26日结束,历时56天。

遗址南北长180米,东西宽70米,方向北偏西40度,地理坐标为北纬33°33′00.8″,东经118°56′47.0″(御碑所在位置),海拔高度13米。考古勘探确认的遗迹主要是东墙基与西墙基,其中东墙基残长64米,宽1.2米,距地表深约1.3米。东墙基基础为长条形青石垒砌,墙体用灰砖砌筑。西墙基墙垣的砌筑方式与东墙垣相同,残长29米,宽1.2米,距地表深1.2米。两道墙基相距36米。发掘的范围北至3号基址北侧,南到御碑,揭露面积1 250平方米,确认的遗迹有5处建筑基址、5条甬路、院落和御碑基础等。

遗址出土和采集的遗物十分丰富,种类有建筑构件、陶瓷器、钱币等。其中,建筑构件又可分为琉璃构建、其他构件、柱础石及抱鼓石等,共计224件。

4.御坝遗址。

位于淮阴区码头镇御坝村一组境内。《咸丰清河县志·卷六·川渎》记载:“康熙间,黄河直抵惠济祠前始折而东,逼近清口,易于倒灌,屡开北岸陶庄引河,未能奏效。三十八年(1699),圣祖临视,指授方略,令侍卫肩桩订立,即于其处筑挑水坝,土人至今称为‘御坝’……”[2](由于此地当时名叫陈家庄,挑水坝又叫陈家庄挑水坝。该处御坝有别于乾隆时期在运口头北坝之北建筑的御坝,因此一般称为“康熙御坝”)。

现在的御坝北偏东走向,长60—70米,高2—3米,呈一平台状。坝体南侧是一条水泥路,北侧是密集的房屋和茂盛的杨树及成片的农田等,东南角有两座墓,分别是中华民国三十五年立的李振江同志之墓和20世纪70年代立的汪英烈士墓。地理坐标为北纬33°32′18.94″,东经118°54′42.63″(御坝南端);北纬33°32′26.20″,东经118°54′48.83″(御坝北端)。历年的人工活动,例如烧砖取土、平整农田及宅基地建设等对堤坝本体有不同程度的破坏。御坝遗址于2003年3月被市政府公布为第二批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发掘区域位于汪英墓东侧50米,布探沟一条,编号为TG1,南北长60米,东西宽10米,发掘面积600平方米。TG1方向355度。

通过对探方的发掘,地层堆积基本上是黄砂土和红褐色淤积土相互叠压,至5—6米深处越来越明显且规律,结合勘探,我们知道在探方南壁向南6米才接近堤坝本体,因此此次发掘的都是历史上黄淮河水带来泥沙逐年淤积的结果。

潘季驯治河的基本理论“束水攻沙”与“蓄清刷黄”,其目的是要把河床中的泥沙冲走,最重要的措施就是在黄河两岸筑缕堤和遥堤,而为了保护遥堤堤根不受洪水冲刷,又在两堤之间筑横堤,名格堤。后来在实践经验中发现,“水退,本格之水仍复归槽,淤留地高,最为便宜”*潘季驯:《河防一览》:卷三,河防险要。。这就是利用泥沙进行淤滩固堤的最初形态,之后,潘季驯主持在徐州房付至宿迁峰山的遥、缕二堤之间修了7道格堤,作为淤滩固堤的措施,并计划在南岸继续增筑,在北岸也要照此办理。

后来,这一认识在实践中又有发展。潘季驯指出,在宿迁以南只有遥堤、没有缕堤和格堤,同样可以达到淤留岸高的目的。因此,于万历十九年(1591)向朝廷正式建议在邳州“放水淤平内地(遥缕二堤之间滩地),以图坚久”*潘季驯:《总理河漕奏疏(抄本)》:卷五及六,条议河防未尽事宜疏。,把淤滩固堤作为利用泥沙、治理黄河的一条重要措施。具体办法是,先检查遥堤是否坚固,做到万无一失,然后根据地形地势选择缕堤的适当位置开口,放水内灌。水进则沙随而入,沙淤则滩随之增高。这一措施,符合黄河“大水挟大沙”“大水淤滩”的客观规律,对减少主槽淤积,巩固堤防,作用显著。到了清代,这种方法得到了进一步实践,一度形成放淤固堤的高潮。御坝作为清口地区一处重要的堤防设施,就是这种方法的典型代表和集中体现。

三、保护利用

清口水利枢纽的考古发掘工作,为全面客观地阐释清口水利枢纽在中国运河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找到了客观的依据,也为历史上很多文献资料找到了实物依据。如此大面积的水工遗产,又散落在方圆近百平方公里的区域中,如何更好地保护、利用、展示喧些考古成果,如何通过恰当的展示使得现场考察的世界遗产专家能够在较短的时间里了解清口水利枢纽的科学原理和发展过程,却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的课题。为此我们把考古发掘成果和科学保护展示规划相结合,专门聘请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结合考古成果做了《大运河淮安段清口枢纽保护总体规划》,并请东南大学古建所做了《淮安市清口水利枢纽遗址展示规划》,规划选择了遗迹保存较好、遗迹现象比较丰富、遗迹类型能够说明问题的顺黄坝遗址、天妃坝遗址、惠济祠遗址三个点做了重点设计,并做了展示方案。我们根据规划设计,对遗址的本体采取了科学的保护措施,并进行展示,在遗址上建设了遗址公园,并在遗址周边分别做了小型展览馆;对其他的发掘点都做了回填保护,并在遗址周边做了标识和展示牌;对保留在码头镇范围内的七公里左右的古河道进行了清淤和疏浚,使河道得以贯通,在河道两岸修建了人行步道,使人们不仅能够坐着游船游古运河,也能在河道两岸步行,和古河道近距离接触。

[1]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大运河清口枢纽工程遗产调查与研究[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2:176.

[2]吴棠修,鲁一同.清河县志(咸丰)[M].刻本.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1854年(咸丰四年)刻,1862年(同治元年)补刻,1919年再补刻.

责任编辑:刘海宁

K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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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8444(2016)05-0654-06

2016-06-29

李倩(1962-),教授,主要从事运河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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