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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维金融视角下实现高质量就业的对策

2016-10-26孔微巍秦伟新

学术交流 2016年9期
关键词:就业人口合作性商业性

孔微巍,秦伟新

(1.哈尔滨商业大学 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28;2. 辽宁大学 经济学院, 沈阳 110036)



经济学研究

三维金融视角下实现高质量就业的对策

孔微巍1,秦伟新2

(1.哈尔滨商业大学 财政与公共管理学院,哈尔滨 150028;2. 辽宁大学 经济学院, 沈阳 110036)

就业是各国政府宏观经济政策调控的首要目标,是民生之本;高质量就业则是人类社会进步和劳动者追求的终极目标。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我们以高质量就业所应该包含的本质含义——边际产出和边际报酬为主线,从边际产出的维度论证了二十年来我国整体就业质量偏低,主要体现在农村就业质量为负;从边际报酬的维度基本证实了农村就业质量为负的关键原因在于三维金融架构中的政策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和商业性金融对就业质量产生了方向相反、功能分化的作用和影响。并提出了实现我国高质量就业关键在于重新审视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命题,以及由三维金融功能分化到功能统一的先行回归模式等建议。

三维金融;高质量就业;金融功能分化

一、文献回顾与问题提出

就业是民生之本,高质量就业问题历来都是人类社会进步和发展过程中的重要研究课题。威廉配第(1662)最先提出了劳动决定价值的基本原理,认为“劳动是财富之父”。亚当·斯密(1776)在《国富论》中讨论劳动工资时,比较了英吉利、北美、中国(广东)等劳动报酬与国民财富变化之后,提出“劳动报酬优裕,乃国富增进的必然结果,同时又是国富增进的自然征候”[1]。20世纪30年代柯布和道格拉斯在提出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同时,指出资本和劳动都可以创造价值,但劳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0.75,而资本仅为0.25。Hamid Boustanifar (2014)认为在生产过程中劳动力应该也包括可变成本和不变成本两方面,劳动力与资本相似都需要金融支持,即使在投资保持恒定的情况下,有效的信贷市场也将会增加就业水平。[2]

欧盟委员会(2000)提出了工作质量的概念,其包含工作、场所等就业特征、人岗匹配以及就业者的主观评价等。刘素华(2005)将就业质量界定为反映整个就业过程中劳动者与生产资料结合并取得报酬或收入的具体状况之优劣程度的综合性范畴。蔡昉(2008)认为要缩小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就应形成一个一体化的劳动力市场,使农民有更多的进城机会,享有平等就业和公平收入待遇的机会。赖德胜、纪雯雯(2015)认为市场部门人力资本对创新有促进作用,政府部门和垄断部门人力资本会对创新产生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为了提高中国的创新水平,应该改善人力资本配置,与此同时,继续扩大高等教育规模,提高教育质量。[3]彭国华(2007)认为只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力资本部分对全要素生产率才有显著的促进作用。

总体来看,21世纪前,关于就业质量问题的研究主要是以劳动作为经济(价值)增长的重要生产要素(源泉)为主线展开分析的,就分析就业质量的视角而言,是侧面的、隐含的,其目的主要是为了揭示人类有效劳动在经济增长与发展过程的一般性规律与作用,属于就业质量的基础性研究。进入21世纪,以国际劳工组织和欧盟委员会提出体面工作和就业质量等概念为标志,高质量就业问题才逐步引起学界重视。近年来关于高质量就业问题的探求,比以往的研究更体现了以人为本、全面提升人类福利的发展理念。经过十多年的探索,高质量就业的理论研究也经历了从概念提出、指标构建和不断完善的再认识过程,该问题正处于不断深入研究阶段,理论界对高质量就业概念的探讨,并未形成统一的认识,各自认定的评价指标也不尽相同*如国际劳工组织的体面劳动评价体系由六个维度、十一个测量属性以及四十个衡量指标组成,而欧盟委员会的工作质量的评价框架包括了十个基本维度和三十个衡量指标,刘素华认为就业质量评价体系包括工作时间、劳动报酬、相关保险和社会对话等十多项指标。。

我们以边际效应理论为依据,高质量就业从劳动的边际产出和劳动的边际收入两个方面理解。其一,高质量就业首先应体现在劳动作为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出(MP)的最大化上,也即“各尽所能”,这是从效率的层面对高质量就业进行的限定;其二,高质量就业还应该体现在劳动报酬(MR,也即工资待遇)与劳动的边际成本(MC,也即劳动者将时间用于休闲时而没有获得劳动报酬的机会损失)均衡上,也即“各得其所”,这是从公平与效率兼顾的层面对高质量就业进行的限定。在这样的框架下,针对高质量就业我们试图弄清以下两个问题:一是劳动作为生产要素的边际产出的高低,即劳动是否在经济运行过程中已经实现了最大化的边际产出(MP);二是劳动者的边际报酬是多少,是否实现了劳动者的边际报酬与边际成本处于均衡状态,或者进一步寻找两者失衡的原因是什么。

二、基于边际产出的就业质量判断

根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等相关的经济理论,我们选取了我国1995—2013年城乡就业人数分别作为自变量(L),而对应年份的经济增长GDP作为因变量(Y),其他的影响因素归为随机扰动项。数据来源于历年的《国家统计年鉴》。为了数据的平稳性,我们在计算过程中采取了自然对数的形式,采用SPSS 20.0中文版软件计算。经过测算估计,初步的结果是城镇就业人口的增长率对经济增长率的份额为2.382,而乡村就业人口的增长率对经济增长率的份额为-2.649,从劳动增长率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角度看,城镇就业人口与乡村就业人口的增速同时增加一个单位的情况下,劳动就业人口增长总体上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为-0.267,即在当前条件下,城镇就业人口与乡村就业人口的增速同时提高1%,经济增长率实际上降低0.267%。从边际产出的角度看,我国劳动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不高,其主要原因是乡村就业人口增速对经济增长率的贡献为负数,也即现行条件下持续提高经济增长率的关键性因素必然是通过乡村就业人口实现持续的负增长(即农村劳动剩余劳动力转移等),从而才使其边际产出扭负为正,这个判断实际上与我国近二十年来乡村就业人口不断下降的客观事实相符,近二十年间我国乡村就业人口降低了20%,每年平均的复合增长率为-1.16%。可见,从边际产出的角度看,我国就业质量较低,主要是城乡间结构性失衡,也即城镇就业人口的边际贡献为正,而乡村就业人口的边际贡献实际为负,且总体边际贡献为负。至此,我们回答了关于高质量就业的第一个问题——劳动的边际产出的高低。经过分析后的初步判断是,我国整体劳动的就业质量较低,其主要原因是边际产出含义下的乡村就业人口的就业质量实际为负数所导致。

在解释了高质量就业的第一层含义,即劳动的边际产出不高,从而说明就业质量总体不高的初步结论之后,我们进一步探求高质量就业的第二层含义,即劳动的边际报酬高不高?导致边际报酬偏低的原因在哪里?为此,我们在综合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初步选取了城乡居民收入(income)作为劳动的边际报酬,以进行下一步的分析。选取居民收入作为劳动的边际报酬,进而作为衡量就业质量的主要指标的原因主要基于以下几点考虑:一是收入性(薪酬)指标是衡量就业质量的重要组成部分;二是有研究表明,劳动者普遍认为工作薪酬在就业质量评价体系中占有较高的权重系数;三是该类指标容易量化和统计。因此,我们首先确定了分析选取的因变量,即农村居民收入。为进一步探讨影响农村居民收入的关键因素,我们借鉴诸多学者普遍接受的观点,即实现高质量就业的关键在于构建完善的公共就业政策(孔微巍,2013),尤其是在于完善和高效的信贷市场(Wasmer and Weil,2004; Hamid Boustanifar ,2014)。在20世纪早期,针对农业信贷法案没人会认为美国最高法院是社会主义者的一个代理人,反而人们会认为该法案是为公共利益而服务的社会公器(Larry yackle,2013)。[4]在农业信贷法案的讨论过程中,美国国会(1916)认为农业信贷机构(实为美国现存的政策性金融体系中历史最为悠久的农业政策性金融机构,笔者注)是能够为农民提供优惠利率的农业贷款而创造的公共金融机构(W. Stull Holt,1924 )。蔡昉和其他人建议中国在借鉴有关国际经验和教训的前提下,因地制宜地制定自己的就业政策,并推动劳动力市场制度建设。[5]在此,我们将就业公共政策具体化为发挥着公共产品作用的金融政策。因此,我们试图从三维金融的角度,对就业质量偏低的原因进行分析研究。

三、三维金融视角下就业质量偏低的原因分析

(一)三维金融含义及选择依据

三维金融理论是由我国著名经济金融学家白钦先教授于2013年提出的重要理论,是在对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和合作性金融构成的三维一体的金融架构的认识的基础上,从哲学的、人文的、历史的与经济社会综合视角进行深入研究,共同作用于民生福利、经济发展与社会和谐,构成一国社会经济体系重要的基础性的金融制度安排。选择三维金融理论来解释就业质量问题的原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金融对于促进经济增长具有重要的作用(熊彼特,1911;戈德斯密斯,1969)。二是从综合的多视角看,商业性金融、合作性金融和政策性金融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相互融合共同形成了整体的系统架构(白钦先、文豪,2013)。三是政策性金融具有商业性金融所不具有的特殊功能如直接扶植和强力推进功能等(白钦先、王伟,2013)[6],而就业问题是政府经济活动的四大目标之一,需要公共政策加以推进,尤其要以金融与财政政策为主。四是本文是在十八大报告提出的“实施就业优先战略和推动实现更高质量的就业”与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健全政府促进就业责任制度”,以及2015年10月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三个五年规划的建议中明确指出“加快金融体制改革,提高金融服务实体经济效率。健全商业性金融、开发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合作性金融分工合理、相互补充的金融体系”的背景下进行研究,其中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和合作性金融即是本文所指的三维金融。

(二)三维金融视角下的就业质量偏低的原因推演

基于上述分析,我们选取了我国2000—2013年的商业性银行(commerce)、政策性银行(policy)和农村信用合作机构(rural credit operation)的贷款余额作为主要的解释变量,数据来源于相应年份的《中国金融统计年鉴》。另外,考虑到2008年以来政策性金融机构的异化与回归对被解释变量的深刻影响*这一现象的标志性事件就是国家开发银行在2008年实行的由政策性银行向开发性银行的商业化改革。关于中国政策性金融的异化与回归对我国社会、经济和金融的影响效应,详见王伟和张令骞合著的《中国政策性金融的异化与回归研究》,中国金融出版社,2010年11月。,我们引入了虚拟变量(D)来表示金融异化,严谨、真实地描述了这一中国金融发展历史上的客观现象。

为了数据的平稳性,我们在计算过程中采取了自然对数的形式。回归分析过程采用SPSS 20.0中文版软件进行估计。经过估计,初步的结果如下:三维金融体系中的政策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对农村居民收入增长有正向的作用,即随着政策性金融和农村合作性金融不断增大,农村居民的收入不断提高,从实际量化的份额来看,政策性金融和农村合作性金融增速每提高1个百分点,农村居民收入的增速分别提高0.940和0.592个百分点;而商业性金融对农村居民收入的增长有负向的作用,即商业性金融增速越快,农村居民收入降低得越快,从实际量化的份额来看,商业性金融增速每提高1个百分点,农村居民收入增速则降低0.536个百分点;同时还要看到,政策性金融的异化对农村居民收入也有负向的影响。从回归的实际情况看,2008年以来,随着政策性金融的异化,异化的程度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农村居民收入增速降低0.102个百分点。有学者指出,国际经验已经表明,经济发展停滞与收入分配恶化之间具有互为因果和互相强化的关系,可能导致一些曾经高速增长的国家落入中等收入陷阱,而中国在中等偏上收入阶段遭遇经济增长减速,应该高度重视收入差距扩大的问题(蔡昉,2013)。[7]

(三)推演的初步结论:三维金融功能分化

可见,三维金融中的政策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和商业性金融对我国农村就业质量的影响具有反方向的和分化性的作用。具体而言,政策性金融和农村合作性金融有助于我国农村就业质量的提高。但由于农村就业质量偏低是导致我国整体就业质量低的关键,因此政策性金融和农村合作性金融同样也有助于我国整体就业质量的提高。同时,也应注意到政策性金融的异化对农村就业质量的提高起到了负向的功能作用;而商业性金融在当前条件下并没有起到提升农村就业质量的正向作用,相反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农村就业质量的提高,进而也影响了整体就业质量的提高。

至此,我们基本回答了高质量就业问题讨论的第二个重要议题——造成就业质量低下的主要原因是什么?我们的初步结论是,在三维金融的架构下,不同的金融体系,对于我国就业质量产生了方向相反、数量差异的具有分化性质的功能与作用,而正是这种对于就业质量提高产生的分化性功能与作用才造成了我国整体就业质量偏低。但为了证明在三维金融的特定条件下,造成我国整体就业质量偏低的主要原因在于不同属性的金融体系对我国整体就业质量——尤其是农村就业质量造成的有正有负、数量差异的影响,而非其他因素,我们将试图对上述初步结论进行稳健性检验,以进一步通过证伪的方法,论证上述结论的正确与否。

(四)初步结论的稳健性检验

我们引入经济增长(GDP)这一常见的变量进行稳健性检验。而引入这一变量的主要原因基于以下考虑:一是按着索洛的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就业增长率与经济增长率的变动存在着正相关性及经济发展的实践告诉我们,经济增长一般情况下有助于提高劳动者的收入,或者两者是相互促进的;二是我国政府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公报、十三五规划纲要等相关文件中曾反复强调,要让普通民众(尤其是农民)平等地享受到改革开放和经济增长带来的积极成果,增加民众的可获得感。经过测算估计,初步的结果是稳健性检验使得我们通过证伪的方式证明了三维金融对于高质量就业产生了有正有负的、具有分化性质的客观影响。具体的结果详见表1。

表1 引入经济增长变量(GDP)前后估计结果比较

注:***表示通过1%显著性水平,**表示通过5%显著性水平,*表示通过10%显著性水平。

四、三维金融对高质量就业功能分化的影响机理

对于就业质量来讲,三维金融中的商业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与政策性金融的功能与作用具有分化性的特征。具体而言,商业性金融和政策性金融中的异化对于就业质量的功能与作用是负向的,两者增速每提高一个点,就业质量的增速大约分别降低0.5和0.1个点;政策性金融与农村合作性金融对于就业质量的功能与作用是正向的,两者增速每提高一个点,就业质量增速大约分别提高0.9和0.6个点。为何会产生这种具有分化性特征的影响,我们主要从三维金融的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进行分析。

从商业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与政策性金融产生的理论基础和假设看。首先,商业性金融的理论基础是古典自由主义,其假设是理性经济人或曰自私自利的经济人;[8]其次,农村合作性金融的理论基础是空想社会主义,其假设是有信仰有道德的社会人;最后,政策性金融的理论基础是肯定国家积极作用的积极自由主义以及主张国家干预经济的凯恩斯主义。可见,理论基础的不同使得三维金融对于就业质量的影响产生分化性功能成为可能。

近年来,从商业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与政策性金融在我国的发展实践中观测:首先,从总量结构看,三者占比分别为80%、6%和14%,可见商业性金融是我国金融体系的主体,而合作性金融和政策性金融分别是两翼。其次,从功能上看,农村合作性金融由于其“自愿、互信、合作、自治、互助”的本质特征,其支持农村经济、改善农民收入的效应往往比商业性金融要更加直接和有效,而近十年来农信社向农商行或农合行转制后的支农绩效弱化是合作性金融比商业性金融更有利于提高农村就业质量的最好例证[9],但事实上农村合作金融放弃合作而单一地追求商业化改革的步伐却在一步步地加速。2014年新增农村商业银行200家,截至2014年底全国农村商业银行共725家。政策性金融具有商业性金融所不具备的特殊功能,如直接扶植与强力推进功能、逆向性选择功能、倡导与诱导性功能、虹吸与扩张性功能、补充与辅助性功能、专业性服务与协调功能等六大基本而独特的功能,金融政策能充分体现政府的扶持偏好。最后,商业性金融在支持农村经济发展或农民增收方面表现力不足,例如:在1999年至2009年的十年间,四大国有银行大规模撤并31 000多家地县以下基层机构(尹大力,2009),其中农业银行也因成本问题乘机撤销了5 000家机构(白钦先、刘子赫,2014),从供给的情况看,商业性金融供给的产品如住房贷款、汽车贷款和信用卡贷款等的服务对象主要是具有一定经济基础的城镇居民,适合农村居民的产品和服务还比较少(王勇,2012)。正因如此,李克强总理在2015年视察工商银行和国家开发银行时明确指出,要重点发挥开发性政策性金融的积极作用,并进一步指出开发性政策性金融要在公共产品和服务供给方面大展身手,有力托起重大工程建设*应该指出的是,2005年4月17日的新闻联播等视频资料中对国家开发银行用“开发性政策性金融”一词(如http://tv.cntv.cn/video/C10437/8f27b54e41264c169fdec4a8083a86ba),而在很多网站的文字报道中对国家开发银行用“开发性金融”一词(如http://www.gov.cn/zhuanti/2015bankkc/),熟悉政策性金融学理论的读者知道,开发性金融与开发性的政策性金融是内涵和外延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三维金融架构下的商业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与政策性金融三者之间互为补充,相互促进,三者共同服务于我国经济,尤其重点服务于农村经济、农业发展和农民增收等诸多重要方面。如果占人口比例大多数的农民收入没有提高,或没有相应地与经济增长、金融增长的速度持平,这也倒逼着我们不得不进一步反思日益壮大的金融体系到底发挥了怎样的功能与作用?商业性金融、农村合作性金融是否也像政策性金融一样出现了异化的现象*实际上,国内已出现了有一定比例的商业银行,其金融市场资产总量占全行资产总量的将近一半甚至超过一半,这意味着大约一半的金融资源是在银行间市场循环和流动,较大程度上没有回归到真正的实体经济的循环当中,正因如此,李克强总理在2013年初提出优化金融资源配置关键是要“用好增量,盘活存量”。?若如此,在三维金融的架构下,商业性金融与合作性金融就应回归到提升农村发展、农业经济和农民增收——尤其是农民就业质量的提高等发展的第一要义上。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科学认识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这一重大命题

根据对我国高质量就业中劳动的边际产出的探究,乡村就业人口的边际产出实际为负数,因此,在现有的条件下,提高我国就业质量的路径就是降低乡村就业人口数量,从而实现经济学意义上的 “负负得正”式的边际产出。现实地看,减少乡村就业人口数量在逻辑上实际就是使农村剩余劳动力逐步转移,无论理论上转移的途径有多少,客观上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结果就是大批的农民工离开本土转移至城市,近20年来乡村就业人口减少了1亿多,平均每年降低一个百分点,每年有近600万农村劳动人口从乡村进入城镇。但20年来,乡村就业人口的边际产出一直是负产出,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并没有改变乡村就业人口对经济增长的长期的、客观存在的、亟须扭转的副作用,因此从边际产出的角度看,我国乡村就业的质量一直都比较低(实际为负);加之农村的社会服务功能进一步退化,因此从长期看,加快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与农村城镇化建设方能扭转农村就业质量为负的客观现实。农村的未来在哪里,也许正如托马斯皮凯蒂所言,未来如何演变取决于社会如何看待不平等,以及采取怎样的政策和制度去衡量和改变不平等。[10]

(二)构建功能统一且先行回归的三维金融体系

实现边际产出与边际报酬相均衡的高质量就业,是我国经济、社会和生态等全面可持续发展的内在要求。要实现高质量就业,就必须科学把握高质量就业的基本要求,并科学构建高质量就业的评价指标体系以及把握关键要素。而金融作为经济社会的核心,在提升就业质量、促进经济增长和社会全面发展方面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蔡昉(2015)则进一步认为在农业生产中,如果资金流入没有伴随相应的生产规模扩大,资本对劳动的替代就会导致农业生产过程中的资源浪费。在三维金融的架构下,要以金融资源的先行回归至农村、提升金融政策对农民就业质量的正向功能,实现由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和(农村)合作性金融的功能分化向三者的功能统一逐步演进,重要的步骤如下:第一,充分发挥政策性金融的诱导、扩张和虹吸等特殊功能,逐步引导商业性金融和(农村)合作性金融向农村区域回流,向农民提供匹配的产品和服务,向农业经济回归,加大农村公共物品及公共服务的投入,尤其是金融基础资源的供给方面,实现村村都有存取汇转款功能的柜员机、每月都有举办农民经济金融知识培训班等基础性、公共性的金融服务供给,逐步提高农民的金融理财意识,让互联网金融的思维逐步在农村理解和应用,确实提高劳动者工资收入和金融理财收入水平,正如学者秦建国所言,工资水平是劳动者的工作能力、自身价值和对单位贡献的体现,更是社会的认可程度的反映,而农民金融理财收入水平的提升是全社会共同进步、共同分享改革发展成果的重要体现。第二,金融监管部门的监管重心要逐步从当前以化解和防范风险的管理审计型监管向金融提升经济社会内生发展能力的功能评估型监管转型,尤其要关注农村区域的公共金融资源的供给有效性和社会合理等效应。第三,三维金融架构下,商业性金融机构、政策性金融机构和合作性金融机构,尤其是农村合作金融机构,应充分认识三维金融与就业质量(尤其是农村就业质量)的内生增长关系,更要协调好三维金融之间长期、客观存在着的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辩证统一关系。只有最终提升了全社会的福利福祉,实现了金融机构自身财务可持续与社会利益的和谐共进,才能真正发挥金融支持经济社会的战略性驱动作用,仅仅顾及机构自身的短期利益而牺牲社会福利福祉特别是社会底层群体金融基本权益的做法是短视的、不可持续的。第四,将三维金融架构中的商业性金融、政策性金融和合作性金融统一到公共金融职能的范畴,来重新认识和提升我国的就业质量问题,从而以提高农村就业质量为重要目标,使三维金融回归到真正发挥其公共属性的金融公共服务功能本质上来。

[1]亚当·斯密.国富论(中译本)[M].郭大力,王亚楠,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9:53-57.

[2]Hamid Boustanifar. Finance and Employment: Evidence from U.S. Banking Refoms[J].Journal of Banking & Finance,2014, 46:345-354.

[3]赖德胜,纪雯雯.人力资本配置与创新[J]. 经济学动态,2015,(3): 22-27.

[4]Larry Yackle. Federal Banks and Federal Jurisdiction in the Progressive Era: A Case Study of Smith v. K.C. Title & Trust Co[J].Kansas Law Review, 2013, 62(2):265.

[5]蔡昉,Richard Freeman,Adrian Wood.中国就业政策的国际视角[J]. 劳动经济研究, 2014,(5):3-4.

[6]白钦先,王伟.政策性金融概论[M].北京:中国金融出版社,2013:31-37.

[7]蔡昉,王美艳.中国面对的收入差距现实与中等收入陷阱风险[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4,(3):2-3.

[8]白钦先,文豪.论三维金融机构——哲学的人文的历史的与经济社会综合视角的研究[J].东岳论丛,2013,(6):42-54.

[9]蓝虹,穆争社.中国农村信用社改革后的绩效评价及提升方向——基于三阶段DEA模型BCC分析法的实证研究[J].金融研究,2014,(4):63-81.

[10]托马斯·皮凯蒂. 21世纪资本论(中译本)[M]. 巴曙松,等,译,2014:32-36.

〔责任编辑:刘阳〕

2016-01-31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实现高质量就业公共服务体系研究”(14BJY032);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市场决定视角下政策性金融机构改革创新研究”(14BJY193)

孔微巍(1962-),女,黑龙江哈尔滨人,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从事劳动经济研究。

F832.5;F241.4

A

1000-8284(2016)09-01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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