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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庄“逍遥游”思想对古代绘画大家的影响

2016-10-21姚璐

青春岁月 2016年5期
关键词:逍遥游八大山人庄子

【摘要】逍遥游”是《庄子》的开篇,也是庄子哲学思想和美学思想总的纲领。它是《庄子》的逻辑起点,也是逻辑终点。“逍遥游”中讲到:“至人无已,神人无功,圣人无名。”那么如何才能达到这种无所待的境界呢,在庄子看来,这就需要一种审美心境——“游”。就是摆脱所有主客观的限制和束缚,实现人的心灵的自由境界,从“有待”升华到“无待”,而且这种自由境界是绝对的、无条件的精神自由,是心灵的彻底解放,是无蔽的光明,是与道合一的存在状态。

【关键词】逍遥游;八大山人

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游”的美学范畴最大的特征就是远离现实。

它是“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认为那些所谓的隐士看破红尘隐居于山林是只是形式上的“隐”而已,希望依赖周围的环境忘却世事,沉湎于桃源世外,这是指小隐。真正有能力的人却是匿于市井之中,那里才是藏龙卧虎之地,这是指中隐。而真正达到物我两忘的心境,反而能在最世俗的市朝中排除嘈杂的干扰,自得其樂,因此他们隐居于市朝才是心灵上真正的升华所在。他们虽处于喧嚣的时政,却能大智若愚、淡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道家隐者。

亦是“形随俗而志清高,身处世而心逍遥”。在道家那里,重视”游心”与“游世”的统一。一方面,要在精神上达到超脱尘世的绝对自由;另一方面,在现实生活中往往又“身不由己”,因而玩世不恭。老庄的所谓精神自由无非是要取消人的意志自由乃至任何意志,是一种“无意志的自由”,这种自由只能使人麻木和无所谓,“有人之形,无人之情。有人之形故群于人。”庄子的自由,既包括“精神自由”或“意志自由”,也包括摆脱束缚、不受约束、从正统价值和秩序中获得解放的“社会自由”。

“逍遥”是游后审美主体感受到的一种“至美至乐”的审美愉快,是一种自由自在的超乎功利和物欲的大愉乐。

在终南山附近过着半官半隐生活的王维,初时写下《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这是我考研那段时间最喜欢的一首诗。诗人逃出俗事纷扰,生活悠闲,心境高远。很是让当时不能随意支配时间的我羡慕。也成为让我真正对中国古代文人绘画、生活产生浓厚兴趣的源泉。不难看出道家思想在王维精神世界之中,在倾慕神仙自由自在、逍遥飘逸、身形永存之外,更加专注道家倡导的离形弃智、精神永恒。而身着葛衫,足登芒履,头戴一顶可遮日头的竹笠的八大山人。也与王维有着似乎非常相似的旅程。

二、“墨点无多泪点多”

人们对八大山人都有个简介式的了解:“八大山人,名朱耷,明皇朱元璋十六子世孙,居南昌。明亡后,出家为僧。隐约玩世,寄情于书画,题‘八大山人如‘笑之、‘哭之,为我国明末清初杰出的书画家。”山人早在生前,已经是名满天下。“墨点无多泪点多”,自然是八大山人艺术与人生的真实写照,也泛指其简约的艺术表现特性。

八大山人的花鸟画比山水画数量更多,其风格也更为奇崛、乖戾。他本来精于写生,对花鸟虫鱼的形体结构和比例非常了解,然而他却有意改变对象的形体结构和比例,塑造出一种夸张的形象来表现自己的性格和感情。有人说,八大山人画出的鸟,好像是一根羽笔也碰不得的,其实,碰不得的当然是八大山人那高傲的人格。

看《秋花危石图轴》一作,寂寞花开,如孤踪远游、幽旅暂歇,八大总是如此,一花一草一鸟一鱼,平平常常,但生机无限。这是是朱耷晚年写意花鸟画的经典代表作之一。整幅画面构图险峻,且简略奇突,用笔凝重清润,墨色淋漓流动,危石上大下小,摇摇欲坠,造型极度夸张。曾被多少文人墨客赞美的玉簪花,在朱耷寥寥数笔下却勾画得如此脆弱、丑陋却又表现出一副既受欺又不屈、傲然不群的神态,充分显示了构图的“奇怪幽僻”。朱耷在技法上以稍干的笔墨放笔勾勒危石,以浓淡墨色表现石头的转折向背,再以干笔皴擦表现石块纹理,使石块与玉簪花的湿笔形成鲜明对比。画面中干笔皴擦的“皴法”亦被简化到不能再简化的地步了,人们似乎很难找出其中可以取消的赘笔,同时也很难设想其中何处还能多加一笔。

荷花在传统文化中是品格高洁﹑出污泥而不染的象征。但在八大的画面上,荷叶凌乱,柄长而荷高,总给人比例失调之感。如其晚年的作品《荷花小鸟图二》中,接天的荷叶,如乌云压顶,逼人仰视,罩着水鸟的荷叶斜向右下,荷叶简洁而浓重,显得古怪而十分邪气。在这里,八大山人抛开传统意象,用发育不良的残荷来象征清政权,也比喻自己在这样的疆土上和乌云压顶的环境下的人生处境。荷花小鸟是朱耷最擅长也最喜爱的题材。画中荷叶呈即将衰败之势,荷花也将凋谢,小鸟则鼓着一双惑眼,流露出几多对未来的惶惑和不解整个画面意趣盎然。荷塘浅水露泥,荷柄修长,扶摇直上,亭亭玉立,具有君子之风。

《鹭石图》是朱耷晚期花鸟画作品,这个时期其独特风格已经形成,物象造型更显夸张,构图和笔墨更显简略,用笔用墨更显凝重、洗练和含蓄,有所谓的“笔简形赅”之韵味。一只鸟,几块石,几片叶。简洁、飘逸、孤寂、空灵这也正是中国古代文人所追求的虚静”、“玄远”、“淡泊”、“幽深”之境。焦、重、浓、淡、宿墨运用错落有致、恰到好处,一处处墨团都是一个跳动的音符,不同墨色的交错叠加,宛如一曲优美的交响乐。但从用墨的整体布局来看,八大则显得更加洗练精到,以虚灵制胜。尽管惜墨如金,但墨色运用比生活中色彩的内涵丰富得多。八大的“白眼向人”和“癫狂”使艺术充满个性,凝练简率而气魄宏大,空灵稚拙而境高意远。

三、英雄见惯皆凡人

晚年的八大山人,当他彻底摆脱了“遗民情结”时,成为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大艺术家。江山毕竟离自己很远,而艺术天地,却是自己的道场,可以修养于斯、安度于斯。一己之身何足惜,一家之事何足忆,最终笼罩着八大的,是社会的责任感与人类共同的忧患意识,这使得他无论颠狂还是隐居,一股莫名的痛苦和烦恼跟随着他,怎么也挥之不去。

庄子之所以要作逍遥之游,是想超越时空的有限性,寻找“无何有之乡”,当然那只是理想之所归,无处可寻。人之安身立命与佛禅之理同;一切都是“空”,而“空”又不可依靠,怎么办呢?“平常心”,即“道”;没有此“平常心”,就如同睁眼瞎。有了平常心,才适合表现自然之道。平常心,便是人生的极高境界;说来容易,做来甚难。新奇易作,平淡却难。道,哪里也不用去寻了,就在身边。认识至此,真正的乐观主义与浪漫主义便诞生了。

在艺术作品中,意象是一种手段或途径,而意境才是结果。八大山人倾心于古怪意象和离奇画境的构造。创造出了前人未曾使用过的意象,用“遗貌取神”的手法,有时将物象扭曲、丑化,取“怪诞”之风格。他既不杜撰非目所知的抽象,也不描画极目所知的具象,而是倾心于以意为之的意象,把花鸟画“缘物抒情”的传统推向了极致,使用浪漫的“漫画”手法将物象人格化、符号化,寄托自己的身世之感和孤傲情怀。

“英雄见惯皆凡人”,社会生活现象也同样发生在文化艺术品的审美过程中。久看不厌,甚且历久弥新,八大山人的艺术,越三百年而影响深远,其之所以能引起今人的共鸣,原因是多方面的,其画面中所存在的“艺术的美感形式”仅是一斑,而其背后的精神启示更不容忽视。

【参考文献】

[1] 陈传席. 中国绘画美学史[M]. 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 2002.

[2] 宗白华. 美学散步[M].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5.

[3] 李泽厚. 美的历程[M]. 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 2014.

【作者简介】

姚璐(1991—),女,汉族,青岛科技大学美术史论与批评专业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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