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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分配、财政支出对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
——基于动态面板GMM估计的实证分析

2016-10-10陆伟健韩建雨

关键词:居民收入财政支出比重

陆伟健,韩建雨

(安徽大学经济学院, 安徽 合肥 230601)



初次分配、财政支出对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
——基于动态面板GMM估计的实证分析

陆伟健,韩建雨

(安徽大学经济学院, 安徽合肥230601)

基于2007—2013年省级面板数据构建一个动态面板模型,利用差分矩估计和系统矩估计的方法对初次分配、财政支出结构对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现阶段初次分配的结构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合理情况,会扩大居民收入差距,而农业、医疗卫生支出在财政支出中比重的提升是对收入差距缩小的有利因素.

初次分配;财政支出;居民收入差距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长期高速增长,但随着经济增长,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我国基尼系数一直处在高位.初次分配作为居民收入重要的组成部分,能够影响居民收入差距的变化.李稻葵、刘霖林、王红领[1]认为社会收入分配的情况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初次分配,国民收入的初次分配情况与居民收入差距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蔡跃洲[2]认为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根本原因是制度性扭曲.雷根强、蔡翔[3]认为,初次分配中劳动报酬比重的下降导致我国城乡收入差距扩大.财政支出作为再分配手段,其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也引起了学者的重视.李实、赵人伟[4]认为,经济增长或发展、经济改革或体制变迁以及经济政策及其变化因素都会对于居民收入差距产生影响.王艺明、蔡翔[5]发现,财政支出结构的合理性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收入差距.岳希明、陈保同[6]通过对OCED成员分析,得出只有政府对居民的转移支付才能从根本上缓解目前我国居民收入不平等的结论.本文以财政支出作为研究对象,通过计量经济学面板数据方法,实证研究初次分配、财政支出对居民收入差距的作用和影响,并根据实证得出的结果提出建议.较之于先前学者的研究成果,本文的创新主要是以下两个方面:第一,在对居民收入差距因素的探究中,将初次分配与财政支出结构结合起来考虑;第二,在考虑居民收入差距的动态效应的情况下,运用GMM方法修正动态面板存在的内生性问题.

1 模型构建、指标选取及数据说明

本文构建了如下模型:

其中:下标i、t(t=2006,…,2013)分别代表省份编号和年份,αj、βk为回归系数,μi为个体效应,νt为时间效应,εit为扰动项.Y为基尼系数,用以反映居民收入差距.Xj是用来反映初次分配情况及财政支出结构的变量,为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Dk为控制变量,用以反映除核心解释变量外其他变量对于解释变量的影响.具体的解释变量的指标选取如下:X1为衡量初次分配情况的代理变量,考虑到相关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计算的复杂度,采用刘永军[7]的研究方法,以职工工资总额占GDP的比重为衡量初次分配状况的指标.该指标是由城镇单位就业人员工资总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得出,比值越高表明收入分配中工资性收入比重越大,反映出初次分配在要素分配中比例越大.X2为地方政府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选取该变量是用以反映政府参与社会经济活动的活跃程度,数值越大表明政府与经济活动的关系越密切.X3、X4和X5为衡量地方政府财政支出结构的变量,分别为地方政府福利保障支出、农林水事务设施支出和医疗卫生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用以衡量政府对福利保障、农业和医疗卫生方面的财政支出比例.

在控制变量方面,本文选取如下两种:D1代表城镇投资比重,以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占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总额的比重作为衡量指标来反映城镇投资比重的变化;D2代表城镇化水平,以地区城镇人口与总人口的比值来衡量.该值越高表明地区城镇化水平越高.考虑到可获得的中国年度数据时间长度较短、数据量不足,本文采用我国31个省、直辖市、自治区的年度数据解决样本量不足的问题.所有原始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网站分省年度数据库及历年《中国统计年鉴》.本文基尼系数存在一定的缺失,但出于谨慎考虑对于这些缺失数据未加增补.由于受到财政收支分类改革的影响,自2007年开始财政收支相关数据的统计口径发生了较大变化,使该时间节点后的数据与以往数据存在较大差异.本文选取面板数据的时间跨度为2007—2013年.

2 静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估计

我国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之间虽有着相似的政策和市场,但由于地域辽阔,不同省份之间客观上存在一定差异.这些因素难以衡量,但的确存在影响居民收入差距的可能.为矫正这种偏差,本文用静态面板模型来估计初次分配和财政支出结构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

表1 静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回归结果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t统计量.

从回归结果(表1)可以看出, Hausman检验拒绝了随机效应模型更为有效的原假设,因此采用固定效应模型相对合适.这从侧面说明我国地域辽阔,各省、直辖市和自治区之间禀赋、文化、风俗习惯客观上存在一定差异.因此,本文随后的分析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估计.在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结果中,相关变量对于居民收入差距影响显著的较少.在核心解释变量中,地方政府福利保障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对于居民收入差距存在显著的正向影响,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该结果说明地方政府财政福利支出会加大居民收入差距.这是源于地方政府财政福利支出客观存在的城市偏向[8].许多福利项目仅在城镇中推行,农村居民往往无法享受到与城市居民同等的福利政策.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客观存在,福利支出向城镇倾斜无疑会增大居民收入差距[9].其余解释变量都不显著.在控制变量中,城镇化水平对居民收入差距存在显著的负向影响,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该结果说明城镇化水平会缩小居民收入差距,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城镇化的推进将农村居民转变为城市居民,收入会存在一定程度的上升,减小了居民收入差距.控制变量城镇投资比重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不显著.

3 动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估计

前文对于静态效应面板模型中固定效应模型估计结果进行分析.但由于现实中居民收入差距受到上一期居民收入差距状况的影响,存在一定路径依赖,即当期的结果不仅取决于当期的影响因素还受到过去因素的影响.因此,居民收入差距的变化是一个动态过程,在对该过程的分析中应该考虑到这种动态变化[10].由于动态模型引入变量的滞后项作为解释变量,会存在变量内生性问题,使得参数估计结果有偏且非一致.本文的回归采用广义矩估计方法,以处理模型的内生性问题.本文构建了动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以继续分析初次分配、财政支出结构对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

上式中,Yit-j为i省份t-j期的居民收入差距情况,M为最大滞后阶数.Zlit为模型中外生解释变量,Wkit为内生解释变量.μi为个体效应,νt为时间效应,εit为扰动项.Arellano and Bond(1991) 为解决引入变量的滞后项会带来内生性问题提出了差分GMM方法,即采用一阶差分变换,利用解释变量的一阶差分滞后项作为工具变量,并通过广义矩估计方法进行估计.在一定程度上该方法解决了内生性问题,但仍存在一些不足.若内生的解释变量存在单位根,则基于此产生的工具变量存在有限样本和弱工具变量问题,会使得估计结果表现欠佳.针对差分GMM存在的问题,系统GMM方法被提出.该方法在差分GMM方法的基础上引入水平变量作为一阶差分滞后项的工具变量构成方程系统,较为完善地处理了可能存在的弱工具变量问题.但系统GMM也存在问题,其使用工具变量较多,自由度损失较大,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工具变量过度识别检验结果的可信度.此外,GMM在估计中有一步估计法和两步估计法这两种估计方法.两步估计法虽相较于一步估计法存在低估标准差的问题,但当面板数据存在异方差和自相关问题时,其估计更为稳健.结合以上分析,本文在实证分析中报告系统GMM、差分GMM的一步估计以及两步估计的结果,并通过相关检验判断模型是否存在过度识别的情况,以选择较为合适的估计方法,如表2所示.

由于本文样本的考察时间为2007—2013年,时间跨度较短,最大滞后阶数不宜过长,以避免影响自由度.本文选取滞后阶数M=1.在估计结果中,第(1)、(3)、(4)项均能够通过二阶序列相关检验,但从Sargan检验和Hansen检验的结果来看,相较于(1)和(2),(3)和(4)工具变量的设定更为有效.因此,本设定采用系统GMM方法更为合理,后续分析将以系统GMM方法的回归结果为依据.在回归结果中,居民收入差距滞后项的估计系数为正且显著,说明居民收入差距存在显著的动态效应,采用动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进行实证分析是有其合理性的.

初次分配情况的代理变量由前文估计的负向关系变为正向关系,且其系数变得具有统计显著性.这说明总体上我国初次分配存在不公平问题,扩大初次分配的比重会扩大居民收入差距.地方政府对于经济活动参与的估计系数在第(3)项为负,在第(4)项为正且均不显著,说明政府参与经济活动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不显著.地方政府福利保障支出占财政支出的比重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与固定效应面板数据模型估计结果得出的结论一致.地方政府福利保障支出比重扩大会增大居民收入差距,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地方政府农业支出比重对居民收入差距存在负向影响,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这反映出我国城乡客观存在一定的收入差距,财政资金向农村倾斜有利于居民收入差距的改善[8-9].地方政府医疗卫生支出估计结果为负,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对于医疗这种公共资源的投入会减小居民收入差距.在控制变量中,城镇投资比重估计系数显著为负,通过5﹪的显著性检验,说明在城镇投资更加能够吸纳低收入者就业,能够减小居民收入之间的差距.城镇化水平的系数为负且显著,说明提高城镇化水平能够缩小居民收入差距.这与前文的结果一致.总体来说,第(3)、(4)与静态估计模型的估计结果之间存在一定的差异,但对核心解释变量总体保持了一致.

表2 动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回归结果

注:***、**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t统计量.

4 结论与建议

本文通过建立静态、动态效应面板数据模型,考察了初次分配、财政支出结构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从模型估计结果中得出以下结论:作为解释变量的基尼系数滞后项回归结果显著为正,说明居民收入差距存在路径依赖以及动态效应,同时核心解释变量的选取较为合理、估计结果较为稳健.具体来说,我国初次分配结构存在一定问题,使初次分配比例的提高会扩大收入差距;地方政府福利保障支出结构存在城市偏向性,使福利保障支出比例的提高不但没有达到分析中所认为的改善收入差距的效果,反而扩大了收入差距;政府参与经济活动程度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并不显著;城镇投资比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小居民收入差距,城镇化水平对于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不能确定.针对所得的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第一,合理调整社会收入格局,强调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地位,提高劳动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政府应在顾及初次分配公平性的同时,适当提高再分配的比重.努力改善分配制度,建立最低工资保障制度,健全社会保障制度,保障低收入者的利益,以保证劳动者最基本的生存发展需求,还应利用税收等手段控制高收入群体的收入,以达到减小收入差距的目的.第二,合理分配财政资金,注重财政支出的收入再分配职能.政府对于财政资金的使用应考虑到居民收入分配的公平,政府应适量提高农业、医疗卫生等基础性项目支出的比重.在财政支出中,应注重提升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率,不能盲目使用财政资金,要使其发挥应有的效果.第三,重视农村地区发展,努力扭转财政支出以及商品价格等方面存在的城市偏向问题.政府应深化体制改革,努力解决工农产品价格之间客观存在的“剪刀差”,进一步提高农产品价格,健全农产品保护价格制度.政府应合理安排财政资金的用途,避免其过多地流向城镇低效或重复建设项目,将所节约的资金投入到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中.第四,重视城市的辐射效应,实现工业反哺农业,城市反哺农村.城镇作为区域中心,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带动相邻农村的发展.因此,政府应尽快构建反哺机制,使得城镇的发展能够惠及农村居民,提高其个人收入,进而缩小城乡之间的收入差距,改善居民收入差距较大的现状.

[1]李稻葵,刘霖林,王红领.财政再分配失灵与财政制度安排——基于不同分配环节的实证分析[J].经济研究,2009(1):77-89.

[2]蔡跃洲.GDP中劳动份额演变的U型规律[J] . 财经研究,2010(1):71-82.

[3]雷根强,蔡翔.初次分配扭曲、财政支出城市偏向与城乡收入差距[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2(3):70-83.

[4]李实,赵人伟.中国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及其原因[J].经济研究,1997(9):19-28.

[5]王艺明,蔡翔.财政支出结构与城乡收入差距——基于东、中、西部地区省级面板数据的经验分析[J].财经科学,2010(8):49-57.

[6]岳希明,陈保同.重新认识政府收入再分配职能,改善居民收入不平等[J].中国财政,2013(24):50-53.

[7]刘永军,梁泳梅.中国居民收入分配差距研究[M].上海:经济科学出版社,2009.

[8]沈坤荣,张璟.中国农村公共支出及其绩效分析——基于农民收入增长和城乡收入差距的经验研究[J].管理世界,2007(1):30-40.

[9]洪源,杨司键,秦玉奇.民生财政能否有效缩小城乡收入差距[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4(7):3-20.

[10]罗长远.卡尔多“特征事实”再思考:对劳动收入占比的分析[J].世界经济,2008(11):86-96.

(责任编辑穆刚)

The effect of primary income distribution and the fiscal expenditure structure on the resident income gap——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the GMM estimation

LU Weijian, HAN Jianyu

(School of Economic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Anhui 230601, China)

This paper established a dynamic panel data based on the cross-province panel data from 2007 to 2013 and the differential and system GMM estimator in the positive analysis was used to explore the effect of primary income distribution and the fiscal expenditure structure on the resident income gap. The result indicates that primary income distribution widens the income gap while the structure of fiscal expenditure may narrow the income gap.

primary income distribution; fiscal expenditure structure; inequality

2015-12-15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项目(12YJC790050);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AHSK11-12D30);安徽大学大学生科研训练计划项目(KYXL2013057);安徽大学区域经济与城市发展协同创新中心开放招标课题.

陆伟健(1993—),男,安徽合肥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居民收入分配方面的研究.

F061.4

A

1673-8004(2016)05-012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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