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文化中活性特质之“酒神精神”
2016-09-29刘晓林
○刘晓林
草原文化中活性特质之“酒神精神”
○刘晓林
草原文化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草原各族人民不仅创造了辉煌的草原物质文化,而且还创造了灿烂的草原精神文化即草原民族的精神气质,主要表现在他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模式、精神特质、价值取向等方面。草原文化是以草原地域环境为背景形成的民族族群文化,勤劳智慧的蒙古民族是北方草原民族文化的创造者,也是草原游牧文化的典型代表,其精神内核包含的是人类在和万物竞争中得以取胜的全部精神因素。草原这一严峻的生存环境决定了草原游牧民族必须高扬原始初民精神因素中的活性元素,如冒险、进取、抗争、勇敢、无畏、进击、开拓和向往自由、追寻生命等顽强的精神。草原文化中活性精神元素的精神特质与酒神精神有着甚多的契合之处。值得我们关注的是,尼采的酒神精神是与现代文化精神相对而存的,这一点在尼采的论著《悲剧的诞生》中有着充分的证明:“现代萎靡不振的文化的荒漠,一旦接触酒神的魔力,将会突然如何变化!一阵狂飙席卷的力量,将会把一切衰亡、腐朽、残破、凋零的东西卷入一股猩红的尘雾,如苍鹰一般把他们带到云霄。”①在人类社会的精神和性格日渐颓靡的今天,面对当代文化中精神信仰的缺失,面对当今物欲横流中价值的迷离,而对社会的苍白无力,人们却身处平庸、琐碎、颓败、绝望。②当代文明应该勇于承担起重新寻找民族精神的使命。本文试用草原文化中深层蕴涵着的活性精神特质即“酒神精神的力量”来唤起人类在现代社会生活中逐渐衰竭的“生命力”,进而回归人类最初的原始状态下生命的爆发力,通过高扬草原文化中酒神精神的生命强力意志和追寻原始的自由精神,来实现处于“悲剧时代”的人们对精神危机的当下进行的自我救赎。
酒神精神是尼采在《悲剧的诞生》中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他借用希腊神话中狄俄尼索斯的形象为我们解读了这一精神的理论内涵。他的酒神精神是对悲观主义和乐观主义的否定与超越。它的本质在于“个体化原理崩溃之时从人的最内在基础即天性中升起的充满幸福的狂喜”③,草原文化中的活性精神特质体现的正是这种从人的内心升起的基于生命之上的酣醉欢悦之情,进而体现对生命意义的肯定与超越即回归生命本源、忘我的痴迷与沉醉和弘扬个体成员个性的酒神精神。
一、草原文化中回归生命本源的活性精神特质——“强力意志”的酒神精神
“肯定生命,哪怕是在它最异样最困难的问题上;生命意志在其最高类型的牺牲中,为自身的不可穷竭而欢欣鼓舞我称这为酒神精神。”④酒神代表的是丰盈的内在生命力,尼采酒神精神的首要就是对生命的肯定。保持生命的活力与旺盛,强调“生命本能”是肯定生命的基本条件。尼采认为生命的活力即为“生命意志”,也可称为生命的强力,即是“强力意志”。而草原游牧民族由其生存条件所致,也形成了具有张扬和崇拜生命力的活性精神特质。在蒙古牧族原始生命美学意向中,表现为崇拜草原上一切生命的活力,草原游牧民族这种尊重生命、敬畏生命的质朴的生活态度一直深刻地影响着其族群文化的形成与发展,从根本上肯定了生命的价值。蒙古族著名的英雄史诗《江格尔》就以说唱形式张扬生命的强力之美,史诗曰:“肩宽七十丈/胸围八十五丈/腰却只有三十五尺/有十二只雄狮的力量。”“难道你不是我们的/像雄狮般强悍/像赤狼般凶猛/像雄鹰般敏捷的江格尔吗?”无论是在远古狩猎时代还是在今天,自然界的一切,包括一草一木、飞禽猛兽的生命力,始终都是草原游牧人民崇拜和敬畏的对象。他们顺应“生命意志”,认为草原是“大命”,人和动物是“小命”。草原游牧民族的精神世界来源于自然界生命力和宇宙生命力的呼唤,这种回归生命本源的活性精神特质与尼采的“生命意志”的酒神精神相一致。
尼采的“永恒轮回”理论,是“肯定生命”酒神精神的进一步升华。草原人民尊崇的生态轮回理念超乎了人类一切的生死轮回,表现为动物与人类,乃至整个草原世界的轮回。草原游牧民族敬畏自然生命的力量,一直在与大草原瞬息万变的自然环境进行着长期的适应性的斗争,为此创造了适应草原的独有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例如追逐水草而居、四季轮牧的生产和生活方式。⑤因此,草原民族一直是按照万物自身的节律来完成其生死轮回的。草原猎民在对动物追捕和宰杀的过程中,深刻地体验到濒临死亡、失去生命时的感觉,为了实现生命的轮回,便产生了为生命护魂、招魂、附魂等仪式。其中关于蒙古族“安代”舞蹈的起源在学术界就有源于祈神安魂之说。由此可看到草原人民对死亡的重视,以及对自身生命悲剧的焦虑。古希腊悲剧起源于酒神颂的歌舞,它从诞生开始就是一种生命悲剧,它凝聚了古希腊人对生命的崇拜与思考,“安代”舞蹈的仪式过程就蕴涵着这种内在的生命悲剧精神。尼采运用酒神精神唤起生命潜在的能量,“永恒轮回”必然经历“痛感”过程,面对死亡,“安代”作为生命和艺术潜在的巨大的驱动力,激起“生之本能”疗救这种“痛感”体验,它是对生命悲剧的肯定,进而传递生命轮回的理念,催化生命的活力、欢愉与“永恒轮回”的奇迹。
草原文化中这种回归生命本源的活性精神特质具有着强烈的酒神类型的感性文化特征,促使生命力时刻存于奔腾、冲突的激烈状态中。因而,草原文化内在的“强力意志”的酒神精神气质在其族群文化形成的过程中起着强大的理性精神支撑作用。
二、草原文化中痴迷与沉醉的活性精神特质——“重估一切价值”的酒神精神
酒神狄俄尼索斯代表沉醉的精神世界,草原游牧各民族也都是嗜酒的,并愉悦于沉醉的精神世界。草原民族曾经的生存环境是异常艰苦的,自然灾害的侵袭和频发的战争,这些都促使草原人民必须具有坚强的生命意志和饱满的生命活力。酒力可以使人沉醉在忘我的自有境界,沉溺在自我力量膨胀的喜悦之中,从而鼓起面对一切挑战的勇气。蒙古族部队出征之时,战酒是必备的“武器”。成吉思汗当时率领为数不多的蒙古部队,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威震欧亚两洲,创造了史无前例的宏伟事业。这是历史之谜,这个谜底中似乎就不能否定酒的力量。⑥蒙古民族借助酒神的力量激发痴迷与沉醉的活性精神特质,在忘我的痴迷与沉醉中强大自我精神世界,弱化“上帝”和“神”主宰的力量,从而增强自我个体意识,壮大人类的个体力量,运用尼采“重估一切价值”的酒神精神,重建精神道德体系和标准,在现实生活中发力解决悲剧人生的困惑。在蒙古族民间有这样的谚语:“不能用大碗喝酒的都不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窝阔台、拖雷、拔都、忽必烈、蒙哥,豪饮起来都是海量。窝阔台经常饮酒,蒙古史诗《江格尔》中,出现过这样的描写:“一连气喝了七十五碗,接着又干了八十五碗。”⑦
尼采认为,酒神精神首先是在原始的音乐中得到了最基本的表达,即“酒神颂歌”,音乐和悲剧直接体现了神秘的醉境,草原游牧民族大多民歌都是受到酒神洪流刺激而产生的。在蒙古族传统那达慕大会的整个节日期间,人们摔跤、骑马、不分昼夜进行着暴食、醉酒。蒙古人聚众饮酒时,通常要身着盛装唱祝酒歌、跳祝酒舞,此时,在歌词、歌声、舞蹈动作和酒力的作用下,激发人的原始本能,沉溺在狂欢、酣酒、舞蹈之中,达到忘我的境地,进而实现自我超越,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于是在没有所谓的上帝之后,人就成为了一价值的衡量者,体现了“重估一切价值”的酒神精神。在酒神礼拜中,人们载歌载舞、舞者如痴如醉,藉酒的威力使“狂欢”升华为迷醉,在“酒神颂歌”里,人已至自弃境界。这正是蒙古族民族歌舞与希腊酒神歌舞的生命本体化的情感秩序。时至今日,许多狂舞的草原游牧民族的人们都是深情激荡的狄俄尼索斯式的人物,他们痴迷于生命的极端体验,沉醉于突破一切常规的境遇。蒙古族萨满被人认为是“以舞蹈使人体神迷入狂的大师”,它富有酒神精神的原始张力。人类学家露丝·本尼迪克认为:“酒神是通过生存的一般界限的湮灭来追求这样的价值的,他寻求在他最有价值的一刻得以摆脱五官强加给自己的界限,入另一种经验秩序。”
尼采“重估一切价值”具有深刻的人本主义思想,他看到了人性中隐藏着超人的力量,但人类并未觉察到,必须利用酒力的催化作用,才能使人痴迷与沉醉于个性生命的无畏之中。酒神精神揭开人生的苦难,让人直视人生和世界悲剧的一面,在狂欢的状态下解除人和人之间、人和大自然之间的隔阂,彼此融为一体,感到一种回归原始自然的狂喜。⑧草原文化中痴迷与沉醉的活性精神特质同质于酒神精神,借助酒力,使人在痴迷中得到慰籍,在沉醉中得到人生安慰,从而回归于“重估一切价值”的酒神精神。
三、草原文化中高扬个体个性的活性精神特质——“超人”的酒神精神
狄尔泰曾经说:“生命包含着在意义表现中超越自身的力量。”生命的意义表现于对生命本身的肯定,对生命自由的讴歌,更是对生命悲剧与崇高的追寻,并升华出的超越自身的个人英雄主义精神即尼采的“超人”酒神精神。
当草原游牧民族在迁徙和运动中求生存时,是不接受精神偶像的,因为只有在自由的状态下,生命才能爆发威力,而精神偶像对这种威力会产生巨大的威胁。但在那时,偶像崇拜却时有发生,于是草原牧民中就喷发酒神精神,不停地冲击偶像的光环,使人更加崇信自身,强化“超人”意志。在漫长的游牧生活中,草原牧民深刻体会到生存中的哲学是否定之否定,即有运动就有冲突,在运动与冲突不断交锋的过程中,个体的生命力被不断地激发,这种力量能创造人类的各种丰功伟绩,使人产生自我观照、自我欣赏,出现个体崇拜,形成冲击偶像的高扬个性的活性精神特质即“超人”的酒神精神。草原文化中这种高扬个体个性的酒神精神一直“潜伏”在草原民族的活性精神特质中,并反映在牧民生活的各个方面。如游牧民族在评价与其朝夕相处的马时,从不会拿一个统一的标准来评判整个马群,而是根据每匹马的特征来评断,凸显个体英雄主义精神。蒙古史诗中关于马的描写有:“八十丈长尾飘然下垂/八丈长鬃闪着珍珠的光辉。”“不安地踏动四蹄/欲奔向……前方/狂暴地移动身躯/欲挣脱缰绳腾跃而去。”“它带起的泥块/像座座帐篷飞落/它掀起的沙尘/袅袅升向天空”等等。成吉思汗每次出征时,前行的军队都要有一匹由人牵着的象征战神的白马。马不仅有灵性而且是颇具英雄气概的动物,这象征战神的白马不仅是对个体生命的张扬,同时也是对勇士体魄和英雄主义精神的宏扬,强化个体意识。
“超人”的出现,是尼采“重估一切价值”和英雄道德观的必然结果。超人具有一种全新的道德,是最能体现生命意志的人,是最具有旺盛创造力的人,是生命中的强者。不断强大的“超人”精神与草原文化中的“个体精神”都是在逆境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尼采所指的“超人”是超越自身、超越弱者,是充分表现自己、主宰命运的个体,与草原文化中高扬个体个性的活性精神特质同出一辙。草原牧民重个体轻群体,张扬个体作用,因为在牧民长期的生活中,即使是群体活动,也是以个体对个体的方式进行的。在与草原恶劣的自然环境进行长时间的斗争过程中,草原牧民都懂得一个朴素的真理:素质低下的个体组成的群体是乌合之众,是不堪一击的。他们深知发扬个体的重要性,进而引起社会的认同感,形成有利于个性发展的草原文化氛围。蒙古族学者孟驰北先生曾认为:个体本位和群体本位不是一个简单的理性区分,而是人类生命发展的两大分支。凡是沿着个体本位方向发展的人能较多地保持原始生命本色的活泼生动,反之,沿着群体本位发展的人却与生命本色的距离越来越远。⑨草原文化中这种高扬个体的“超人”的酒神精神不仅是个体的强大及个体意识的觉醒,而且凭借个体自身强大的力量和尊严,构建起高扬个体个性的活性精神特质。
“超人”的酒神精神恰恰是草原文化中高扬个体个性的活性精神特质的集中体现,共同的生命原则使其共同沉润在一种释放个体能量,自由表达个体情感的癫狂状态。个体之间在地位和精神上都是绝对自由的,在共同参与中突破个体经验的狭隘,达到对个体个性的更高认识。所以,“超人”的酒神精神与草原文化中高扬个体个性的活性精神特质,在信仰和精神方面联合起来克服“集体主义”危机,进而为实现多种个体并存的“大同”世界的目标而建构理论基础。
四、研究草原文化中的酒神精神的现实意义
草原文化中的酒神精神包含了尼采酒神精神中肯定生命的意义、重估一切价值和张扬个体个性等思想,这些都对当今社会道德、社会集体价值观的发展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草原文化中的酒神精神肯定了生命的意义。在全球化高速发展的今天,发达的科学与繁荣的物质在提高人们生活水平的同时,也助长了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等消极价值观的滋生。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变得不想通过劳动的双手来改善自己的生活,而是想通过“轻松的途径”去获取财富,甚至想不劳而获。而酒神精神肯定生命的悲剧主体性,认为人只有经历痛苦的体验,才能有崇高感,才能获得至高无上的快乐。正如尼采说:“我根本厌恶那种道德,它教人‘不要做这!放弃!压制你自己!’——相反,我喜欢那种道德,它催促我做点什么,再做点什么,从早到晚地做,夜间也梦着做,除了好好做,好到唯我能够的程度,此外什么也不想。”⑩这为处在现代工业文明困境中的我们开辟了一条意识觉醒之路。让人们懂得如果没有痛苦和艰辛的体验,就根本不会体会出获得物质提高时在精神上的快乐。
草原文化中的酒神精神具有重估一切价值和张扬个体个性的道德理念。酒神精神蔑视不知进取、害怕困难、停滞不前的道德观念。不知进取的个体不会获得社会的认同感。具有强烈酒神精神的个体,他们重估一切价值,富有胆量、勇于冒险,拥有最强劲的意志力,有无穷无尽的创造能力和勇往直前的勇气充分彰显出自己的强力意志,积极创造自己的人生。这就是尼采提倡的主人道德和酒神精神对创造人生的积极意义。草原文化中的酒神精神把人的主体性提升到了主宰的地位,人成为一切价值的衡量者,“重估一切价值”,实现人本主义思想。在对待个体个性问题的态度上,酒神精神首先肯定个体的力量,而且尊重个体的自我思考,重视个体的意识觉醒。这种张扬个体个性的“超人”精神,不仅有利于我们每个个体自身的不断提高,同时也有利于整个国家的进步与发展。
草原文化通过“肯定生命的意义”“重估一切价值”和“张扬个体个性”的酒神精神,把人类从上帝和道德形而上学中解放出来。所以,人类不应该再一次被置于当下“唯物质论”“唯金钱论”“权力至上论”等世俗意识的洪流之下,不应迷失于光怪陆离、纸醉金迷、世事纷扰的物质世界之中,人应该成为自我意识和自我行动的主人,达到精神世界的绝对自由。从而促使精神迷失的当代人们回归生命本源,回归朴素的生活之中,进而实现在精神危机的当下,人类的自我救赎。
五、结语
酒神精神的提出是对现代工业社会道德标准和价值观念的一次彻底颠覆与重估,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草原文化中的“酒神精神”,执着地追求着生命的力量,弘扬人的生命和精神的绝对自由。在草原游牧世界的生命里,酒神精神已成为其族群文化中重要的活性精神元素,构成灿烂的草原文化。这种活性精神元素使每一个思考的个体活跃于人文危机、精神危机时代的理想的愿景之中。这种活性精神特质能使个体更好地认识自身生存的世界,回归生命本源来理解生命存在的真实的意义,这也正体现了草原酒神精神对生命的关注、敬畏、崇拜和张扬的哲学本质。当处在物质引领生活的这个时代时,人类失去了生命自觉的状态,迷失了生命的本源,致使其生命本能变为弱小且无序。为了寻回生命的直觉,回归生命的自由,尼采把“酒神精神”带到了“人间”。草原文化中这种寻求原始生命强力和让生命充满生命力丰盈的状态就是酒神的“超人”精神。“超人”精神是人类发展的目的和意义,也是现代人要积极地、勇敢地迈进的方向,也正是草原文化中酒神精神的核心内容。
现代文明发展到今天,人类已经在寻找回归生命的路上前行,这种灵魂的回归已不是最初的无知无觉、懵懂与幼稚,它是带着现代人的痛感、人性的苦楚、生命力的萎缩与衰退,带着想要去守护人类和自然界脆弱不堪的生命价值的崇高理想的回归。草原文化中蕴涵的“酒神精神”正是进行灵魂回归和救赎国民精神的一剂良药。
(作者单位:东北电力大学艺术学院)
①③尼采《悲剧的诞生——尼采美学文选》[M],周国平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7期。
②崔燕燕、范钦林《悲剧时代中的力量美——浅析〈狼图腾〉中的酒神精神》[J],《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研究)》,2010年第8期。
④尼采《偶像的黄昏》[M],周国平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
⑤刘晓林、林建群《论楚文化与草原文化共有的“精神游牧”美学特质》[J],《文艺评论》,2015年第9期。
⑥⑦⑨孟驰北《草原文化与人类历史》[M],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9年版。
⑧张冬梅《俄罗斯文化中酒神精神的体现》[J],《俄罗斯研究》,2005年第1期。
⑩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上》[M],周国平译,北京:新世纪出版社,2008年版。
2016年度吉林省教育厅“十三五”社会科学项目“吉林省民族生态旅游资源的整合与开发模式创新性研究”(项目批准号:2015(6)主持人:刘晓林)中“民族生态文化系列研究——草原文化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