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三部曲》看格非小说回归古典的文本实践
2016-09-28胡晓丹王青
○胡晓丹 王青
从《江南三部曲》看格非小说回归古典的文本实践
○胡晓丹 王青
第九届茅盾文学奖在格非《江南三部曲》的授奖词中写道:“这是一部具有中国风格的小说,格非以高度的文化自觉,探索明清小说传统的修复和转化,细腻的叙事、典雅的语言、循环如春秋的内在结构,为现代中国经验的表现开拓了更加广阔的文化空间与新的语言和艺术维度。”而格非自己也在获奖感言中追溯了中国长篇小说的源流,提示了传统文学在出神入化的叙事技巧、奇谲瑰丽的修辞方法、错综含蓄的文体结构、朴素华美的语言风格等等珍贵遗产之外更为重要的写作抱负与宗旨——明是非、正人心、淳风俗。
格非作为上世纪80年代先锋文学三驾马车之一走进人们视野,凭借早期作品中的“迷宫叙事”“空缺叙事”等叙述手段为人称道。20世纪80年代末,先锋作家群纷纷开始转型,先锋文学开始探索不同的发展之路,先锋作家想要继续立足于当代文学的潮流中,就必须在创作中展现出自己的独特之处。“我自己的写作一度受西方的小说,尤其是现代小说影响较大,随着写作的深入,重新审视中国的传统文学,寻找汉语叙事新的可能性的愿望也日益迫切。”①格非在转型时期对于中国古典文学传统的吸收与借鉴,使其作品在新时期的先锋文学中独树一帜,在写作的题材来源、精致化形式追求、语言风格、精神意蕴等方面表现出格非作为一位成熟的小说家所具备的优秀素养。
一、引经据典的题材来源
对典故、文献、诗词的引用是中国古典文学中最为常见的创作手法。可以在进行文学表达时避免平铺直叙,具有隐蔽性;同时由于典故含有丰富的意蕴,也使得文本包含了不确定性的因素,具有开放性。在校园里长期从事文学研究的格非在博览群书方面有着充足的客观条件,“大学教师的职业对我的影响有很好的一面:比较充裕的时间,对经典小说的强迫性阅读”②。于是在格非的小说中,对中国古典文学经典和典故的移用,使他具有了先锋作家中较为独特的书卷气质。
《江南三部曲》的首部作品《人面桃花》首先在命名上就借用了唐代诗人崔护的作品《题都城南庄》,书中对于理想中的乌托邦“花家舍”的描述,也俨然是对东晋词人陶渊明《桃花源记》场景的再现:“岛上的房舍年代已久,墙上爬满了茑萝和青藤。屋前有一个小院,用篱笆围起来,里面一畦菜地。门前有几棵桃树和梨树,花儿已经开谢了。这座小岛地势低洼,四周长满了杂树和低矮的灌木。”③“桑竹美池,涉步成趣;黄发垂髫,怡然自乐;春阳召我以烟景,秋霜遗我以菊蟹。舟摇轻飏,风飘吹衣,天地圆融,四时无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洵然有尧舜之风,就连家家户户所晒到的阳光都一样多。每当春和景明,细雨如酥,桃李争艳之时,连蜜蜂都会迷了路。”④“桃源”这一主题也贯穿了《江南三部曲》的核心主题,在三部作品中均有出现。
在《人面桃花》故事的最后,主人公秀米失语,与旧时的丫鬟喜鹊相依为命,喜鹊在闲时向秀米学诗,这一情节的安排也容易让读者联想到《红楼梦》中学诗的香菱。无独有偶,《山河入梦》中主人公谭功达在言行举止和心理活动等各个方面展现出的与贾宝玉的高度相似性,也让广大读者恍惚感觉到自己是在阅读一部当代的《石头记》。《山河入梦》中还有一段瞎子戏文,唱的是主人公谭功达的母亲陆秀米:“见过你罗裳金簪,日月高华/见过你豆蔻二八俊模样/见过你白马高船走东洋/见过你宴宾客,见过你办学堂/到头来,风云黯淡人去楼空凄惨惨天地无光/早知道,闺阁高卧好春景/又何必,六出祁山枉断肠/如今我,负得盲翁琴和鼓/说不尽,空梁燕泥梦一场……”⑤这会让读者自然而然地想到《红楼梦》开篇跛足道人口中所念的判词《好了歌》。这些唤醒读者红楼情结的安排比比皆是,对古典小说情节的模仿使格非的作品具备了厚重的传统气质。
二、精益求精的叙事形式
众所周知,格非不同于其他先锋派作家,是一位学者型的作者,在文学创作之外还有较为深厚的文学理论研究,并成功地在理论建构和文本实践之间建立起了密切的关系。“格非借助西方叙事学理论来诠释中国古典小说的叙事特征,并将其研究心得直接投射到具体的文学创作中。”⑥格非深谙叙事学理论,并在博士论文《废名的意义》中深入分析废名小说里叙事人、叙事时间、人物形象塑造、叙事结构等诸多叙事元素,找到废名小说中使用省略、空白、跳跃、隐喻互文等技巧与中国古典诗词、绘画、散文等文学艺术形式之间的联系。在对废名诗化小说进行叙事分析基础上,格非进一步从抒情性的角度来定义中国小说传统,并将研究成果运用到实际创作中。
《江南三部曲》如今作为一个整体为人们所接受和评价,但是在对传统叙事形式的继承上,《人面桃花》这部作品则表现得更为突出。“它既有从《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乃至骈文曲牌、明清话本等多重维度与语言的杂糅,又有生活流、意识流或任意的延宕、有意的歧出、也有类似于‘以后当如何如何’的全知全能及冒号、分号、引号、单引号、人称代词省略的明叙与暗叙或亚叙并立所造成的混乱。”⑦
在《人面桃花》的开篇,格非就用古典小说中常用的描摹场景、烘托气氛的白描手法,引出人物的出场:“正是麦收时节,庭院闲寂。寒食时插在门上的杨柳和松枝,已经被太阳晒得干瘪。石山边的一簇西府海棠,也已花败叶茂,落地的残花久未洒扫,被风吹得满地都是。”⑧这样衰败寥落的萧瑟景象使读者在故事的最开始就感受到整体的灰暗色彩,也为整部书奠定了沉闷阴郁的悲剧基调。
格非在《江南三部曲》的创作中基本沿用古典小说全知全能的叙事视角,从局外人的角度冷静铺叙故事情节的发展、人物心理活动和具体场景状态。“秀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站在灶边,将头发抖开,让南风吹着它,脸上依然火辣辣的。水缸中倒映着一弯新月,随着水纹微微颤动。”⑨“走在这条已多少有点让她陌生的街道上,家玉觉得自己心里有点什么东西,已经死掉了。”⑩通过此类外视点记录人物的言行和心理,使得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多角度地呈现在读者眼前。
草蛇灰线是古典章回小说中谋篇布局的常用方法,在《红楼梦》《水浒传》等古典小说中比比皆是,格非在《江南三部曲》的创作中也有所尝试。“六指人”“金蝉”等具有特殊意指的意象在《人面桃花》中反复出现,连接故事始终;“紫云英”“苦楝树”等美好的场景多次出现在《山河入梦》中,传达人物的情感与理想;《春尽江南》开篇男女主人公在招隐寺相会的情节,在整个故事中也时隐时现,并在故事的最后作为终结收束全书:“时隔多年,星移物换之中,陌生的诗句,就像是命运故意留下的谜面,诱使他重返招隐寺的夜晚,在记忆的深处,再次打量当年的自己。”⑪
2016年初,在清华大学“人文清华”讲坛上,格非发表了有关文学时空观的演讲,提出传统文学中“空间时间化”和现代文学中“时间空间化”的观点,还曾在论文《废名的意义》中详细区分了古典小说“历时性叙事”和现代小说“共时性叙事”对时间的不同处理,充分体现出格非对于叙事时间的敏感性。《江南三部曲》在叙事时间上的中断、跳跃和拼接,就是在古典小说的叙事结构里融合了现代的叙事方式。《人面桃花》章节与章节之间存在较大的时间跨越,譬如第二章主要描写主人公秀米在花家舍的岛居生活,第三章就直接叙述秀米返乡办学,开展革命,而跳过了她在日本的生活经历。这样多次造成叙事时间的中断,调整了谋篇布局的细节,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中国古典小说叙事的单一时序,使《江南三部曲》的叙事风格更加繁复多变。
三、独出机杼的细节把握
中国古典小说对于格非《江南三部曲》创作的影响,在上文中已有所梳理,其中《红楼梦》这一伟大巨著对其作品的影响尤其不容忽视。格非曾经多次表达过《红楼梦》对于自己文学创作过程的深刻意义,他表示,近三十年来,他每年都要读一遍《红楼梦》,每次都能感受到这部小说的更多非凡之处,并提出应该从对传统经典的阅读中建立文化自信,在这样的基础上去写小说。
《红楼梦》为人们所熟知的是作者曹雪芹对于每一处故事细节的精致追求,从人物命名到事物的描写,无一不渗透着作者的缜密心思和无尽心血。诸如“贾雨村”“甄士隐”“元春”“迎春”“探春”“惜春”等等人物的命名,都与故事进展和人物命运密切相关。
在现代主义小说中,作品往往注重情节而忽视了对人物的塑造,人物仅仅成为叙述过程中承载信息的简单符号,譬如卡夫卡小说《城堡》中的主人公以K命名,这一人物名称也同样出现在卡夫卡的另一部作品《审判》中。中国的先锋作家们深受西方现代主义作品的影响,也纷纷在自己的创作实验中以简单的符号代替人物的细致命名,这在余华的《世事如烟》中人物2、3、4、5、6,洪峰的《第六日下午或晚上》中的人物Z、D、K、L等指代符号中得到体现。格非在小说人物命名上的别出心裁因此显得格外引人瞩目,而他也对这一问题有所阐述:“比如说给主人公起个名字,我一般不太接受用数字或者字母命名的极端化做法,那样太突出。”⑫
《山河入梦》中有一人物名为金玉,会使读者联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这也正是这一人物性格品质的写照。金玉担任省里的重要官员以后,同私娼冯寡妇刻意拉开距离,对旧人薄情寡义,冷酷无情。他还试图利用卑鄙的手段通过强奸来占有女主人公姚佩佩,所作所为令人不齿。《春尽江南》中有一名女性角色名为绿珠,可以追溯到宋朝《绿珠传》中一位同名的女性,“其后诗人提歌舞妓者,皆以绿珠为名。其何故哉?盖一婢子,不知书,而能感主恩,愤不顾身,志烈懔懔,诚足使后人仰慕歌咏也。至有享厚禄,盗高位,亡仁义之性,怀反复之情,暮四朝三,唯利是务,节操反不若一妇人,岂不愧哉?今为此传,非徒述美丽,窒祸源,且欲惩戒辜背义之类也”⑬。虽然格非笔下的绿珠不是歌舞伎之辈,但是这一人物在物欲横流、人心不古的经济化时代里,也是代表着美好的存在,与书中诸如徐吉士、陈守仁之类沽名钓誉、“享厚禄,盗高位,亡仁义”的世俗人物形象形成鲜明对比,和在精神上同样游于世外的主人公谭端午产生共鸣,保持着内心对于理想乌托邦的纯净追求,最终停止漂泊和寄居的追逐脚步,成为一名幼儿园老师,从踏实和朴素的生活里找到心灵的寄托。
除了在人物命名的细节上体现出倾注的心血,格非还利用许多细微的描写来展现丰富的人物形象,推动情节发展,这在《红楼梦》对于人物的塑造方式中也十分常见。《人面桃花》中,主人公秀米从日本归国,返乡办学,组织革命,在这段时间里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小东西疏远冷漠,丝毫看不出母爱之情。但实际上秀米深知投身革命必然的悲剧命运,不想因为过多的母爱让后来的分离更加痛苦。世事无常,小东西却先于秀米离开人世,秀米的悲伤没有通过正面的描写展示出来,而是由一次深夜扫墓,秀米的哥哥宝琛发现在墓地孤独的秀米,“看见她的手、嘴唇、整个身体都在发抖”⑭,从动作的细节写出秀米对小东西难以言喻的母爱。《春尽江南》的故事讲到最后,主人公谭端午的妻子庞家玉身患绝症,在生命的最后同端午离婚,忍痛离开心爱的儿子,只身前往外地等待生命终结。终于从刚结婚就想离婚的婚姻生活中获得自由的端午隐隐察觉出妻子的异常,准备前往他乡寻找妻子,内心对于妻子的健康状况有了大概的猜测。临行前,“端午从厕所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把黑伞,犹豫了一下,又换了一把花伞。他的眼泪即刻涌出了眼眶”⑮。这个简单的动作细节描写,表现出端午内心的不安和悲痛,甚至想要通过回避黑伞这样的不祥之物来祈祷将要迎接的不要是噩耗,看似在稀松平常的琐碎生活里被消磨干净的夫妻感情,在此刻才终于被端午察觉,而妻子家玉已经选择用上吊的方式提早结束生命,这样的命运安排令读者唏嘘感伤。
四、传统价值的精神意蕴
格非试图通过《江南三部曲》等作品表达出的精神意蕴,与他所受到的博尔赫斯的影响是密不可分的。博尔赫斯作为西方现代派作家的典型代表,却对中国古典文学有着浓厚兴趣。他曾经大量阅读并研究《老子》《庄子》《易经》等中国古典哲学著作,并将《庄子》和《红楼梦》中的片段编入其小说集。与前期写作取材与写作风格都着眼于外相比,转型后的格非在一定程度上受到这位先锋导师的启示,发生了“由外向内”的视角转换,向中国古典小说传统展开重新审视,并将中国式哲学意识运用到创作中。“格非的语言含蓄典雅,有着强烈的书卷气,透出浓郁的禅佛意蕴,使叙事拥有一种沉潜的、纯净的气质,加重了文本的思想含量。”⑯
格非认为,中国小说与其他传统文化分支一样,非常注重内在超越。“文学和宗教一样,都是超越现实的重要力量,但中国的超越是经由世俗完成的,‘游于世俗,泯然无迹’。也就是说不离世间而超越世间。”⑰经由“世情”“世事”和“人情”而完成的“内在超越”,是中国小说的“大传统”,《红楼梦》中世态人情的描摹里随处可见禅佛思想,《金瓶梅》芜杂琐碎的市井生活间亦弥漫着超越性的力量。中国的传统哲学智慧使痛苦中的知识分子领悟到非极端的、非直线的对抗方式,庄子在虚静的精神世界里以“逍遥游”获得自由,陶渊明着力描绘想象中的世外桃源,曹雪芹用虚构的宝黛爱情寄托自己的理想,感受内心的现实,感知灵魂的真实。
《江南三部曲》中的主要人物,无不经历了由“向外超越”转向“向内超脱”、由“入世”到“出世”的精神演变过程,陆秀米、谭功达和谭端午三代人,都在对大同社会型的乌托邦的寻找中匆匆一生。《人面桃花》中秀米大半生都在追逐革命,试图实现父亲和恋人的理想,但是在执着的追逐中失去亲人、爱人、财产和自由,最终从喧嚣动乱的外界退回静谧温情的小院,侍弄花草,感受自然,放下执念,达到“物我两忘”的超脱境界,“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花间迷路的蚂蚁。生命中的一切都是卑微的,琐碎的,没有意义,但却不可漠视,也无法忘却”⑱。《山河入梦》中谭功达始终坚持着桃源梦,修水库、沼气站,被革职关押时还是不忘规划心中的乌托邦,最终撒手人寰,空留遗憾;《春尽江南》中谭端午始终坚持出世的态度,面对飞速发展的社会,面对金钱与利益的诱惑,他“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似乎这些变化都与他无关”⑲。他游于现实生活之外,每个月只拿少得可怜的工资却坚持写不准备发表的诗,面对妻子“正在一点点烂掉”的责骂和警告充耳不闻,无动于衷,最终在妻子去世后不得不直面生活,审视自我,达到真正的超脱。
此外,《江南三部曲》中还蕴含着浓重的轮回宿命意味。在《春尽江南》的最后,女主人公庞家玉临终前做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出生在江南一个没落的高门望族,深宅大院,佣仆成群。父亲的突然出走,使得家里乱了套……”⑳这与第一部《人面桃花》的开头形成呼应,庞家玉与陆秀米实现了命运上的重合,形成了《江南三部曲》的轮回的时间观,使《江南三部曲》成为时空的循环往复中追逐乌托邦的人生寓言。
在转型作品中以实写虚,扬古典小说写实之长以描摹现代人的物质生活、表现碌碌生活中的命运感,以现代小说之理性思辨展现现代人的精神世界、传达平凡人对于生命意义的无限思考,这是格非不断思考的精神意蕴命题。
在转型前的十年空窗期里,格非搁置笔墨,一度陷入写作的迷途。面对当前在外来文化冲击下自我文化认同的困境,他不断思考对中西方文学进行融合与继承的更好方式。“只有当你不去人为地寻找什么特色的时候,这种特色才会自然而然地显示出来”,对于博尔赫斯的这种观点,格非持赞同态度,他认为单纯地过分强调对传统文化的绝对继承,或是对传统的全盘否定,都是错误的观点,“中国文学传统”的范畴正是因为有“西方现代文学”的参照,才得以展现。最终格非将阅读和研究的视野转向中国古典文学,寻找到在不放弃现代小说叙事技巧的前提下向古典小说传统靠近的基本路径,执着而努力地对小说艺术精益求精,在《江南三部曲》等转型后作品的创作中注入浓厚的古典美气息。
“重建与传统文化、传统文学的关系,并非完全地退守到传统中去。重建,是要将传统中的文学资源包括叙事手段、精神内涵等做现代的转换;是立足于现代文学土壤,面朝古典传统的返身自顾。”㉑展望未来,格非还有强大的创作生命力,面对传承传统、坚持先锋的道路也将迎接更多挑战,“如何以实写虚,如何扬古典小说写实之长以描摹现代人的现实生活,如何融现代小说之理性思辨以展现现代人的精神世界,始终是当下文学必须面对的难题”㉒。格非对此已经展开了有意义的尝试,并在《江南三部曲》之后的新作《隐身衣》中继续大胆实践。作为一名先锋小说家,将先锋写作引领到重返传统之路上,也许格非刚开始是孤独的,但是在对当代小说重建与中国文学传统的关系的不断摸索中,他终会迎来更为广阔的创作天空。
(作者单位:中国矿业大学文学与法政学院)
①格非《博尔赫斯的面孔》[M],江苏:译林出版社,2014年版,第143页。
②格非《格非散文》[M],浙江:浙江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236页。
③④⑧⑨⑭⑲格非《人面桃花》[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101页,第115页,第3页,第43页,第244页,第288页。
⑤格非《山河入梦》[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2年版,第10-11页。
⑥㉒郭冰茹《回归古典与先锋派的转向——论格非回归古典的理论建构与文本实践》[J],《文艺争鸣》,2016年第2期。
⑦陈众议《评〈人面桃花〉或格非的矛盾叙事》[J],《东吴学术》,2012年第5期。
⑩⑪⑮⑰⑳格非《春尽江南》[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年版,第169页,第373页,第347页,第323-324页,第7页。
⑫林舟《智慧与警觉——格非访谈录》[J],《花城》,1999年第1期。
⑬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济南:齐鲁书社,2008年版,第84页。
⑯赖奇志《论〈红楼梦〉对格非长篇小说创作的影响》[D],湖南师范大学,2011年。
⑱格非《中国小说的两个传统——格非自述》[J],《小说评论》,2008年第6期。
㉑余中华《重建与古典文学传统的关系——格非论》[J],《理论与创作》,2008年第2期。
中国矿业大学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研究与实践项目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YJSJG0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