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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干预实验:基于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和教育干预的整合取向*

2016-09-23叶一舵

心理学探新 2016年4期
关键词:幸福感辅导流动

熊 猛,叶一舵,曾 鑫

(1.长江大学教育学院,荆州 434023;2.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福州 350117;3.集美大学外国语学院,厦门 361021)



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干预实验:基于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和教育干预的整合取向*

熊猛1,叶一舵2,曾鑫3

(1.长江大学教育学院,荆州 434023;2.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福州 350117;3.集美大学外国语学院,厦门 361021)

目的:基于教育干预的整合取向和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检验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可塑性及整合性教育干预模式的有效性。方法:采用实验组-对照组、前测-后测的等组实验设计,对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进行为期半年的整合性教育干预实验。首先对208名流动儿童(实验组108名,对照组100名)实施前测,包括中学生心理健康量表、生活满意度量表和积极/消极情感量表;然后,对实验组实施13周的整合性教育干预训练,包括心理健康专题活动课、团体心理辅导、个别咨询辅导、家庭间接辅导和教师专门辅导;最后,对实验组和对照组被试实施后测。结果:(1)经过整合性教育干预训练,实验组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总体水平显著提高;(2)整合性教育干预对心理问题较为严重的流动儿童(即心理疾患组)的干预效果更为明显;(3)整合性教育干预对流动儿童的主观幸福感的促进作用不明显。结论: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具有可塑性,对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进行整合性教育干预是可行而有效的。

流动儿童;心理健康;整合性模式;双因素模型;教育干预

1 引言

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和农村劳动力加速转移,流动人口大量增加。近年来,我国流动人口在规模不断增大的同时,结构也发生了重要变化,最为显著的结构变化之一就是流动人口的家庭化,即某些家庭中由单个成员流动变为整个家庭流动,大批学龄儿童跟随身为流动人口的父母来到城市,成为流动儿童(蔺秀云,方晓义,刘杨,兰菁,2009)。流动儿童作为我国城市社会中一个特殊的弱势群体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和重视,如何保障流动儿童心理的健康发展已成为多学科研究者共同关注的重要课题(刘霞,赵景欣,申继亮,2013)。

通过文献回顾我们发现,国内研究者针对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和理论探讨(蔺秀云等,2009;熊猛,叶一舵,2011),也针对相关问题进行了部分探索性的教育干预研究(胡进,2002;杜文平,2002;何光峰,2002)。然而纵观以往研究,存在以下两个方面的缺陷:其一,已有研究大多是对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状况以及影响因素(影响机制)的调查和探讨,对其心理健康状况的干预研究较少,特别是缺乏整合性教育干预实验研究。然而一方面,研究的最终目的是解决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并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因此开展实际的干预研究进而探索有效可行的干预模式才是缓解流动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关键和落脚点。以往大量研究表明,心理干预对青少年心理问题的缓解和心理健康水平的提高是可行而有效的(Araya et al.,2011;Sawyer,Borojevic,& Lynch,2011;Hatton,2002),心理干预已成为治疗青少年抑郁的第一选择(NICE,2005)。因此,有必要加大对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干预力度。另一方面,在仅有的干预研究中,都还只是一些质性的研究,从干预方案的制定、干预过程的实施到干预效果的评估都缺乏系统的量化指标和标准化的操作程序,同时干预的整合性也有待加强(熊猛,叶一舵,2011)。整合性教育干预模式主张,通过专题辅导、个别咨询辅导和家庭间接辅导等途径,精选科学高效的教育干预策略,为流动儿童提供有关认识自我、学习方法、生活技巧、人际关系和身心健康等方面的辅导和帮助。研究表明,整合性教育干预能有效提高学生的心理健康水平(田澜,张大均,陈旭,2004)。因此,有必要重点开展科学高效的整合性教育干预实验研究,从而为流动儿童心理健康水平的提高找到动力和突破口。

其二,以往针对流动儿童心理健康及其干预研究多是基于消极心理健康模型(如精神病理学模型),而较少有基于积极心理健康模型(如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的研究。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The Dual-Factor Model of Mental Health,DFM)指出,心理健康不仅仅是心理疾病的消除,也不仅仅是拥有高水平的主观幸福感,而是一种两者结合的更完全状态,包括心理疾病的缺失和高主观幸福感的存在(Keyes & Lopez,2002;Greenspoon & Saklofske,2001;王鑫强,张大均,2011)。以精神病理学为核心的传统心理健康模型由于过度关注心理障碍症状的消除,忽视主观幸福感等积极指标的作用,存在诊断不准确、干预难长效等缺陷;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在积极心理学运动下产生,是对传统心理健康模型的反思和超越,代表着心理健康发展的新方向(王鑫强,张大均,2011),为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有效干预和评估提供了理论依据。通过文献回顾和进一步的分析发现,以往关于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少量干预研究也存在以下两大缺陷:第一,在干预的内容上,以往研究对抑郁、焦虑等消极心理症状的干预较多,而对主观幸福感等积极心理体验的干预较少;第二,在干预效果的评估上,以往研究对消极心理症状的增减评估较多,而对积极心理品质的变化评估较少(Suldo & Shaffer,2008;Keyes & Lopez,2002;王鑫强,张大均,2012)。

鉴于上述分析,本研究认为整合性教育干预才是缓解流动儿童心理健康问题、提高其心理健康水平的有效途径。具体来说,整合性教育干预包括以下干预方式和内容的有机结合:(1)干预方式的整合,将心理健康专题活动课、个别咨询辅导、家庭间接辅导和教师专门辅导相结合;(2)干预内容的整合,将消极心理症状的缓解与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相结合;(3)效果评估的整合,将消极心理症状的评估与积极心理品质的评估相结合。

综上所述,对城市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进行整合性教育干预并深入分析干预有效性及其个体差异是十分必要和有意义的。根据理论分析和以往类似研究,本研究假设城市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是可塑的,对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进行整合性教育干预是可行和有效的。

2 研究方法

采用实验组、对照组前后测的等组实验设计。自变量为整合性教育干预辅导,因变量为两组被试的心理健康状况(包括心理症状和主观幸福感水平)。采用自然实验法,周期为一个学期。

2.1实验被试及主试

被试为某中学初一、初二的城市流动儿童(农民工子女)。实验组和对照组班级的入组标准为:两班学生的平均年龄、性别比例、课程、课时和学习背景均无显著差异,其学业成绩和心理健康水平基本持平,且跟随父母来到城市的时间超过三个月。实验组108人,其中男生57人,女生51人,初一55人,初二53人;对照组100人,其中男生52人,女生48人,初一53人,初二47人。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平均年龄分别为(13.64±0.92)岁和(13.90±0.99)岁。

主试由经过专门训练的心理健康教师和心理学研究生担任,且尽量保证实验班和对照班任课教师在年龄、学历、工作经验和教学水平等方面大致相当。

2.2整合性教育干预的方式和内容

整合性教育干预以开设心理健康专题活动课为主,辅以个别咨询辅导、家庭间接辅导和教师专门辅导,具体来说包括以下干预方式和内容的有机整合。

(1)对城市流动儿童的干预。采取团体辅导与个别辅导相结合的方式以及贯彻“全体全面”与“重点关注”相结合的原则进行,具体包括心理健康专题活动课、团体心理辅导、个别咨询辅导和建立心理档案。

(2)对家长(城市农民工)的干预。通过开展亲子活动、建立家长学校和发放“家教通讯”等途径对城市农民工家长进行干预,从而实现对学生的间接干预。

(3)对相关学科教师的干预。对于实验班相关学科教师的干预,我们采取学科渗透专题讲座和经验交流会相结合的方式进行。

此外,研究者不仅注重实验班学生负性心理症状的有效缓解(如自卑、社交焦虑、孤独等),还注重其积极心理品质和心理体验的培养与塑造(如主观幸福感、生活满意度、自信、自尊等),从而使其达到一种完全的心理健康状态。

2.3整合性教育干预的效果评估

为了使整合性教育干预的效果评估更加科学全面,本研究既考察流动儿童消极心理症状的变化,也考察其积极心理体验的变化。

2.3.1消极心理症状的评估

采用王极盛等(1997)编制的“中学生心理健康量表”(MSSMHS)。该量表共60个项目,分为10个分量表,分别测查强迫症状、偏执、敌对、人际关系紧张与敏感、抑郁、焦虑、学习压力、适应不良、情绪不平衡和心理不平衡等。采用5级评分(1=从无、2=轻度、3=中度、4=偏重、5=严重),所有项目得分之和除以60得到心理健康总均分,各分量表项目之和除以6得到分量表均分。总均分及各分量表均分<2,表明被试不存在心理问题;总均分及各分量表均分≥2,表明被试存在心理问题。以往研究表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效度(任杰,许浩川,刘毅,韦官玲,2009)。

2.3.2积极心理体验的评估

以主观幸福感作为积极心理体验的评估指标,具体包括生活满意度量表和积极/消极情感量表。

采用Diener等(1985)编制的生活满意度量表(SWLS),用以评定被试的总体生活满意程度,这是目前全世界使用最广泛的单维生活满意度量表。该量表共5个项目,全部为正向题,采用5级评分,从“非常不同意”到“非常同意”分别记作1~5分。总分越高说明对生活越满意。5个题项的α系数在0.79~0.89之间。

采用陈文锋和张建新(2004)修订的“积极/消极情感量表(中文版)”来考察被试的积极和消极情感。该量表共包括14个项目,8个积极情感条目,6个消极情感条目。要求被试根据1周内的实际情况对每项条目进行评定,选择一个最符合自己情况的选项,从“没有”到“经常有”,共4级评分。被试的总分越高,表明个体积极/消极情感越高。已有研究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效度(刘霞,2013)。

2.4无关变量的控制

为了保证实验的有效性,研究者除了平衡实验班与对照班学生的年龄、性别比例、学业成绩和心理健康起始水平外,尽力控制影响实验效果的无关变量。比如,不干扰实验班和对照班正常的教学秩序,不对实验班学生、教师和家长宣扬实验的目的。整个实验过程严格按照实验方案进行并尽力做到标准化。

2.5数据处理

使用SPSS19.0统计软件包进行实验组和对照组的比较分析。主要采用描述性统计、t检验和效果量(Cohen’sd)计算等统计方法,比较实验前后两组被试在横向和纵向上的心理健康水平差异以及实验组不同心理健康水平的被试前后测得分差异。

3 研究结果

3.1实验组与对照组心理健康水平前后测得分横向比较

表1 实验组与对照组心理健康水平前后测得分横向比较

续表1

变量实验组(n=108)对照组(n=100)M±SDM±SDtCohen’sd后测强迫1.99±0.552.02±0.58-0.390.05偏执1.60±0.491.79±0.66-2.37*0.33敌对1.57±0.581.82±0.68-2.80**0.40人际敏感1.71±0.531.96±0.66-2.97**0.42抑郁1.62±0.551.81±0.68-2.25*0.31焦虑1.75±0.641.84±0.74-0.910.13学习压力1.85±0.742.07±0.78-2.16*0.29适应不良1.70±0.571.85±0.67-1.720.24情绪不平衡1.82±0.602.05±0.72-2.49*0.35心理不平衡1.49±0.531.70±0.68-2.44*0.35生活满意度3.39±0.813.31±0.930.650.09积极情感2.87±0.622.85±0.620.250.03消极情感1.99±0.652.00±0.59-0.110.02

注:*p<0.05,**p<0.01,***p<0.001;下同。

采用独立样本t检验对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前后测得分进行横向比较(见表1)。结果显示,在前测中,实验组和对照组在心理症状和主观幸福感各因子上的得分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说明实验组和对照组的心理健康水平在实验前各项指标均处于同一水平,可以进行整合性教育干预实验和实验后测的差异比较。在后测中,实验组在人际敏感、偏执、敌对、抑郁、学习压力、情绪不平衡和心理不平衡等心理症状上的得分均显著低于对照组;主观幸福感方面,与对照组相比,实验组的生活满意度有所提高,而消极情感有所降低(虽未达到显著性水平)。

3.2实验组与对照组心理健康水平前后测得分纵向比较

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对实验组的前后测和对照组的前后测得分进行纵向比较(见表2)。结果显示,经过一个学期的整合性教育干预之后,实验组的流动儿童在心理症状各因子上的得分较前测均有显著性降低(强迫因子除外);主观幸福感方面,实验组在消极情感上也较前测有显著性降低。对照组被试在强迫、偏执、敌对、人际敏感、抑郁、焦虑和心理不平衡等心理症状以及主观幸福感的消极情感因子上较前测也有显著性降低,说明生理成熟和自我调适在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维护中也不可忽视。然而在学习压力、适应不良和情绪不稳定三个因子上,对照组被试的得分并没有显著下降,且对照组被试的学习压力、情绪不稳定和强迫症状在后测中仍呈现阳性(≥2),而实验组被试在后测中其心理症状各因子均已转阴(<2),进一步说明整合性教育干预对实验组被试心理健康问题缓解的有效性。

表2 实验组与对照组心理健康水平前后测得分纵向比较

3.3实验组不同心理健康水平的被试前后测得分比较

为考察整合性教育干预实验对不同心理健康水平流动儿童干预效果的差异,以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为理论基础(Greenspoon & Saklofske,2001;Keyes & Lopez,2002;Suldo & Shaffer,2008),以心理症状总均分和主观幸福感总均分作为实验组被试干预前分组的两维指标[具体地,以2分(轻度)作为心理症状指标的切分点,以4分(比较同意)作为主观幸福感指标的切分点],两指标联合,将干预前实验组被试分成不同心理健康水平组(如表3)。

表3 依据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对实验组被试的分组及标准

依据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的分组结果显示,干预前实验组中处于完全心理健康状态的流动儿童为43人(占39.82%),处于部分心理健康状态的被试为13人(占12.04%),处于部分心理疾患状态的被试为23人(占21.29%),而处于完全心理疾患状态的被试为29人(占26.85%)。

进一步采用配对样本t检验对四组被试的心理症状各因子和主观幸福感各因子前后测得分进行比较。结果显示,整合性教育干预对四组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水平有不同程度的改善:部分心理疾患组和完全心理疾患组被试的后测得分在心理症状的所有因子上均显著低于前测得分(p<0.01),而在生活满意度上显著高于前测得分(p<0.05);完全心理疾患组被试的积极情感也显著高于前测得分(p<0.05),而消极情感显著低于前测得分(p<0.01)。另外,完全心理健康组被试在心理症状的强迫、偏执和焦虑因子上以及主观幸福感的生活满意度和积极情感上均有显著性改善(p<0.05);部分心理健康组被试在心理症状的学习压力因子上和主观幸福感的生活满意度上也有显著性改善(p<0.05)。总体来看,整合性教育干预对心理问题较为严重的流动儿童(即心理疾患组)的干预效果更为明显。

4 讨论

4.1对流动儿童心理健康问题进行整合性教育干预的可行性与有效性

城市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是一个多要素构成的复杂系统,在有限的时间内对其进行综合干预并非易事。然而本研究结果表明,在实施整合性教育干预后,实验组的心理健康问题明显得到改善,心理健康水平显著提高,说明整合性教育干预对于缓解城市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是可行和有效的。这与以往类似研究结果相一致(张琦,盖萍,2012)。本次实验之所以能够产生较为有效的干预效果,主要原因有三:第一,采用整合性教育干预方案,以开设心理健康专题活动课为主,辅以个别咨询辅导、家庭间接辅导和教师专门辅导,干预措施覆盖了学生在校和在家活动的两大主导空间,形成了团体化与个别化、直接性与间接性相结合的整合性辅导网络,调动了学生自身、家长和教师三方面的教育力量,起到了多方面的协同作用(田澜等,2004);第二,干预措施具有很强的针对性,整个干预方案是在前期调研、访谈以及借鉴国内外关于问题行为、学习适应性的教育干预模式的基础上,针对流动儿童心理健康问题的特点和现状所提出的,最终的干预方案是在咨询相关心理健康教育专家和一线心理教师的基础上反复推敲和预演形成的,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和可行性;第三,整个研究过程监控严密、研究团队认真负责,在实验过程中,研究者一方面尽力控制影响实验效果的无关变量,严格按照实验方案进行并尽力做到标准化,另一方面,研究者积极与实验组学生、家长、班主任和任课教师交流,及时发现问题并根据反馈意见对干预方案进行改进和完善,以保证干预效果的有效性。

4.2对不同心理健康水平流动儿童的干预效果

传统的心理健康模型(即精神病理学模型)将心理健康简单定义为障碍的有或无,如果障碍没有达到一定的标准,个体会被归为亚临床个体,这种亚临床个体的心理健康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会被高估(如低心理疾病症状同时低主观幸福感的个体),他们在未来发展上可能会陷入危机(Greenspoon & Saklofske,2001;王鑫强,张大均,2011);同时,被诊断出心理疾病的个体,其心理健康水平也存在被低估的情况(如高心理疾病症状同时高主观幸福感的个体),他们可能在没有干预的情况下逐步恢复其心理健康(Suldo & Shaffer,2008;王鑫强,张大均,2011)。鉴于传统心理健康模型对个体心理健康水平的诊断存在高估或低估的风险,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将消极指标的心理疾病症状和积极指标的主观幸福感作为心理健康诊断的两个不可或缺的条件,从而产生了两种心理疾病状态和两种心理健康状态,即完全状态和部分状态。本研究中,我们借鉴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的分类标准,以心理症状总均分和主观幸福感总均分作为实验组被试干预前分组的两维指标,将干预前实验组被试分成不同心理健康水平的四组,结果得到与国外类似研究基本一致的结果(Greenspoon & Saklofske,2001;Keyes & Lopez,2002;Suldo & Shaffer,2008;Antaramian,Huebner,Hills,& Valois,2010),国外的研究大多是以中小学生和青年作为研究对象,而本研究在我国城市流动儿童中进行,研究结果的一致性表明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的分组标准具有跨文化和跨群体的适用性,能够对被试的心理健康水平进行更为精确和有效的区分,从而使后续的教育干预更加细致和更有针对性。

进一步分析发现,整合性教育干预对四组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水平有不同程度的改善,总体来看对心理问题较为严重的流动儿童(即心理疾患组)的干预效果更为明显,这可作如下解释:一方面,四组被试的心理症状后测得分都较各自前测的得分有所下降,而主观幸福感得分较前测有所提高(消极情感得分有所下降),这说明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同其他问题一样都属于发展中的问题,只要教育干预适时得当,任何层次的被试的心理健康问题都可得到某种改善;另一方面,教育干预对心理问题较为严重的被试的干预效果更为明显,这主要与研究者在遵循“全体全面”原则的基础上,落实对心理健康问题较严重被试的“重点关注”原则和注重对其教育干预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有关(田澜等,2004),如个别咨询辅导和开展亲子活动都属于“重点关注”范畴。

本研究虽然达到了预期的研究目的,但也存在一些局限性。首先,由于客观条件限制,本研究没有开展干预后间隔一段时间的追踪测试,从而无法考察干预训练的保持效应;其次,本研究主要以城市流动儿童中的初中生为被试,虽然初中生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但也可能具有其特异性,因此后续研究可将被试群体扩展到小学生以及未就学的流动儿童;最后,干预措施对流动儿童主观幸福感的促进作用不明显,说明主观幸福感可能并不是一个有效干预的指标(王鑫强,张大均,2011),那么是否存在其它有效干预和衡量的指标呢?这些都是后续研究需进一步加强的地方。

5 结论

本研究基于教育干预的整合取向和心理健康双因素模型,采用实验组、对照组前后测的等组实验设计,对城市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进行为期半年的整合性教育干预实验,得出以下结论:(1)经过整合性教育干预训练,实验组流动儿童心理健康的总体水平显著提高;(2)整合性教育干预对心理问题较为严重的流动儿童(即心理疾患组)的干预效果更为明显;(3)整合性教育干预对流动儿童的主观幸福感的促进作用不明显。总体来看,对流动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进行整合性教育干预是可行而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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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vention Experiment of Migrant Children’s Mental Health:Based on the Orientation of Dual-Factor Model and Integrative Educational Intervention

Xiong Meng1,Ye Yiduo2,Zeng Xin3

(1.School of Education,Yangtze University,Jingzhou 434023;2.School of Education,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 350117;3.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Jimei University,Xiamen 361021)

Based on the orientation of integrative educational intervention and the dual-factor model of mental health,the study has conducted integrative educational intervention on the migrant children in Chinese city for half year through the pre-test post-test experimental design with peer groups.Results showed that:(1)Through integrated educational intervention training,mental health level of the migrant children from experimental group had significantly improved overall;(2)The intervention effect on the migrant children with poor mental health was most significant;(3)The effect on the subjective well-being of the migrant children was not significant through the integrative measures.In short,integrative educational intervention is feasible and effective in solving mental health problems of the migrant children in Chinese city.

migrant children;mental health;integrated model;dual-factor model;educational intervention

教育部人文社科研究规划基金项目(15YJAZH100),福建省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2014C082),全国教育科学“十一五”规划课题(FFB108082)。

叶一舵,E-mail:yeyiduo@163.com。

B848

A

1003-5184(2016)04-037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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