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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版《汉语口语教程》词汇问题的分析研究

2016-09-18武荣强宋青

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 2016年8期
关键词:语体生词英文

武荣强,宋青

(1.盐城师范学院 文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2;2.盐城工学院,江苏 盐城 224051)



北大版《汉语口语教程》词汇问题的分析研究

武荣强1,宋青2

(1.盐城师范学院 文学院,江苏 盐城 224002;2.盐城工学院,江苏 盐城 224051)

对北大版留学生本科《汉语口语教程》(共6册),从生词的词汇量、等级分布、语体情况、词性标注、词语注释等方面进行统计分析,探讨口语教材中词汇编写得失,为此类教材进一步完善提供有益参考。

口语教材;词汇问题;分析研究

当前对外汉语口语教学中,词汇教学效率偏低。这一现象不仅与教者、学者及教学方法有关,更与教材词汇的选用与编写有关。近年来,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对口语教材中词汇问题进行研究,取得了不少成就,但鲜见就某套教材全部词汇进行穷尽式的研究。本文选取受到对外汉语教师及广大留学生普遍欢迎的北大版留学生本科《汉语口语教程》(全套6册)课后所列全部生词作为考察对象,从教材的生词量及超纲词量、语体情况、词性标注、词语注释等方面统计分析,探讨本科口语教材中词汇编选得失。该套教材共分初级、中级和高级3个级别,每个级别各2册,每册16课,共96课。

1 《汉语口语教程》生词量及超纲词量统计分析

1.1生词总量及分课生词量的统计分析

评估教材的一项重要标准是其词汇量是否恰当,而课文生词的多少,要根据不同的教学对象和不同的教学阶段来衡量。《汉语口语教程》词汇总量为3 460个(专有名词未计入),初级最多(1 348个),高级次之(1 174个),中级最少(938个);初、中、高三级词汇配置比例大致为1∶0.7∶0.9。这种“两头较多,中间略少”的配置比例,看似和《汉语国际教育用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下文简称《等级划分》)宣称的“三大级别词汇的配置比例大致为2∶3∶5,该比例配置符合词汇学习的规律,便于指导教学”不合。究其原因:一是《等级划分》初、中、高三大级别收录“2∶3∶5”这样的词汇量配比,对以词汇教学为主的精读课教学更为适用,而口语教学有其自身特殊规律。二是留学生在语言学习初期,必须大量掌握基本词汇提高其对目标语言的理解;而到了中级阶段,步入语言学习的“高原区”, 适当减少生词量,提高口语成段表达能力变为这一阶段的首要任务;等到进入高级阶段,为进一步丰富口语表达,会再次提高词汇量的学习。这样的三级词语配置比例应是口语教材词汇编排的一大特色。

为此,我们又考察了全套6册的《发展汉语·口语教材》,以及全套9册的《博雅汉语·口语教材》的课后全部词汇量,其初、中、高三大级别词汇的配置比例前者大致为1∶0.8∶1,后者大致为1∶0.9∶0.8。二者均与本文所得结论相似。可见,这种词汇配置比例确为口语教材词汇编排特色。

纵观6册96篇课文,其课后生词量大都在平均35个左右波动。不过,有一课生词量竟高达75个(高级上册第14课),且多数为成语,这种如此集中安排成语教学的方式编者需要注意改进。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该课其中的部分成语尽可能安排在该课之前的77篇课文中去。

1.2各册教材超纲词量的统计分析

本文仅将《汉语口语教程》初、中级共4册的生词与《等级划分》中普及化等级及中级词汇分别比对,即发现教材词语超纲现象严重:

表1 《汉语口语教程》初级与中级两个等级超纲词总体情况

由表1可知,4册教材中生词的平均超纲率高达66.75%,而初级下册所列生词超纲也高达近八成。此处超纲词,既有诸如初级教材里的词汇,属于《等级划分》里中级甚至高级的超纲,更有完全非《等级划分》里的超纲。如此之高的超纲率,固然有为本科留学生口语教材的原因,也有收录了一些新词新语的原因,但不可否认《等级划分》是“世界各地的国际汉语教学和中国国内的对外汉语教学进行总体设计、教材编写、课堂教学和课程测试的重要依据”。因此,合理控制超纲词所占比例,如何在编写教材的主观能动性与对超纲词比例的控制间寻求平衡便成为当务之急。为此,我们给出以下建议:

第一,修订词汇大纲,适当增加词汇量。郭曙纶认为“大纲词汇量太低是导致超纲词很多的一个主要原因。”[1]显然事实远复杂于此,但经过调研,适当增加大纲词汇量仍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第二,为以汉语为专业的二语学习者单独研制词汇大纲。借鉴《等级划分》中高级“附录”词汇表的筛选经验,为以汉语为专业的二语学习者单独制作符合教学需要的口语词汇大纲。

第三,规范口语教材编写,控制超纲词比例。《等级划分》是面向全球汉语国际教育的国家标准,其权威性毋庸置疑。因此,我们应多从教材自身找问题,规范口语教材的编写,剔除不合时宜的词语,严格控制超纲词在教材中的比例。

2 《汉语口语教程》生词语体情况的考察

近年来,教材语体问题逐渐引起学界关注。刘珣认为“作为口语教材,初中级阶段开始让学生掌握一些常用的口语词汇和口语格式,培养学生的口语语体意识也是很有必要的。”[2]李泉认为“教材的中性语体比重太大、使用的阶段性太长”[3]。曾毅平指出“对外汉语教材编写中贯穿语体观念,是实现教材实用性和科学性的必要条件。”[4]

为了更直观地对《北大版留学生本科汉语口语教程》中生词语体情况进行考察和分析,我们将《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中词语之前标有<口>标记的口语词汇归为口语语体,同时,将口语里一般儿化的,在释义前加(~儿)的词语,也归为口语语体,将词典中生词之前标有〈书〉标记的词语归作书面语语体,对《发展汉语·口语教材》所有词汇进行统计,发现该套教材的口语词有63个,仅占全部生词总量的1.82%;而书面语词更是微乎其微,6册教材中仅发现1例书面语词:“佞臣”。

此外,我们在对教材生词语体进行考察时发现:教材在课文的生词注释及生词总表中都未对词语的语体做出标注。李柏令指出,目前多数对外汉语教材生词主要从词性标注、词语释义、拼音标注等方面进行注释,缺少对语体情况的说明,普遍缺乏语体意识。在此,我们给出建议,可以在课文的生词注释或生词总表中,对典型口语词及书面语词做类似于<口>和<书>这样的简易标注,有助于增强二语学习者在语言表达时的语体意识。

3 《汉语口语教程》词性标注唯一性原则考察

教材对生词的词性应如何标注,又该遵循怎样的原则一直是学界热议的话题。而“唯一性原则”已逐渐成为许多学者的共识。王弘宇认为“教材的词性标注不同于工具书,不需要一一罗列全部词性,应当只针对本课中出现的具体用例,简要明了地进行标注。”这样,才不会使学生混淆,造成负担。方清明指出“对外汉语教材最好做到先学的词性先标注,后学的词性后标注。”

对本套教材词性标注是否遵循唯一性原则,我们参照《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5]中的词性标注进行判别,重点考察该教材中同时标注有两种词性的生词。经统计:初级上册有22个,初级下册有14个,中级上册有9个,中级下册有5个,高级上册有2个,高级下册有9个,总计61个,虽仅占本套教材总生词量的1.76%,但修订再版时,建议应根据该词其所处语境作出唯一性的词性标注。

另外,我们还发现教材对词性的标注还有几处不准确的地方,如:“针灸、必要”等词。据《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的标注,这些词语只有一种词性,而教材中却标注为两种词性。瑕瑜互见,总体来说,本套教材词性标注对唯一性原则的遵守是值得肯定的。

4 《汉语口语教程》生词英文注释存在的问题

为生词做相应的英文注释是为了更好服务于二语学习者习得词语,但是两种语言之间的词汇并非一一对应关系,所以要给予汉语生词以准确的英文注释实属不易。

4.1英文释义的词义范围与被释义汉语词语不对应

1)英文词义范围大于中文。比如: “牛仔裤”在教材中的英文释义为“jeans”,而“jeans”在英文中则不仅仅指代“牛仔裤”,还可以表示牛仔布制成的上衣等。

2)中文词义范围大于英文。比如:“填”在教材中的英文释义为“fill in”,而“fill in”在英文中所表示的“填”只可用于“填表格”,在中文中“填”的使用范围则广得多。

4.2中英文词语理性义基本相同,词语色彩义方面存在细微差异

1)英文释义未能指出被释义词语的语体色彩。教材中的一些口语词汇和方言词汇,例如:“够呛”(terrible;unbearable)、“侃”(chat idly)、“瞎掰”(talk irresponsibly),在英文释义中就难以体现它们作为汉语词汇本身的语体色彩。

2)英文释义未能指出被释义词语的感情色彩。比如说“吹毛求疵”一词在教材中的英文释义为“find fault”,而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第六版)中的解释,吹毛求疵的意思为:故意挑剔毛病,寻找差错。英文释义未能表达出故意这层感情色彩。又如“饭桶”在教材中的英文释义,“fathead, good-for-nothing, worthless person” ,无法表达在汉语中的那层讥讽意味。

5 结语

本文以北大版留学生本科《汉语口语教程》(全套共6册)课后所列所有生词为研究对象,探讨口语教材中词汇编写得失:

从教材生词选取的角度看,生词总量控制较为合理;在初级至中级再到高级的分册词量上,虽未呈递增趋势,但初、中、高三级词汇“两头稍大,中间略小”的词汇配置比例应是口语教材词汇编排的一大特色。同时,该套教材各册超纲词比例过高,这是一个突出问题,需要做出有效控制。从教材生词语体的角度看,各册口语词汇普遍偏少,分布状况也有待改善,初级阶段可适当减少,中高级阶段则可有意增加。从词性标注和词语英文注释的角度看,教材对词性标注唯一性原则遵守较好;在词语英文注释方面,不但要注意选择词语英译的理性义,而且要注意匹配词语的色彩义。

瑕不掩瑜。期望以上分析,能为此类口语教材的进一步完善提供有益参考。

[1] 郭曙纶.试论对外汉语教材中的超纲词[J].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30(4):25-29.

[2] 刘珣.对外汉语教育学引论[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2000.

[3] 李泉.面向对外汉语教学的语体研究的范围和内容[J].汉语学习,2004(1):60-66.

[4] 曾毅平.语体理论在对外汉语教学中的应用[J].当代修辞学,2009(5):36-44.

[5] 中国社会科学院.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责任校对龙四清)

10.13582/j.cnki.1674-5884.2016.08.055

20160518

江苏省教育厅基金项目“新HSK(一至六级)词汇”与“语文新课标教材3000基本词语”比较研究(2012SJB740036)

武荣强(1975-),男,江苏盐城人,副教授,博士生,主要从事词汇学和对外汉语研究。

H195.1

A

1674-5884(2016)08-017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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