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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峻骧 :『大成养圣智慧学』之求索

2016-09-14王晓茹

传记文学 2016年4期
关键词:性命鲲鹏刘先生

文 王晓茹

刘峻骧 :『大成养圣智慧学』之求索

文王晓茹

“东方人体文化”学科创始人刘峻骧,1936年11月1日出生于山东省安丘县,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1992年被评为文化部优秀专家,1993年起享受政府特殊津贴。曾任中国俗文学学会第二、三届副会长;首届中国武术学会常务委员,北京吴式太极拳研究会会长,国家体育总局健身气功评审专家;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副所长等。刘先生是海内外颇有影响的一位集作家、学者、武术家、艺术家于一身的通才式专家,学术界纷纷称其为“文坛、武坛、舞坛一奇才、怪杰”。他横跨国学、文学、武学、舞学、艺术史学等多学科,拓宽了民俗、武术、舞蹈、杂技、木偶、皮影、戏曲等民族瑰宝的研究领域,形成了独树一帜的“东方人体文化观”。他的作品别具一格、自立香堂,融贯中西而返璞归真,取古今中外之长熔一炉而炉火纯青,是将中华武术与传统国学相结合的典范。他一生历经艰辛而百折不挠,在险峻的境遇中却创造出累累硕果。

作为一位涉猎广泛且具有独特研究视野的学者,近年来他潜心致力于挖掘儒道释三家元典的妙窍,探析武学的奥秘,构建有益于身心性命的“大成智慧学”。在他得知钱学森院士倡导创建“大成智慧学”后备感振奋。为响应著名的“钱学森之问”,他以东方人体文化学的三大支柱武学、舞学与养生学为基础,创建了一套“亦拳亦舞、体悟国学”的大成智慧学基础教材。

钱学森晚年提出“必集大成,方得智慧”,应汇集整理全人类的知识,建构一门融贯中西、汇通古今“元学问”的设想。“大成智慧学”运用开放复杂巨系统的研究方法进行集成创新,对人类在哲学、科学与艺术等诸多领域的研究成果进行综合集成,引导人们用最短的时间和最便捷的途径获得认知能力、创新能力与智慧抉择力。刘先生十分赞同钱先生提出的人体是一个复杂开放的巨系统,是与宇宙这个复杂巨系统相通的观点。他认为,实际上这就是中华元文化“天地生人一体观”的现代阐释,而对于人体文化的研究则是这一复杂巨系统的一个原点。尽管我们很难透彻掌握宇宙这一复杂的系统,但可以从人体小宇宙来探析整个宇宙人生的奥秘。早在1983年刘先生已富有前瞻性地提出人类文化横向发展的“两大体系”,即人体文化和典籍文化。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国学原典作为民族智慧在典籍文化中的结晶,无疑有着不朽的价值,然而,国学中还有更为重要的一支常常被忽视,即关于人自身的学问,他将其称为“东方人体文化”。它超越民族、学科和时空的局限,既研究以人自身为载体的社会文化,如舞蹈、武术、杂技、瑜伽等,又探索人内在精神意识层面的性灵修持、超觉智慧和自圣之学,这些皆为创生和发展中华元文化的基础,是人类一切智慧的“起点”。

刘先生深明东西方古代圣贤皆把认识自己视为人生的根本,中华国学的根本即为“人学”,是研究人身“四体”的大学问,即包括“生理之身、伦理之身、情理之身和心理之身”,对“养圣之学”的探索是古今中外先哲们的共同追求。在他看来,中国养生文化的根本在于性命兼修,“养生”的最高境界实为“养圣”,儒道释三家皆讲圣学,“圣”是人类对人格高度和无上智慧的一致追求,这种追求人人平等,每位普通公民通过自身努力皆能达成。真正的大成智慧学是用最简易的方式让人获得最高明的智慧,而人生最大的智慧就在于高贵庄严之人格的养成。因此,他强调中华国学除经史子集等典籍文化外,更应包括人体文化的“三鼎”,即武术、舞蹈和修真文化,应重视东方人体文化在中华国学中的特殊地位。儒、道、释、医之典籍浩若烟海,况且这些典籍常常玄妙多解难窥其根本奥义,但是,若能在修文的同时研习太极拳、八卦掌、形意拳、大成拳和少林武艺等人体文化,回到文明母体和智慧原点中去心领神会,就容易体悟中华典籍所阐发的深邃奥义,这是先生多年来每日勤习内省的切身心得。正据于此,他将国学原典之精要与人体文化之奥义出神入化地“妙和”成一体,让研习者通过“体”悟国学获得大智慧,以简易具体的方式潜心发掘“大成智慧学”,探索出一条“东方人体文化大成养圣之路”。

经过几十年的求索,刘峻骧的多部专著《东方人体文化》(1996)、《九脉修身》(2005)、《武术文化与修身》(2008)、《国学修身诗话》(2012)等已形成系统的研究体系,尤其是他六十年如一日身体力行习武学文、读经体元、与天地共舞的心得体悟之结晶——“鲲鹏太极”,更是其构建“大成养圣智慧学”最为关键的载体,亦是他一生的学术精髓。整体而言,刘先生主要从“体”、“用”两大部分展开对“大成养圣智慧学”的系统建构与全新开拓。

“大成养圣智慧学”研究体系的主体建构

“人体文化是人类文明的母体、先声和必然归宿,东方人体文化是人类智慧的源泉。”刘先生1984年1月在中国未来学学会的年会上首次提出此观点。他认为,一切文化发轫之始皆从人体自身的保护、认识、满足和雕饰开始,神奇的人体蕴藏着生命与宇宙的奥秘,预示着人类文明的依归,从无限精密的人体小宇宙里,可以洞见无垠庞大的大宇宙的奥秘,无疑,东方人体文化是体悟东方哲理的一条快捷途径。

东方人体文化学科以整合式的研究理念从民族文化的高度,对舞蹈、杂技、武术、气功、戏曲、绘画、服装、建筑和园林等诸多领域进行统合研究,汇集了东方民族在追求人与自然的协调、开拓生命与宇宙的沟通时,保持和升华的许多超时代意识形态的实践经验和人生智慧的结晶,最终圆融成一个综合博大的中华民族独特的文化体系。

如果说“东方人体文化”的学科体系是建构“大成养圣智慧学”大厦的奠基工程,那么“性命学”的学理奥义则是此大厦的核心支柱。钱学森晚年研修时受中华医学宝典《黄帝内经》的启发而有了“第四医学”的设想,并提出“性命之道乃是人人不可须臾而离之道,修性修命应该成为国家项目”。刘先生赞誉这一举措,亦将目光聚焦于性命之学,并阐发了“人体科学”与“人体文化”的本质差异。

性命学是中华民族传承数千年的修身养性、安身立命之学,是中华古老的国学。我国自古积累了大量性命学资源,古之探究者多而今之涉猎者鲜,凿实值得学界珍视。性命包括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的“生命”,亦即人的生命结构。孔子曾对性命之说有过简明的论述,《易传·说卦传》中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刘先生认为对性命学的讨论是儒学重要的一支,孔子在继承黄老“道生万物”“修道全德”思想的基础上,提出人生命的结构即“性命”的问题是儒学的重要贡献,不亚于“仁学”。中华传统养生学亦对“尽性致命”作了种种引申的诠释,故而,养生学也被称为性命之学,人们通过恒常的修道、修身、修为生命结构以达“自圣”之境界。通过对性命学的探究,刘先生深悟人生的真谛贵在努力去理解、体悟天赋之“性”与“命”,一方面,珍爱己身生命颐养天年,并将秉承于天的“仁、义、礼、智、圣”各种天性和智慧全部展露出来;另一方面,辅佐宇宙万物的正常生化,在认识和实现天道性命的过程中将个体与宇宙融为一体,从而获得人生最大的快乐。在这一过程中,性命双修、内外兼修的生命文化的研习,无疑是优化身心性命最佳的途径之一。

中华武术作为生命文化的重要代表,自古各家拳派皆将修身养性视为首义,皆倡导习武悟道、参禅之大义。太极拳尤能体现国学的文化精髓,凝聚了中华文明最精粹的文化滋养。从早期的易学到成熟的中医学、兵法学等,无不在太极拳中找到大展身手的用武之地,与此同时,太极拳也传递了中国文化的生动信息,成为国学的重要载体。博大精深的中华武术有着深厚的文化价值。刘先生以“五性一体的生命文化”揭秘中华武术之精魂。武术是一种生命文化,“五性”即“技击科学性、修身养生性、民俗伦理性、审美艺术性与传承多样性”,“五性一体”是中华武术最突出的民族特色与文化实质。观天察地,远取诸物,近取诸身,以八个符号状摹宇宙万物,正是中华先民整体悟道的大创造;而头顶太极、怀抱八卦、脚踏五行正是一切武学大家的根本追求,习武修文亦是体悟东方哲理的捷径。一切真正的武学修持者都应将自己从事的功夫,以五性的要求规范、提升其境界,只有不断发扬中华武术的文化内涵,开发其五性一体的价值,才是武术当代发展的根本道路。

他指出,我们对性命学的研究不应走神秘化和俗化的两个极端,修性修命旨在修为健康的身体和健全的人格,“养生”贵在“养圣”,“成圣”具有普遍性意义,故须建立一门包含着养生之道、处事之理、经世之法与修炼之术的“性命自导管理学”(亦即“养圣之学”)。正据于此,他继承发扬了从古至今一脉相承的“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事以修身为本”的内明自圣之学的传统,二十余年呕心沥血、勤习内省、执着耕耘,系统完成了其“修身三部曲”(即《九脉修身》《武术文化与修身》《国学修身诗话》三部修身著作)。他从修持人体奇经八脉而沟通天地之脉,到修性兼修命探秘性命之道,再到“性命自导管理学”的立体式全方位开拓,实现了由表及里、由繁至简、从体到用的三次重要飞跃。同时,他在六十多年国学原典与内丹修炼相结合的实践中,吸收了儒、道、释、医诸家修身养圣的智慧,集纳了武术、舞蹈和修真文化的养圣妙法,圆满地创建了四部修身研习术法,即静坐术“静思坐忘”、瑜伽术“经鉴瑜珈”、行桩术“天钧步云”与修身术“鲲鹏太极”。总体而言,每部术法都既有身体的研习套路,又有深厚的理论机理,还配有多首精要的诗诀,让研习者在“内格治神、读经体元、静坐修道与天钧步云”中健身健心修为生命。四部术法互通互补,取一法或通全功皆有裨益,勤习不二、恒勤得进,大道至简,恒则益。

“鲲鹏太极”研习载体的应用探索

“东方人体文化”、“修身三部曲”、“养圣学”研究体系的整体架构与“鲲鹏太极”研习载体的创编,可谓体用并举、道器并重、双路并进,这是刘先生多年来的良苦用心。“鲲鹏太极”以太极拳理为基础,吸收了传统五禽戏、易筋经、八卦掌与大成拳的精华,将导引、静功、桩功、经络和戏曲神韵化入其中,以国学“仁、义、礼、智、信”五常和易学机理为根本,将儒、道、释三家原典之菁华融贯始终,形成一套典籍文化与人体文化互为资鉴的亦拳亦舞、动静相间与诗韵哲思会通一体的精炼教材。何以既不名“拳”亦不称“舞”、“功”或“操”,而独称“鲲鹏太极”,先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斟酌的。《庄子·内篇》曰:“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庄子“鲲鹏之喻”目的在于让人忘却大小高下之异,齐物去累故能性命安闲自在。下水为“鲲”,上天为“鹏”,鲲鹏之间的这种转“化”,正是庄子“逍遥游”思想最形象生动的比喻。修炼“鲲鹏太极”就在于超越人为陆行动物之限,入水乘云以达“心如白云常自在,形似野鹤任西东”的逍遥境界,它以超越时空的鲲鹏变化顺应天地阴阳的反复转化,自乐其得顺应自然之道,此即“鲲鹏”之喻的根本意蕴。

“化”之一字,为“众妙之门”,“若鲲鹏万化之从容大度,如天钧步云般逍遥自得”则是其追求的最高境界。“化”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表征。化者,生也,变也,习也。《管子·七法》曰:“渐也、顺也、靡也、久也、服也、习也,谓之化。”可见,所谓“化”,既是“生”,亦是“变”,亦即化隔为不隔,化不通为通,化不善为善,化旧体为新体。“鲲鹏之万化”具体表现为:外化浩瀚中华国学典籍之精要与东方人体文化修炼之妙窍,融会贯通地创造出卓有成效的研习载体;内化吾人之身、心、意、灵,化其心而复其性,得其智而修其灵,化不善为善化而为贤圣。其修炼起于“拳法”,行于“功法”,得于“心法”,终而使人之心性回归本然纯朴、淳厚、平和、清静之态,不受外物干扰,无己身之私欲,反善复始通体空明,阴阳刚柔四气顺畅,使邪淫之气不得于接,妄想之心不起,故凝神守真、智慧慈济、中正圆融、从容自在。

总体而言,“鲲鹏太极”所涵盖的主要内容大致有四:其一,“鲲鹏太极”集大成地融贯儒、道、释三家原典之菁华,涵盖了十三部中华国学经典,即儒家六部《易经》《书经》《孝经》《孟子》《论语》《乐经》;道家三部《道德经》《南华经》《冲虚至德真经》;佛家四部《金刚经》《法句经》《四十二章经》《无量义经》。经过多年的国学经典研读,刘先生选取了极具代表性的这“十三经”,高度概括地提炼出每部经典的要义,并将其编成淳美的诗铭交融于拳法之中,从而以舞姿拳势体现原典精要,传承中华国学之根脉。在他看来,一切天人合一的言说,在纸上的论述皆为空言,只有通过身与心的体悟,才能洞见善美身心的真谛。

其二,“鲲鹏太极”以“吴氏太极拳”为基础,吸纳了子路太极、杨氏太极、和式太极与太极五星捶之优长,发掘张三丰祖师的修真内涵,实现了以太极拳体现“国学”的太极智慧,把太极拳从习练层面提升至修炼境界。刘先生认为,张三丰祖师创太极拳贵在“创拳行丹”,其拳法深含“内丹筑基功夫”的身心秘诀,故而它是一种性命双修的生命文化,其“拳理”以“易理”和“医理”为基础,以“内丹学”为核心,意在“延年益寿不老春”,不徒作技艺之末。汉代魏伯阳的《周易参同契》被誉为“内丹学原典”作为太极拳法的理源,《黄帝内经》的经络学说和阴阳之道乃是编创拳法的基本准绳,而唐代李道子的《授密歌》则阐发了太极拳最根本的内丹修真要义,因此,太极拳法自古融于丹道,被奉为中华性命学之圭臬,乃是性命双修的必由之路。

其三,“鲲鹏太极”吸纳了阴康氏之舞、陶唐氏之舞和黄帝之舞的要义,吸收了梅兰芳的卧鱼挥剑、盖叫天的鹰展飘烟、贾作光的鸿雁鱼舞,以及传统导引五禽戏、易筋经的一些招式,做到“招招有据史脉悠久,式式创新卓有成效”。刘先生根据古籍中记载的阴康氏、陶唐氏“引舞宣导”为民疗疾健身的事迹、中国古代舞蹈史上“大舞”的形象,和伏羲氏造网罟、黄帝乐舞“云门”的意象,以及汉墓马王堆中的导引图健身的文物形象等重要历史资料,将羲黄至汉代马王堆导引图的养生智慧吸收进来,并将源自汉代医圣华陀的五禽戏和传为达摩创编的易筋经中“导气令和、引体令柔”象形取意的术法吸收进来,重新富于其鲜活的生机融入修炼之中,真可谓武舞相彰,风姿流韵。

其四,“鲲鹏太极”还涵盖了多样深寓中华文化内涵的桩功,有“无极桩”、“泰定桩”、“川字桩”、“两仪桩”、“本根桩”、“井泉桩”、“马步高低桩”、“坎离桩”、“问禅桩”、“冲虚四合桩”和“浑元桩”等。这些桩功在行拳翩舞中进行,并配于循经导气的多种呼吸法和精练如金的经典箴言,不仅深含哲理、富寓教益,而且动静互补、练养相依。桩功是中华传统武术极为重要的基本功之一,自古为历代拳家所重,故有“入门须站三年桩,百练不如一站”、“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之说。科学系统的桩功能让研习者在人天同律、行桩活丹中体悟内丹修炼的养生价值,以达内求本根、外达通寰、修身润心和励志端行的宗旨。

综观上述,“鲲鹏太极”是一种修炼太极,在丹道筑基、武舞一体、身心共怡的修炼中实现生命智慧的升华;它亦是一种舞韵太极,在袖带飘曳、卧鱼挥剑、雄鹰展翅与鸿雁鱼跃中获得身心的自由;它还是一种审美太极,在象形取意、仿生超越、善美情通与云泉共舞中超越灵魂之境界。多年的戏曲舞蹈、武术修身、静坐丹道等的研习心得和国学修为的研习成果,以及十年原始艺术史的研究,刘先生将其一生所有的学问都汇集交融于此。他真正实现了用“大成养圣智慧学”来静养润泽身心、超越现实束缚、获得心灵的大自在,并教育指导众弟子修身鉴行。为全面开拓研究成果济世为民的价值,1993年他在北京成立中国艺术研究院东方人体文化研究中心;1997年在京举办东方人体文化国际研修大会;1999年在京举办东方人体文化99学术研讨会;2001年在台北举办亚洲东方人体文化研讨会;2003年在台中举办“九二一”心身共建东方人体文化舞韵研习营;2004年创建“云门礼苑”国学修身工作室,并举办首届中华元文化研修班;2013年在台中成立中华东方人体文化推广协会;2014年在青岛成立鲲鹏太极研修基地,先后向中外学者推广传播并深受欢迎。

刘峻骧在作国学讲座

中国的养生文化自古性命双修,许多在宗教和民俗中得于传承,但其主脉是儒道释三家的“圣学”。孔孟圣学,人人皆可为尧舜,历代成为主流,学界已形成共识,然而,对道家和佛家的圣学思想往往认识不清。刘先生通过几十年的研究和实践,提出了“三家圣学”的观念,尤其是对中国的医家和武术家的“修炼成圣”观念的提出和肯定,皆奠定了“大成养圣智慧学”的学理根基。“成圣”即是人类的崇高追求,又具有普遍性意义,众生不论尊卑贵贱,皆可超凡入圣。清代“槐轩学派”创始人刘沅曾精要地阐述:“孔子曰:人者天地之心,困勉成功则一。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未尝谓道必择人而为。即德至圣人,亦生人之恒事,磻溪钓叟、版筑佣工,即终于匹夫,岂非圣贤?前人误解大德受命,致人不敢为圣,其将安于下愚而后可。夫圣人者,人伦之至耳。”可见,圣人即是尽了伦常的平常人,圣学之梯航就在于诚挚地践履“伦常大道”,以“圣格”来要求自己,自立、内省与日新,树立起国人的民族精神和高尚气节。中华民族自古以“圣治”为上,自觉朝圣的追求是我中华民族的优质基因,历代皇帝皆被称为“圣上”便是国人内心的崇高愿望。无疑,“法治”治标而“圣治”治本,只有标本兼治、德法并举,才能真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本文系福建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师王晓茹的2015年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一般项目《西周雅乐舞文化及其当代复兴研究》(项目批准号15BE062)的阶段性成果。

责任编辑/胡仰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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