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背上的村医
2016-09-13
驴背上的村医
他,身高只有1.26米、体重不足100斤,不能干重体力活,可他却用敦实的肩膀扛起了几千乡邻的健康;他经常骑着小毛驴、挎着20多斤重的药袋出现在田间地头、百姓家中,为乡亲们诊病治病,一晃就是20多年;他给人看病,不但不要出诊费,遇到家里困难的,还要倒贴药品,所以至今他家依旧清贫如洗;他,就是库伦旗额勒顺镇苏日图嘎查唯一的村医哈申通拉嘎。
“长大了要当医生!”
深秋的塔敏查干沙漠一片枯黄,43岁的哈申通拉嘎跟苏日图嘎查其他262户、1124名村民就住在这片沙漠腹地。过去由于交通不便,村子离镇里大医院又远,这里的人没少受缺医少药的折磨。哈申通拉嘎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8岁那年,爷爷背上长了一个疖子。这原本算不上病,只要稍懂点医的人都能治,可是当时村里没有懂医的人,眼睁睁看着小疖子日渐溃烂,爷爷被折磨得痛苦万分,一家人却束手无策。看到平时疼爱自己的爷爷痛苦的样子,哈申通拉嘎暗下决心,长大了一定要当医生,为爷爷和乡亲们消除病痛。怀着这样的纯朴理想,1987年,他克服身高等困难报考了当时的库伦卫校,毕业后便回到苏日图嘎查开起了村里历史上第一个卫生室。由于身材矮小,出诊时他只能选小毛驴做代步工具。
“病人的事比天还大!”
没有院套的3间小瓦房,一间是卧室,另两间被隔成了药房、诊室和厨房。这是哈申通拉嘎每天生活和行医的地方。“农村需要的是全能医生,要当好村医,就得不断充实自己。”哈申通拉嘎操着浓重的蒙古族口音告诉记者:那是前些夏天一个连阴雨的夜晚,15公里外一个嘎查里的村民打来电话称,70多岁的母亲生病,浑身疼痛得在炕上直打滚。他放下电话,拿起手电筒,背上药箱,骑上小毛驴就急急忙忙赶往病人家。雨夜的沙漠路十分难走,一路上自己不知从驴背上摔下来多少次。赶到患者家里,一号脉,傻眼了,从医几年了,从未见过如此重症患者。看到患者一家人眼巴巴地望着他,把他当成了救命菩萨,他只有搜肠刮肚地想治疗方法,结果越想心越乱,急得一头汗。最后,只好给老人采取输液止痛的保守疗法,先稳住病情,天亮了转到大医院治疗。在几次这样的经历中哈申通拉嘎发现了自己医学知识的欠缺,于是从小学蒙古语的他克服语言文字障碍,自费到内蒙古民族大学附属医院进修,又自学了《中医基础理论》《儿科学和妇科学》《西医基础》等许多汉语医书。在不断学习中,他的医术有了质的提升,成了十里八村家喻户晓的名医。“村医的责任就是为患者解除病痛,不管啥时有人找你,都得去,病人的事比天还大。”抚摸着脸上两块红红的冻斑,哈申通拉嘎给我们讲起了八年前那次险些送命的出诊经历。那是2003年腊月的一个傍晚,北风夹着雪花呼呼地刮,他接到赛音塔拉嘎查一户牧民的求助电话,女儿突然发病,病情危急。路很远,天又要黑了,他没有犹豫就背上药箱,跨上小毛驴,急急忙忙往患者家赶,25公里的路程,他在风雪中从下午5点多一直走到晚上9点多,赶到患者家时,自己几乎被冻僵了,无法从驴背上下来。最后病人得救了,他脸和手脚上的冻伤痕迹却至今没有消褪。
“没钱的也得给看病!”
“行医就是行善,药卖贵了,老百姓承受不了,我也心不安……”在哈申通拉嘎眼里,医生最重要的是有良心和医德,所以尽管他跟70多岁高龄的母亲两个人日子过得很紧巴,遇到家境困难的患者,他总是伸出手来帮一把。三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宝力斯稿嘎查一户村民家两岁半的孩子高烧不退,呼吸困难,情况十分危险。哈申通拉嘎闻讯冒雨赶到患者家,确诊为急性肺炎,马上给孩子输液。深夜里,又累又饿的哈森通拉嘎困倦之极,却不敢合眼。他要随时观察孩子的病情,一会儿量体温,一会儿测脉搏……忙到第二天上午9点孩子的烧才退。临走时哈申通拉嘎不但没要一分钱医药费,还留下300多元钱的药品。因为他发现,孩子的父亲招待他的袋装“小烧酒”竟然是借来的。“医生的天职就是治病救人,没钱的也得给看病!见死不救,行吗?”25年来,哈申通拉嘎就是怀着这样简单的想法行医治病,家里条件好的,看完病除了收取基本药费,从不多取一文;家里困难的,干脆倒贴,从不赚昧心钱,因此至今他还生活在村里的贫困户行列。“现在村医没有工资,为改善哈申通拉嘎一家的生活,去年镇政府争取通辽市财政局包村扶贫资金买的54头奶牛,就分给了他2头。”随行的镇党委宣传委员呼日勒沙介绍。“哈医生好求,谁家有人病了,只要打个电话他就来,而且医术好,认真负责,十里八村的人都愿意找他看病。”说起哈申通拉嘎,苏日图嘎查和周边村屯的农牧民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