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刘慈欣:好的科幻,让你仰望星空

2016-09-10尤蕾

小康 2016年1期
关键词:刘慈欣三体科幻

尤蕾

刘慈欣将现实与科幻划分得非常清晰,生活中的“刘工”喜欢穿衬衫,戴黑边大眼镜,不帅也不酷。就像生活在平行宇宙当中,刘慈欣在现实与科幻之间急速转换着

“3C文明测试题13号:当一个物体没有受到外力作用时,它的运动状态如何?”

数字宇宙广漠的蓝色空间中突然响起了孩子们清脆的声音:“当一个物体没有受到外力作用时,它将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不变。”

“3C文明测试题14号:请叙述相互作用的两个物体间力的关系。”

孩子们说:“当一个物体对第二个物体施加一个力,第二个物体也会对第一个物体施加一个力,这两个力大小相等,方向相反!”

“3C文明测试题15号:对于一个物体请说明它的质量、所受外力和加速度之间的关系。”

孩子们齐声说:“一个物体的加速度,与它所受的力成正比,与它的质量成反比。”

奇点炸弹转向!脱离目标!大山中,一群孩子在老师临终前背下的牛顿三定律,通过了更高级外星文明的测试,拯救了地球。

初中物理知识中的牛顿三定律被赋予四两拨千斤的使命,作者刘慈欣以这种看似极简的操作手法给这篇《乡村教师》一个完满结局,当然,对于人类文明的乐观也呼之欲出。正如刘慈欣所说,他不是悲观主义者,即便在让他蜚声海外《三体》系列的最后一部——《死神永生》中,他在结尾的文字中毁灭了地球,但地球文明的火种并没有熄灭,被永久地记入大宇宙的史册。

刘慈欣,喜欢穿衬衫,戴黑边大眼镜,不帅也不酷的中年男人,当他开车在山西阳泉泥泞的道路上行驶,大洋彼岸的美国,在一座名为斯波坎的小城,面积仅有阳泉四分之一大小,《三体》被宣布获得世界科幻大会颁发的雨果奖最佳长篇小说。他成为中国甚至亚洲获此荣誉的第一人,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带着中国的科幻文学登上了荣耀殿堂。同样,这一天,2015年8月23日,也可以被记入历史。

从发表《鲸歌》开始,包括《球状闪电》、《超新星纪元》、《地火》、《诗云》、《朝闻道》在内,刘慈欣已经写了7部长篇小说,9部作品集,16篇中篇小说,18篇短篇小说。在科幻迷看来,这才是他们认识的“大刘”,仅仅一部《三体》并不能与刘慈欣划上等号,科幻文学的“刘慈欣时代”早就在《三体》之前到来了。

但是,刘慈欣只是部分同意,“刘慈欣不止有一部《三体》”,这一点毫无疑问,不过他对“刘慈欣时代”的表态委婉却清晰,“中国科幻并不只有我一个作家,只是很多优秀作家作品没有得到应有的注意”。

如果说“大刘”这个昵称更多是被注入科幻迷的特质,刘慈欣则是成功科幻作家的标签,那么若做一个成分分析,究竟哪个更多?

“点子”还在路上

“没有亲自领雨果奖是否遗憾”之类的问题,恐怕已经问到让刘慈欣淡定冷静脱口而出给出答案的地步。2015年6月,《三体》入围星云奖,这一由专业作家评选出的奖项无疑是科幻文学的“奥斯卡”,为此,刘慈欣去了美国,一路从芝加哥到纽约,待了大约一月有余。然而,结果却令中国科幻迷有些扫兴,这一次,《三体》被美国科幻作家杰夫·范德米尔的作品《湮灭》击败。

此后,刘慈欣对于斩获雨果奖“还是有期待”,但仅仅过半个月再次赴美在程序上并非那么容易。他特地给组委会发了封邮件,询问是否一定要出席。对方答复:不一定,看个人意愿。各方面综合考虑,刘慈欣决定不去美国。按照中国人惯常的逻辑,组委会没有力劝作者去参加颁奖礼,多半是因为没有获奖的缘故,恐怕那一刻,刘慈欣也是同样的心理。

然而,剧情大反转,刘慈欣也没有猜对“结局”,不亲临现场,反而大奖降至。大洋彼岸的美国小城,公布《三体》获奖,此刻,太平洋的另一端,山西小城阳泉,作者刘慈欣正驾车前行。直到一名《科幻世界》的编辑打通了刘慈欣的电话,平静才被打破,随后刘慈欣在网上看到了这一幕:美国航天局宇航员Kjell Lindgren漂浮在距离地球350万公里的国际空间站内,通过视频连线方式宣布《三体》获奖。当天,替刘慈欣领奖的是刘宇昆,正是他将《三体》翻译成英文介绍给全世界。

这也像是机缘巧合,曾经刘慈欣被媒体问道,最希望谁读到《三体》?他的回答是——宇航员。得偿所愿,也许是奖项之外给予硬派科幻作家在无数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为人们描绘恢弘宇宙的褒奖。

不管怎样,《三体》系列,刘慈欣认为这算是目前自己最为满意的作品,第一部获奖后,他坦言,希望第二部甚至第三部也能获奖。对于作品得到肯定的追求,刘慈欣显得真实而坦承,他不是一位纯粹的科幻情怀作家,而是要在情怀与现实中找到某种平衡。《科幻世界》副总编辑姚海军曾经在评价这位老朋友时提到,刘慈欣是一个矛盾体,创作前,他不会去迎合市场,但又会考虑读者的反应以及作品的商业价值。

“读者的欣赏取向与自我创作理念可以达成平衡,两者可以兼得。”刘慈欣《三体》的成功印证了他的个人选择,“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成功”。

科幻的创作更多是来自于“点子”,正如姚海军将科幻文学称为“点子文学”。在北京举行的一个文学沙龙中,姚海军将科幻作家分为两种类型:一类是创造性的写作,这是科幻最大最核心的价值;另一类是利用别人的想法来演绎好的故事。刘慈欣无疑属于第一类。所谓的“点子”就是他无数次说过的“科幻内核”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在姚海军看来,大刘“太实在”,他认为,《三体》的创意是高度浓缩的,其中很多“点子”换个别作家来写,可能一个“点子”就能写一部小说,而刘慈欣却将很多长篇的创意融合到一部之中了。

距离《三体》第三部完稿已有5年之久,刘慈欣并没有新作问世,足见创造性写作之艰难。采访中,他提及曾经有过“点子”在头脑中盘桓许久,但始终不能令他这位资深科幻迷满意,最终被弃用。本来,刘慈欣就不算是个写科幻的“快手”,正如他所言“想的过程相当漫长,就像一棵植物在心里慢慢成长”。在写《三体》时,刘慈欣就尝到了这种“痛苦”,早在《三体》第一部出版之前,他已经把三部曲的故事架构想好。有一个好的“点子”不难,而琢磨如何将创意与生活、人生发生直接联系才是真正折磨人的过程,“可能你想了很久的一部小说,都快在脑子里写完了,忽然有一天早晨起来发现这个故事一点意思也没有了,这是非常让人崩溃的。”

担心科幻灵感消失吗?“有这个可能。”刘慈欣说,每天都在考虑下一部作品要写什么,但并没有一个确定的想法。

一座城与一个人

在山西,娘子关,阳泉,刘慈欣是另一个刘慈欣。阳泉,这座工业城市在三区融合后的人口才达到78万,提起这里,恐怕最有名的只有无烟煤。近些年来,因为刘慈欣的缘故,这里成为科幻迷心中的“圣地”,当然在此之前,百度创始人李彦宏早为家乡撑起了门面。

李彦宏,离开阳泉来到了北京,而刘慈欣则是出生在北京,求学在北京,回到了阳泉。1988年,华北水利水电学院毕业后,刘慈欣进入山西娘子关发电厂任计算机工程师。

知名科幻作家韩松曾经在博客里写过一篇《路过科幻圣地娘子关》,他描述了这个山里的世界:此一带,天空灰翳,阳光难以透入,多黄土丘陵,诸多山崖似寸草不生,难以稼穑,树上连鸟巢亦无,建筑多土砖屋及窑洞,多煤厂及火力发电厂,黑烟滚滚,空气中饱含煤渣味,沿途皆是运货大车,不乏运煤的,运易燃爆化工品的,如史前巨兽纷纷奔过——谁能把这样一个地方与中国迄今为止最好的科幻小说联系在一起?

“过娘子关的一刹那,我终于明白了,幻想发生于贫瘠、创痛和追赶。”韩松如此感慨。

科幻从来不是主流文学,即便在《三体》引发科幻热情的今天,刘慈欣依旧认为它是大众文学,一种类型文学。不仅刘慈欣,另一位科幻文学标志性人物王晋康也同样生活在河南小城南阳,写出《天命》和《天意》历史科幻作品的钱丽芳则是无锡的一名历史教师。刘慈欣认为,这不是偶然,这种现象美国一个科幻研究者也曾说过,科幻是少数人的大众文学,喜欢科幻的人往往都居于乡村偏野之地,反而是大都市里的人并不在乎这些东西。

很长一段时间,刘慈欣日常的活动半径比这座小城更小,如果不是科幻迷,那么在一般人眼中,刘慈欣和他们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区别不大。在发电厂履行着高级工程师应有的职责,作为大企业职工拿着还不错的待遇,下班后会去学校接女儿,给家人做饭。即便在刘慈欣经常“混迹”的“水木BBS”科幻版上,他用“nzg”的账号经常与科幻迷们“私信”往来,接受拥趸,听取意见,发表感叹,时常他也会抛出一句“该给女儿做饭了”而立刻遁入一个普通父亲柴米油盐的现实之中。

今年“六一儿童节”,刘慈欣应媒体之邀给女儿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的启封时间定在200年之后,他用科幻笔调幻想了一个未来的世界。这是科幻迷的思维使然,但现实中,刘慈欣说自己的女儿和妻子并不看他的科幻作品。

刘慈欣将现实与科幻划分得非常清晰,以至于他的同事听到科幻作家刘慈欣之时,根本没有把身边的“刘工”与科幻联系在一起。曾经有一次,有个同事对他说:“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写科幻的人名气很大,他的名字竟然跟你一模一样。”就像生活在平行宇宙当中,刘慈欣在现实与科幻之间急速转换着,因工作性质原因,每年他都会利用比较空闲的几个月恣意跨越千万光年书写太空畅想。

他经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座不大的小城,在某种意义上讲,也给人沉静、踏实、安心的感觉。寂寞,并不代表百无聊赖,刘慈欣说,他的科幻养分基本上靠读书,不过他看得都是自己感兴趣的作品,比如历史、科幻、军事、未来学等等。这一点,他像个文人。而理工出身的刘慈欣也会展现工科宅男的一面,大约2000年左右,他编过一个写诗软件,初衷纯粹是觉得好玩,在豆瓣上,还能够找得到署名“计算机诗人”,“程序设计刘慈欣”的诗歌,诸如“我是草原,不是计算机!因为抹香鲸在飞旋 长矛可怜地掐死着鬼宅咆哮吧,漫长的人马星座……”。后来,刘慈欣在接受采访时承认,越现代的文学艺术越容易模仿,比如模仿现代诗、朦胧诗,要比模仿李白、拜伦的诗歌容易的多。

曾经他保持着一个习惯,一天看一部电影,“现在不行了,太累”。他不看电视剧,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不过看电影对于刘慈欣而言,最方便的是通过电脑,因为他所在的地方没有电影院。他只能带着家人坐火车去太原看,那是距离他最近的大城市。《三体》电影正在进入后期制作,对于自己的作品被拍成电影,刘慈欣仍旧显得很淡然,他告诉记者,这部电影比较忠实于作品,“其实科幻电影不一定忠实于作品就是好,当然这不是指《三体》电影,而是通常意义的判断”。

刘慈欣的书也给一些国际大导演看过,但似乎他们完全不感兴趣。

刘慈欣的人际交往圈子也不大,用他自己的话是“不太混圈子”。在《三体》获奖之前,他默默地写作,发表,偶尔会去参加科幻笔谈。资深科幻迷小姬曾经在专栏中回忆2007年与刘慈欣同爬峨眉山的情景,“山上我被雾气缭绕的峨眉弄得脚踩云端,大刘却一直滔滔不绝,电影到小说,仿佛要把自己倒出来”。同行的姚海军说,大刘是一个很能聊的人,一般的时候他话不多,熟了之后会很愿意说话。

“如此旺盛的思想力,被囚禁在一座座遥远的大山之间,也许,他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可以交谈的对象。”小姬写道。

“从现实中抽离,我认为并不是很难的事,人总会为自己的爱好做点什么,喜欢科幻与喜欢钓鱼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刘慈欣对记者说,这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自己也不特殊。但是,两个刘慈欣也确实有点“分裂感”,无论他是否同意这种看法。

就像小城与宇宙形成的强烈反差,刘慈欣在表达上也存在着某种矛盾性。当有人让常常一针见血的姚海军形容刘慈欣的性格时,姚竟不知说什么好,只一句“千头万绪,太复杂”。他喜欢以光年的尺度构建恢弘篇章,但作品中的人物却时常渺小。刘慈欣是个技术至上主义者,狂热地以技术结构故事情节,但同时,他也会把人文推上至高无上的地位,《诗云》就体现了这种情绪。同样,韩松还从他的《朝闻道》里看出了哲学与宗教的意味,“刘慈欣总是在悲天悯人,而且是一种大悲大悯,像佛陀”。

对娘子关、对阳泉、对太原、对北京,刘慈欣说他对任何地方都没有归属感。他所在的单位真的“不在”了,小姬写道“他说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人们都走了,他是留守的人员之一。不久,他也要走了,去遥远的他乡寻找新的生计。刘慈欣给《流浪地球》写的一段前言似乎表达了自己的心声——其实,自己的科幻之路也就是一条寻找家园的路,回乡情结之所以隐藏在连自己都看不到的深处,是因为我不知道家园在哪里,所以要到很远的地方去找。

“如果非要问我属于哪里,我更愿意回答我属于哪一群人——我属于科幻迷这群人。”刘慈欣如是说。

凡尔纳与仰望星空

“我更多的是以科幻迷的角度写科幻。”刘慈欣说,唯有这样才能更加关注科幻的创意和科幻内核。

对于科幻迷身份的归属感,源自他的童年。

刘慈欣在《三体》英文版后记里记述了这段经历——1970年4月25日,夜晚,河南省罗山县一个村庄,7岁的刘慈欣站在一个池塘边,“旁边还站着许多人,有大人也有小孩,我和他们一起仰望着晴朗的夜空,漆黑的天幕上有一个小星星缓缓飞过。那是中国刚刚发射的第一颗人造卫星‘东方红一号’”。

那时的刘慈欣对那颗飞行的小星星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同样,那个年代的混乱与饥饿更让这个少年刻骨铭心。1963年刘慈欣出生在北京,祖籍河南,他的父亲曾经就职于中国煤炭设计院,后来下放去了山西。“那里是文革中各派别武斗的重灾区,我记得夜里的枪声,记得街上驶过的大卡车,车上挤满了带枪的人,他们的胳膊上都有红袖章……”当时矿上的环境不安全,加之父母受到“文革”的冲击,只好把他送回河南的农村老家。

几年后,和解放后一代代青少年一样,《十万个为什么》也成了刘慈欣的科学启蒙书。他第一次看到了“光年”的概念,并知道了那颗人造卫星与其它星星的距离。“我想象着光线以每秒30万公里的速度穿越那寒冷寂静的太空,用想象努力把握着那令人战栗的广漠和深远,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和敬畏所压倒,同时有一种吸毒般的快乐感。”

从那时起,刘慈欣就发现,自己拥有一种特殊能力,即远超出人类感官范围的极大和极小的尺度和存在,在他的大脑中却是形象化的。

父亲从北京带回山西的书,给小刘慈欣打开了一扇眺望远方的窗户,正是从那个时候他接触到了真正的科幻。一个夏天,刘慈欣正在看凡尔纳的《地心游记》,突然书被一双大手抽走了,那是他的父亲,说了一句:“这是科学幻想小说。”

在知道了“光年”这年,河南爆发了“75.8”大洪水,在超过当时世界纪录的一天1005毫米的大暴雨中,河南驻马店地区的58座中小型水坝先后溃塌, 24万人死亡。此后刘慈欣回了趟老家,“当时有末日的感觉”。

“人造卫星、饥饿、群星、煤油灯、银河、文革武斗、光年、洪灾……这些相距甚远的东西混杂纠结在一起,成为我早年的人生,也塑造了我今天的科幻小说。”刘慈欣写道。正是这种感受力,使刘慈欣先是成为一个科幻迷,进而成为科幻作家。

刘慈欣告诉记者,那些年出版的科幻作品,无论中外他几乎都看过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那时候中国科幻作家和作品就那么几部,国外翻译过来的更是有限。”后来,刘慈欣写过一篇名为《使我走上科幻之路的那些书》的文章,影响他的书包括凡尔纳的《海底两万里》、阿瑟·克拉克的《2001 :太空漫游》、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奥威尔的《一九八四》、《自私的基因》、《宇宙最初三分钟:关于宇宙起源的现代观点》等。

但是1980年的一次阅读体验,对于刘慈欣显然更为重要。这部作品就是阿瑟·克拉克的《2001,太空奥德赛》。采访过刘慈欣的媒体都复盘了一个相同的场景:读完那本书,出门仰望星空,“突然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壮丽的星空下,就站着我一个人,孤独地面对着这人类头脑无法把握的巨大的神秘……”以至于成名后的刘慈欣不止一次地对媒体说:“我的所有作品都是对阿瑟·克拉克的拙劣模仿。”

从高一起,刘慈欣开始尝试写科幻小说,他说自己写硬科幻是一脉相承的,第一篇科幻小说就是以外星人为题材。“那部小说跟《三体》有些类似,讲述了一个外星人来到地球的故事。”刘慈欣说,起码目前还没有写软科幻的打算,“但不排除以后会有”。

真正科幻作品创作,还有点“浪子回头”的意味。在相对偏僻又封闭的大型厂矿,没有女友,无处可去,可选择的消遣所剩无几,其中以打牌最为流行。刘慈欣曾经也靠这种娱乐方式消磨时间,但有一次他输掉了一个月的工资——800块,心疼了。还不如写点东西,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起码不会输钱。

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吴岩这样评价刘慈欣:“每一篇小说他都希望能有不同的尝试。”《乡村教师》是对现实关注最强烈的一部作品。《地火》则隐约将他自己的过往镶嵌在其中,“刘欣恍惚着拿起父亲的饭盒,走出家门,在一九七八年冬天的寒风中向矿上走去,向父亲的二号井走去,他看到了黑黑的井口,好像有一只眼睛看着他,通向深处的一串防爆灯是那只眼睛的瞳仁……”

“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三体》中的“黑暗森林法则”更是被看做刘慈欣最为经典的宇宙观,甚至被拿出来反复讨论其现实存在的可能性。同样,他书中所构建的“零道德”宇宙,以及最终结尾地球毁灭,也一度使得刘慈欣被认为是一个“悲观主义者”。然而,他迅速反驳道:“一个只有几十万年的人类文明,最后拥有了一个四十几亿年的未来,我以为我已经够乐观了。”

什么是好的科幻?刘慈欣的答案是,好的科幻,就是能让你在下班的途中,仰望星空。作为刘慈欣的朋友、资深科幻迷小姬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让刘慈欣刻在心中:希望你们能拉着我们的手在太空中飞行,在时间中看未来和过去,带着我们仰望星空,带我们聆听宇宙中最深邃的思想。这番话是刘慈欣三十年前就想对科幻作家说,但他没有机会。这个名叫小姬的女孩远比当年的刘慈欣幸运。

太空,是刘慈欣的梦,已经52岁的他,坚持锻炼身体,等待三十年后太空旅行费用不再这么高昂,年过八十的时候登上太空。

猜你喜欢

刘慈欣三体科幻
PL-01:科幻飙车党
到达科幻里的未来
刘慈欣文学院揭牌仪式
刘慈欣:如果有可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未来
基于遗传算法的三体船快速性仿真分析
基于7.1 m三体高速船总强度有限元分析
如何挑选100本科幻书
lIU CIXIN, CHINA’S SCI-FI MASTER
“三体联动”构建应对反倾销的会计功能衔接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