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森特尼尔校区产学研合作体系考察

林伟连 吕旭峰

摘 要：美国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将政府、产业界、大学合作一体化运作模式直接引进大学，三方建立稳定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合股建立新校区——森特尼尔校区，提高大学的社会服务能力和效率。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科学遴选战略合作伙伴，赋予其良好的条件和权利，在新校区形成一个政产学研无缝衔接的战略合作共同体，互惠互利、相互信任，开展产学研合作。文章在分析了北卡州立大学森特尼尔校区建设理念、合作伙伴引进、产学研合作体系的构建及其创新特色的基础上提出经验与启示。

关键词：北卡州立大学；创业教育；产学研合作体系；理念和特点

一、北卡州立大学森特尼尔校区建设理念

北卡罗莱纳州立大学（以下简称NCSU）在办学过程中，越来越意识到需要回答最具挑战的全球性问题，如教育、能源与可持续发展、环境与健康等。这些答案并不能通过简单的思考来获得，而是来自于技术、创新的不断推进，以及与同行业领导者始终保持良好的战略伙伴关系。这就是NCSU建立森特尼尔校区（Centennial Campus）的精神及目标所在。作为政府拨赠校地的一所公立大学，NCSU一直以服务社会教育、经济发展为自己在教学、科研之外的重要职责。而要实现好这一服务社会的重要职能，与社会保持最紧密的、最近距离的联系与互动，与政府、企业建立稳定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是大学提高社会服务能力和效率的重要路径。

森特尼尔校区由政府、企业与学校合股成立，是以大学新校区建设为契机，成功将政府、产业、大学合作一体化运作模式直接引进大学的一种创新设计，其特色是混合学校教学研究与企业之研发园区，集合研究实验室、创业大楼及产业育成中心于一体。森特尼尔校区建设的模式体现了大学、商业机构与政府部门的合理组合，一方面，为大学学术研究开展、应用型人才培养，以及实验设备、教学器材获取等提供了必要的支持，另一方面，有助于大学及其他研究机构的最新研究成果迅速应用于企业生产，节省了交易费用和运输成本。在森特尼尔校区，对于作为合伙伙伴的政府和企业来说，他们拥有与市场等同竞争优势的人才、前沿技术与高科技设施。校区内有1000多位科学家和工程师、大量博士研究生，聚集了100多家科研机构，其中有微电子研究中心、生物技术中心、环保研究所等，还有大量知名企业的研发中心。政府、企业可以通过设立据点，直接与大学教研人员密切交流合作，从而将各种创新想法迅速落实为实验室研究与技术开发。同时，NCSU与这些合作伙伴的亲密协作，必将促进学校在工程技术方面继续保持一贯的优势并且不断取得新的突破。因此，这里的教授、学生、企业科研人员、政府工作人员同心协力，随时进行着科学和技术的创新。目前，NCSU的森特尼尔校区已成为全球各研究型大学校区学习的典范。

在新校区的基础设施建设中，NCSU采用了学校公有资金和企业私有资金相结合的投资模式。NCSU是具有绝对处理权的土地拥有者（关键承租人），因此，在新校区建设中，一部分基础设施由学校投资建设，还有一部分由学校通过委托或招标的方式，吸引企业资金、州资金、收益公债券、筹款会等私有资金投资兴建，从而减少学校资金投入的压力。截至目前，学校在新校区所有并管理的办公室和实验室的土地面积约50万平方英尺，而引进的7个私有土地租赁者投资兴建的土地面积超过70万平方英尺。

二、合作伙伴引进

森特尼尔校区现已引进65家公司、工业界及政府伙伴入驻，其中，孵化器14个、公司36个、政府单位13个、非营利组织2家。同时，学校也有75个研究中心加盟，包括在全球非常知名的未来可再生电力能源传输与管理系统中心（FREEDM Systems Center）。森特尼尔校区已经逐渐成为大学学院、学生以及企业、政府等研究中心的集合地，从而营造起一种支持政产学研高度互动的创新环境。

（一）合作伙伴的选择

NCSU选择合作伙伴最主要的标准就是要选择那些有明确愿望，希望采用适当的、有意义的途径与学校共同发展的公司、组织成为合作伙伴。换句话说，是选择那些与NCSU教师和学生能够寻求互利共惠关系的公司或政府机构成为伙伴。这样，通过合作才能增加双方的经济和社会价值，实现共赢。

同时，森特尼尔校区关于合作伙伴的选择与学校的学科建设也是密切相关的。NCSU的自然科学处于全美领先地位，在农业和工程学方面有非常强的优势。同时，学校在设计、教育、管理、纺织和兽医领域也具有比较强的学科优势。引进的65家合作伙伴分布在多学科领域（见表1）。

（二）合作伙伴的权利

企业选择以租用办公楼的方式进驻新校区。如果简单地从租金成本来评估，与同类区域比，新校区租金成本明显偏高，但NCSU给合作伙伴加入“森特尼尔校区”大家庭提供了以下优惠条件。

第一，提供北卡州立大学在森特尼尔校区75个部门、中心和研究机构的持续的科研支持以及合作机会；接触顶级的实验室和世界级研究设备；近距离接触北卡州立大学的四个学院——工程学院、纺织学院、兽医学院、教育学院；接触北卡州立大学在主校区（离森特尼尔校区5分钟车程）的其他学院。

第二，学校提供专门为雇员设置的常规活动，如午餐、学习、健身系列活动、执行官早餐俱乐部以及健康工作俱乐部等，一流的会议中心和酒店，75英亩的湖泊（带有钓鱼码头和非机动船只停靠台），沿溪的林荫道路，北卡州立大学图书馆、健身房、游泳池以及公共会议室的使用权。

第三，提供体育赛事、文化活动以及艺术活动的折扣票，McKimmon 继续教育中心的折扣信息，有资格成为北卡州立大学俱乐部（在校的高端私人餐饮机构）会员，北卡州立校内公共交通以及去北卡三角区的免费交通，18洞高尔夫球冠军赛球场和9洞飞盘高尔夫球场。

第四，方便、丰富的学生实习、兼职资源。

第五，接受森特尼尔校区合作办公室提供的持续的合作机会和联系服务。

三、产学研合作创新：以FREEDM为例

森特尼尔校区建设的总体思路是通过政府机构、企业、非营利性组织和大学研究中心的引进，在校区形成政产学研无缝衔接的合作共同体，建设一个以大学的前沿研究项目为主，成群的跨学科研发机构聚集，并与一大批科技创新企业建立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推动北卡州经济技术不断发展的科研城。森特尼尔校区的产学研合作分成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企业通过设立研发中心、子公司等方式直接在校区设点，与校内学院、研究中心开展多元化合作；第二个层次是企业进驻校区的专业或跨学科研究中心，大学以自己的技术力量与政府、企业开展多形式的产学研合作，选择企业构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甚至建立战略合作伙伴联盟，以能源互联网为核心概念的跨学科研究机构FREEDM就是其中典型的代表。

2008年，美国国家科学基金（NSF）在NCSU建立的FREEDM是美国自然基金建立的第三代工程研究中心之一，其最先提出了能源互联网概念，希望将电力电子技术和信息技术引入电力系统，在未来配电网层面实现能源互联网理念。

FREEDM建设由NCSU牵头，联合了美国28个州的大学、工业界和国家实验室以及9个国家共同成立。该中心占地面积达2万平方英尺，于2008年9月1日开始获得NSF资助，资助经费为4000万美元，同时获得合作大学、工业界等联合资助4000万美元，合计资助经费达8000万美元，项目实施时间为10年，主要致力于发展能够变革国家电网和加速可再生电能的技术。

NSF在对项目进行资助时，对项目的实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条要求是：研究过程中获得的科研成果需要及时转化为生产力。科研成果的顺利转化需要具备两个条件：一是研究成果能够适应市场需求；二是研究成果需要借助企业平台实现转化。因此，FREEDM完成政府资助的研究项目，就必须与企业建立密切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从而为研究成果及时转化建立良好的平台。

FREEDM的企业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建立主要有四种模式。第一，建立会员联盟的模式。为了吸引企业共同参与项目研究，同时共享项目研究成果，中心基于企业自愿参加的原则，以成立联盟的方式吸纳会员加盟。当前，中心的联盟会员主要分为三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有9家企业，每年缴纳5万美元年费，这些企业与中心保持密切联系，可以随时了解中心项目研究的进展，获取公司项目研究的相关资料，参加公司组织的年会；第二个层次有24家企业，每年缴纳2.5万美元年费，这些企业与中心保持较密切的联系，能享有部分了解中心项目研究进展的权利，在部分领域获取公司项目研究资料，可以参加公司组织的年会；第三个层次有22家企业，每年缴纳2000美元年费，这些企业只是通过这一方式与中心保持联系，每年可以参加中心组织的年会。第二，开展合作科研的模式。联盟中的会员企业以及未加入联盟的企业，如果对中心研究领域的某一具体内容或研究成果感兴趣，或希望借助中心的研究力量帮助解决企业一些具体的技术创新问题，中心与企业可以通过签订具体科研合同的方式，进行一对一的专项合作。在联盟的50余家企业中，已有10余家企业与中心以科研合同的方式开展一对一的专项合作。第三，设立奖学金的模式。企业也可以通过设定奖学金的方式支持中心人才培养工作。第四，扶持创业的模式。中心利用自身技术支撑创业团队开展技术创新工作，从而使新创企业与中心形成密切的合作关系，甚至建立长期的利益体。

良好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为中心研究和管理工作的开展奠定了基础。一方面，通过合作每年可以有100多万美元的稳定收益，支撑中心聘请专业管理人员做好中心日常管理工作，为中心研究人员开展专业研究提供更好的服务；另一方面，稳定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为合作科研的开展带来更多机会，许多企业希望与中心建立更为密切的联系，这种联系或体现在人才引进，或体现在专项合作研究方面，短短的两年时间，联盟成员中已有10余家企业与中心建立合作科研项目即是例证。

四、经验与启示

（一）互利互惠设计是合作伙伴集聚的基础

要建设成一个富有特色、产学研结合、跨学科研究机构集聚的科研城，高端前沿的规划和互利互惠的设计是吸引政府机构、孵化器、企业、大学研究中心集聚的重要基础。

对于NCSU而言，三大价值是显而易见的。第一，通过合作引进大量的资金。加快学校基础设施建设，可以有效改善大学办学的条件，极大提升学校办学声誉。比如，新校区图书馆的建设，以其创新顶尖的设计，既为学生学习交流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又成为学校一个极具特色的标志性建筑，号称全美最好的图书馆。第二，为教师开展产学研合作创造便利的条件。大学服务社会教育、经济发展的核心力量是教师，开展产学研合作是教师服务社会的重要途径，新校区的建设，直接引进与学校学科密切相关的企业公司，为教师产学研合作开展创造了很好的条件。企业每年给NCSU提供的合作经费在全美高校排名第7，说明NCSU的产学研合作已经形成了良好的氛围。第三，有助于人才的培养与就业。校区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每年可以为学生到企业实习、实践和就业创造众多的岗位，有助于学校人才培养与社会需求的接轨。

对于进驻新校区的政府机构、企业、非营利组织等合作伙伴而言，虽然每年需缴纳的租金更高一些，但他们所看重的价值有两点。第一，智力和人脉优势。新校区已经进驻了75家实力较强的研究中心，有1000多位科学家和工程师、大量博士研究生聚集在新校区工作。另外，与新校区紧临的主校区还有几千名科研人员和大量的硕士、博士研究生，一大批优秀的专业人才，这些都是企业发展梦寐以求的技术支撑力量，企业直接进驻校园，就可以有更多的机会与学院、学科、研究中心、教授建立紧密的合作关系，可以在第一时间分享高校先进的研究成果，甚至有机会共同转化，同时，大量的高素质的学生，使企业在选择实习人才和就业人才方面有了更多的选择权，高素质的员工队伍建设有了更好的保障。第二，基础设施优势。学校的基础设施非常健全，最为重要的是图书资料和科研查询条件，这是学校长期投入不断积累才形成的，是科研工作开展非常重要的基础，也是很多企业难以为技术研发人员提供的条件。另外，大学校园的生活设施、运动设施等也非常完善，这些都是企业很难为员工提供的条件。

（二）战略联盟建立是政府资金引导的结果

政府资金引导是FREEDM企业战略合作伙伴联盟建立的重要基础。随着政府资金的投入，NCSU 的FREEDM随之成立，中心团队教师队伍进一步扩大，中心的实验室建设和管理日趋完善，中心下若干方向的研究团队也逐步形成。这使中心的研究实力进一步增强，企业对中心大项目研究将取得的众多成果的预期进一步提高，很多企业都愿意参与进来，以有限的经费投入使自己能够始终追踪先进研究的进展，同时也可以了解联盟内其他企业，尤其是竞争对手所关心的研究领域情况。

政府资金的引导作用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政府资金的投入可以使研究项目做得更大、成果更加丰富，从而大幅提升对企业加盟的吸引力；二是由于有政府资金的支撑，研究中心对企业加盟的经费投入要求不高，支持研究的经费以政府资助为主，企业以有限的投入即可适当共享研究成果，企业加盟性价比大幅提升。

（三）信任关系形成是维系长期合作的根本

FREEDM联盟50余合作伙伴，是在中心建立前与其团队合作的10余家合作伙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新加盟的合作伙伴也大多与研究团队骨干有前期的接触，或有一定的合作基础，可见，企业与中心的前期信任是联盟成员集聚的第一要素。联盟成立后，中心主要是抓好三方面的工作。第一，聘请专职人员，加强对联盟成员的“客户管理”。中心专门出资聘请专业管理人员，专职负责联盟成员关系的维护，定期与联盟成员联系，定期发放中心项目研究进展资料，随时接待联盟成员到中心的访问和交流等。第二，开展“一对一”的专项合同科研。在相互的交流和讨论过程中，联盟成员与中心研究人员经常会对某些领域的研究产生共同兴趣，进而双方可以通过合同科研的方式，开展专项的“一对一”的合作，使双方的合作信任基础更加夯实。第三，每年组织一次联盟年会。以中心研究项目的年度进展发布为核心，每年组织一次中心研究人员、联盟成员以及政府机构人员共同参与的年会，以增强相互间的交流以及盟员之间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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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吕伊雯 校对 李广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