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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遵义会议精神的粗浅认识

2016-09-10聂皖辉

党史纵览 2016年11期
关键词:王稼祥张闻天博古

聂皖辉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中央政治局在贵州省遵义召开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会议。这次会议,在极端危急的历史关头,挽救了党,挽救了红军,挽救了中国革命。从此,中国共产党能够在以毛泽东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正确路线领导下,克服重重困难,一步步地引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遵义会议是党的历史上一个生死攸关的转折点,它标志着中国共产党在政治上开始走向成熟。遵义会议精神集中表现在这几个方面:坦诚批评、勇于担责、以理服人;运筹帷幄、民主集中、正确决策;立足当前、审时度势、独立自主;集中统一、党指挥枪、分工负责;及时纠错、落实政策、团结多数。

坦诚批评、勇于担责、以理服人

遵义会议的主要议题是“检阅在反对五次‘围剿’中与西征中军事指挥上的经验与教训”。中央负责人博古主持会议,他首先作关于反对第五次“围剿”的总结报告。在报告中,他对军事指挥上的错误作了一些检讨,但过分强调客观困难,把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归之于帝国主义、国民党反动力量的强大,白区和各苏区的斗争配合不够等,而不承认主要是由于他和李德压制正确意见,在军事指挥上犯了严重错误而造成的。在博古的报告之后,周恩来就军事问题作副报告,他分析认为第五次反“围剿”所以失败,其主要原因是军事领导的战略战术的错误,并主动承担了责任,作了诚恳的自我批评,同时也批评了博古和李德。周恩来以诚相见、勇于担责的坦荡胸怀,为在党内正确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树立了榜样。

周恩来作完副报告,张闻天首先起来作了反对中央领导单纯防御军事路线的报告。这个报告,通称为“反报告”。他作“反报告”时,手里有一个提纲,基本上是照着提纲讲的。这个提纲实际上是“中央队三人团”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的集体创作而以毛泽东的观点为主导的。此刻由张闻天在会上讲出来,分量很重。因为张闻天是六届五中全会选出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又是书记处书记,还是人民委员会主席。当时中央常委(或书记处)只有4人:博古、张闻天、周恩来、项英。在遵义会议的参加者中,张闻天在党内的地位仅次于博古。他在政治局扩大会议上首先站出来,旗帜鲜明地批评第五次反“围剿”和西征途中的错误的军事领导,为遵义会议彻底否定单纯防御军事路线定下了基调。

毛泽东在发言中指出:导致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和大转移严重损失的原因,主要是军事上的单纯防御,表现为进攻时的冒险主义,防御时的保守主义,突围时的逃跑主义。毛泽东还以前几次反“围剿”在敌强我弱情况下取得胜利的事实,批驳了博古用敌强我弱等客观原因来为第五次反“围剿”失败作辩护的借口。朱德历来以谦虚稳重著称,这次会上却声色俱厉地追究中央领导的错误,谴责他们排斥毛泽东,依靠外国人李德丢掉根据地,牺牲了多少人命。在前线担任指挥的各军团领导同志,也都以亲身经历批评“左”倾军事路线的错误,赞同张闻天的“反报告”和毛泽东、王稼祥的发言。只有林彪(一军团军团长)例外。会上,党内领导同志中只有凯丰在发言中为博古、李德的错误辩解,他对会议表示保留意见。博古是会上主要批评对象之一,他的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他主持会议,却不利用职权压制不同意见,表现了一定的民主作风和磊落态度。他也并非毫无自我批评精神,但限于当时还没有真正觉悟,所以,他在报告和发言中,“只承认在苏区工作的政策上有个别的错误,在军事指导上,有个别政策的错误,不承认是路线的错误,不承认军事领导上的错误”。李德则坚决不接受批评。会后,陈云在传达提纲中说:“扩大会中恩来同志及其他同志完全同意洛甫及毛王的提纲和意见,博古同志没有完全彻底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凯丰同志不同意毛、张、王的意见。”遵义会议是党内正确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坚持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的典范。

运筹帷幄、民主集中、正确决策

在中央根据地时,许多干部就对中央主要领导人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产生怀疑和不满,一些军团指挥员多次在作战的电报、报告中提出批评意见,有的同志甚至同李德发生激烈的争论。随着长征中红军作战的不断失利,这种不满情绪日益增长,到湘江战役之后达到顶点。在干部特别是高级干部中,酝酿着要求纠正错误、改变领导的意见。毛泽东高瞻远瞩,在长征途中,他运筹帷幄,在中央领导层中一个一个地做工作,尤其对王稼祥、张闻天及一些红军高级干部反复进行深入细致的说理,向他们分析第五次反“围剿”和长征开始以来中央在军事指导上的错误。史料记载,长征开始的时候,毛泽东邀张闻天、王稼祥一路行军,一起宿营。那时毛泽东、王稼祥一病一伤,毛泽东恶性疟疾刚止住,体虚血亏,走不动路。王稼祥在第四次反“围剿”中被敌机炸伤,弹片还在肚子里。他俩这时都坐担架行军。张闻天身体好些,基本上是骑马行军。长征开始时的这种特定的环境,给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3个人提供了经常在一起的机会。他们在接触交谈中,话题集中在不能打破敌人第五次“围剿”的主要原因上面。张闻天后来叙述这一段经历时写道:“长征出发后,我同毛泽东、王稼祥二同志住在一起。毛泽东同志开始对我们解释反五次‘围剿’中中央过去在军事领导上的错误,我很快的(地)接受了他的意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不仅得到王稼祥、张闻天的支持,也得到周恩来、朱德的支持。他们同博古、李德等人的分歧越来越大。从老山界到黎平,从黎平到猴场,一路展开争论。这时,中央大部分领导人对于中央军事指挥错误的问题,基本上取得一致意见。在这种形势下,召开一次政治局会议,总结经验教训,纠正领导上的错误的条件已经成熟。所有这一切,成为遵义会议的前奏。美国记者哈里森·索尔兹伯里,曾经将中央队“三人团”自长征出发后直到遵义会议取得胜利,幽默地归因于“担架上的‘阴谋’”。张闻天说,长征出发后,毛泽东“要我同他和王稼祥同志住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以毛泽东同志为首的反对李德、博古领导的‘中央队’三人集团,给遵义会议的伟大胜利放下了物质基础”。

此时,王稼祥向毛泽东提出了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意见,毛泽东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之后,毛泽东、王稼祥等向中共中央提出,立即准备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遵义会议上,毛泽东在发言中,不仅对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的错误,进行了切中要害的分析和批评,而且阐述了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战术问题和此后在军事上应该采取的方针。张闻天、王稼祥在发言中支持毛泽东的正确意见。周恩来、朱德、刘少奇等多数与会同志,相继发言,不同意博古的总结报告,同意毛泽东、张闻天、王稼祥提出的提纲和意见。周恩来在发言中全力推举毛泽东来领导红军的今后行动。他的倡议得到多数人的支持。

遵义会议经过3天的讨论,按照民主集中制的原则,果断解决了党和军队中的领导权问题。政治局扩大会议最后作出如下决定:“(一)毛泽东同志选为常委。(二)指定洛甫同志起草决议,委托常委审查后,发到支部中去讨论。(三)常委中再进行适当的分工。(四)取消三人团,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周为军事指挥者,而恩来同志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上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遵义会议是未雨绸缪、运筹帷幄的范例,是民主集中、分清是非、正确决策的典范。

立足当前、审时度势、独立自主

还在瑞金的时候,张闻天在博古主持召开的一次军委会议上,因军事指挥方面的问题在会上同博古争得面红耳赤。这次同博古的争论,自然涉及李德。张闻天说,我们中国的事情,不能完全依靠李德,我们自己要有点主意。他对于博古过于重用李德是不满意的,认为这样下去打破五次“围剿”没有希望。而博古则不这么认为,他认为应该服从李德的军事指挥。事实证明了张闻天的观点是正确的。

遵义会议是以纠正错误、改变领导为主旨的政治局扩大会议。会议取得了三大成果:一是辩明了红军长征中战略战术方面的是非问题。明确指出:红军第五次反“围剿”的失败以及退出苏区后遭到的严重损失,其主要原因是博古、李德在军事指挥上,犯了一系列严重错误。一言以蔽之,是决策失误、指挥失误造成的。张闻天在会后根据与会多数人的发言特别是毛泽东发言,起草了《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围剿”的总结的决议》。二是遵义会议审时度势,根据变化了的情况,改变黎平会议先以黔北为中心,再去川南创建根据地的决议,决定红军渡过长江,在成都之西南或者西北地区建立根据地。会后,又根据敌情的变化,决定中央红军在川滇黔三省广大地区创造新的根据地。三是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遵义会议解决了党内所面临的最迫切的组织问题和军事问题,结束了“左”倾教条主义在中央长达4年的统治,确立了毛泽东在中共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所有这些成果,都是在中国共产党同共产国际中断联系、信息不通的情况下,独立自主地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解决自己的路线、方针和政策问题取得的。遵义会议立足敌我双方力量对比的军事态势,一切从实际出发,依靠我们中国共产党自身的智慧和力量,实事求是,独立自主地解决了党中央的组织问题,确立了毛泽东在党中央和红军的领导地位,果敢地“走自己的路”,从而挽救了党和红军。遵义会议是我们中国共产党在极端危险的时刻,审时度势,积极稳妥地解决自身重大问题的典范。

集中统一、党指挥枪、分工负责

遵义会议是于1935年1月15日至17日召开的。此前,中央红军在湘江战役中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渡过湘江后,中央红军和中央机关人员由长征出发时的8.6万余人锐减至3万余人。此时,国民党当局判断红军将沿湘桂边境北上湘西,同红二、红六军团会合,于是又在预计红军必经之地——城步、新宁、通道、绥宁、靖县、武岗、芷江、黔阳、洪江地区构筑碉堡线,集结重兵,企图把中央红军一网打尽。而博古、李德漠视敌情,仍然坚持按照原定计划前进,这使红军又处于危急存亡之中。倘不改变原定的前进方向,就有全军覆灭之灾。当此危急关头,毛泽东提出建议:中央红军放弃北上同红二、红六军团会合的原定计划,立即转向西,到敌人力量比较薄弱的贵州去开辟新的根据地。1934年12月18日,距离遵义会议不到一个月,中央政治局在贵州黎平举行会议。经过激烈争论,与会多数同志赞同毛泽东提出的建议,通过了《中央政治局关于战略方针之决定》。12月31日晚至次日凌晨,中共中央在乌江南岸的猴场召开政治局会议,作出《关于渡江后新的行动方针的决定》。这个决定提出首先在以遵义为中心的黔北地区,然后向川南创建川黔边新的根据地的战略任务。会议还决定:“关于作战方针,以及作战时间与地点的选择,军委必须在政治局会议上做报告”,以加强政治局对军委的领导。这个决定,实际上不仅剥夺了博古、李德的军事指挥权,也强调了党要指挥枪,而不是枪指挥党。会后,红军渡过乌江,把国民党的“追剿军”甩在乌江以东和以南地区,于1935年1月7日占领黔北重镇遵义城。

遵义会议的成功召开,进一步确立了集中统一、党指挥枪的政治纪律。遵义会议改组了中央领导机构,选举毛泽东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常委中再进行适当的分工;取消在长征前成立的“三人团”,仍由最高军事首长朱德、周恩来为军事指挥者,而周恩来是党内委托的对于指挥军事下最后决心的负责者。此后,在红军转战途中,2月5日,在川滇黔交界的一个叫鸡鸣三省的村子,中央政治局常委分工,根据毛泽东的提议,决定由张闻天代替博古负中央总的责任(习惯上也称之为总书记);决定以毛泽东为周恩来在军事指挥上的帮助者,博古任总政治部代理主任。3月4日,中革军委在第二次进驻遵义后,设置前敌司令部,以朱德为司令员,毛泽东为政治委员。其后,鉴于作战情况瞬息万变,指挥需要集中,毛泽东提议成立“三人团”全权指挥军事。3月中旬,在贵州鸭溪、苟坝一带,成立由毛泽东、周恩来、王稼祥组成的新的“三人团”,以周恩来为团长,负责指挥全军的军事行动。在战争环境中,这是中央最重要的领导机构。坚持民主集中、党指挥枪的原则,中央政治局常委实行分工负责制,这是遵义会议取得的重大的政治成果。

纠错平反、落实政策、团结多数

遵义会议前,毛泽东身处逆境,经历了长时间被孤立的痛苦磨炼,加之艰苦卓绝的战争环境的磨炼,他愈来愈深切地领悟到,干革命就要团结大多数,团结的人越多越好。遵义会议后,毛泽东曾感叹地对贺子珍讲“办什么事都要有个大多数啊!”贺子珍比别人更清楚地察觉到:“毛泽东在遵义会议以后,有很大的变化,他更加沉着、练达,思想更加缜密、周到,特别是更善于团结人了。”

遵义会议以后的新的党中央,在毛泽东正确路线指引下,一改“左”倾宗派主义的干部政策,对犯了错误的人既严肃批评,又热情团结。同时,对以前受到错误打击的人进行平反。江华回忆说:“毛主席有发言权了,我们这些受错误路线打击的人,也逐渐得了‘赦免’。”罗明回忆道:“遵义会议后,毛泽东同志指示要起用受王明路线打击的干部。总政治部地方工作部通知刘晓任红一军团政治部地方工作部长,我任红三军团政治部地方工作部长。”被诬陷为江西“罗明路线”代表的邓小平,在遵义会议前已被任命为中共中央秘书长。对被诬陷为“罗明路线”在军队中的代表而被开除党籍、判刑5年的萧劲光,遵义会议刚开完,周恩来就向他宣布:“会议认为,你的问题过去搞错了,取消了对你的处分,决定恢复你的党籍、军籍,中央还考虑要重新安排你的工作。”这些事实都表明,坚持实事求是,纠错平反,落实政策,团结多数,无疑也是遵义会议精神的重要内涵。

遵义会议精神是我们中国共产党极为宝贵的精神财富。在遵义会议精神的指引下,中国共产党一直保持革命青春,引导中国各族人民不断从胜利走向胜利。遵义会议精神不仅为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提供了宝贵的政治经验,也为中国共产党在夺取无产阶级政权后,为人民执好政,永远保持无产阶级政党的政治本色提供了宝贵经验。中国共产党成立95年来,不畏任何艰难险阻,不畏任何强大的敌人;为了全民族的利益,中国共产党依靠自身的力量克服前进道路上的困难,依靠自身的力量纠正自己的错误;为了让中华民族永远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国共产党坚持独立自主,走自己的路,改革开放,开创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为了保持全党的团结和统一,不断增强党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中国共产党人勇于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以保持党的纯洁性;坚持民主集中制,走民主决策、科学决策、科学发展的道路。中国共产党能有今天的辉煌,中华民族能有今天的崛起,与80多年前遵义会议的成功召开,与遵义会议精神的鼓舞与指引,有着密切的关系。

遵义会议永远彪炳史册;遵义会议精神犹如日月经天,永放光芒!(题图为遵义会议会址)

(责任编辑:胡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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