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国际传播与国际汉语教育的双重探索
2016-09-08花萌
花萌
人类文化由世界各国各民族共同创造,每个国家和民族均有其独特的文化,它们并非完全孤立地发展。在世界史上,第一次“东学西渐”滥觞于16世纪,主要的内驱力源于欧洲社会的矛盾与宗教改革。之后由于泱泱大国的保守生产关系不再适应生产力的发展,中华文明走向衰落,逐渐被动地转向“西学东渐”。一股落后者向先进者学习、吸收、发展进而再造文明的思潮涌起,最终以西方为中心的世界格局逐渐形成,并延续至今。面对中国近代文化的落后局面,孙中山、梁漱溟都曾预言:中华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学习欧美之所长后,必迎来与之并驾齐驱的时代。如今百年已过,此愿景正渐变为现实。中华文化在与其他文化的交汇、碰撞中再度焕发新的活力,重新开始赢得世界的赞誉和尊重。第二次“东学西渐”的画卷正慢慢铺展开来。
2005年,以首届世界汉语大会的召开为标志,“汉语国际推广”作为一项国家战略开始全面实施,汉语与中国文化也随之在全球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并促成了世界范围内的“汉语热”与“中国文化热”。如何紧紧抓住这一历史机遇有效传播中华文化的内涵和精髓,创新汉语与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路径与形式,成为社会各界人士关注的热点。鉴于此,同济大学出版社于近日推出了由孙宜学[1]主编的《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系列丛书·第一辑[2]》(以下简称《中丛》)。此套丛书坚持以“可持续发展”为导向,以汉语国际传播为基石,旨在创新中华文化国际传播路径与形式,构筑海外中国文化传播的“硬基础”。
一
著名语言学家李宇明在出版序中言:“同济大学精心推出的这套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系列丛书,紧密结合汉语国际教育工作实际,梳理了中华文化的精华,提出了一些文化传播的理论设想和生动的案例分析,相信对于解决新阶段汉语国际教育的发展问题,将发挥很好的作用。”(《中丛》,第11页)的确,中国文化国际传播和汉语国际教育工作密不可分。丢掉汉语推广,忽视汉语教材的重要性,专门从事文化传播,是一种“舍本求末”的做法,必将导致前方的道路步履维艰。孙宜学也在出版前言中强调,“……汉语教育是传播中华文化的重要媒介和窗口……中华文化融入世界的主要媒介之一,是教材。教材中的文化元素的量与质,对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效果极其重要。”(《中丛》,第16页)
国内现有的国际汉语教材大多差强人意,具体表现在两方面:其一,由于编写年代久远,在内容选择上,常与中国发展的现实热点及传播对象切身感兴趣的文化点存在“脱节”现象。在编写体例上,过于学术化的语言和力求面面俱到的写作风格往往让中外读者或浅尝辄止、知难而退或感到索然无趣、弃置书阁。其二,不少教材更偏重语言知识,相对忽略文化元素,缺少逻辑性和系统性,也缺乏文化传播应有的时代敏感度和国际视野。《中丛》基于汉语与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现实和长远需要,组织了专业研发团队,深度挖掘并精选了能真实反映当代中国特色的文化精髓,理论联系实践,语言和文化并重,专业与通识并举,是一套融古于今,贯通中西、简便易学、口径适度的应用型国际汉语教材和中外大众读物。
无论对于传播者还是传播对象,正确高效地传递和吸收中华文化的本质与精华均非易事。其难有三:第一,中华文化博矣、杂矣,在有限的时空下,理顺头绪并“去粗存精”是第一道难关;第二,中华文化之载体———汉语在书写和语音系统上虽有无与伦比之美,但正如苏格拉底所说,“美是难的”,在传播过程中,如果不注意语言的通俗顺畅性,效果可想而知。佶屈聱牙的“炫耀式”表述是大部分文化读本没有市场的主要原因。第三,阅读的“消费主义”大潮是不可逆的,要想改变当前中华文化读本“传而不通”“通而不受”的尴尬局面,只能以目标受众为中心,紧紧抓住其兴趣点,用他们听得进、看得懂的方式,传播中华文化的内涵和精髓。
尽管三道难关挡于前,《中丛》还是披荆斩棘,做到了高效选材、雅俗共赏。
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和交通业的发展,《中华文化之旅》“寓教于乐”式地以“旅游”这个喜闻乐见的方式为载体,以“在最美的时间,到最美的地方,领略最美的中华文化”为基本原则,选择了中国十二个具有文化代表性的省或地区,以地点为线索串联起相对应的文化内涵,按照个体视域、家庭视域、中国视域、世界视域四个维度,以点带面,从局部到整体,通过展现某一特定地域的某些突出的文化要素,分析其在中华文化视域下的普遍性。具体地说,中华文化之旅始于首都北京———“亦天亦地万物始,文化滥觞必京城”。此章共包括五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引子”,提纲挈领式地简概了北京和中国人的“北京情结”;第二部分是北京的地貌和人文特征,声情并茂地描述出首都地势佳、四季美、故事多的特点;第三、第四部分分别以“胡同”“四合院”“老字号”“琉璃厂”等文化象征物为依托,狂狷式地勾勒出此地最突出的中华文化点———和谐。有意思的是,文中对首都的皇家文化一笔带过,取而代之的是,用大篇幅的笔墨描述当代北京人的个体生活,以期通过个体视域、家庭视域的点点结合,编织出中华文化的“以和为贵”的图景,从而深入浅出地引君入“京”;第五部分,融古于今、从“中”窥“世”,把北京的昨天和今天置于全球的视域中予以展望,从下至上、立体地梳理出首都“和谐”之精髓。保持同样的体例,依此类推,可以说全书“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巧妙地把“时间”“地点”和“文化”融为一体,完成了作者的预期写作目标———“我们要认真研究中华文化的基本内涵,充分发掘中国传统和当代文化的世界价值,做到‘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中丛》,第16页)
为了使中华文化真正地“走进去”,《中丛》还具有充分的受众本位意识,期冀用“润物细无声”的路径与方式讲述中国故事,发出中国声音。“本书的定位为:既是大众文化读物,也可作为中国大中小学生人文素质通识教材,同时可用作在华留学生的教材、汉语国际教育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教材、孔子学院汉语教师培训教材、孔子学院和中国语言文化推广机构的教材和辅助读物等。”(《中华文化之旅》,第366页)以《中丛》的第二本书《中华文化问答录》为例,作为《中华文化之旅》一书的补充,该书无论是在体例编排还是语言表述上,均注重在不失学术严谨的前提下,用传、授者互动问答的形式细化中华文化的知识点,从而使中外专业读者和大众读者双受益。
首先,文化点的收录不是随意的选择,而是作者以《中华文化之旅》为蓝本,并在多年一线汉语教学过程中收集、整理留学生常见问题的基础上汇编而成。为了与《中华文化之旅》中第六章徽州品茶相呼应,仅在首字母“C”的词条中就有三条与中国的茶文化相关(“茶博士和酒博士”“茶道”和“《茶经》”),使两书自然对接,读者对文化知识的记忆可以在不断往返的趋同语境中得以巩固加强。
此外,词条是按照符合外国读者阅读习惯编排而成的:一方面,文化条目的顺序与首字母的顺序(AZ)保持一致;另一方面,每个文化点都由“词条+问句”的形式构成,比如“暗度陈仓:‘暗度陈仓为什么能出奇制胜?”“八拜之交:‘八拜之交是哪‘八拜?”这样的问答形式脱离了以往“填鸭式”的“自说自话”,从“独乐乐”走向“众乐乐”,既像是汉语教学中师予生的“授业解惑”,又似中外朋友间的“促膝交谈”,专业和通识并举,严谨而又不失融洽。
值得一提的是,在保证知识信息准确的基础上,文本的可读性极强。首先,词条的阐释均围绕后面提出的问题展开,言简意赅,层层深入。以“兵马俑:‘兵马俑是一种什么样的陶俑?”为例,短短三个段落就把“兵马俑”的定义、风格以及内涵和地位有条理清晰地论述出来。作者“隔岸观火”“就事论事”,没有拖沓地把“始作俑者”“焚书坑儒”等其他相关文化知识附加于上,减轻了读者的记忆负担、增强了阅读兴趣。此外,文本融故事性、当下性于一身,极大地提高了把“可得受众”转变为“实际受众”的可能性。在说理性论据和事实性论据面前,编者无疑选择的是后者,采用的是一种“娓娓道来”的论述方式。在“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词条中,故事论述平缓自然,篇幅是前文引介和后文阐释的四倍之多。不同于以往文化读本过多强调古代文化知识点的做法,此书还收录了不少展现当代中国风貌的文化词,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个体生活、留学生等诸多方面,如“中国梦”“经济特区”“春晚”“相声”“房奴”“广场舞”“HSK”“跳槽”等。文本可读性的加强不仅能使更多的中国读者,尤其是年轻人,借此可以更深刻地了解和理解本民族的文化,进而全身心地去爱自己脚下的这片文化沃土,而且会吸引越来越多的外国朋友,凭此真正从感情上理解和喜爱中华文化。
二
《中丛》最大贡献在于编者在相对宏大的国际视野下,系统性地呈现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和汉语国际教育的全景,“不知不觉”地把读者带进立体而开放的研究视域,建立起融学术、历史、教育为一体的综合性互动平台。
首先,《中丛》具有较强的系统性。一方面,《中华文化之旅》《中华文化问答录》《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经典案例》和《中华文化国际传播:途径与方法创新》四本书彼此相互独立,自成系统。每本书都是按照固定的体例和统一的书写风格进行编排。另一方面,四本书彼此之间相辅相成,构成了结构完整的体系,递进式地探讨了“传什么”“怎么传”,最终在实践基础上上升到理论高度,提出独特的本质性思考。《中华文化之旅》与《中华文化问答录》为中华文化读本的“一体两翼”,在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中有取舍、有创新。前者提炼中华文化的核心要素和基本历史,后者以脍炙人口的问答形式,铺陈式地简化了中华文化知识;《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经典案例》选取中外文化传播中的经典案例,从成功与失败正反两方面,分析文化传播所涉传播本体、途径和对象之间的复杂关系,为如何更好地进行中华文化国际传播提供了一部颇具借鉴性的实用手则;《中华文化国际传播:途径与方法创新》则是基于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的经验和教训,以创新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方法与途径为目的,从方法论上为其可持续性发展提供具体建议和策略,供汉语国际传播学界参考。
极具高度的国际视野也是《中丛》的一大特色。同济大学裴钢校长在丛书总序中说,“随着中国的崛起,东方的崛起,东方文化的崛起,将来的世界一定是多元文化的世界。当然,从本质上说,当前东西方文化的交流还不够,多元性可能太少了一点,需要因此加强研究和实践,推动世界多元文化的交流和融合,推动世界的和谐发展。”(《中丛》,第7页)在这一宗旨的指导下,丛书的编写与费孝通的箴言“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不谋而合。虽然《中华文化之旅》的每个章节都起自中国文化,但落地点均在世界视域下的当代中国;蔚为壮观的国际多元文化在《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经典案例》中体现得更为明显,东西方软实力强劲的大国几乎都有涉及,且所选案例都是经典中的经典,为读者呈现出一场色彩斑斓的文化饕餮盛宴;《中华文化国际传播:途径与方法创新》单列了一章“中国形象篇”,理论性地探讨了中国在与东西方其他国家文化交流中的合作、融合与冲突。不无夸张地说,《中丛》很好地做到了“融中国于世界,从世界观中国”。
中华文化传播的形式创新是目前亟须解决的问题,关系到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成败。孙宜学在参考国内外最新研究成果,结合具体案例的基础上,探索性地提出了一些创新型的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路径选择,这也就形成了《中丛》难得可贵的“学术特色”,与李宇明在序言中的期望达成一致———“实际上我们的视野还得扩大,不能只做汉语国际教学的研究,要鼓励做汉语国际教育的研究,鼓励做汉语国际教育事业的研究。”(《中丛》,第10—11页)
孙宜学在《中华文化国际传播:路径与方法创新》中的探索相当富有创见。他提出了中华文化国际传播战略研究中的二十个关键问题,比较了中外语言文化国际传播,分析了在华留学生汉语学习中的问题和对策,并探讨了翻译与文化、经济与文化以及海外中国形象研究等诸多问题。统观全书,可以用“三个‘厘清、两个综述、十大建议、两个‘形成”予以概括。孙宜学认为,做好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工作,首先要从概念出发,厘清其内涵和原则。不但如此,还需明确文化国际传播和文化外交、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有了正确的概念和思想意识,并以此作为标杆和基石,一切传播活动才能有的放矢,富有成效地开展。此外,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必须摒弃“堂吉诃德”式的研究臆想,扎实地做好国内外相关理论和实践的综述:一方面,梳理和分析我国国际传播的现状、问题和挑战;另一方面,借鉴世界语言文化国际传播的历史经验和教训,总结“黄金法则”。在以上两项工作的基础上,他主张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必须依托汉语国际教育,明确孔子学院的定位和地位,深入开展对教师、教材、教法和留学生的专项研究。传播平台方面,要借助但不依赖海外汉学,要正确处理并发挥翻译的作用,要加强与国内外媒体的合作、与文化产业“走出去”战略以及科技创新的结合,要从学校和研究机构走向社区,双方共建“中华文化国际社区”。体制建设方面,要建立相对应的质量评估体系和保障机制,做到“有据可依”和“统筹规划与管理”。值得一提的是,受孔子学院掌门人许琳对国人和外友“不知不觉”现象反思的启示,孙宜学希望处在全球化背景下的每个国人都能树立“主人翁”意识,做到“文化传播,人人有责”。提出诸多具体建议的同时,他还根据“因地制宜”的理念,期冀未来的中华文化国际传播能形成“两大模式”:第一,形成具有不同中国地方特色和不同国别特色的“地方模式”。他认为,“培养跨本土的国际汉语师资,并实现跨本土师资的跨本土的汉语教学与文化交流,将是汉语国际师资人才培养的未来方向。”(《中华文化国际传播:路径与方法创新》,第33页)第二,形成世界所公认的“中国模式”,摸索出汉语和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的独有规律。
孙著的另一特色是史料的旁征博引,作用有三:其一,以史为系。前言中,孙宜学从“何谓‘文”论向“何谓‘化”和“何谓‘文化”,并继而自然地导向《中丛》之核心论点“中华文化国际传播”。此处对《道德经》《说文解字》《论语》等诸多经典的引用犹如黄金引线钩串出文化传播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其二,以史为证。尽管《中丛》为了达到雅俗共赏、中外读者共享的效果,尽量减少对古代诗词歌赋和历史史料的选编,但是由于博大精深的中华文明五千年来从未间断,某些情况下的“引史为证”并非故作高深,实有难言之隐也;其三,以史为镜。《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经典案例》中收录了不少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在文化国际传播中的重要案例,既有对历史的梳理,又融入了作者的研究心得和独特见解,提供了不可多得的历时和共时研究材料。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工作尚处于起步摸索阶段,从正反两面总结世界各国文化传播的历史经验和教训,可以达到“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的效果,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作为一套汉语国际教育硕士系列教材,《中丛》的教育教学特色亦相当明显。文化读本《中华文化之旅》中“导游词式”语言风格完全可以成为教案的天然素材。《中华文化问答录》中词条的选择和编排方式也都可为汉语国际教育教学服务。《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经典案例》在对每个传播行为阐释和分析之后都附有“案例讨论”,或概述前文所叙,或中外平行比较,或案例反向思辨,以求用多样的提问方式使读者在案例习得的基础上,提升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中华文化国际传播:路径与方法创新》中更是专辟出第五章,从留学生汉语教学实践“同济模式”的角度探讨了大学应该在中华文化国际传播中的“为何”以及“何为”。
三
当今的全球化不再是单纯的经济现象,它己产生强烈的文化效应。“全球化是现代文化的重心,而文化实践更是全球化的核心,这两者是一体的两面[3]”。因此,某种文化的本地化效应已不再是衡量其优秀与否的唯一标准,能否跨越地域,在其他国家和地区产生辐射和影响日益成为另一个重要尺度。在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势在必行的时代背景下,《中丛》的问世无疑丰富并深化了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和汉语国际教育的双重探索。在编者微观爬梳、论证互重、窥其堂奥、综合创新的宏阔视域下,整套丛书选材高效、雅俗共赏,集系统性、国际性、学术性、历史性和教学性于一身,令中外读者颇受启迪,是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和汉语国际教学理论、实践的必读之书。它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编者在中华文化国际传播和汉语国际教育层面学养和智慧喷吐,而且在写作路径上丰富了当代中国文化读本和汉语教材编写的方法,是一套“学院的非学院化”的综合性独特文本之典范。
另言之,虽然《中丛》带有“国际”两字,但目前还只是面向国内市场发行,可得受众以中国境内的中外读者居多。真心希望该丛书能进一步发挥其国际性特色,后续跟进各语种改写的国际版,带有故事性地保留其文化内核和基本信息,在广度和深度上更好地推动汉语和中华文化“走出去”和“走进去”,正如李宇明所言,“对于汉语国际教育,不仅我们自己要积极搭汉语国际教育的戏台,还要多鼓励外国人搭汉语国际教育戏台。要看到世界上还有很多外国人搭的戏台子,他们的中文系、东亚系有很多,我们怎么样去支持他们?下一步的发展应该关注汉语国际教育尽量进入所在国的国民教育体系。”(《中丛》,第10页)
注释
[1]孙宜学多年来一直从事中外文化、文学比较、海外汉学和汉语国际传播研究,已出版学术专著8部,编、译著20余部,在国内重要学术期刊发表相关论文60余篇,多篇论文被人大复印资料、新华文摘转载。
[2]孙宜学主编:《中华文化国际传播系列丛书·第一辑》,同济大学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共包括四部:《中华文化之旅》《中华文化问答录》《中外文化国际传播经典案例》和《中华文化国际传播:途径与方法创新》。
[3][英]JohnTomlinson:《最新文化全球化》,郑启元、陈慧慈译,(台北)韦伯文化国际出版有限公司2005年版,第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