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的档案式保护与传承——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建设综述

张家港市档案局课题组（张家港市档案局，江苏张家港，21560015600）

方言的档案式保护与传承
——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建设综述

张家港市档案局课题组
（张家港市档案局，江苏张家港，21560015600）

张家港方言语音录制现场

方言是地方文化的重要载体，具有浓郁的地方特色，蕴藏着普通话不能替代的文化内涵和历史价值。张家港方言属于吴方言，是我国境内最古老的语言之一，形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代。与普通话相比，吴方言保留了更多的古音因素，其词汇和语法独特，具有较高的保存和研究价值。近年来，随着普通话的推广、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和人口的迁移，古朴、纯正而亲切的乡音正在不知不觉中远离我们。为了留住正在消失的声音，保护和传承张家港方言，2015年，张家港市档案局以“学好普通话，不忘家乡话”为宗旨，联合张家港市老年大学方言保护俱乐部、张家港日报社等单位，征集张家港方言语音发音人，录制张家港方言语音档案，出版《悠悠的河阳话》等方言著作，收集以张家港方言为基础的民谣、山歌、民间故事等地方资料，逐步建立和健全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为推动港城历史文化的开发利用工作建立了重要档案资源。本文拟就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建立的背景、途径和开发利用作进一步的探讨，为弘扬档案文化，服务港城地方文化建设打开新的窗口。

一、建设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的背景

1.建设方言档案资源体系是全面加强张家港档案记忆工程建设的重要内容。2012年以来，张家港市档案局全面开启了档案记忆建设工程，建立了全省档案系统首家图片中心和音视频档案中心，开辟了名人档案特藏室，市档案馆逐步成为港城的历史记忆宝库。具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张家港方言，是承载港城悠久历史和灿烂文化的无价之宝。距今8000年前，张家港南部地区就有人类活动。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张家港形成了近万条方言俚语和河阳山歌等地方文化瑰宝，涵盖了张家港地域的自然科学、天文地理、风俗习惯、风物人情和历史发展轨迹，是港城无踪的古迹、无形的文物和无价的瑰宝，是研究和探索张家港历史文化的重要基因和密码。传承和记录张家港方言，是档案部门履行“为国守史”的重要职责，是留住港城历史记忆的重要手段，是张家港档案记忆工程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2.建设方言档案资源体系是保护和传承张家港方言的重要手段。近年来，随着张家港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大量外来人口的涌入，方言使用场合逐渐缩小。2014年，张家港市户籍登记人口91.98万人，新市民70.84万人，土生土长的张家港人在总人口中的比重日趋减少，使得方言大多局限在乡里、弄堂里、家里。随着普通话的推广，即使许多土生土长的青少年对张家港方言普遍比较生疏，当前许多成年人在说方言时也时常夹带普通话，这使以耳闻口传的特殊方式世代相传的方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因此，张家港方言亟待得到有效保护和传承，而建设内容完备、体系健全的方言档案资源体系是有效保护和传承张家港方言的重要手段。众所周知，任何语言不可能一成不变，张家港方言也不例外。市档案局建设方言档案资源体系的另外一个目的是为了记录好张家港方言的发展史，为港城方言史和地方历史的研究积累最原始的方言记录和史料。

3.建设方言档案资源体系是传承张家港地方历史文化的重要方式。方言不仅是一个地方区别于另一个地方的符号，更是地域文化的基本载体和最直接的表现形式，其本身也是一种重要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因此，保护和传承方言的实质是抢救与传承以方言为载体的传统历史文化。建立方言档案资源体系，对于留住城市记忆、地方文化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更是传承和发展地方优秀传统文化的可靠依仗。千百年来，张家港地域不仅形成了河阳山歌等国之瑰宝，而且产生了东莱唱春、大新快板、凤凰滩簧等民间曲艺，同时还形成了许多代代相传的历史传说、民间故事和地方谚语、歇后语、俗语等，它们是港城灿烂历史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我们这座城市的根与魂。市档案局在建设方言档案资源体系过程中，特别注重以方言为载体的传统文化资源的收集与保护，为研究与传承张家港地方历史文化积累好、保管好、利用好第一手资料。

张家港暨阳方言发音人合影

二、建设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的途径

近年来，张家港市档案局在档案记忆工程建设过程中，对张家港方言的保护与传承工作作了有益的探索，并通过三种途径，逐步建立和健全了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体系。

1.建立张家港方言语音档案库。2015年，张家港市档案局将建立方言语音档案库列入了方言档案资源体系建设的重要内容。10 月21日，张家港市档案局初步完成了张家港暨阳话、河阳话、老沙话、新沙话4种代表性方言的语音建档工作。为做好此项工作，市档案局主要开展了3项工作。

一是确定张家港代表性方言。张家港是一座古老而又年轻的城市。说它古老，早在8000年前，境内南部地区就有人类活动；说它年轻，境内北部地区成陆才百十来年。张家港因独特的地理条件和复杂的人口来源，加上历史上分属常熟、江阴、南通3县，经长期演变形成众多和复杂的方言。2015年5月，经咨询有关专家，并针对本市方言区域的分布情况，市档案局确定暨阳话、河阳话、老沙话、新沙话这4种语言为张家港方言语音建档的代表方言。据《张家港年鉴（2014）》记载，讲这4种方言的人数分别占户籍人口的22.83%、21.74%、26.09%和18.48%。因此，选择这4种方言作为张家港方言语音建档比较合理。

二是甄选纯正方言发音人。2015年7月10日，市档案局联合张家港日报社、张家港市老年大学方言保护俱乐部，通过报刊、网络、微信等媒体在全市范围内招募方言发音人。为确保方言发音的纯正，制定了6项主要入选条件：①年龄须在50周岁以上；②要在张家港土生土长，能说地道的方言；③家庭语言环境单纯，本人祖辈三代及配偶均是本地人；④未在外地长期居住或工作的经历；⑤认字，具有较强的思维能力、反应能力和语言表达能力；⑥文化水平应为小学以上，高中以下。9月28日，张家港市档案局组织由13位方言专家组成的评委会，对方言语音发音报名人员开展面试甄选活动。通过甄选，最后选出了11位语音正确到位、口齿清晰流畅、声调抑扬顿挫、语感冲击动人的方言语音发音人，并颁发了张家港方言语音发音人荣誉证书。

三是编制语音发音文稿、录制声像档案。2015年10月，张家港市档案局通过调查研究，编制了暨阳话、河阳话、老沙话、新沙话发音文稿。文稿选择了这4种方言最具代表性的语音（声母、韵母、声调）、词汇（名词、动词、形容词、代词）、熟语（俗语、谚语、歇后语、成语）、歌谣和民间故事，为开展方言语音建档工作奠定了良好基础。10月21日，11位张家港方言发音人在市文化馆录音棚完成了方言语音录制工作。市档案局通过后期的剪辑处理，制作了规范的方言语音音视频档案，初步建立了张家港方言语音档案，方言语音音视频档案累计时长681分钟。

2.用文字记录张家港方言。2015年，张家港市档案局联合市河阳文化研究会，由团结出版社出版了《悠悠的河阳话》。《悠悠的河阳话》汇集了凤凰、塘桥区域7000多条河阳方言俚语，这些河阳方言俚语由日常用语、格言、警句、成语、谚语和歇后语等组成，承载了张家港河阳地域2400多年悠久的历史文化，涵盖了张家港河阳地域的风土人情和世态沧桑的方方面面，为研究和探索河阳方言以及河阳历史文化提供了弥足珍贵的档案资料。此外，近年来，市档案局通过民间历史档案史料征集活动，收集了《张家港方言》《张家港方言读本》《独特的老沙话》《优柔的新沙话》等张家港方言著作，征集了张家港地方说唱、快板、民歌、民谣、传说等文献资料，建立了丰富的张家港方言文献资料库。

3.强化张家港方言音视频资料的征集工作。2013年，张家港市档案局在建设音视频档案中心过程中，着重加强了以方言为基础的传统文化音视频档案的征集工作。目前，张家港市档案局音视频档案中心收录了张家港方言新闻、评弹、山歌等视频档案，录制了大新快板、河阳山歌、凤凰滩簧、乐余唱春等视频档案，为张家港方言的保护和传承积累了大量生动的视频档案。例如：凤凰镇李蕴玉演唱的《斫竹歌》等河阳山歌，生动反映了远古时河阳地区的劳动情景；大新镇孙长富表演的《十二块手巾》真切表现了古代劳动人民朴素的爱情；凤凰镇蒋光杰讲的日军入侵恬庄历史，揭露了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恬庄屠杀无辜百姓的凶残本性。这些以方言为基础的音视频档案，生动反映了张家港历史演变的脉络和深厚的文化积淀，贴近港城民众生产生活，对传承与保护张家港方言、宣传张家港地方历史文化必将起到积极的作用。

三、建设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体系

开展张家港方言的建档工作，将文本、声音、图像之间彼此对应地记录在库，显然还远远不够。无论何种语言，唯有加强应用才有生命力。张家港市档案局今后将以“学好普通话，不忘家乡话”为宗旨，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积极开展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的开发利用工作。

一是要做好张家港方言的宣传工作。方言是地方普通群众最基本、最重要的交流工具。2015年7月，为配合张家港方言发音人甄选活动，市档案局通过《张家港日报》微信公众平台，推出了“张家港方言四级、六级、八级考试”的互动试卷，并陆续播出张家港方言童谣的原创音频作品，引起了社会公众的广泛关注和热情参与，也为广大新市民搭建了一个学习张家港方言的重要平台，收到了较好的社会效果。市档案局将逐步制作以方言为基础的山歌、说唱等音视频档案，利用档案史料展览场馆、档案微信公众平台、档案官方网站等宣传阵地，充分展示张家港方言的独特魅力，积极宣传张家港传统的优秀历史文化，以吸引社会更多的民众参与到张家港方言的保护与传承中来，并以此推动张家港方言的保护和传承工作向纵深发展。

二是要继续做好张家港方言文字记录工作。文字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因此做好方言文字的记录工作是保护和传承地方语言的重要途径。市档案局将继续加强与有关专家、相关文化单位的合作，着力开展张家港方言资料的收集整理工作，尤其要加强除暨阳话、河阳话、老沙话、新沙话以外方言的文字记录工作，编纂出版更加系统、更加全面、更加科学的张家港方言作品。同时还将充分发挥档案史料征集顾问队伍的作用，进一步强化以方言为基础的民歌、民谣、说唱、历史传说等资料的收集与记录工作，努力丰富张家港方言的文献资料，并分类集结出版，从而进一步提升港城档案文化的吸引力与影响力，在助力张家港地方文化的发展中更好地保护与传承张家港方言。

三是要建立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共享平台。方言建档的根本目的是能更加有效地宣传与传播以方言为基础的地方历史文化，使之更加富有生命力。因此，建设张家港方言档案资源共享平台是未来张家港方言保护与传承的重要方向。过去，由于种种条件的限制，由档案部门建设方言档案资源共享平台显得力不从心。今天，随着档案信息化工作的高速发展，建设方言档案资源共享平台已不再是一件难事。张家港市档案局将对方言档案资料进行系统整理，使之分类科学、编目规范，并在此基础上逐步建立起立体的声像、文本、图片数据库，为张家港历史文化研究部门、专家和社会民众提供一个集方言研究、学习、欣赏的方言档案资源共享平台，进一步促进张家港方言的保护和传承，繁荣以张家港方言为基础的地方历史文化。

方言是地方文化的瑰宝，保护好、传承好方言已然成为一项重要共识，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档案部门应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积极探索开展方言档案式保护与传承的内容、方式，为记录地方发展历史、留下美好的记忆、弘扬优秀传统文化作出应有的贡献。

*本文系2015年度张家港市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的研究成果之一。课题组成员：黄惠珍、陶忠华、严武、徐璐、徐婷。